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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文化资本与支配权:对张謇创办南通博物苑的再思考

2016-02-03刘迪

东南文化 2016年6期
关键词:张謇博物南通

刘迪

(江西师范大学博物馆学系 江西南昌 330022)

时代、文化资本与支配权:对张謇创办南通博物苑的再思考

刘迪

(江西师范大学博物馆学系 江西南昌 330022)

面对19世纪末中国空前的民族危机和剧遽社会变迁,张謇选择了“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道路。南通博物苑作为张謇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其教育救国思想的具体体现。张謇在南通博物苑创办过程中实现了资本的文化化和文化的资本化双重过程:一方面,将经济资本转化为文化资本;另一方面,又将文化资本转化为其象征资本的一部分,使其获得更大社会权力,从而能够按照自己的政治理想对地方社会进行塑造。张謇对于作为文化资本的南通博物苑的支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藏品内容及知识系统的构建、博物馆教育作用的树立及对参观者的规范。张謇对文化资本的支配表面上是其个人意志的体现,由其政治理念所驱动;而深究,终不免受时代和机构属性等因素的制约与影响。

张謇南通博物苑时代文化资本支配权

回望20世纪,那是“新知不断涌现的时代,也是旧的知识不断瓦解的时代”[1]。在那个世纪里,中国的知识领域和社会领域均发生着剧烈变动,而博物馆恰在两者交汇处见证并经历着时代变迁。南通博物苑作为首座国人创办的现代博物馆,其发展几乎贯穿了整个20世纪,在赞其首创之功以外,其历史是值得从多角度、多层面进行探究的。

而当下中国博物馆史研究却存在诸多局限,如梁吉生先生所指出的“研究视角、叙事空间比较狭隘,阐释框架不够开阔,缺乏研究视野的转换”[2]。因而,虽然有关张謇与南通博物苑的研究成果数量颇丰,但尚有广阔探讨空间:寻找新资料探索新发现,利用旧材料进行新解释。本研究拟在现有材料基础上,以时代、文化资本与支配权三者互动为视角,重新探析张謇与南通博物苑之关系,并期待对当前中国民办博物馆有所启示。

一、张謇、南通博物苑及其时代

(一)张謇其人

张謇生于1853年,是中国近代著名实业家、教育家、慈善家,同时也是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开创者。学界对张謇的研究长盛不衰,涉及诸多主题与层面。而博物馆学以外领域对张謇创办南通博物苑一事或一笔带过,或只字不提;博物馆学领域对张謇的研究又大多脱离其复杂身份背景及政治理想而将其囿于南通博物苑一隅。因而,欲理顺张謇与南通博物苑之关系、理解博物苑诞生之形态,跳出单一博物馆学视角,还原多重身份、复杂经历之张謇当为先决条件。

1894年,张謇得中状元,同年,中国在甲午海战中战败。次年,他“退屏江海”[3],回籍投身实业。这一看似不合时务的举动却恰是洞彻时局的抉择。面对中国19世纪末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和剧遽社会变迁,张謇选择了“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道路,创办的实业有纱厂、面粉厂等多种,并以实业所得资助教育。1902年始建通州师范学校,1904年为配合学校教学,在校西置地规划公共植物园。张謇深感“博物馆不备,物理之学,无所取证”[4],1905年,在植物园基础上建成南通博物苑。此外,他还举办慈善事业,改良社会风气,并在清末自治运动背景下致力于南通“地方自治”。与此同时,他几乎参与了近代所有重大政治变革,无论戊戌变法,“东南互保”,清末“宪政”,抑或辛亥革命,乃至民初政坛,均可见其身影[5]。

张謇出仕入世,兼具不同社会角色:实业家、教育家、慈善家、地方士绅,却始终未曾放弃政治理想。从张謇后半生实践活动可以看出,富国强民是其总的出发点,由实业而教育,再由教育而政治,其实业活动、教育活动、慈善活动均具有强烈的政治色彩。博物苑作为张謇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其教育救国思想的具体体现。

而博物馆这一西方现代机构进入张謇视野的过程仍有待考证。张謇博物馆观念来源说法有三:其一,宋伯胤先生认为张謇博物馆观念源自出洋考察的读书人那里,张謇与端方、刘锡鸿、戴鸿慈等人过从甚密,或从此三人那里得到有关博物馆的信息[6]。其二,张謇任吴长庆军中幕僚时于山东登州(蓬莱)曾在由美国传教士创办的登州文会馆内看到陈列的各种动植物标本,并对文会馆里教授的博物馆学课程多有涉猎[7]。其三,张謇起心创办博物苑,是因1903年日本之行参观各地博物馆而受到启发[8]。此三者虽均有待进一步考实,而张謇多次倡议建立博物馆之事实[9],则说明博物馆观念早已深植其心。南通博物苑是张謇博物馆观念的实践产物。

