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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佐哈的多元系统理论看《简爱》开头中译本的译者差异

2016-02-05

山西青年 2016年15期
关键词:简爱漫步译本

张 磊

上海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234



从佐哈的多元系统理论看《简爱》开头中译本的译者差异

张磊

上海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200234

本文以佐哈的多元系统理论为依据,通过分析《简爱》开头段落两种不同的中文译本比较作者的社会文化语境和意识形态差异。

多元系统;《简爱》;译作;对比

伊塔马·埃文·佐哈在20世纪70年代在他的博士论文《文学翻译引论》当中,首次提出了多元系统理论的构想。1978年,埃文·佐哈把他在1970年到1977年发表的一系列论文整理出版,进一步明确提出了“多元系统”的理论和方法,并不断完善这一理论。

所谓多元系统理论,是指相互联系的各种因素组成的一个多层次的集合体,随着其中各个因素的相互作用,该集合体也会发生改变和变异。翻译文学本身是一个系统,它的行为和演变应放置在语言、文学、历史、文化、意识形态等组成的网络系统中加以研究。一个特定民族的文学多元系统,是在各种文学模式、体裁、和文学传统中不断冲突、发展和演变的,其中翻译文学起着重要的作用。它对民族经典的形成有着重要影响。一个民族的文学地位,决定了翻译文学在文学多元系统内的地位,而翻译文学的文化地位,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译者的翻译策略。翻译文学与本国文学的关系、翻译文学与社会、文化、历史的关系,构成了一个个子多元系统。这些系统相辅相成,构成了整体文化的多元总系统。

佐哈的多元系统理论对当代翻译理论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影响:第一,多元系统理论使传统的语文学研究走出了零碎的方法,融汇于更宽广的视野,将翻译史与学科的历史深度结合在一起,做到推陈出新。第二,多元系统理论研究建立在翻译研究的翻译总集基础上,它强调大规模的实证研究,而不是以来使用高风险的假设解释,翻译学者亲历参与叙述。第三,多元系统理论不同于以前的规范翻译理论对翻译产品的研究。相对于具体历史时期的翻译实践,多元系统理论认为理论在实践中扮演重要角色。上述三个方面即解释性综合、合适的实证考察和理论的历史演化是多元系统理论带给传统翻译研究和文化研究的三大根本变化。

翻译之所以成为每个社会中必须的活动是因为它具有实用的功能。翻译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功能也不尽相同。因此,译者无法避免这样的问题:翻译什么、何时翻译、如何翻译以及为谁而翻译。为了回答这些问题,译者必须了解翻译的功能以及他/她所处的社会背景。

《简爱》第一段:

There was no possibility…(中间文字略去)that further outdoor exercise was now out of the question.

I was glad of it…(中间文字略去)and humbled by the consciousness of my physical inferiority to Eliza,John,and Georgiana Reed.[1]

吴均燮:译本

那天是没法出去散步了。尽管早上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灌木林间闲逛了一个小时,可是从吃午饭起,就刮起冬天凛冽的寒风还夹着绵绵苦雨,这就谈不上再到外面去活动了。

这倒正合我心意,本来我一向就不喜欢远出散步,尤其是在午后的冷天气里,因为我最怕直到阴冷的傍晚才回到家里,手脚冻僵,还被保姆蓓茜数落得挺不痛快,又因为自觉身体不如里德家的伊丽莎、约翰和乔治娜强壮而感到丢脸。[2]

宋兆霖:译本

那天,再出去散步是不可能了。没错,早上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灌木林中漫步了一个小时,可是打从吃午饭起,就刮起了冬日凛冽的寒风,随之而来的是阴沉的乌云和透骨的冷雨,这一来,自然也就没法再到户外去活动了。

这倒让我高兴,我一向不喜欢远出散步,尤其是在寒冷的下午。我觉得,在阴冷的黄昏时分回家实在可怕,手指脚趾冻僵了不说,还要挨保姆贝茜的责骂,弄得心里挺不痛快的。再说,自己觉得身体又比里德家的伊丽莎、约翰和乔治安娜都纤弱,也感到低人一等。[3]

