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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昆曲艺术对苏州现当代文学创作的影响——以周瘦鹃创作作为考察中心

2016-01-28苏州科技学院人文学院215000

大众文艺 2016年4期
关键词:周瘦鹃时代精神文学性

蒋 霄 (苏州科技学院人文学院 215000)



论昆曲艺术对苏州现当代文学创作的影响——以周瘦鹃创作作为考察中心

蒋霄(苏州科技学院人文学院215000)

摘要:昆曲艺术对现当代吴地作家的文学创作有着不言而喻的滋养作用,无论是显在影响还是潜在影响,它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苏州作家。本文主要以苏州现当代作家周瘦鹃作为例,考察昆曲艺术对周瘦鹃文学创作的渗透作用。

关键词:昆曲艺术;周瘦鹃;时代精神;文学性;移注与渗透

有江南水乡之称的苏州,以昆曲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作家。“五四”以来,主流研究者通常将对周瘦鹃的研究定位为鸳鸯蝴蝶派作家,不可否认,在周瘦鹃的短、中、长篇小说中,大城市生活的林林总总——青年一代的感情生活、日趋琐屑的婚姻爱情、金钱诱惑下的得失,以及劳苦人民的悲惨境遇,都在其中得到描绘。而他的散文小品呢?范培松在《苏州文学通史》中将其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类是描写苏州花木、盆栽、园林的散文;

第二类是描写传统节日中苏州地域的特定风俗的散文;

第三类是歌颂时代中苏州地域明朗向上的散文。

因此,下面讨论昆曲艺术对周瘦鹃创作的影响,主要从两个角度入手:第一,从显在影响来看,周瘦鹃作品直接描写与昆曲艺术相关的文字主要集中在他的短篇小说与散文小品中,对于这部分作品,昆曲艺术对其滋养主要体现在这些作品的主题、思想及其地域文化的描写上;第二,周瘦鹃各个时期的文学创作都体现其独特的文学风格,无论是艺术技巧,还是语言表现,都与昆曲的精髓密切相关。

一、知识分子“时代精神”的真实抒写

周瘦鹃的散文小品主要集中在《紫兰忆语》中。这些文字看似淡然平静,实则隐藏着他早期的生命体验和内心的矛盾压抑。《紫兰忆语》中的文字问世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也就是周先生的晚年。周瘦鹃并没有延续其以往的写作风格,而是一刀斩断往昔哀情脉络的写作路线,实现了文体的华丽蜕变。这一点,《家书二通》体现得尤为突出。这两封家书都以瑛儿入笔,而瑛儿又是谁?众所周知,周瘦鹃在中学毕业后,认识了年轻貌美的务本女校的学生周吟萍,两人常常书信往来,不久便发展成恋人关系。但由于周吟萍的父母早已将女儿许配给了一位富家子弟,二周的好事终成遗憾。“瑛”与“吟”谐音,由此可见,在这以昆曲为主题的给瑛儿的家书中,实则表现的是对周吟萍无限的怀念与思恋。第一封家书讲到:

一连半个多月,夜夜如此,这是我生命史上从未有过的新纪录。但你可不要吃惊,当作爸爸出了什么意外的事,其实是忙着看戏罢了,你想我夜夜看戏,连看半个多月,不是够忙了吗?

作为老一辈艺术家,却用大量的笔墨讲自己忙着看戏,难道他真的无所事事,只好靠看戏来打发时间么?周瘦鹃曾多次谈到当年家书中的“戏”,无论是湘昆剧、还是京昆剧,都令他难以割舍,足见其吴地昆曲情结之浓厚。

二、昆曲艺术的文学性记载

在周先生笔下,昆曲特有的韵味是“慢”,这与当时的政治环境的“险”“急”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透过先生的墨迹我们可以聆听昆曲艺术额柔软、湿润、惆怅、无尽的缠绵、吴侬软语。至醇至烈的昆曲如周先生在其作品中所写:

