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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研究

2016-02-03王兆辉

云南档案 2016年6期
关键词:抗日战争抗战中华民族

■ 王兆辉 闫 峰

多维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研究

■王兆辉闫峰

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是中华民族所赋予抗战文献本体的文化基因,是中华民族在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语境下,经过不懈奋斗和累年磨砺积淀下来的文化结晶。在多维视域下对抗战文献的文化本体及其文化形态进行研究探讨,可以从哲学高度来认识和把握抗战文献的历史演进、现实状况以及发展趋势等一系列问题。

抗日战争抗战文献文化形态

1 引言

抗战文献,即我国在抗日战争时期产生的历史文献。在狭义上,抗战文献是指抗日战争时期(1937—1945)国共两党及全国人民共同创造的历史文化载体。在广义上,抗战文献则是指在中日战争历史语境下,记录或描绘知识信息的一切载体。它既包括15年中日战争(1931—1945)当时人们生产创造的文献及文化本体,也涵盖了后人们加以技术化手段更新及优化的文献与文化映射[1];既包含图书、期刊、报纸、档案、文件等传统文献载体,也容纳缩微胶卷、数字光盘、视听影像及口述历史材料等各种文化载体。

追本溯源,“形态学”的概念是19世纪初歌德在研究植物与植物变形的过程中最早提出,“他以变形理论,为生物学奠定了一种新的、可为经验证实的并且足资依赖的基础”[2],并将其移植到人文社科领域,倡导人文社科自身的生命形态。要而言之,“歌德关于形态学的核心观念,是表现植物生命自身发展中的丰富形式。”这为后世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视角,特别是让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者开始注意事物自身的内在的发展过程。“把握形态学观念,就是把握一个时代的一种伟大的哲学方法论,从而去医治人文社会科学中的僵化的思维方式。”[3]基于此,从形态学上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是抗战历史变迁与精神文化演绎的统一体,是抗战时期我国社会、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文本载体的外在表现形式,主要包括物质形态、行为形态、社会心理形态与精神文化形态等多种层面,具有历史的必然性和主体的选择性,物质的外在性和精神的内化性,文化的整体性和发展的多样性等多重特征。在多维视域下对抗战文献的文化本体及其文化形态进行研究探讨,可以从哲学高度来认识和把握抗战文献的历史演进、现实状况以及发展趋势等一系列问题,不仅有利于深化抗战文献资源的整理开发,有利于推动抗战文献资源建设的结构完善,也有利于发掘和利用抗战历史文化的独特内涵,丰富和发展抗战历史文化的价值取向。

