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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变革视角中的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

2016-02-05

东南文化 2016年3期
关键词:数字信息资源整合变革

巢 臻

(南京博物院 江苏 南京 210016)

组织变革视角中的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

巢 臻

(南京博物院 江苏 南京 210016)

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是博物馆知识服务的重要资源基础,通过对信息资源进行整合来促进对资源的深度开发和利用,是互联网技术环境下资源利用的趋势。目前,关于博物馆信息资源整合的研究思路多集中于技术架构与资源标准方面,较少关注博物馆组织内部的协同问题。而博物馆组织内所有个人与群体间的协同与配合往往决定着整合行为的成败。因此迫切需要一种新的视角,来指引资源整合研究和实践的推进。在研究中引入组织变革理论,将信息资源整合视作一种变革行为进行重新认识,可以为解决整合过程中的“组织协同”问题添加新的思路。

资源整合 组织变革 博物馆 信息化 数字媒体

“博物馆学的最主要之点在于信息。博物馆的物是信息的载体。”[1]如何对待、收集、保护、使用博物馆的信息是博物馆事业发展的根本。随着博物馆数字化的普及,博物馆在收藏、研究、教育各项业务的日常工作中所积累的大量业务资料均是以“数字媒体”[2]的形式存在的,其内容包括藏品类、档案类、新闻类和应用类等。“数字媒体”正成为博物馆在“文物藏品”之外的主要信息贮存载体。

“十三五”期间,国家将大力实施网络强国战略,“将数据转化为知识”,“让知识呈现方式服务于知识的传播”成为中国博物馆发展的重要战略之一。在基于数字信息传播技术的知识传播体系中,“加强海量的文化信息资源的开放整合”,“将信息转化为社会公众享有的学习资源”、“构建一个数字化教学的生态系统”[3],通过对博物馆馆藏数字信息资源进行整合,促进对资源的深度开发和利用,是互联网技术环境下博物馆馆藏资源利用的趋势。

“资源异构”、“信息标准”、“组织协同”是当前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研究与实践中的难点。其中,组织内的部门与人员间的协同配合问题贯穿于资源整合行为的全程,并对其整体规划与推行有着巨大的影响。目前,关于信息资源整合的研究思路主要有两种:第一种侧重于对计算机软硬件体系架构的研究;第二种侧重于博物馆资源内容信息标准体系的研究。然而,这两种研究思路都无法直接解决来自于组织内部的协同问题,从而导致“资源整合”在实施中的巨大困难。本文希望结合组织变革的相关理论,从“变革”的角度对数字信息资源整合行为进行重新认识,为解决整合过程中的“组织协同”问题添加新的思路。

一 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研究中的问题

(一)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的概念与内容

“资源整合”是系统论的思维方式,它在信息化领域很早被提出。其中最著名的是美国管理信息系统专家理查德·诺兰(Richard L.Nolan)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诺兰模型”[4]中的描述。诺兰认为,任何组织由手工信息系统向以计算机为基础的信息系统发展时,都存在着一条客观的发展道路和规律,可以概括为:初始阶段、普及阶段、控制阶段、集成阶段、数据管理阶段和成熟阶段。他同时强调,任何组织在实现以计算机为基础的信息系统时都必须从一个阶段发展到下一个阶段,不能实现跳跃式发展。

从2000年开始,博物馆信息化的工作重心是对实体馆藏资源进行数字化、虚拟化。各类博物馆业务资源平台相继搭建完成。十余年来,博物馆一直在有组织、有目的地进行“数字信息资源”的累积。这一特征对应着诺兰模型的第三阶段“控制阶段”——“应用开始走向正规,并为将来的信息系统发展打下基础”[5]。

随着“智慧博物馆”概念的提出,“消除信息孤岛,使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形成系统化的协同工作方式,从而形成更为深入的智能化博物馆运作体系”[6]成为国内博物馆信息化发展的新方向。这正符合诺兰模型中第四阶段“集成阶段”的特征——“努力整合现有的信息系统”[7]。

