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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网络、政治效能感与村民集体行动参与
——基于安徽、江西部分农村地区的实证研究

2016-02-07裴志军陶思佳

关键词:集体行动抗争效能

裴志军 陶思佳

(浙江财经大学,浙江杭州 310018)

社会网络、政治效能感与村民集体行动参与
——基于安徽、江西部分农村地区的实证研究

裴志军 陶思佳

(浙江财经大学,浙江杭州 310018)

集体行动是公民参与行为,在村民集体行动参与影响因素中,村民社会生活环境、态度与集体行动参与密切相关,研究三者关系对更好理解农民集体行动参与具有重要意义。根据安徽与江西部分农村问卷数据,探讨社会网络、政治效能感对村民集体行动参与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第一,强关系网络与村民集体行动参与正相关,但对村民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影响不及弱关系,弱关系网络有助于推动村民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但对抗争型集体行动无益;第二,村民集体行动参与和政治效能感正相关;第三,政治效能感在社会网络中对集体行动参与发挥中介作用。应构建农村弱关系网络,引导村民选择常规参与途径,稀释强关系对农村社会影响,减少抗争型集体行动,促进村民集体行动参与有序与规范化,维护农村社会稳定,推动农村治理现代化。

社会网络;集体行动参与;政治效能感;中介作用

不同群体利益诉求不同,因此群体间博弈会导致部分集体利益受损,引发集体行动。不同性质集体行动的社会影响各异,常规集体行动是村民维权合法路径,有助于培养村民政治效能感与正面参与,但伴有冲突的集体行动往往引起民众不安,影响社会稳定与地方政府治理。因此,研究村民集体行动参与意愿、行为,尤其是抗争型集体行动参与具有重要实践意义。已有研究从不同角度解释村民集体行动[1],提出参与集体行动建议,有助于解释村民集体行动参与并推动农村治理现代化。但现有研究对集体行动中群体关注较多,而对群体中个体参与者关注较少,且鲜有研究分析村民政治心理与社会生活环境共同作用其集体行动参与可能性。政治心理与社会生活是个体参与决策重要影响因素,因此,基于社会交换理论与政治心理相关理论探讨以下问题:第一,社会网络与政治效能感对村民集体行动参与的影响;第二,村民选择制度外抗争型集体行动路径而非合法常规集体行动路径原因;第三,政治效能感在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关系中作用。综上,探求“社会网络—政治效能感—集体行动参与”关系,分析村民集体行动参与路径选择影响因素,以及复杂村民集体行动参与行为,为减少抗争型农村集体行动提供参考。

一、文献讨论与理论假设

集体行动参与是公民在法律许可范围里,避免与政府直接冲突,寻求解决问题的常规方法,选择相对温和手段表达团体或自身利益诉求,或因个人与团体所处环境、享有资源及心理等因素限制,采取抗争型手段吸引政府关注。前者属于约定俗成或法律允许集体行动参与路径,是村民参与集体行动最佳选择,后者即抗争型集体行动负面作用不容忽视。抗争一般以直接、快速行动改变村民利益受损境况[2],因此,农村集体行动指向利益性诉求而非政治性诉求。李连江、欧博文等指出,村民在抵制地方异化政策,反对村干部谋私时,以国家法律及政策为依据,通过有组织集体活动,引起上级政府关注,促使官员及时回应其权益诉求[3],目的是维护集体及自身利益,是一种公民参与行为,因此,研究此集体行动可为公民参与和利益表达研究开拓新路径[4]。

(一)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

社会网络是通过人际互动形成的社会关系及社会纽带[5],个人是否参与集体行动与社会网络有关[6]。社会网络联结个体,使行动者相互影响。因此,作为社会网络组成单位,个体是否参与集体行动不完全由自身决定,他人选择亦会影响个体行动取向,尤其易受社会网络中关系密切成员影响。共同生活、工作、交往的社会力量对政治参与度产生关键性影响[7],已有研究视社会网络为集体行动参与动员重要因素,并将集体行动参与者行动路径纳入研究重点[8]。