2 世界历史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

在历史史实上,“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层面而论,中国抗日战争是其中起着关键性作用的有机组成部分之一。中国是反法西斯联盟中四大国之一,中国战场是反法西斯战争格局中最为重要的战场之一,中国最早举起反法西斯战争的旗帜,经历战火的时间最长。”[4]由此,全面客观把握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是抗战文献所蕴涵文化形态值得世人深入研究探讨的重要课题,也是抗战文献所赋予中国相关领域学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军事史家约翰·基根提出:“战争一向是文化的表现,往往是文化形态的一个决定因素,在某些社会是文化本身。”[5]在文化形态上,抗日战争所演绎出的抗战文献,已然超越了中国传统古典文献所承载的单一国别的文化形态,蕴涵了独特鲜明的世界战争形态。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表明,各国的发展日益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世界历史的整体发展成为人类历史的必然走向。换言之,两次世界大战是世界作为一个人类整体文化形态的暴力表现形式。就战争本身的进程而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于中国战场,毛泽东指出:“现在全世界结成了整个的反法西斯战线,任何国家都不是孤立作战。”[6]总体而言,中国抗日战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远东主战场,影响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局势。一方面,中国抗日战争抑制了日本对苏联的侵略野心,避免了苏联对日本、德国的两线作战,使苏联能够集中全部力量狙击德国的疯狂进攻,继而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产生了决定性影响。另一方面,中国抗日战争牵制了日本在南太平洋的侵略步伐,为美国、英国等国对日作战赢得了宝贵时间,也为同盟国环太平洋防御架构的稳定发挥了关键作用。可以说,中国在积贫积弱的东方土地上建立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第一道坚固防线,奠定了中国抗日战争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重要组成的战略格局。同时,中国抗日战争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赞誉,也博得了世界各国爱好和平人民的支持和尊敬,对世界各国的反法西斯战争产生了精神动员的历史作用。美、英、法等国人民甚至发出了“救中国即所以救世界,援助中国人民即所以救助自己”[7]的热情呼吁。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作为中国抗日战争语境下的文化产物,作为承载抗战历史主要载体的抗战文献,不仅是中国抗日战争的主要文本载体,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历史载体。英国著名的历史学家汤恩比,是倡导“文化形态史观”的代表者之一,他提出:“把人类历史视为一个整体,即从世界历史的整体发展和统一性看待他。”[8]因此,对于抗战文献的本体及文化形态的整理研究亦不宜或不能仅仅停留在中国一国的视野和语境之下。中国抗日战争不单是中国与日本的两国交战,也是中、美、英、苏为代表的同盟国与日、德、意为代表的法西斯之间的反侵略与侵略战争,还是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与战争侵略分子的人类公理正义战争。中国抗战文献与俄国、波兰、法国、英国、韩国等世界各国抵抗德国、日本的历史文化形态与价值观念,共同构成了一个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生态,形成了一个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的整体谱系。从某种程度上说,倘若割裂了对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形态的整体观念,等同于肢解这一历史文化的有机生命,既不利于中国抗战文献的世界价值彰显,也不利于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的整体保护。事实上,只有将中国抗战文献纳入到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遗产的整体保护体系,中国抗战历史文化的独特性与重要性才能获得全面认识;只有在世界反法西斯历史文化形态结构中,中国作为同盟国四强之一的国际大国的地位和作用才能得到深刻理解。

3 民族精神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

民族精神,是一个国家或民族在遭受侵略战争中赖以生存、立于不败的先决条件。抗日战争的坚持,离不开中华民族精神的支撑。毛泽东指出:“中华民族绝不是一群绵羊,而是富于民族自尊心与人类正义心的伟大民族,为了民族自尊与人类正义,为了中国人一定要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决不让日本法西斯不付出重大代价而达到其无法无天的目的。我们的方法就是战争与牺牲,拿战争对抗战争,拿革命的正义战对抗野蛮的侵略战。这种精神,我们民族的数千年历史已经证明,现在再来一次伟大的证明。”[9]抗日战争的胜利,也离不开中华民族精神的铸造。胡锦涛指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胜利,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大团结,弘扬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抗日战争使中国人民空前团结起来,使中华民族焕发出巨大凝聚力和旺盛生命力。抗日战争,既是一场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的较量,更是一场意志和精神的较量。在那场空前壮阔的伟大斗争中,中华民族进一步弘扬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伟大民族精神。伟大的民族精神,不仅成为激励中国人民团结一心、血战到底的坚实思想基础和强大精神支柱,而且在抗战的烽火中得到了新的丰富和升华。”[10]可以说,中国抗日战争为中华民族精神的形成发展创造了历史契机,民族精神则成为中国抗日战争赢得最后胜利的精神武器。

正是源自于中华民族精神的强大力量,中国抗日战争与欧洲的波兰、法国以及非洲诸国反法西斯战争局部战事的接二连三失败不同。在以国共合作基础上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中华民族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共赴国难,与日本侵略者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殊死血战,不仅破灭了日本短期灭亡中国的狂妄侵略计划,挽救了中华民族的危亡,也极大改变了中国在西方欧美强国的国际形象,提高了中华民族的国际声望。在抗日战争前期,“整个1938年,中国人民的英勇抵抗赢得了美国和应该的钦佩。”[11]到抗日战争后期,1941年,美国总统罗斯福致电蒋介石:“中国军队对贵国遭受野蛮侵略所进行的英勇抵抗已赢得美国和一切热爱自由民族的最高赞誉。中国人民,武装起来的和没有武装的都一样,在十分不利的情况下,对于在装备上占极大优势的敌人进行了差不多五年坚决抗击所表现的顽强,乃是对其他联合国家军队和全体人民的鼓舞。”[12]可见,抗日战争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重大贡献,也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开端。