本文所讨论的“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是指以数字媒体为载体的,在博物馆业务活动中积累起来的,可用于文化服务的各类信息集合。其总体思路是,将博物馆组织内部分散的、多元的、异构的数字信息资源以逻辑的或物理的方式组织成一个整体,通过对其进行整体管理促进博物馆收藏、研究、教育各项业务的紧密协作,以提升博物馆的整体文化服务能力。

信息资源整合的内容分为数据层整合、内容层整合、资源层整合三个层次。数据是组成信息的基本元素,是开展业务的底层基础。数据层整合的目的是将分散异构的多种源数据进行整合,以便实时、智能地对有价值的信息进行提取。内容层整合是根据资源信息的内容特质将各类信息进行分类管理,使组织能够及时掌控内部已有的信息和知识。资源层整合强调对信息的整体管理和对业务的促进。资源层整合将涉及到对信息架构和业务流程进行改造。

所以,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是一个通过信息技术手段提升博物馆全局信息掌控能力的复杂过程,而不是单纯的信息系统建设项目。

(二)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的难点

在博物馆信息资源整合过程中的三个层面分别具有不同的难点。

数据层整合的难点在于“资源异构”,主要是由于硬件平台、操作系统、数据库间的差异,导致不同业务平台产出的结构化数据彼此缺乏关联,信息难以流动。

内容层整合的难点在于信息体系的复杂。由于博物馆的信息大多源自藏品,而藏品的意义大致可分为“自我意义”(形态、用途、环境信息等)、“历史意义”(文化、历史信息等)、“现实意义”(社会对于藏品的认识和需求等)三个层面,其内容从具象到抽象、从表象到逻辑[8],使得制定适用的信息标准体系十分困难。

资源层整合的难点在于“组织协同”。信息资源整合是一种提升博物馆全局信息掌控能力的行为,组织内所有信息产出、利用部门间的协同与配合决定着整合的效果。然而,博物馆的各项学科、业务经过长年积累与发展,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规则与方法,相互之间在“界限”与“融合”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新技术引进、信息架构重构、业务流程改造势必打破这种平衡,带来一系列管理问题。处理不当,不仅无法实现整合目标,还会影响原有业务体系的运行。

(三)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方法研究的传统思路

当前博物馆行业对于数字资源整合方法的研究,主要基于两种视角。

第一种是基于技术的视角,侧重于对计算机软硬件体系架构的研究。其中较具代表性的思路有:以故宫博物院、首都博物馆为代表的一体化建设思路,即在基础信息化建设中,始终秉持数字资源“采集、管理、应用”标准化、一体化的建设思路;以河南博物院、苏州博物馆为代表的“应用数据总线”思路,即借鉴计算机学科的“数据总线”概念,“采用一种在松耦合的服务和应用程序之间标准的集成方式,对服务调用和消息传输提供一种简单的调用方法”[9],以达成整合数据和业务功能的目的。

第二种是基于内容的视角,侧重于对资源内容信息标准的研究。如《博物馆藏品信息指标体系规范》、《博物馆藏品二维影像技术规范》、《博物馆藏品信息指标著录规范》等一系列标准规范研究,以及近年来基于数字资源的元数据研究[10]和数据知识化研究[11]等。这种基于资源内容的研究是希望通过信息标准的制定为分布式的信息资源搭建连接的纽带。

实践证明,关于计算机软硬件体系架构的研究可以为整合提供有效的技术思路;关于资源内容信息标准体系的研究可以为整合提供连接的依据。但它们并不能解决来自于管理学范畴内的各类“组织协同”问题,其中较具代表性的有如何应对组织内部对整合行为的消极态度?信息部门如何在推进过程中掌握主动?如何确保整合成果的有效性和可持续性?