社会网络为集体行动提供行动信息与资源,其中,强关系网络为集体行动提供保障,弱关系网络对降低网络信息使用成本以及促进信息最大程度共享具有关键作用。因此,持有优质社会网络资源参与者无论在社会动员还是资源支持上均占优势,在集体行动中扮演主要角色,主导集体行动过程。受“关系本位”影响,无论组织还是个人在集体行动参与过程中均离不开社会关系网络支持[9]。在农村,除依靠法定渠道表达意见外,关系网络也是集体利益表达过程中必不可少工具[10],农村社会网络为村民集体行动提供支持,并统筹社会资源、组织社会力量,脱离网络,集体行动往往归于失败。综上,就村民而言,提出假设:

H1:强社会网络对村民集体行动参与起正向推动作用。

(二)政治效能感与集体行动参与

政治效能感是个体认为自身政治行动可能或确实影响政治过程的内在主观感受,主要表现为个体对自身政治能力自信,认为能够影响政府,政府会回应诉求[11]。政治效能感包含内在与外在两方面,前者指自身政治影响力,个人认为能够影响政府;后者指政府回应力,个人认为政府会回应其要求。对于村民而言,政治效能感主要表现为,认为能够影响村委会与村干部且村委会及村干部会回应其要求。

态度、感觉影响人的行为。政治心理学认为,个体不同政治态度、政治感知会产生不同政治行为。李蓉蓉、金姗姗等[12]将政治效能感与政治参与联系,提出政治参与与政治效能感相互作用,个体政治参与促进政治效能感形成,而政治效能感影响政治参与行为。第一,政治效能感通过心理因素影响集体行动参与。村民相信其在处理村务与村庄治理过程中发挥作用甚至是控制作用,那么在受到威胁时,一方面具有较强参与主体意识,另一方面也需要规避单独行动潜在风险。所以,在共愿共益基础上,动员他人或响应他人号召参与集体行动为较佳选择。但如否认影响村务与村庄治理能力,则会消极躲避,不会参与集体行动。第二,政治效能感通过经验影响集体行动参与。成功的集体行动经历使村民认识到通过集体行动方式能够捍卫权利,当再次面临选择时,参与集体行动会成为解决问题首选[13]。据此,提出研究假设:

H2:村民政治效能感与集体行动参与正相关。

(三)社会网络与政治效能感

农村关系网络通过长期、密切交往行为积淀形成[14],村民关系网络越强大,越能获取准确、高质量政策信息,参与并影响政治过程可能性与成就感越大,越能激发村民关注、参与、期望影响政治热情。

但是,网络中用户支付相应成本后方可获得活储信息,而共享程度决定网络中主体获取与使用信息成本。网络主体间通过加深了解、加强承诺实现降低成本目标[15]。村民社会网络共享农业生产与生活信息,建立在土地之上的亲切感,使群体内部易实现资源共享。社会网络为农村居民提供信息交流平台,增加农民通过关系网络获取社会资源机会,使农民更愿接受政府、社会、组织及他人信息输出,并积极反馈,政治效能感在双向互动中提升。总之,农民社会网络扩大将提高网络信息共享程度,无需高额成本即可获取并使用政策信息与资源,政治参与门槛降低,村民获得政治参与信心,逐渐体现出良好政治效能感。综上,提出研究假设:

H3:强社会网络对村民政治效能感起积极提升作用。

(四)政治效能感对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的中介作用

拥有更密集、强大社交网络的个体,更可能表达观点,表现出较高集体行动意愿[16],在一定程度上增强社会网络对社会参与作用。处于复杂社会网络者被认为可培养更多公民技能,提升政治效能感与普遍信任感,并鼓励公民精神与志愿服务,以及其他公民参与行为[17],可能是社会网络通过政治效能感影响包括集体行动参与在内的政治参与行为过程。