(二)中国与欧洲博物馆初现的比照

南通博物苑创建于1905年,这时的中国社会在现代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冲击下发生着急剧变迁,外力的介入改变并加速了历史的进程,在“新”与“旧”的博弈中推进着中国的“现代化”。在西方,博物馆也是在资本主义土壤下萌发,在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中由藏宝库蜕变而成的。博物馆对中国而言为舶来品,“博物馆”之名最早出现在林则徐《四洲志》中,其表述后见于文人出洋见闻之笔记,与此同时,其实体形态也逐渐出现在各地租界。而直至1905年方由国人创办,其间半个多世纪时间中国土地上正生成着这一机构所需的“现代化”土壤:由传统社会崩裂所产生出新的“空间”和具有现代意识的人。

1905年,张謇仍以“私家之搜辑,则囿于方隅,限于财力”,“不能责以公诸天下也”为由[10],上书请建国家层面的博物馆,却终未成行。中国第一座博物馆以私人博物馆形态出现,先于中国第一座国立博物馆——国立历史博物馆筹建时间七年[11]。而欧洲博物馆的发展也经由私人层面到国家层面的过程。统治佛罗伦萨长达两个世纪的美第奇家族(Medici Family),收藏了无数精美艺术瑰宝,早在16世纪就曾将藏品对公众开放[12]。而欧洲影响力最大的公立博物馆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始建于1753年。这种次序的生成或许缘于个人资本的支配要远比国家资本的支配来得灵活。

此外,南通博物苑和世界第一座现代意义博物馆阿什莫林博物馆(Ashmolean Museum)在与学校教育之关系及藏品类型上也有一定相似性。但在不同的具体社会环境下这种相似反而成为一种偶然。

二、南通博物苑:张謇文化资本的建构

“文化资本”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提出的重要概念,其形态有三:其一,身体化形态,体现在人们身心中根深蒂固的性情倾向之中;其二,客体化形态,体现在文化物品之中;其三,制度化形态,体现在特定的制度安排上[13]。本文所谓的“文化资本”更接近于布迪厄概念中的客体化形态,即南通博物苑的藏品及博物苑本身。

张謇在南通博物苑创办过程中实现了资本的文化化和文化的资本化双重过程。

(一)南通博物苑:资本的文化化

张謇并非一个纯粹以牟利为最终目的的实业家,在其实现宏大政治抱负的救国道路上,资本更多地被作为一种手段。因而,在张謇这里,资本的转化成为一种必然,由此,形成了由摇篮到坟墓完整的慈善救助体系[14]和由四百余所学校构成的“大教育”体系[15]。南通博物苑的建立便是其资本文化化的典型体现。

南通博物苑的发展路径与其说是在其收藏活动之上的开放,不如说是以教育为导向的收藏体系的完善。如果说具有个性化和非理性倾向的个人收藏仍具有经济资本色彩的话,那么,由此向有目的的、理性的公共教育机构的转变则实现了资本的文化化。建苑之初,张謇悉数捐出自己所藏,如其在《通州博物馆敬征通属先辈诗文集书画及所藏金石古器启》中所言“謇家所有,具己纳入”[16]。同时,张謇还通过多种途径充实藏品,如南通博物苑首任负责人孙钺先生之子孙渠在《回忆南通博物苑见闻》中所言,张謇在1910年南洋劝业会结束后征集、购买大宗展品充实博物苑的内容[17]。他还鼓励个人捐赠,号召“收藏故家,出其所珍,与众共守”[18],酷爱收藏的端方对博物苑有藏品上的支持,大生董事刘厚生赠送博物苑一对丹顶鹤,垦牧公司送来大鲸骨[19]。

经过十年辛苦经营,至1914年,南通博物苑已步入正轨。此间编印的《南通博物苑品目》分上下两册,上册为天产部,下册为历史、美术、教育三部,两册共列藏品2973号。可见当时藏品已相当丰实。1933年藏品编号增至3605号。

从现有资料可知,张謇用于南通博物苑建设上的经费以银元计:1904至1911年共42 240元;1912年5000元;1913年5906元;1914年1500元[20]。

机构化的南通博物苑使原本以藏品个体为单位的零散文化资本得到最高效的整合,使之在教育目标下有机地联系在一起,从而引发性质上的变化,即文化资本由客体化形态向制度化形态偏移。