这些问题会贯穿于资源整合从规划到实施的所有环节:组织内部的消极态度会导致整合计划难以定位;信息部门缺乏足够推进力,会使整合计划难以实施;没有确保有效性和可持续性的手段,会使所有的研究与规划流于表面。这也是许多资源整合实践者在遭遇阻力时,总会在管理机制上寻求协助的原因。

所以,解决“组织协同”问题是资源整合行为成功的关键。在技术视角和内容视角之外,需要添加一种新的视角,来指引资源整合研究和实践的推进。

二 组织变革视角下的“组织协同”问题

(一)组织变革理论与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

组织变革理论是组织行为学的内容。组织变革(Organization Change)是指运用科学和相关管理方法,对组织的权利机构、组织规模、沟通渠道、角色设定、组织与其他组织的关系,以及组织成员的观念、态度和行为等进行有目的的系统调整和革新,以适应组织所处的内外环境等变化,提高组织效能[12]。而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符合了组织变革行为的所有特征。

第一,组织内外环境的变化是信息资源整合的动因。这些变化的环境因素主要包括:(1)社会公众日益增加的文化需求要求博物馆提升文化服务能力;(2)在互联网时代,博物馆必须加强数字信息资源的利用水平;(3)“互联网+”与“智慧博物馆”概念对博物馆提出了创新要求;(4)组织内部技术、人员、管理条件的变化使博物馆需要新的资源应用方式等。第二,信息资源整合是一种提升组织整体效能的行为,其整合范围覆盖了博物馆收藏、研究、教育各项业务的信息产出、管理、利用各项环节。其实质是打破原有的馆藏资源应用现状,建立新的资源应用体系。第三,信息资源整合的核心内容是改变组织成员的观念、态度和行为;信息资源整合的对象涉及博物馆大部分业务工作;顺利推行的前提是组织内所有成员对于“共享互联”理念的接纳与配合。

所以,“数字信息资源整合”可以被视为博物馆组织为了适应内外环境、技术特征的变化而自发的技术性变革行为。组织变革的相关理论可以为整合过程中的“组织协同”问题提供指导。

(二)组织变革视角中对“组织协同”问题的分析

1.信息资源整合中的阻力分析

组织变革理论认为,所有的变革行为都会存在“变革阻力”。“变革阻力”是指人们反对、阻挠甚至对抗变革的制约力。变革阻力对于变革行为既存在积极的作用,也存在消极的作用。其积极作用在于可以激发关于变革优缺点的有益讨论而获得完善的决策;而消极作用在于可能会成为变革过程中的冲突源,阻碍甚至扼杀变革。变革阻力可以是公开的、潜在的、直接的或是延后的其中公开、直接的阻力较容易处理,如公开抵制消极怠工等;而潜在、延后的变革阻力则十分微妙,如缺乏积极性、延迟执行、遗漏信息等,这些阻力可能刚开始产生的影响较小,但随着人们对变革反应的积累,影响会越来越大。博物馆内部对整合行为表现出的消极态度均可视为来自于组织内部的变革阻力,其来源分别来自个体和组织。

(1)个体来源的阻力

个体来源来自人类的情感、行为和认知等基本特征。结合博物馆工作人员的特征,个体阻力主要表现以下四个方面。

①对于以往习惯的依赖。出于工作习惯、知识结构等方面的原因,有的工作人员对数字技术应用抱持着谨慎观望的态度。其中最常见的态度是,只接受能够直接减少工作量的技术手段。对于资源整合这种带有全局性、长期性特征的技术应用,往往会被视为增加工作量的体现。这使得资源整合行为吸引不了博物馆非信息岗位工作人员的积极性,甚至会引起他们的抵制。

②对不确定性的担忧。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往往不需要应对来自于外部环境的激烈竞争和生存压力,对于稳定力的依赖情绪较强。资源整合行为所塑造的新环境,将需要人们掌握更多的信息技术技能、面对更多的分享与沟通、面对更具延展性的工作范围。对某些人来说,这些变化中的不确定性会由于他们缺乏拥有能力来应对新环境的信心而被夸大,从而造成他们对未知的恐惧及安全感的缺失。

③对利益负面影响的担忧。无论在薪酬管理制度中,或是社会寄予的认可中,对工作人员个人专业水平的认证都很重要。这就使得博物馆工作人员对岗位职称、学术地位等因素格外关注。博物馆所有工作均是围绕的馆藏信息资源而展开的,掌握更多的信息资源意味着个人在研究项目申请、学术论文发表等方面拥有更多的主动权。而信息资源整合是要将原本孤立的资源提供给更多人使用,这会使有的人丧失对于资源的独享性,进而失去在获得自身利益过程中的主动性。