在认知、行为与社会环境相互关系中,效能感通过认知影响人的行为,行为亦能改变主观认知。在政治认知、参与行为与社会环境关系中,政治效能感是村民政治参与内在动力,影响村民政治参与行为[18],而社会网络则是整合组织或个人参与集体行动平台,网络凝聚与动员能力对集体行动酝酿与开展极为关键,集体行动参与过程也培养并提升参与者政治效能感。

“关系”是中国传统文化在血缘、地缘乃至业缘关系基础上形成的独特社会现象,血缘关系是农村社会重要力量,由此搭建的关系网络强度高、密度大[19],强关系下的群体压力促使村民非自愿参与集体行动。根据田野调查,关系网络不仅是影响村民政治效能感的重要因素,且与权力核心关系愈紧密,政治效能感呈愈强特征[14]。在此情况下,社会网络资源丰富的村民,更愿表达,同时积极参与集体行动。据此提出假设:

H4:政治效能感在村民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中起中介作用。

二、研究设计与过程

(一)测量

前文提出研究变量,使用Likert五级打分法测量指标,1=非常不同意、2=不同意、3=基本同意、4=同意、5=非常同意。针对变量特征,通过发放问卷方式收集数据、统计分析、验证假设。

村民集体行动参与测量。西德尼·塔罗按照集体行动中民众抗争方式将基层社会集体行动划分为暴力型、破坏型与常规型[20],因前两种集体行为通常带有对抗色彩,将其统称为抗争型集体行动。借鉴彭国胜[21]量表评估村民集体行动取向,通过询问“如果亲戚朋友或认识的人参与以下行动时,你是否会参加”,行动包括直接上门讨说法、其他亲友熟人施压与越级上访等抗争型集体行动,以及通过新闻媒体、网络曝光、到法院起诉与依法信访等常规型集体行动。

社会网络测量。依据关系强度将社会网络划分为强关系网络与弱关系网络测量,借鉴桂勇等[22]量表,主要维度包括:“借到万元救急钱难易程度”“半年间与多少人讨论过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村里及周边村庄和您见面会彼此打招呼的邻居数量”等。

政治效能感测量,将政治效能感划分为内在和外在效能感分别测量,共6个维度[23]。测量内在效能感维度包括“我对村里公共事务非常了解”“我非常清楚我所在乡政府系统运作程序和机制”“我对政治和政治人物非常了解”,测量外在效能感维度包括“村以及乡镇干部重视我的想法”“村委会和乡政府非常重视我的意见”“国家和领导在作各项决定时会考虑我们感受”。另外,引入控制变量,包括被调查村民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政治面貌、学历及经济收入等。

(二)数据收集和研究方法

问卷调查于2015年12月至2016年3月间开展,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方法,调查对象主要是安徽地区和江西部分地区村民,一方面,这些地区毗邻江浙沪经济较发达地区,村民与外界联系较密切,信息获取能力较强,城乡差距感明显,参与集体行动较多;另一方面,考虑经济发展水平、村庄治理制度等差异会影响村民集体行动,为减少环境差异对研究变量影响,样本选取相对集中地区。调查共发放600份问卷,回收550份,其中有效问卷525份。有效数据涵盖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鹅湖镇6村庄(下古埠村、上古埠村、青州村、傍罗村、塘尾村以及后田村)、安徽省芜湖市南陵县许镇镇5村庄(大浦新村、万里陶村、黄墓村、太丰村及华林村)、安徽省芜湖市芜湖县火龙岗6村庄(牌坊村、丰福村、东庄村、许村、杨村、大灰山自然村)。有效样本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有效样本描述性统计

研究提出“社会网络—政治效能感—集体行动参与”概念模型由多个潜变量构成。对有效数据作以下处理和分析:首先,描述性统计样本特征及被调查者基本信息,直观显示被调查者基本情况;其次,通过信度与效度检验,验证量表可靠性与有效性,并分析因变量、自变量及其他变量因子;最后,考查变量间相关关系,并检验预设中介变量是否在自变量与因变量间发挥中介作用。