(二)南通博物苑:文化的资本化

南通博物苑创立之初便具有鲜明的教育目的,在早期实践过程中将原历史部中涉及教育的内容独立出来,另立为教育部,使原本天然、历史、美术三部增为四部[21]。张謇对南通博物苑的教育作用具有明确定位,即作为学校教育之辅助,“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草木鸟兽之名”。“设苑为教育也”[22]这一初衷无疑源自张謇“教育救国”的政治理念,而如同实业并非其理想的终极,教育亦然。教育是一种更有效介入地方社会政治事务的路径:教育形成一种权力,通过运用自身占有文化资本进行知识生产与传播,来塑造新的社会秩序与结构。博物馆这种舶来的知识生产与传播机构无疑成为推动“新社会”转化的最佳媒介,实现资本向文化的转化,再以文化为资本实现对社会建构的支配。

文化生产者拥有一种公认的权威,他们合法性地位的形成以及符号权力的获取,不仅仅是社会结构性存在与运作的结果,也是经过社会行动者一系列实践策略和权力技术而产生的建构性现象[23]。南通博物苑作为一个被“观看”的机构,其符号化的效果优于张謇所创办的诸多学校,因而也成为其重要象征资本之一。南通博物苑在配合学校教育以外还被列为特别参观景点,向外来参观者展示南通地方自治的成绩[24]。在这种意义上,南通博物苑作为符号资本获得教育本身以外的能力,得以进一步参与塑造现代社会、塑造现代民众。

张謇极强的社会使命感使其投身实业,兴办教育,这一过程为其积累了大量象征资本,从而获得更大的社会权力,使其能够按照自己的政治理想对社会进行塑造。

三、从南通博物苑看张謇对文化资本的支配

布迪厄并未对资本作出一个明确界定,从他在不同场合的论述中可以看出,资本包含了对自己的未来和对他人的未来施加控制的能力,即资本是一种权力形式[25]。那些在文化资本占有处于优势的人一旦以其资本为基础创立一种文化形式(如博物馆),并将其终极意义指向共同福利,便形成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所谓的“牧领式”(pastoral)权力形式[26],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从属者的面貌及特定社会关系。南通博物苑作为由张謇私人创办起来具有现代性的公共机构,在其形成与运作中必然体现着张謇对其的支配权力。

(一)张謇对作为文化资本的南通博物苑的支配

张謇对于作为文化资本的南通博物苑的支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藏品内容及知识系统的构建。张謇在建立南通博物苑藏品体系时注意搜求自然标本,而此前在中国本土并无所谓“标本”之概念,标本是随博物馆现象一同传入的西方现代文化表征。此外,张謇也关注本土文物的收藏。南通博物苑最初的构想中,中馆、南馆和北馆三个主体建筑分别用以陈列天产、历史、美术三部的文物和标本,“分部别居,不相杂厕”[27],而三部之间又具有内在联系:“论天演之变化,天产之中有历史;论人为之变更,美术之中亦有历史”[28]。由此建立起张謇的公共知识系统,在西方标准的博物馆知识框架下实现中西方知识、传统与现代的“合璧”,或谓“杂糅”。

第二,博物馆的教育作用。张謇创办南通博物苑以教育为社会功能的中心,收藏与研究等功能退居次位。这不同于博物馆在西方诞生时的功能构成。他认识到近代西方各国赶超中国,原因在于“教育之普及,学校之勃兴”,而学校教育亦有不足,应以博物苑“为学校之后盾”[29]。而教育不仅是知识和技能传授的场域,它也是文化生产和社会结构再生产的基础,摧毁捍卫旧时代秩序的教育,以新的形式和内容取代之,是教育领域话语权的争夺,也是张謇教育救国思想的具体实践。正如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所言:“只有当我们想清楚要实现怎样的社会,教育作为一种过程和功能,才会有明确的意义。”[30]

第三,对参观者的规范。南通博物苑除对通州师范学校师范生开放外,也用于“为地方人民广农业上之知识”[31]。对于参观行为,张謇在《博物苑观览简章》中作出两方面明确规范:其一,准入制度。参观需持“白铁公证牌”,交园丁验明方可入苑;在参观时间方面规定,“本校以星期三、星期六、星期日为观览期。他校他团体以星期三、星期日为限”[32]。其二,参观行为规范。参观者“攀折花木、摇动叠石、坐剥亭柱石、不循正路、践伤花草、蹋墙攀窗、损坏物件”等不文明行为应禁止,违反规范者应予以处罚[33]。

