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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外科名家管霈民《花柳科讲义》花柳病探析*

2016-01-29陈凯佳

中医研究 2016年10期
关键词:讲义梅毒岭南

林 雁,陈凯佳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



·文献研究·

岭南外科名家管霈民《花柳科讲义》花柳病探析*

林雁,陈凯佳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

通过对岭南外科名医管霈民先生的著作《花柳科讲义》的梳理和总结,对作者生平、创作背景、病源及主要内容的探究,阐述管霈民先生对花柳病的认识和诊治用药特色,呈现了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之下,花柳病的流行状况和中西医学界的研究结论。总结了花柳病的分类和病因,引入了《黄帝内经》等经典的相关观点,追本溯源,以更加全面地辨证思考本书及其意义。此外还提出了对花柳病的看法,认为此书对于中医在性病方面的诊断治疗具有借鉴意义。

管霈民;《花柳科讲义》;岭南;外科;花柳病

管霈民是岭南外科名家,1978年获广东省名中医称号,是岭南管氏伤科世家学术代表性人物之一,编有《外科学讲义》《花柳科讲义》等著作,其中《花柳科讲义》一书是民国时期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使用的讲义,书中为中医对于性病的临床诊断治疗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指导。现试述其要。

1 医家生平简介与《花柳科讲义》

管霈民(1893—1980年),男,祖籍江苏武进,1893年生于广东佛山,广东省名医。管氏是岭南骨伤科的重要流派,管霈民先生是管氏第三代传人,曾任广东中医院的外科临床教授,祖父管镇乾、父亲管炎威均擅伤科[1]。管霈民自幼跟随祖父和父亲学习医术,熟读中医经典,精于中医理论辨证论治,对疮科、骨科尤为精通,曾任教于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后在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从事中医外治法研究工作。

管霈民在任教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期间编著了《花柳科讲义》教材,为花柳病专门写一本教材,可见当时花柳病常见。从教材中看,管氏在编写花柳科讲义的过程中也有许多考量。一方面,他惧怕花柳药的成效使人愈发放纵,“如果对症发药,不啻为盗剂量,治花柳之法愈神,则染花柳之毒愈烈,累其有恃无恐,愈弄愈凶,拼令纳垢藏污,不忧不惧”[2];另一方面,秉承医者的慈悲之心,他又希望患者能免于苦难,“然而医者,本具慈悲心肠,应救颠连痛苦,且传染有直接间接之分,受病者有先天后天之别,若果不为施治,未免辜负间接传染之人,自抚藐躬,应体上天好生之德,用特博考群书,并将历代真传,今积数十年之经验,编成花柳专科,俾学者为之一助焉”[2]。

2 花柳病名及病因溯源

花柳一病乃风流传染之总代名词也[2],《花柳科讲义》在花柳病总论中便提出了这句话,即花柳病是性交中因各种原因造成的疾病。管霈民先生将花柳症分为3类:白浊、软疳、梅毒。白浊一章中又说到,其症有二因:一因膏粱厚味,加以湿热流注于膀胱,以致膀胱清浊不分,内肾与膀胱之津液混杂溺中而成;二因与不洁之妇人性交,其不洁之体入男子尿道,数日后尿道灼热,有先稀渐稠之脓自尿道流出,自白而黄而赤,尿道口渐肿,疼痛如裂,炎热如焚,脓滴淋漓,排泄尿时,痛如刀割[2]。因此,白浊一症并非全因性交而起。而在其他文献中,性病传统观念是指通过性交传染,主要损害病变发生在外生殖器部位的疾病,包括梅毒、淋病、软下疳、性病性淋巴肉芽肿和腹股沟肉芽肿5种,被称为“花柳病”[5],即性交传染而致的疾病才被称为花柳病。管霈民先生的花柳科讲义也在白浊论中提到淋病,唯血淋膏淋亦有由花柳白浊而致者[2],即淋病中由花柳而致的血淋膏淋才是属于花柳病的范畴。综合以上的考量,笔者认为:编者对花柳病的分类有些欠妥,应为由性交而致的白浊,软疳及梅毒。而关于花柳病名的由来,现在医者普遍认为花柳病名古已有之,其实并非如此。中医学对疾病的命名往往来自主要症状。在花柳病这个名字出现以前,梅毒、淋病、白浊等病名早已出现。“将花柳作为病名的用法来自日本”“在18世纪后半期开始显著”“花柳病作为病名的使用远远滞后于中医对现代花柳病所包含的疾病(即梅毒、淋病、软下疳)认识的成型时期,是19世纪中后期由日本引进而来的”[5]。由此笔者认为:花柳病此名看似传统用法,实际上不是中国的本土命名。