在民族精神视域下,抗战文献承载了中国各民族、各政党、各团体、各阶层、各行业以及海外侨胞投身到民族解放斗争的伟大事业,表现了中华民族坚忍不拔、不畏强敌的民族品格和英勇气概,展现了中国由对西方各国的依附关系,演变为平等同盟基础上的战略伙伴关系。美国学者费正清指出:“由于日本侵略以及其他国家的卷入,中国从一个软弱的战争牺牲者,转化为一个世界大国,一个确立稳定、和平局面的伙伴。”[13]可以说,伟大的中国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将中国近现代以来的争取民族独立和民族解放斗争,推向了一个拥有平等主权国家的现代国际政治关系的崭新阶段。由此,在文化形态上,抗战文献勾勒出了中华民族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走向民族复兴的道路,演绎出了一种空前的民族精神自觉和时代文化自觉的历史厚重感,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和生命力,可谓渗透到中华民族生命与文化精神最深处的文化结晶。同时,抗战文献诠释了中华民族精神,成为中国革命精神的重要载体和中华民族精神的宝贵财富,其既承载了中华民族由屈辱到自尊、由失败到胜利、由孱弱到强大的一段厚重历史,更凝结了中华民族精神重建、国魂再造的一段重要转型历程[14]。

4“时代化”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

“在文化地图上的完善形态,其纵向轴,负荷着民族文化精神之贯通与传承;其横向轴,是由上项激发而来的庄严义务与当下之处世。纵观精神曰:文化使命;横向义务曰:时代担当。”[15]抗战文献作为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优秀遗产,同样肩负着不容忽视的文化使命和时代担当,并随着时代的发展,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在21世纪的今天,探析抗战文献的发展建设问题,更需要把握抗战文献自身在适应世界时代趋势之下内外两大方面问题。所谓“内”,就是从抗战文献本身的内在生命力出发,保持其根本活力,这是抗战文献及其文化形态的发展源泉。所谓“外”,就是要顺应世界时代发展的环境潮流,并在应对之中确保抗战文献的时代活力。

世界日新月异,时代瞬息万变。世界的变化,时代的变迁,皆凝聚于世间万物的本体之上。就总体而言,抗战文献是“历史—时代”语境下,“作者—读者”间群体生命形态的交流融合。这种文化形态,具有“物性形态”与“意化形态”两端。前者是体,后者是用。由“物性”到“意化”是个“时代化”过程,是抗战文献展现自身的过程,也是其“生命形态”一体化流程。“物随意动,人心合一”,只有将抗战文献“物性—意化”的精神贯通于中国传统历史文化与中华民族精神文化之中,“施于人”、“立于人”,抗战文献的“时代化”形态的生命过程才能“轮回不休”,并发扬光大。