(二)支配权背后的影响因素探析

张謇对文化资本的支配权运用表面上是其个人意志的体现,由其政治理念所驱动。而深究,终不免受时代和机构属性等因素的制约与影响。

其一,时代因素。在近代中西文化交流与文化碰撞过程中孕育出“趋新人士”这一群体,面对外来文明,善于学习借鉴,并作出趋向于“现代化”的文化选择,顺应世界和时代发展的潮流,张謇即为其中之一,南通博物苑即为其效仿西方现代文明之体现。“现代化”本质上是一种以西方世界为中心的“西方化”,而中国近代趋新人士在被动卷入的同时,对西方产物进行着主动的调整与改造,以适应当时中国社会之亟需。南通博物苑突出的教育功能以及一定数量的文物收藏,使中国博物馆事业在开端便已显现出“本土化”的特征。

其二,机构属性因素。张謇以其支配权创建了南通博物苑这一现代知识生产的场域,这一场域的西方文化基因、隐含着的西方话语也在对其支配权的运用进行着塑造。南通博物苑之模式、建筑、所收藏与展示之自然标本,以及所构建出的知识系统,均非张謇所首创,而是一种基于价值判断的选择,其中无不以西方标准博物馆模式为参照。

四、余论:关于中国民办博物馆

与南通博物苑创办时间相若,严修以私人之力在天津城隍庙开办教育品陈列场,“陈列理化仪器博物标本多种,纵人观览”[34]。中国最早一批博物馆是以民办博物馆形态出现的,而后方有江苏、山东、陕西等地地方官员开办之陈列所[35]。政府兴办博物馆逐渐成为主流。新中国成立后民办博物馆绝迹,至20世纪80年代,上海兴起“家庭博物馆热”,1987年有钟表、蝴蝶、算具、火花、工艺品、微雕、紫砂壶等九家私人博物馆。这一批博物馆不约而同以“小题材”为“试水”,更多地体现了创办者个性爱好和个人话语。此后民办博物馆在全国范围内持续发展,据统计,截至2015年底,中国登记注册的非国有博物馆共计1110家,占全国博物馆总数的23.7%[36]。

对比今昔民办博物馆会发现其与国家权力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在张謇的时代,教育成为博物馆的主色,在一定程度上遮盖了这一机构的意识形态作用,中央权力的式微为民间力量的发展留出一定空间,成为民办博物馆发展的契机。张謇等人通过博物馆这一机构,利用其文化资本实践着私人建构公共知识的过程。南通博物苑在创建之初呈现出中国博物馆机构在特定历史时期下的过渡性状态,其意义在于打破传统收藏通过将物品置于与公众分离的封闭空间以确立所有者对物品及其符号意义的特权,而通过将物品置于开放的、民主的语境中来融合公众。而一旦博物馆现象渐趋成熟,其所具有的社会秩序再生产与维护的双重作用显现出来,必然成为国家权力控制的对象。当代中国民办博物馆成为被国家权力授权而存在的社会文化机构。因为知识和权力总是密不可分的,对于现代博物馆而言,知识作为一种权力的产物,也参与到权力的再生产中,维持和巩固社会的权力秩序[37]。民办博物馆中的公共知识系统也成为一种通用的用来构象事物的“公器”,它虽然仍具有个人文化资本的属性,却从根本上排斥个人价值判断在知识建构中的影响,尤其在涉及种族、国家、宗教、社会地位、性别等利益因素时。当下的中国民办博物馆,在与国家意识形态保持一致的前提下,其文化资本、知识建构、主体与支配权之间的关系有着与张謇时代不同的配置。

民办博物馆是私人供给准公共产品的一种具体体现,这有利于公共产品的积累与多元化。这种供给行为可以用利他主义动机进行解释,但客观上这也塑造着准公共产品提供者个人的文化资本和象征资本,而其对资本的支配权具有潜在的社会影响力量。

因此,一方面,政府应当为民办博物馆的创建者提供制度激励,这包括对其产权进行必要的界定以及实施具体激励措施等,从而为私人提供准公共产品的民办博物馆创造良好制度环境。另一方面,政府允许私人提供准公共产品,并不意味着权利与责任的让渡,而应对其进行必要的规范约束,制衡其支配权,保证其公益性,满足公众需求,实现公共利益。同时,民办博物馆的发展对政府主管部门的治理结构也产生着重要影响,管理方法与管理手段随社会发展应进行不断调整,以适应民办博物馆的成长和发展。

