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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罗佩的套色春宫版画册书目札记

2016-02-03艾思仁Edgren权译

文化遗产 2016年6期
关键词:印本套色图版

[美] 艾思仁(J. S. Edgren) 撰 杨 权译



高罗佩的套色春宫版画册书目札记

[美] 艾思仁(J. S. Edgren) 撰 杨 权译

1951年高罗佩在东京将《秘戏图考》私刊了50册。这部副标题为“附论汉代至清代的中国性生活(公元前206年-公元1644年)”的出版物,被分送到世界范围内的图书馆与研究机构。1961年布里尔(E.J.Brill)公司正式出版了高罗佩的《中国古代房内考》,其中包含了一个《秘戏图考》的某些发现的概要。

《秘戏图考》由三部分组成(即三卷):第一卷之一为色情文献的历史概览,之二为春宫画史概要,之三为《花营锦阵》注译;第二卷为中文文献引述;第三卷为《花营锦阵》的重印本。我的研究主要关注第一卷中有关“套色春宫画册”的部分(第165页至第207页)。在这个部分,高罗佩介绍了八种珍稀的“画册和手卷”的样本(标记为a至h)。基于它们的珍稀性,所有八套作品对于更好地理解中国书籍和印刷史都很重要,因为它们被报告说是采用套色印刷的。如果可信,它们就是最早的套色图画印本之一。它们可以很好地填补17世纪之交的著作空隙,如《画史》与《程氏墨苑》之间的空隙,还有像《十竹斋书画谱》与明代最后20年的别的套色出版物之间的空隙。有一点应当注意,并不是所有八套作品都是套色版画。根据高罗佩的说法,有四种作品用五色套印(包括黑色的墨水),有两种用四色套印,一种为蓝印,另一种为红印。以下我将就他的描述发表意见。

《胜蓬莱》(a)。这个题目是推测的,因此,很难作书目追溯。它是涩井清收藏(东京)的一个线装本,大概是残卷,包括15幅配诗版画(用黑、红、蓝、绿色印制)。图版9和10是利用照片复制的珂罗版。高罗佩断定这个版本早至明朝隆庆时期(1567-1572年),可能出自福建省。这些印本似乎采用了多版套印的技术,应当出现在明万历朝(1573-1620)的最后几年间,可能产自南京或杭州。事实上,得不到原始版本,或者没有两个相同的印本来比照,是很难确定用于制作这些彩色印本的精确方法的。高罗佩将其归为福建类型,部分是基于他观察到“人体矮胖,头和上身相对于腿而言过大”。实际上,到万历中期,这种人物形象的处理办法已经影响了南京的金陵版刻风格。虽然与之并立的徽州版刻风格倾向于强调拉长人物的身材,《胜蓬莱》图版的两幅版画中的人物的脸部特征和其他描绘元素,在很多万历晚期产生的精美的徽州版刻作品中也可以看到。画册(a)似乎是可靠的明代套色版本的代表。

《风流绝畅》(b)。某氏收藏有一横式手卷(上海),涩井清则收藏有三部残册(东京)。包括24幅配诗的版画(用黑、红、蓝、绿和黄色印制)。最初出版于1606年,列有刻工黄一明的姓名,根据这位刻工的姓名,我们可以推测他应该是安徽虬村黄氏家族的第27代孙。另外唯一记有黄一明姓名的版刻作品出版于1632年。这两个年代都在一位刻工的合理职业生涯之内。卷首插画和图版11是在高罗佩指导下“复制”的(见第173页,即在日本雕印的副本)。据说这两幅图在涩井清印本中“印得不完美”,于是以上海印本的墨摹本为基础进行了“复制”。这两幅套色版画的风格显得很可靠,但可惜的是高罗佩没有提供原始照片以供比较。按照高罗佩的说法,这部画册在17世纪的日本有很大影响,并且曾用单色重印过。见作为图版11的日本版修改本的图版12。另见高居翰《介绍》中对这些印本来源的讨论和高罗佩的其他介绍。