④与已有价值认同的冲突。博物馆工作人员大多具有人文学科的教育背景,根据教育学的研究,人文科学的研究者更乐于采用感受、领悟、体验、想象、理解的艺术的方法[13],许多人始终将信息技术视作辅助工具,而不在自身工作内容的核心范围之内。所以,围绕已固化业务流程进行的信息化建设较容易实现,而涉及到业务流程优化的建设则较难实施。另一方面,博物馆工作人员很容易受到中国传统文化观中循序渐进、清静无为、知足常乐的价值观影响,信息资源整合的变革行为,常被视作冒险的、激进的、本末倒置的行为。

(2)组织来源的阻力

组织来源的阻力来自于博物馆组织内部,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①在整合概念上的分歧。“资源整合”的概念尚不能够为所有业务部门充分理解,特别是长期专注自身业务的部门甚至会对“资源整合”的概念进行重新定义。有的会将“资源整合”定义为对已有档案类信息的统一管理;有的会将其定义为业务资料数字化;有的则是认为“资源整合”是对公众数据的收集。这些内容虽然都在“资源整合”的范围之内,但“资源整合”的全局意义却并未得到所有人的重视。

②组织的结构惰性与有限的变革关注。结构惰性是指任何组织都拥有产生稳定性的内在机制,当组织面临改变时,来自于组织结构的惰性就会充当反作用力,努力维持原有的稳定状态。博物馆的组织结构、制度构建都具有较强的继承性和稳定性。尽管现代博物馆学对教育的地位进行了提升,但收藏、研究仍然是博物馆不可动摇的基本职能。任何一种变革行为,都不能够对这两项基本职能的发挥造成影响。而博物馆有限的人员编制使得三项职能的工作难以实现精细分工,难点在于,仅对某一子系统进行有限变革会因为更大系统的问题而变得无效[14],同时变革不能影响其他职能的正常运转。

③资源的重新分配对组织内的群体带来威胁。整合意味着将对原有的资源掌控格局的重新划分,这种关于资源拥有权和使用权的重新定义,会引起组织内特定群体的担心。有的群体担心会因此丧失专业领域的优势地位;有的群体原本对因资源控制而在整个体系中形成的平衡关系感到满意,担心会因此丧失现有的资源优势;有的群体会担心因此导致权力关系的变化和话语权的丧失等。出于对自身利益的保护,这些群体会极力抵制这种以“互联共享”为目的资源整合行为,这也是资源整合行为面对的最大阻力。

2.信息资源整合推动者的角色定位

变革推动者是指在变革实施过程中促进其成功的个人或群体,是确保变革成功的重要因素。在博物馆行业,资源整合通常由信息部门负责推行。从组织变革管理的角度,信息部门作为变革推动者具有如下优势:第一,信息部门对组织内的历史、文化、人员、操作程序较为了解;第二,信息部门可以独立于博物馆收藏、研究、教育三大核心职能体系之外,对各项业务提出平常不会提出的见解;第三,信息部门可以在整个资源整合过程中对各项业务做技术引导。

而在现实中,信息部门与业务部门关于信息化建设的合作常会出现“两极化”的趋势:一种趋势是由业务部门完全主导,信息中心仅等同于业务部门与技术公司中间的协调人。长此以往,信息部门会丧失主动性和责任感。此模式若应用于资源整合中,会因缺乏必要的变革推动而导致各业务部门间的协作流于形式。另一种趋势是信息部门强势推行,以信息化的规律对所有业务流程进行梳理,必要时进行流程再造。这种模式将会使技术优势完全展现,但它往往会忽略业务部门深层次的需求,同时也会因组织中的各种阻力影响而导致需求分析结果的偏离,最终导致整合结果缺乏实用性。

由组织变革的视角看,导致信息部门这两种选择的原因在于:①信息部门拥有自身的阻力和惰性;②缺乏推行变革所必需的权力基础;③缺乏对组织内阻力的了解;④在面对不同阻力时,缺乏应对策略。

总体说来,目前许多博物馆的信息部门还没有具备完成资源变革规划实施的准备。这些准备包括:明确资源整合的意义,了解组织内的阻力,做好克服阻力的准备,认清自身在变革中所需承担的角色等。