管氏在花柳白浊症之原因中,引用了西方对此病的论述,即“考西医论说云,花柳病吾国上古所无,迨明纪始由荷兰水夫传播而来,今则势成滋蔓等语”[2],管霈民先生认为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从花柳病的概念可以知道,花柳病包含的白浊早在《素问》已有阐述,“思想无穷,发为白淫”(《素问·痿论》)[2];但杨梅疮(即梅毒)的发生在明之后,确实是我国后世医学史家的共识。这样的说法在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得到支持,如“杨梅疮古方不载,亦无病者,近时起于岭表,传及四方。盖岭表风土卑炎,岚瘴熏蒸,饮啖辛热,男女淫猥,湿热之邪,积蓄既深,发为毒疮,遂致互相传染,自南而北,遂及海宇云”[5]。可见,花柳病中的致病最重的梅毒确实是明时产生,但不一定由荷兰水夫带来。近代以来,西学不断涌入中国,“西方传教医师来华传教行医,开启了中国乃至亚洲的西医学和皮肤花柳学,嘉约翰医师是其中的杰出代表”[3]。1927年2月11日,京师警察厅总监以“八埠一带的妓女最容易传染花柳”为由,令卫生处开设检验妓女事务所[4]。

3 《花柳科讲义》诊治特色

《花柳科讲义》条理清晰,按照原因→症状→诊断→治疗→处方的顺序将花柳各症鉴别和诊断方法呈现出来。简述其诊治特色如下。

3.1中西结合治疗花柳病

《花柳科讲义》成书于民国,此时正是现代医学在中国不断发展的时期。管霈民先生作为岭南管氏的一员,在接受家传中医熏陶的同时,也接触到并运用着现代医学中有利于花柳治疗的内容。除此之外,管霈民先生还特别增加了花柳白浊中西说之研究并治法这个章节,阐述德国奈氏博士的研究结果,对现代医学提出的淋菌和白浊双球菌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其后在处方用药中,列出自制方清浊水,提出了采用中西结合的治法,加入加普太哥、灰猛养等西药对患者进行洗射。

3.2注重善后调养

管霈民先生在对杨梅疮(即梅毒)的治疗章节中,特别增加了杨梅结毒善后论,提出对梅毒愈后的治疗方法。他认为:梅毒一病耗伤机体正气,如果愈后不加以调养,将使患者百病滋生,后患无穷。为此,他列出了复生眉发膏,开盐方等善后的方法。

3.3善用土茯苓

“明代以前无土茯苓的记载,因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其‘治杨梅毒疮’后始广为人知”[6]。本书共附390个方剂,其中有69个方含有土茯苓,分布在各个章节,用于治疗淋证、杨梅疮毒等症。土茯苓作为梅毒要药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4 小 结

在研读本书的过程中,笔者时常有着如同管霈民先生一样矛盾的心理。既恨铁不成钢,遗憾于患者的欲望无穷,以致花柳之症反复难尽,又不忍心苛责这些饱受苦难的患者。孙思邈先生在治疗麻风病时早已提出最可怕的不是疾病,而是人的欲望。希望本书能够帮助更多的医家克服花柳顽疾,为广大患者带来福音。

[1]郑洪.民国时期的广东中医院[J].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5(1):25.

[2]管霈民.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花柳科讲义[M].广州: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铅印本,1936.

[3]陈星,赵波,马慧群,等.中国近代西医学及皮肤花柳病学开拓者嘉约翰及其专著[J].中国皮肤性病学杂志,2014,28(4):438.

[4]杜丽红,朱宇晶.选择性治理:民初北京妓女检治制度之剖析[J].史林,2014(1):19-28.

[5]杜鹃,曹微克.“花柳病”概念探源补遗[J].自然辩证法通讯,2011,33(4):45.

[6]张李兴,曹田梅,蔡涛.土茯苓应用浅谈[J].天津中医药大学学报,2011,30(2):77-78.

(编辑马虹)

1001-6910(2016)10-0062-02

R22

B

10.3969/j.issn.1001-6910.2016.10.28

广东省科学技术厅——广东省中医药科学院联合科研项目(2014A020221086),广州中医药大学——薪火计划项目(XH20140101)

2016-03-16;

2016-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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