巧合的是,吴、宋两位译者均先后于1951年和1953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外文系,都是1928年出生。他们两人都经历了国内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特殊岁月。在他们的译文选词中,也不知不觉地留有那个年代带给他们的痕迹。我们都知道,译者在翻译决策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译者的任务就是根据原文选用不同的翻译策略,适应原文的翻译风格,尽最大可能将文学作品的艺术魅力传递给读者。“翻译是一种交际过程:翻译的目的是向外国读者传递原文的知识。”[4]翻译既是独立的文本,又是“他者”的体现。由于翻译风格、意义和语域的不同,译者的每一步选择,都可能与原文不同。每一种选择意味着对其他潜在可能性的排除。作为译者应该考虑的是,面对不同的文学体裁如小说、诗歌、戏剧、儿童文学等,译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风格手段来保留这些体裁。

宋译本的第一句话“早上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灌木林中漫步了一个小时”,而吴译本作“闲逛”,“漫步”和“闲逛”显然不是一回事,至少在汉语里是这样。那么吴译本为何译作“闲逛”?这可能和他自身坎坷的经历有很大关系。经历过那段特殊岁月的人都清楚,“资产阶级”的生活情调是决不允许在以“政治挂帅”为主题的日常生活中出现的。那时的人们生活都很困难,哪还有心思去“漫步”?顶多是无所事事的“闲逛”罢了。宋译本首版的时间要比吴译本晚许多,在用词上明显受到了80年代国内诗学的影响。“漫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通过“漫步”单单这一个小词,译文读者能从中体会到至少三层意思,第一层说明主人公的外出散步是一种日常生活习惯,第二层意思是说明散步这一件小事引出了下文许多的事情,第三层意思在整本小说的开头段落就暗示了当时主人公的心境和他人之间的矛盾、分歧。如果用佐哈的系统理论来分析的话,整本《简爱》就可以看作一个大系统,原文可以字成一个分系统,译文当然也可以成为一个分系统,那么小说里描写的当时的社会环境也能算作一个独立的分系统,小说中人物的冲突也是包含在整个大的体系之内。如果以这样的方法分析,整个《简爱》的译文再创作体系就很容易厘清。多元体系理论强调这些子系统之间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的。如果再进一步往下看,《简爱》小说所描写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主人公的心境,主人公的处境决定了她同其他人的冲突在所难免,这些环境和冲突自然要影响译者的翻译决策,译者的翻译决策自然包括选词。

吴译本中,第一段第二句话译作“绵绵苦雨”,宋译本却是“透骨的冷雨”,两者也有很大差别。比较下来,吴译本显然掺杂了译者本人的感情色彩在其中,宋译本更加切合原文。当然,这两位译者对待翻译的态度都是认真严谨的。这里不能简单地说谁译得好,谁译得不好,所谓好坏之分,一向都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本文只是从多元系统理论的社会学和意识形态角度分析两位译者的选词。吴先生的磨难相对多一些,可能就对“苦雨”的感触要深一些。通篇来看,吴译的选词相对保守得多。例如,第二段开头,吴译是“正合我心意”,宋译是“倒让我高兴”,这样的例子在这两段不长的文章里比比皆是,吴译“午后的冷天气”,宋译“寒冷的下午”,宋的译文用词明显力度到位得多。吴先生正式出版的《简爱》最早见于1980年7月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版本。而在199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的吴先生《简爱》译本中,许多词句悄然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在1990年版的前言内只字未提。同一译者同一原文,相隔十载的译文尚且有差异,通过佐哈的系统理论分析,自然不难理解其中的奥妙所在。

佐哈将文学与目的语所在社会、历史和文化因素联系起来进行研究,摆脱了仅仅研究翻译文本的传统做法,将翻译研究放置于文学文化系统中研究其功能作用。翻译作品的社会、文学地位不仅取决于多元系统中的地位,文学作品自身也从属于它在多元系统中的地位。从这种角度看,翻译不仅属于一种双语活动,更重要的它取决于文化系统中的各种关系。

[1]Charlotte Bronte,Jane Eyre[M].London:Bantam Classics;Reissue,1983.9.

[2]吴均燮.《简爱》.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7.

[3]宋兆霖.《简爱》.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9.

[4]Gentzler,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M] New York:Routledge,1993.

H315.9

A

1006-0049-(2016)15-013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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