3.信息资源整合的推行策略

组织变革管理理论为博物馆信息资源整合行为提供了理论模型作为参考。如库尔特·勒温(Kurt Lewin)关于计划变革的三阶段模型[15],他认为组织变革不是一种静止的状态,而是各种力量动态平衡的过程。所有关于资源变革的措施最终可归纳为两种目的:增加驱动力、减少抑制力。而约翰·科特(J.P.Kooter)的八步计划模型[16],则更加细致地对变革行为中可能出现失误的地方进行了总结,他认为:组织变革失败往往是高层管理部分没有建立变革需求的紧迫感;没有创设有力的指导小组;没有确立变革的愿景并进行有效沟通;没能获得短期利益;没有能对组织文化变革加以明确定位等。科特八步计划模型可归纳为:①建立变革紧迫感;②建立权利联盟;③制定指导性愿景;④进行愿景沟通;⑤鼓励员工为愿景采取行动;⑥有计划地创造近期成果;⑦巩固短期成果;⑧评估行为强化变革。这些总结和模型可以在资源整合的实施过程中预判将遇到组织问题,在提供相应的解决思路,提高变革行为的成功率。

三 组织变革视角下的博物馆信息资源整合

如果把博物馆的知识性服务比作一条生产链的话,收藏、研究、教育的协作之间存在一条资源利用的供求关系。建立以促进业务协作为目的信息资源系统,除了需要了解资源本身的属性(分布情况、内容标准、数据类型等),还需要理清这种供求关系,但这种供求关系必须通过协作才能显现。所以,解决“组织协同”问题的思路是,在资源被整合前,首先促进组织内各项业务达成关于数字信息资源采集、管理、利用理念上的共识,进而使隐性的资源供求关系显现出来。

(一)推行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的总体原则

1.稳定性原则

在变革实施的策略上,组织变革理论将变革分为两种类型:渐进式和激进式。渐进式适用于利益矛盾非常突出或非常复杂的情况,激进式则适用于解决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渐进式变革利于维持组织的连续性和秩序,而激进式变革会易于达成目标却会给组织带来风险。信息资源整合行为必须在提升博物馆社会服务能力的同时,确保博物馆其他职能业务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所以,整合行为应以渐进式的方法为主基调,通过持续性、小幅度的调整来逐步实现最终的变革目的。

2.“以人为本”原则

博物馆组织的主体是“人”,博物馆各项职能的发挥都离不开“人”的因素,这种诉求不仅是管理科学发展的结果,也是信息时代的特征。博物馆所有的信息都源自人的智力创造,每一位信息产出者都是智力劳动者,所以,信息资源整合的深层目的是对人智力的治理,在制定策略时不能忽视人性和个人价值创造。因此,信息资源整合除了要具备成熟的技术体系和透彻的标准体系研究作为支撑外,还需在实践过程中注重对“人”的关怀,以人的共识带动资源应用的协同。

(二)对数字信息资源整合工作的建议

1.营造有利于组织内部协作的环境

要促进组织内工作人员达成理念上的共识需要为他们创造共同的愿景。愿景是由组织内部的成员所制定、讨论,获得组织一致共识,形成组织内所有人愿意全力以赴的未来方向[17]。通过愿景的创建,可以改变行业惯有的思维与习惯,支持发展战略的实施、营造有利于协作的氛围。

愿景的构成包括三个部分:配合战略建立使命感、建立有效的价值观、对整合过程进行有效的管理。构建愿景并不仅仅是变革推进者的任务,还需要得到来自管理层、各业务部门主管、各业务工作人员的参与。作为变革推动者,首先需要使管理层明确资源整合的作用、意义,并拿出合理的核心目标与阶段性计划,以获得足够的信任;其次,需要与各部门共同商议资源应用细节方案,获得更多的理解;最后,还需要使创新意识与协作精神成为工作人员价值观的一部分,保证其能够充分理解与配合。只有通过愿景沟通,才能有效地培育与鼓舞组织内部的所有人,激发个人潜能、增加团队协作。

