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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重庆兵工企业的发展

2016-02-04雷娟张亚斌

山西档案 2016年5期
关键词:重庆地区兵工兵工厂

文/雷娟 张亚斌

抗战时期重庆兵工企业的发展

文/雷娟 张亚斌

抗战时期,由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诸多兵工企业也随之迁移到了重庆地区。此时的重庆兵工企业汇集了一支专家队伍,研制了一系列高效的武器设备,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文章在梳理抗战时期兵工企业内迁情况的基础上,着重论述了重庆兵工企业员工在兵工生产方面的贡献,及其对于后世的深远影响。

抗战时期;重庆;兵工企业

随着抗日战火的燃起,彼时的中国兵工企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为了保护兵工企业,保存战斗力,兵工厂纷纷迁往中国的西南腹地——重庆。重庆兵工厂制造了当时中国军队所使用的大部分枪炮弹药,对抗战的胜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重庆兵工企业员工在这一历程中体现出的智慧、勇气与聪明才智,也应当为历史所铭记。

一、抗战时期内迁兵工企业的概况

(一)内迁重庆的原因

在抗日战争时期,重庆地区近代工业的发展本身就比较迅速,这是与当时的战争形势和政策支持相关的。抗战初期,国民政府就将重庆当作大后方,因为这里地处大西南的腹地,又是西南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同时又有一定的重工业的基础。在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使重庆成为了全国的政治中心、工业中心。为了支撑前方战事的需要,同时保护军事工业,防止军工企业落入敌手,中国的兵工业逐渐向安全地区转移,重庆就成了内地兵工企业集聚的重要地点。

“充分利用已有之机械以供内地建设,便可迅速成功,且可节省外汇”是当时国民政府的主导思想。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国内的兵工企业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内迁运动。有学者将这一工作分为三个阶段:1937年8月至12月为第一阶段,1938年7月至l0月为第二阶段,1938年10月至1940年7月为第三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是将上海等地的企业向武汉搬迁;第二阶段是将武汉的企业再向西迁,汇集于湖北宜昌;第三阶段是将集中在宜昌的企业突击迁入重庆。[1]重庆在抗战时期集中了当时主要的兵工企业,枪炮、弹药、钢铁、机械等企业汇集在此,与其他企业共同构成了较为完整的近代工业体系。内迁的中国兵工企业和原川军兵工及相关企业,经过配套整合,形成重庆军工生产基地,[2]有关的研究、教育机构也迁往重庆,形成集研究——生产——制造于一体的兵工发展体系,重庆也成为名符其实的抗战时期中国军事工业的中心。

(二)内迁兵工企业发展情况

这一时期内迁到重庆的兵工企业,主要有上海炼钢厂、巩县兵工厂、军用光学器材筹备处、巩县兵工分厂、金陵兵工厂、中央修械所、广东第一兵工厂、广东第二兵工厂、钢铁厂迁建委员会、广西第一兵工厂等。据统计,到1940年,全国兵工署直属的17个兵工厂有11个转移到了重庆。

人员方面,从现今留存的资料来看,重庆地区的兵工厂集聚了一大批专业的兵工员工。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兵工署第二十工厂有员工兵夫4374人,[3]兵工署第二十一工厂有员工兵夫共计15201人(其中厂本部10370人,綦江分厂2559人,安宁分厂2272人),兵工署第二十四工厂有员工兵夫4471人。拥有5000人的大厂全部集中在重庆,总计员工94493人,占当时全国兵工总人数的77%。据史料记载,兵工企业内迁重庆之时,带来的技术人员与工人约有9000人。到日本投降时,重庆地区拥有兵工技术人员和工人39808人。需要说明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全国兵工技术人员、管理人员与技术工人也仅有10万多人。[4]由此可见抗战时期重庆兵工企业工人、技术员工数量之庞大。

二、抗战时期重庆兵工企业员工的贡献

(一)以生产支援前线,保证战时武器装备供给

抗战时期,重庆成为国民党军队的大后方和“武器库”。为了保证前线不缺弹药,重庆兵工企业员工更是加班加点地工作,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当时政府下达的制造任务。