可靠性分析和因子分析检验量表信度与效度,结果表明,全样本Cronbach’s Alpha值为0.713,具有较好信度,KMO值为0.770,变量间相关性较强,Bartlett球形检值为5059.856,且Sig<0.001,适合因子分析。

表2给出4个潜变量均值、标准差相关系数以及显著性水平。结果表明,各变量间相关关系均达到显著水平。

表2 潜变量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矩阵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见表3与表4。表3检验结果表明,M1、M3、M5中回归系数c1(c1=0.134,p<0.001)、a、b(a=0.120,p<0.05;b=0.178,p<0.001)、c2(c2=0.112,p<0.01)均显著,M1、M4、M7中回归系数c1(c1=0.134,p<0.001)、a、b(a=0.151,p<0.01;b=0.180,p<0.001)、c2(c2=0.107,p<0.01)均显著,结果表明强关系网络通过政治效能感的中介对抗争型集体行动参与起正向作用,但由于M6和M8中回归系数c2不显著,所以政治效能感对强关系网络和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无中介作用。表4检验结果表明,M10、M11、M14中回归系数c1(c1= 0.208,p<0.001)、a、b(a=0.291,p<0.001;b=0.234,p<0.001)、c2(c2=0.140,p<0.01)均显著,M10、M12、M16中回归系数c1(c1=0.208,p<0.001)、a、b(a= 0.277,p<0.001;b=0.190,p<0.001)、c2(c2=0.156,p<0.01)均显著,结果表明弱关系网络通过政治效能感的中介对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起正向作用,但由于M9中回归系数c1和M13、M15中回归系数c2均不显著,政治效能感对弱关系网络和抗争型集体行动参与无中介作用。

表3 政治效能感对强关系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的中介作用

表4 政治效能感对弱关系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的中介作用

三、研究结果与发现

第一,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关系。假设H1认为“强社会网络对村民集体行动参与起正向推动作用”,检验结果表明该假设不完全成立。M1中“强关系网络—抗争型/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显著正相关,表明强关系网络能够推动村民参与集体行动;M10中“弱关系网络—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显著正相关,表明弱关系促使村民参与常规型集体行动,但M9中弱关系与抗争型集体行动参与关系不显著,即弱关系对抗争型集体行动帮助不大。在我国强关系社会中,关系远近亲疏决定帮助多寡,强关系给予帮助更确定[24],且无论集体行动合法合规与否,强关系如父母、子女大多会给予帮助,而弱关系网络虽在资源广度、丰度方面均优于强关系网络,在村民寻求常规路径集体行动时发挥较大作用,集体行动一旦越过法律边界,弱关系网络成员如普通朋友,态度趋于规避,则抗争型集体行动获得弱关系支持可能性极小。

第二,政治效能感与集体行动参与关系。假设H2认为“村民政治效能感与集体行动参与正相关”。M5、M6、M7、M8中“外在/内在政治效能感—抗争型/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B值分别为0.178、0.243、0.180、0.198,p<0.001,且M13、M14、M15、M16中“外在/内在政治效能感-抗争型/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B值为0.183、0.234、0.187、0.190,p<0.001。因此,村民政治效能感与集体行动参与正向关系成立,假设H2获支持。很多关于抗争性利益表达的研究认为政治效能感强的村民较少使用抗争手段,但本研究发现,当集体中个人尚能维持理性时,政治效能感对参与起积极作用,集体解决问题同时避免冲突应寻求合法帮助,一旦个人理性受集体价值观影响,个人参与行动成本降低时,政治效能感可能异化。同时,村民可能将抗争型集体参与过程中形成的“政治效能感”误认为真正效能感,导致其政治效能感对抗争型/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均产生正向影响结果。

