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音乐志》之乐器考
2016-02-02徐宜桁
徐宜桁
(青岛大学音乐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隋书·音乐志》之乐器考
徐宜桁
(青岛大学音乐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隋朝是一个短命的王朝,但它存在时间的短暂并不会使其音乐文化的光芒变得黯淡。隋朝时候的音乐不仅延续了前朝的成果,还融合了周边民族音乐的特色之处,同时也为唐朝的音乐盛况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乐器在音乐的范畴中占有很大比重,因此对其研究的必要性就不言而喻。《隋书·音乐志》是记载隋朝音乐最权威且有价值的史籍之一,本文就音乐志中记载的一些乐器进行研究和考证。
《隋书·音乐志》;乐器
谈及历史上音乐的鼎盛时期,唐朝一定位列其中,但是唐朝音乐的繁荣离不开隋朝的奠基。而乐器作为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在隋朝乐律繁荣发展、“八十四调”诞生的大环境中,对乐器的研究与考证就非常有价值了。
一、四通十二笛
通是一种用来衡量音高的音律乐器,相传是由南朝梁武帝箫衍按照以黄钟为出发律的三分损益法所创制。在《隋书·志第九音乐(上)》中记载:“又立為四器,名之為通。”文中的“通”共设为四器,分别为“玄英通”、“青阳通”、“朱明通”和“白藏通”,其命名来自《尔雅·释天》中的“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表现出四通与夏、秋、冬、春四季之间的关联。有研究认为通与箜篌形似,其形制宽九寸,长九尺,临岳高一寸二分,施有三根弦,每根弦的丝数和实际振动部分的长短各不相同。《隋书·音乐志》随后又记:“又製為十二笛。”这套笛子也是梁武帝萧衍所制,它结合了管律与弦律,汲取汉代音乐家京房以弦定律的经验,目的在验证四通所用的十二音律是否准确,《隋书》中记载,以古钟玉律和周代的古钟为准,全部符合,这体现了四通作为校定音高之乐器的准确性。
二、雅乐鼓吹
《隋书·音乐志》记:“其雅樂鼓吹,多依開皇之故。雅樂合二十器。”音乐志中提到了隋炀帝时期雅乐鼓吹的编制,延续了开皇时期的旧制,共列有二十套乐器。在音乐志中按八音分类法进行列举叙述。
铜制的乐器一是镈钟,二是编钟。这两种乐器形制相似,都是大型的打击乐器,只是镈钟的口缘平,有钮,单独悬挂在梁架上,在乐队中起到协调五音的作用;而编钟在这里全是小钟,各自对应律吕,按照大小的顺序进行排列,上下各八个,共十六枚,悬挂在同一梁柱上。
属于石制的乐器是磬,是用玉石制成的打击乐器,它与编钟一样,悬挂在同一悬架上。
丝弦类的乐器有周文王制作的七弦琴,此琴是在神农所制之五弦琴的基础上又加了两弦而成;二十七弦瑟,它不同于汉代的二十七弦瑟,相传为伏羲创制;十三弦筝,相较之前的十二弦筝,增加了一根弦,却对后世筝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也是日本筝的源头;第四种是十二弦的筑。
以竹子为材料的乐器有三种,分别是舜所造的十六管箫;苏公制作的一尺四寸长八孔篪以及邱仲做的十二孔笛。
属于匏制乐器的有笙和芋两种,笙列管十九支,在匏中设置簧片来吹奏,芋与笙相像,但比笙要大,共有三十六支管。
以泥土为材质的乐器只有埙一种,有六个孔。
皮革制作的乐器较多,皆为鼓类,如建鼓、足鼓、楹鼓、悬鼓、灵鼓、灵鼗、雷鼓、雷鼗、节鼓等。据《隋书·音乐志》记载,足鼓、楹鼓、悬鼓、灵鼓等都是在建鼓的基础上进行改革,演变而成。如足鼓是令加了四足,楹鼓是以柱贯穿之,悬鼓是将其悬挂起来等等。
以木头为材质的乐器有柷和铻两种。柷似桶,方形,中间有椎柄,连着底板,左右活动撞击以控制节拍;敔的形似虎,虎背上有二十七个锄铻,用竹制的长尺进行刮奏,来代表音乐的终止。
三、宴饗乐器
隋炀帝杨广是一位颇有争议的皇帝,但他多次征战、频繁发动战争的表现,其蓬勃的野心以及好战的特点是显而易见的。因此隋炀帝殿上的宴席不似大多数皇帝般只有歌舞升平,而是新制了宴饗鼓吹乐器,遍布各种军中乐器,《隋书·音乐志》中记载:“至大業中,煬帝制宴饗設鼓吹,依梁為十二案。案別有錞于、鉦、鐸、軍樂鼓吹等一部。案下皆熊羆貙豹,騰倚承之,以象百獸之舞。”
錞于是古时候的一种打击乐器,铜制,多用于军中。《周礼·地官·鼓人》中记载:“以金錞和鼓”,意思就是錞于经常与鼓一同出现。錞于的用途大多是在战争中来指挥军队的进退。
钲也是一件铜制的打击乐器,形似铃,但更狭长,下方有可以手执的长柄,以物敲击它来发声,同样常用于行军时敲打。
铎是类似于钲的打击乐器,形似甬钟,但略小,柄部较短,为方形,材质上分为木质和铜制两种,形制上又分为有舌和无舌两个类型,有舌者可以摇动击打发出声响。铎也常在军旅中使用。
音乐志中描述道:将大驾鼓吹乐器用朱漆彩画,将羽葆鼓继续用鸟羽装饰,并将大驾鼓吹、小鼓加金镯、羽葆鼓、铙鼓、节鼓都五彩重盖,长鸣、中鸣、大小横吹都饰以五色衣幡,还画有两条相交的龙,爪为五彩。演奏这些乐器的乐工们的服装都是绯红色底子配上有纹饰的袍裤和帽子。金钲、棢鼓上都加上了八角紫伞,小鼓、中鸣、小横吹以及横吹后笛、箫、簨簴、笳等乐工的服装是青色的底子配以有纹饰的袍裤、帽子。而羽葆鼓、铙及歌、箫、笳等乐工都戴武冠,穿朱红色褠衣,系有皮带。大角乐工、鼓吹都帅以及准都帅都戴着平巾帻,身着绯红色的衣服,穿白色的大口裤。
宴席上除了有衣着各类服装的乐工演奏乐器之外,炀帝还在案下命人扮成猛兽的样子或腾跃或倚立,来表现百兽齐舞,场面十分盛大。
乐器在音乐这个范畴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从古至今,乐器在传承,在不断进化,它的发展过程,不仅仅是形制的改变,音色的润泽,又或是奏法的强化,这个历程更代表着文化的传承,同时还有对历史、文化的积累和融合。隋朝的乐器至今,有的有幸保存并流传,而还有一些已经遗憾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见踪迹了。对于乐器的研究不只在于乐器本身,对乐器的发展与传承也值得我们去探究和思考。
[1]俊文刘忆.萧衍与“四通”“十二笛”[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1987,(01).
[2]陈其射.奏黄钟歌大吕深化乐律研究——中国律学学会第六届学术研讨会综述[J].音乐研究,201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