[1]《考古学与中国的历史图景·编者按》,《读书》1996年第9期。

[2]梁吉生:《应重视中国博物馆史的研究》,《中国文博专家文集精选》,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94页。

[3][4][10][16][18][21][22][27][28][29]张謇研究中心、南通市图书馆编:《张謇全集》(第四卷),江苏古籍出版社1994年,第8、278、273、279、279、283、283、275、281、272页。

[5]谢俊美:《张謇与晚清社会变迁》,《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6]宋伯胤:《博物馆人丛语:宋伯胤博物馆学论著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08-209页。

[7]袁晓春、张爱敏:《从登州文会馆博物馆到南通博物苑——传教士狄考文与中国早期博物馆的发展》,《中国博物馆》2012年第3期。此观点在文中未见有任何史料支撑,故有待考证。另,文中将博物学等同于博物馆学也有不妥。

[8]此种观点以马敏为代表,为多数博物馆学研究者所接受,虽缺少直接证据,但可找到间接史料佐证。参见马敏:《张謇与近代博览事业》,《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5期。

[9]张謇关于创建国家层面博物馆的倡议文本有《上南皮相国请京师建设帝国博览馆议》、《上学部请设博览馆议》、《国家博物院图书馆规划条议》等。

[11]梁吉生:《近代中国第一座国立博物馆——国立历史博物馆》,《中国文化遗产》2005年第4期。

[12]〔美〕爱德华·P·亚历山大、〔美〕玛丽·亚历山大著,陈建明主编,陈双双译:《博物馆变迁:博物馆历史与功能读本》,译林出版社2014年,第30页。

[13]杨善华:《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284-286页。

[14]赵有梅:《张謇慈善事业研究》,河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

[15]崔荣华:《张謇的大教育思想体系》,《南通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

[17][19]中国人民政协会议江苏省南通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辑》(第2辑),内部资料1982年,第113、111页。

[20]金艳:《中国博物馆事业的开创者——张謇》,《中国博物馆》2005年第1期。

[23]陶晶:《试比较韦伯与布尔迪厄的权力观》,《知识经济》2013年第22期。

[24]金艳:《张謇博物馆思想中的国家观念和公共意识》,《中国博物馆》2006年第4期。

[25]胡春光、杨宁芳:《布迪厄的教育社会学思想除魅——作为符号权力的文化》,《外国教育研究》2005年第7期。[26]莫伟民:《权力拯救灵魂?——福柯牧领权力思想探析》,《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

[30]JohnDewey,TheMiddleWorksofJohnDewey,1899-1924. Carbondale: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83,p.103.转引自徐贲:《知识分子:我的思想和我们的行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19页。

[31][32][33]李明勋、尤世玮主编:《张謇全集》(第5册),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年,第134、134-135、135页。

[34]庄俞、贺圣鼐编:《最近三十五年之中国教育》,商务印书馆1931年,第160页。

[35]王宏钧主编:《中国博物馆学基础》(修订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566页。

[36]王超:《“博物馆与文化景观”的节日盛会——“5·18国际博物馆日”全国主场活动在内蒙古博物院举行》,《中国文物报》2016年5月20日第1版。

[37]张霖源:《展示的秩序:现代博物馆空间的拜物幻象》,《云南社会科学》2015年第3期。

(责任编辑:黄洋;校对:王霞)

Times,Cultural Capital,and Right of Domination:Rethinking the Establishment of Nantong Museum by Zhang Jian

LIU Di
(Department of Museology,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Nanchang,Jiangxi,330022)

Facing China’s unprecedented national crisis and social changes in the late 19th century, Zhang Jian chose to save the nation by developing industries and education.Nantong Museum,which was an important part of Zhang Jian’s educational undertaking,was the embodiment of his thoughts of saving the na⁃tion by education.Zhang Jian made capital culturalized and culture capitalized in the process of Nantong Museum’s establishment:on the one hand,he transmuted the economic capital into cultural capital;on the other hand,he transmuted cultural capital into a part of symbolic capital,which offered him greater social power so that he could shape the local society according to his own political ideals.Zhang Jian’s control over Nantong Museum as a sort of cultural capital was mainly reflected in three aspects:the building of col⁃lections and the knowledge system,the emphasis on the museum’s educational role,and the setting of norms for museum visitors.While Zhang Jian’s domination over cultural capital,the museum,seemed to have been driven by his personal political views reflecting his own wills,it was eventually shaped by the factors such as the times he lived in and the institutional attributes of the museum.

Zhang Jian;Nantong Museum;times;cultural capital;right of domination

G260

A

2016-09-01

刘迪(1982—),男,江西师范大学博物馆学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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