第三,社会网络与政治效能感关系。假设H3认为“强社会网络对村民政治效能感起积极提升作用”。M3、M4、M11、M12中“强关系/弱关系网络—外在/内在政治效能感”B值分别为0.120、0.151、0.291、0.277且均显著相关,假设H3获得支持。村民社会网络越强大,越能克服信息不对称困难,获得信息数量与途径越多,则参与村庄治理积极性提高,对村务及村干部影响增强,政治效能感随之增强。

另外,综合表3、表4,“性别”与村民内、外政治效能感均显著相关:男性政治效能感比女性政治效能感强。“性别—外在效能感”关系不显著,而“性别—内在效能感”关系显著。因此,男性村民政治效能感显著高于女性,但差别主要源于内在政治效能感,外在政治效能感差异不显著。“性别”与集体行动参与显著相关,女性政治参与程度低于男性。另外,“政治面貌—政治效能感”关系显著,党员(党员=1)政治效能感高于非党员(共青团员/民主党派/群众=0)。较群众而言,党员通过系统学习、培训,更加了解政治生活,对上级文件与精神领悟更透彻,参政议政积极性与能力均表现较高水平。

第四,政治效能感对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的中介作用。假设H4认为“政治效能感在村民社会网络与集体行动参与中起中介作用”,研究结果表明该假设不完全成立。表3、表4检验结果表明,强关系网络通过政治效能感的中介促进村民抗争型集体行动参与,却无法促进村民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弱关系网络可通过政治效能感的中介作用推进村民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但不能推进村民参与抗争型集体行动。

四、结论与讨论

(一)研究结论

研究讨论社会网络对村民集体行动参与的影响,进一步证明强社会网络拥有者更倾向于参与公共活动。村民强关系网络对两种集体行动参与有正向作用,弱关系网络仅推进常规型集体行动参与。部分村民社会关系网以强关系为主,表现出单一、贫瘠资源特征,在缺乏弱关系支持情况下,或在熟人群体压力下,诉诸正规参与路径的愿望难以实现,可能尝试对抗或响应动员参与集体行动。村民弱关系网络更广泛,常规参与路径能够解决问题,不必采用对抗方式。当然,行政体系不完善也可能使村民参与集体行动,尤其是在国家法制建设与民众法律意识提高过程中,诉诸关系网络的集体行动具有可行性。

研究探索政治效能感对集体行动参与影响,结果表明,个体政治效能感越强,越可能参与集体行动,且政治效能感作为社会网络中介对集体行动产生影响。集体行动往往比单独行动更直接、更能引起关注和回应。当民众意识到此类行动有效时,就会倾向于依靠集体力量。此外,村民相对弱势的网络地位导致其影响政治途径匮乏,部分村民即使拥有较高水平政治效能感,集体行动仍是“不得已而为之”。

首先,当某地区农村发生土地征用、房屋拆迁,且强关系过分聚集情况下,地方政府需及时捕捉信息,疏散过度联结的强关系集体,防止冲突发生。同时,在无法强行改变农村网络结构前提下,积极推进农村社会弱关系网络构建,扩大村民人际交往,为村民合法政治参与提供支持,逐步减少集体行动尤其是抗争型集体行动发生,引导村民选择常规型参与路径。其次,树立正确政治效能感价值观,摆正参与心态,明确通过抗争型利益表达形成的效能感对有序政治参与并无益处。真正政治效能感基于理性通过有序参与积累和巩固。政府应为村民参与和表达疏通渠道。

(二)研究局限

研究数据来源于安徽和江西部分农村,中国中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在经济发展和政治参与水平方面均存在差异。因此,发达地区村民集体行动参与的影响因素研究有待后续深入。尽管潜变量信度和效度检验支持本研究结论,未来研究可追踪此部分数据,亦可扩大数据收集范围,增强研究可靠性。此外,后续研究还可在原有理论模型中加入其他变量如集体行动心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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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422.6

A

1672-3805(2016)06-0018-07

2016-10-31

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攻关计划资助项目“基于社会网络的农民集体行动中的羊群效应及引导政策研究”(2014GH008)

裴志军(1972-),男,浙江财经大学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农村政治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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