简而言之,在“时代化”视域下,要将抗战文献渗透到世界时代发展语境中,赋予抗战文献现实的生命形态。其一,在国际关系与政治形势方面,抗战文献表现了苏联、美国等同盟国对中国的战时政治军事援助,展现了中国与英国、苏联、美国等国的协同对日作战,体现了中俄、中美、中英、中印、中韩等国际政治关系的友好合作互助精神,可谓推动中国与反法西斯同盟国历史友谊的重要文化遗产。同时,抗战文献记录了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史实,记载了日本侵华期间犯下的反人类战争罪行,是驳斥日本右翼势力否定侵华历史、美华侵略战争的最直接有力的历史证据,也是解决中日钓鱼岛争端的重要史料,更是值得两国人民珍视和平、共谋发展,可资借鉴的历史资源。其二,在国内历史与文化传承方面,抗战文献是中华民族铭记历史,缅怀先烈,为实现“中国梦”汲取历史文化力量的重要资源。对于中华民族伟大的抗日战争,习近平指出:“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敌后战场,中国人民同仇敌忾、共赴国难,铁骨铮铮、视死如归,奏响了气壮山河的英雄凯歌。”[16]可以说,抗战文献承载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和革命文化精神,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延续历史记忆。为此,塑造新时期抗战文献的时代精神景观,开展爱国主义教育,不仅有利于传承抗战历史文化,也有利于丰富和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其三,在海峡两岸的统一大业方面,抗战文献是中国近现代历史文化中最贴近于海峡两岸同胞血脉相连、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文化共同体的一个闪亮点。抗战文献资源既承载了海峡两岸、国共两党共同的一段历史发展轨迹,其所蕴含的抗战历史文化是包含台湾人民在内的整个中华民族的共同文化遗产[17]。由此,发掘抗战文献承载的海峡两岸的民族精神与民族文化,增进两岸同胞间的民族文化认同感;发挥抗战文献在海峡两岸的桥梁纽带作用,增强两岸同胞间的民族凝聚力,使抗战历史文化服务于祖国和平统一大业。其四,在现代学科与信息技术方面,抗战文献也是各个学科理论与技术方法整理开发研究的重要历史文化载体。譬如,在文化传播学视域下,揭示抗战文献关于历史政治语境与文化艺术形式的统一;在历史文献学视域下,探析抗战文献的史料价值、学术价值、文物价值等文化特征。再譬如,将抗战历史文化遗址与抗战文献相结合,将博物馆与图书馆相联接,将抗战文化与信息技术交织应用,将抗战文化资源与社会休闲活动融合,构建抗战历史文化的立体形态[18]。要而述之,整理开发抗战文献的“物性”,创造利用抗战文献的“意化”,才能实现抗战文献的“时代化”。

5 结语

总而言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是中华民族所赋予抗战文献本体的文化基因,是中华民族在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语境下,经过不懈奋斗和累年磨砺积淀下来的文化结晶,是抗战文化区别于其他历史阶段文化的特殊性所在。抗战文献的文化本体,是有形的,而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则是无形的。有形的抗战文献决定了无形的文化形态的内涵及演变;无形的文化形态的个性和灵魂则影响着有形的抗战文献本体的价值和取向。因而,抗战文献的本体是不变的物体,其文化形态则是不断变化的活体,如抗战文献整理开发的多元、抗战文献精神形态的演变、抗战文献传播方式的进化等。正如一切生命依靠新陈代谢来维持和延续一样,抗战文献的文化本体也依靠文化形态的反哺保持本体的历久弥新和“以致通久”。随着抗战文献整理开发的深入,随着世界时代潮流的发展变化,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既是理论,亦是方法论,既是视野,也是语境,其当是一个生命形态的不断演化过程。

注:本文为重庆社科规划青年项目“多维视域下抗战文献的文化形态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4Q N C B21;重庆市“青年文化优才”培养计划项目成果,培养编号:2014Q N W H Y C 06。

[1]王兆辉.重庆抗战文献资源建设的SW O T分析[J].现代情报,2013(10):139-142.

[2](德)卡西尔.刘东译.卢梭·康德·歌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90.

[3][15]劳承万,蓝国桥.中西文化形态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2.249.

[4]韩永利.第二次世界大战与中国抗战地位研究[C].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307.

[5](英)约翰·基根.时殷弘译.战争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14.

[6]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29.

[7]彭明.中国现代史资料选辑(第五册)[Z].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644.

[8](英)阿诺德·汤因比.刘北成,郭小凌译.历史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自序.

[9]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13.

[10]胡锦涛.在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6.

[11][13]费正清等.剑桥中华民国史(下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596.597.

[12]罗斯福.关在汉编译.罗斯福选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45.

[14]人民日报特约评论员.论伟大的抗战精神[N].人民日报,2005-08-25(1).

[16]习近平.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9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03(1).

[17]王兆辉,王祝康.重庆抗战文献整理开发的价值探讨[J].大理学院学报,2014(1):71-74.

[18]王兆辉.构建抗战遗址及抗战文献利用的立体形态研究[J].大学图书情报学刊,2014(3):52-55.

作者单位:重庆图书馆重庆商务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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