对于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兵工企业员工来说,迁移到重庆,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一种挑战。重庆地区位于我国西南,夏天湿热,冬天阴冷,且丘陵起伏,乱石成堆,既不适合外地人来此生活,又不适合建厂。然而兵工企业必须克服这些困难,才能够投入生产。以西迁而来的金陵兵工厂为例,兵工厂的工人和领导们携家带口来到重庆这个陌生的地区,由于没有房屋,有家庭的工人只好和家人租赁民房居住,甚至自搭茅棚来安身,单身的职工则只能在旧仓库蜗居,就连厂长也只能睡草床、睡地板。

就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1938年3月1日,金陵兵工厂恢复生产,改名为第21兵工厂。开工初期,该厂即达到月产子弹200万发的生产能力;到1943年,更是达到了月产800万发子弹、200万件雷管的生产能力。1944年,该厂共生产了马克沁重机枪17000挺、捷克式轻机枪9833挺、八二迫击炮6900门、汉阳式七九步枪106864支、中正式步枪88000支,生产的弹药计有迫击炮弹235万发、手榴弹44万枚。[5]

抗日战争期间,重庆的兵工厂因敌军的轰炸死伤数百人,然而就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下,工人们依旧充满干劲,一心投入工作。据黄焕章、周建国等老兵工回忆称:“加班加点是常事,每天至少工作10小时,有时十四五个小时,谁也没怨言,因为都知道这是为前线干!”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精神,抗战时期重庆的兵工人为前线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和保障。据统计,抗日战争时期,国军正面战场共进行大规模会战22次,重要战斗1117次,其他战斗38931次,毙伤俘日军250万人,我军阵亡官兵130余万人,负伤170余万人。我八路军、新四军共对敌作战12.5万次,毙伤俘敌伪军171万余人,其中日军52.7万人。这两支军队都使用过重庆兵工提供的武器弹药。从生产武器弹药的数量上看,自1938年抗日战争开始到1945年战争结束,重庆地区的兵工厂共生产各种枪弹8.54亿发,步枪29.34万支,轻机关枪1.17万挺,马克沁重机枪1.8万挺,各种火炮1.4万门,各种炮弹598万颗。可以说抗战时期三分之二的兵工产品都来源于重庆的兵工厂。

(二)培养了优秀的兵工技术队伍

抗战时期的重庆,不仅汇集了当时国内最好的兵工企业,更汇集了当时既具有爱国热情,又具备专业经验的诸多兵工企业的专家。而正是在这些专家的带领之下,重庆的兵工企业形成了一支支技术硬、思想正的兵工生产队伍,有力地支撑着各个兵工企业的发展。在兵工厂搬迁到重庆的同时,13个兵器科研机构和兵工学校也随之而迁来,使得兵工教育在重庆这片热土上开展了起来。至抗战胜利前夕,兵工署直辖的兵工研究机构有5个、兵工学校1所,其中除应用化学研究所设四川泸县外,其余均在重庆。[6]这些研究、教学机构主要有弹道研究所、材料试验处、军用特种车辆零件试造研究所、兵工学校、兵器陈列所等。

据记载,在重庆的兵工厂里,掌握企业生产与管理领导权的,全部都是兵工专业的专业人才。除第二十四工厂厂长杨吉辉毕业于陆军大学,系半路出家管理兵工器材的生产外,其余13家兵工厂的厂长,均毕业于国内外各专门技术学校。[7]正是这一批军工技术专家,在重庆兵工厂内开设各种培训班,帮助员工提高理论和制造方面的水平,培养了一批技术人员。正是因为这些学校、培训班的建立,才使得抗战时期重庆地区各厂员工数量有了极大幅度的提升。