2.建立变革联盟

信息部门通常是变革的推动者,但信息部门在推行变革时也有一定的劣势:第一,在制定、阐述、推行愿景时缺乏影响力;第二,当变革涉及到业务核心利益时,无法获得平级部门的充分配合;第三,依靠自身的力量无法在全局范围内控制后续的变革结果。

所以,信息部门必须联合博物馆的管理层成立变革联盟,变革联盟成员需包含博物馆的最高领导层成员、各业务部门管理层人员。成立联盟的作用在于:第一,可以使信息部门在组织内建立权力基础,以便有效地传达愿景,保证变革目标、行为、过程间的协调统一。第二,可以避免资源整合理念上的分歧,直接掌控来自于各层面的需求及阻力,并采用有效措施实施控制,达到化阻力为动力的目的。第三,能够降低政治活动对变革造成的影响。由于资源整合行为势必涉及到原有资源掌控权的重新分配,将相关责权利分配问题放在联盟内部讨论,可以减少后续变革的阻力,提高变革的效率。

3.注重个人与组织的共同发展

现代学习型组织理论的研究表明,要注重个人与组织的共同发展,使个体在组织的工作、学习中体验到自身的价值,才能使大家更明确地工作。所以,资源整合需要重视人的感情、友谊、归属、尊重等因素。

在变革管理的方法中,组织发展方法是建立在人文和民主价值观基础上的,它可以有效地增进组织的有效性和员工的主观幸福感。如通过“调查反馈”(survey feedback)的方法消除工作人员对资源整合行为的误解;通过“过程咨询”(process consultation)的方法形成针对各业务的流程调整方案;让信息部门充当外部顾问的角色,与各业务主管、工作人员共同工作,诊断需要调整的工作流程,提出技术建议,同时明确资源利用的供求关系;采用“群体间关系的开发”(intergroup development)的方法消除协作中的分歧,让各业务部门列出对自身业务中关于资源利用的认识、对其他部门的认识及自己认为的其他部门看待自己的方式。然后将这些信息共享,讨论寻找导致分歧的原因。

4.信息部门明确自身的责任和角色定位

作为变革推动者的信息部门需明确自身在变革行为中的责任。首先,信息部门要相信推行资源整合的必要性和自身在变革行为中应发挥的作用;其次,信息部门需要了解来自组织内部的阻力,并保持积极的心态,做好克服这些阻力的准备。

而在推行策略上,信息部门需以化阻力为动力的原则,根据组织内部不同的客观情况,变换自身的角色。这些角色包括:作为规划者积极协助管理层营建愿景、制定计划;作为导航者和解释者,向各业务部门的工作人员阐明资源整合的意义,并提供建议与指导;作为沟通者,与各业务部门保持良好的信息交流,在组织内联合具有创新精神的核心业务人员加入变革团队,吸纳来自各方面的意见;作为看护者,在整个变革过程中确保传统业务的正常运作,掌控变革与稳定间的平衡;作为培育者,以潜移默化的方法调整工作人员的价值观念和技能,营造有利于变革的环境。在现实中,这些角色可能出现重叠的现象,信息部门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判断,运用多样的观点解决实际的问题。

5.采用分步式计划提高成功率

在勒温的三阶段变革模型中,“冻结”是使新变革持久的关键步骤;科特的八步计划模型中也指出,需要有计划地创造和奖励近期成果,这些成果会推动组织向新的愿景迈进。因此信息资源整合宜采用分步式的变革方法,适时形成短期成果,并以此为基础不断评估、调整下一步的计划。

通过在局部范围内采用团队建设(team building)的方法提升变革的成功率。其原因在于:①将整合范围缩小,由具体的跨部门合作项目开始研究可以回避组织内的大多数阻力。如在策展项目中,可通过具体的项目需求,理清收藏、陈列及相关配合部门间的关于策展的资源供需关系。在公共教育项目中,可以理清收藏、社教等相关部门间关于教育文化产品制作中的资源供需关系。各种不同侧重、不同层次的资源供求关系的总和即是博物馆数字信息资源整合的整体系统需求。②在局部范围内组建项目小组,可以利用高度互动的群体活动提高团队成员之间的信任与开放程度,使成员之间对资源利用的不同看法暴露出来,同时通过对项目目标效果的评估,发现潜在的协作问题,从而制造出对资源整合问题深入思考的机会。