《花营锦阵》(c)。涩井清收藏的画册(东京)。包括24幅配诗的版画(用黑、红、蓝、绿和黄色印制)。大约1610年出版于杭州。图版22是根据一幅照片复制的。此画看上去应是可靠的明代套色印本,品质与(a)画册相类似。高罗佩获得了这部画册的另一版本的成套版片(单色),他认为是原版的晚明木刻副本。尽管有高罗佩的分析(第205至206页),我仍然强烈怀疑这是17世纪的日本木刻翻版。虽然这种怀疑不能靠一个孤立的比对来确认,但是将同时期日本的《八种画谱》木刻与它的中国原本来作比较,就会发现一种非常相似的关系。作为《秘戏图考》第三部分,高罗佩提供了整部作品的一个现代印本。这部作品的原封面页有“武林(即杭州)养浩斋绣梓”字样。养浩斋作为一个出版者名号还没有在别的明代版本上获得过确认。绣梓一词仅指雕版印刷,尽管这可能暗示此书中有木刻出版品,但它不像高罗佩提出的那样,是套色印刷术语(第167页)。

《风月机关》(d)。毛利(Mori)收藏的画册(九州)。包括20幅配诗木刻画(四色套印)。明版。这个版本长泽规矩也见过,而高罗佩没有见过。它可能是基于(c)的变种版本。没有具体证据可以判定这个版本。

《鸳鸯秘谱》(e)。某氏收藏的画册(上海)。包括30幅配诗木刻画(用黑、红、蓝和黄色印制),1624年版。封面页上有“青春图”、“牡丹轩绣梓”的字样。关于出版者“牡丹轩”的其他线索尚未被发现。图版13和图版15是高罗佩在上海的墨摹本的基础上“复制”的(见第174页)。从(b)可悉同一时期在日本有类似的复制副本的方法。与(b)不同,这些样本的风格看上去不像是可靠的。的确,它们与高罗佩为他的狄公侦探故事绘制的图画风格很像。

《青楼剟景》(f)。涩井清收藏的横式手卷(东京)。包括20幅配诗木刻画(用黑、红、蓝、绿和棕色印制)。明版。封面页上印有“群玉斋梓”字样。群玉斋这个名号还没有获得其他明版作品确认。没有具体证据可以判定这个版本。

《繁华丽锦》(g)。田辺(Tanabe)收藏的横式手卷(大阪)。包括62幅木刻画(蓝印),由四种不同的作品拼成。崇祯(1628-1644)版。根据高罗佩的看法,质量平庸。没有具体证据可以判定这个版本。

《江南销夏》(h)。某氏所藏的画册(上海)。包括12幅没有文字的木刻画(红印)。明版?图版15至20被高罗佩“复制”(见第174页),也是在出自上海的墨摹本的基础上复制的。看来与(e)是风格类似的印本。这些印本也与高罗佩为他的狄公破案故事而作的插画风格相同。遗憾的是,关于这些印本真实风格的更可靠证明还没有出现。

总的来说,被命名为(a)、(b)与涩井清本(c)的高罗佩的三个版本,似乎可以被看作是包含有彩色春宫画的明代真本。这三个版本的可信性获得了印第安纳大学金赛研究所图书馆收藏的精美的《素娥篇》的支持。《素娥篇》作为一部有许多成熟的徽州风格插图的小说作品,大约于1610年用上好的白纸印成四卷。《素娥篇》的出版证实了一个带有清晰春宫插图的精制书籍——就像包含了(a)、(b)和(c)的书籍那样——的精美市场的存在(假定有一个粗劣出版物市场)。(e)和(h)两个版本,都出自上海某氏的收藏,是以草图方式复制的,它们的可靠性无从证实。剩下的(d)、(f)和(g)三个版本,以草率的方式呈现,没有插图,实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去做出确定的判断。(普林斯顿,2003年5月)

K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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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0890(2016)06-0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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