(三)在实践中创新,推动兵工生产技术的发展

在爱国热情的激励下,重庆兵工企业的员工和技术人员们破除重重阻碍,在实践中创新,试制了诸多新型武器弹药,为兵工生产技术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太原大会战中,国军的每个步兵连配有9挺“捷克”式轻机枪,和75支“中正”式步枪,重机枪连配备6挺马克沁重机枪,迫击炮连有6H炮。另外,每个营还有两门临时配备的德国造“三七”战防炮。[8]其中的“中正”式步枪,就是重庆兵工厂研发成功的武器之一。早在1935年10月,“中正”式步枪就由巩县兵工厂试制成功,然而在搬迁的过程中,由于制造步枪的设备有所遗失而无法继续生产。1940年,兵工署令21厂筹措继续生产。于是步枪厂主任赵国才、工程师施政楷等人以“毛瑟”98式步枪蓝图为参考,以原汉阳厂生产汉式步枪的机器设备为基础,开始试制工作。1943年,生产工作顺利完成,到了1934年,1厂、21厂、41厂这三个生产步枪的工厂都能够采用同样的图纸和检测标准来生产“中正”式步枪,而且月产量在7000支左右。“中正”式步枪是当时我国制式武器的代表作,并成为当时军队的标配。除此之外,重庆的兵工厂还改进了二四式重机枪,解决了该机枪内部结构上的弊病,实现了机枪内部零件的互换和量产,降低了枪支整体的重量;同时,工厂还铸造了轻便灵活的捷克式轻机枪。

除了机枪之外,在其他武器的研制和生产上,重庆兵工厂的贡献也不容忽视。重型武器是当时战场上打击敌人的关键武器,早在1937年下半年,迫击炮分厂就在南京成立,迁渝后得到迅速发展。时任兵器署长的俞大伟认为,军队退入山区之后,迫击炮等轻武器才能够有效抑制敌人的进攻。21厂主要的产品就是82毫米迫击炮。重炮厂试制120毫米迫击炮和破甲枪榴弹的研制成功,是重庆兵工厂科技进步的重要体现。正是这一时期的研发和生产,使得我国当时的兵工生产技术得到了发展,诸多武器不仅在抗战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解放之后仍然被为作制造武器的蓝本。

三、重庆兵工企业员工的贡献对于后世的影响

(一)推动了重庆地区的经济发展

重庆兵工企业员工的努力,不但实现了抗战时期重庆兵工厂的大发展,同时也带动了重庆地区其他产业,诸如钢铁、机械、化工、航运等的发展。此外,这一时期发展迅速的诸多兵工企业,在建国之后都进行了转产,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如第21厂,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被改建成机枪专业厂,后来更是成为民用产品生产的龙头企业。又如第24厂,由于它在抗战时期十分重视原料基地的建设,具备钢厂、矿厂的生产能力,因而在建国之后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钢厂。而20厂则在解放后更名为长江电工厂,到目前还是我国兵器装备集团总公司直属的大型骨干企业。

(二)培养了优秀的兵工企业管理者

兵工厂内迁的影响还远远不止于工业生产和工业结构的调整上。在抗战的背景下,重庆在教育方面,也迎来了“黄金时代”。一方面,在工厂当中,汇集了一批优秀的工程师、兵器专家和管理人才,他们用言传身教的方式在工厂中收徒,传授手艺;另一方面,随着诸多当时国内重要大学的内迁,兵工厂的诸多专家成为了高校的授课者,将自己的思想、理念与技术教授给了更多的有志青年。

重庆兵工企业员工对于重庆兵工厂在抗日战争中取得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正是由于兵工企业的员工在技术上不断砥砺,加上工人勤勉无私的奉献,才使得抗日战争时期我国兵工产品在数量、质量以及技术水平上都有飞速的发展。重庆兵工企业员工的辛勤工作,为我国抗日战争取得胜利,为新中国成立后兵工事业的发展奠定了较好的基础,也为我国的兵工事业发展、重庆地区的发展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张宗益.内陆开放型加工贸易模式——重庆探索与实践[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

[2]张宗益.内陆开放型加工贸易模式——重庆探索与实践[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

[3]陆大钺.抗战时期重庆的兵器工业[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5.

[4]曾祥颖.中国近代兵工史[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

[5]方明.国殇第六部抗战时期国民政府大撤退秘录[M].北京:团结出版社,2013.

[6]陆大钺.抗战时期重庆的兵器工业[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5.

[7]陆大钺.抗战时期重庆的兵器工业[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5.

[8]陶纯.太原大会战1937[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2011.

K265;E297.3

A

1005-9652(2016)05-0171-03

2012年度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抗战时期兵工企业内迁重庆及影响研究”(项目号:2012YBLS145),项目负责人张亚斌。

(责任编辑:魏登云)

雷娟(1981- ),女,湖北武汉人,第三军医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张亚斌(1958-),男,吉林省吉林市人,第三军医大学,博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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