四 结语

组织变革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并没有明确起点与终点。变革的核心“在于识别变革原因的复杂性和混合性、研究理性及政治性的并存、对效率和权力的追求、特殊人群以及极端条件的作用、变革的混乱性、环境中的力量,以及让这些因素共同发挥作用的某些条件”[18]。任何一种变革行为都是对组织内主导意识和文化的再解读,以及对组织结构和权力关系的挑战,所以,数字信息资源整合势必要面对变革自身的复杂性、博物馆管理体系的复杂性、技术与需求动态平衡关系的复杂性。相信以组织变革理论为指导,结合计算机软硬件架构与馆藏资源内容标准体系的研究,一定会达成资源整合的目标,提升博物馆的整体效能。

[1]王宏钧:《中国博物馆学基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9页。

[2]数字媒体是指以二进制数的形式记录、处理、传播、获取过程的信息载体,这些载体包括数字化的文字、图形、图像、声音、视频影像和动画等感觉媒体,和表示这些感觉媒体的表示媒体(编码)等,通称为逻辑媒体,以及存储、传输、显示逻辑媒体的实物媒体。

[3]《2015文化、教育行业“文化大数据与教育创新”研讨会综述》,中国知网,[EB/OL][2015-3-25]http://piccache. cnki.net/index/images2009/2015WHDSJ/index.html.

[4][5][7]温尊平、廖文杰:《我国电子政务发展现状和趋势分析研究——基于诺兰模型和施诺特模型》,《情报杂志》2007年第1期。

[6]宋新潮:《关于智慧博物馆体系建设的思考》,《中国博物馆》2015年第2期。

[8]宋向光:《博物馆藏品的意义——社会行为的物化》,《中国博物馆》1997年第3期。

[9]单晓明:《谈博物馆数字资产管理系统中数据的管理与应用》,《中原文物》2014年第6期。

[10]冯甲策:《国家博物馆元数据规范建设与应用》,《博物馆研究》2013年第3期。

[11]罗威、易军凯、何坤鹏:《构建文物数字化保护标准体系主题词表的探索》,北京联合大学、北京数字科普协会主编《博物馆的数字化之路》,电子工业出版社2015年,第181—188页。

[12]周三多:《管理学》(第三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210—215页。

[13]刘大椿:《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科定位与社会功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3年第3期。

[14]〔美〕斯蒂芬·P.罗宾斯、蒂莫西·A.贾奇著,李原、孙健敏译:《组织行为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555页。

[15]K.lewin,Field Theory in Social Science,New York:Harp er&Row,1951.

[16]J.p.Kooter,Leading change:Why Transformation Effort Fail,Harvard Business Review,1995,pp.59-67;J.p.Koot er,Leading Change,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1996.

[17]陈瑞贵:《愿景管理之研究》,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年,第17页。

[18]〔澳〕伊恩·帕尔默、理查德·邓福德、吉布·埃金著,金永红、奚玉芹译:《组织变革管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18页。

(责任编辑:黄 洋;校对:王 霞)

Digital Resource Integration of Museums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stitutional Structure

CHAO Zhen
(Nanjing Museum,Nanjing,Jiangsu,210016)

Digital information is an important resource of museums in their public service of knowledge dissemination.To integrate various information resources for better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has become a trend growing from the internet-driven environment.Current researches have been mainly focused on the technical approaches and standards that information resources integration adopts with little attention being put on the institution’s organizational integration.The effectiveness to which how the museum’s individuals and groups cooperate and coordinate in a great deal determines whether or not the resource integration suc ceeds.A new perspective therefore is called for to work as a guide for the research as well as the practices of resource integration to move forward.To apply the theory of organizational change management to re-view re source integration as a changing act may provide new thoughts for dealing with the issues of organizational in tegration arising from the resource integration process.

resource integration;organizational change;museum;informatization;digital media

G260

A

2015-07-21

巢臻(1978-),男,南京博物院图书信息部馆员,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信息化、数字媒体采集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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