湘昆的“醉打山门”“武松杀嫂”“议剑献剑”“出猎诉猎”等折子戏,都是粗线条的表演,技巧非常熟练,举手投足,俱见功夫,把武松、鲁智深、王允、董卓、吕布、咬脐郎全都演活了。苏昆剧团表演了“浣纱记”“永团圆”“钗钏记”中的几个折子戏,都是属于细线条的类型,全由“继字辈”“承字辈”青年艺人登场,倒也五雀六燕,铢两悉称。

如果说周先生的文字仅仅是对昆曲的客观描写,无法融入自己的真情实感,那么读他的文字我们只会理解为昆曲也不过是一种“唱”“念”“做”“打”的艺术样式;如果说周先生的文字全部是对昆曲客观写实的记叙,那么昆曲艺术的魅力又在何处?周先生的老友烟桥曾经对昆曲这么评价,“百花齐放看今朝,名树新枝分外娇”,“此日曲高非寡和,阳春白雪满苏州”,足见老一辈艺术家对昆曲的赞美,而我们的周先生是这么写诗歌颂昆曲的:

“平生顾曲爱苏昆,玉振金声殢梦魂,难得群英来会齐,长留余韵在吴门。百花齐放竞翻新,旧曲霓裳亦可珍,但愿师传传久远,继承世世况长春。”

末两句中,把“传”“继”“世”“承”,老艺人和青年艺人,全都嵌进去了。足见周瘦鹃对昆曲的喜爱程度。

三、昆曲艺术精髓的移注与渗透

无论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千钧一发》《娶后》,还是《酒徒之妻》等等,这些作品的传情达意都可以用“哀情”“婉转”“缠绵”来形容。尤其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宗雄与妻子或操琴,或唱歌,或猜灯谜,或弄叶子,寓野外一精舍中,上下仅二三间,生活简单并不富裕,却依然郎鼓批亚那,妾唱定情歌,如神仙美眷一般。”

这是宗雄与妻子纫芳婚后的生活场景,周先生在场景的描写中可谓独具匠心,温婉的笔触将二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刻画得淋漓尽致,此处的婚姻爱情故事由传统的一见钟情,延伸到客观现实生活中,转而对人本身自我情感的外在流露,这种抒情方式不与昆曲的外放有异曲同工之处么?

往大处讲,正是因为对情感的强调,人的意识在为情感的抗争中而觉醒;在追求情感的同时,发现了人性的健康与否对于情感乃至生活的重要性。就这些文字本身而言,周瘦鹃依然采用短句为文,诸如“郎鼓批亚那,妾唱定情歌”,虽不是什么名篇佳句,却也读来朗朗上口。而在之后的小说,如《酒徒之妻》:

“两口儿住在静安寺路一所西式精舍里头,过吾门花好月圆的光阴。郎君办公回来,总同吾立在窗前阳台上,并肩笑语。惹得楼下行人,抬头望着吾们夫妇,一个个羡艳不至。直等到黄昏月上,屋子里电灯如雪,方才携手而入。”

他更多处使用“精舍”“花好月圆”“郎君”“黄昏月”,包括后文的“星眸”“玉容”等等,都是精致优雅的古典诗词用语,虽然这些都是中古汉语词汇,但却并不给读者带来阅读上的障碍,反而陶冶情操,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

四、结语

纵观周瘦鹃的文学创作,无论是昆曲艺术对他有着怎样的滋养与陶冶,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昆曲艺术丰富了他的文学创作内涵。

当然,由于受由于地域文化的影响,周瘦鹃笔下的文字始终难以走出“细”“软”“雅”的江南水乡特色圈,导致行文中缺少一股阳刚之气。可以说,这不仅仅是周瘦鹃个人创作中暴露出来的不足,大多数现当代苏州作家都有此倾向。不过,正是因为有了昆曲艺术的滋润,才使得江南作家的文学作品更有“水”一般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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