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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道与茶

2016-01-24骆一平

中国茶叶 2016年8期
关键词:新茶

□ 骆一平

吴师道(1283~1344),字正传,婺州兰溪城隆礼坊(今解放路)人。聪敏善记诵,诗文清丽。少与许谦同师金履祥,与柳贯、吴莱、许谦往来密切。又与黄溍、柳贯、吴莱等时有唱和。元至治元年登进士第,以礼部郎中致仕,终于家。著作颇丰。

吴师道在《吴礼部诗话》中评论说:“卢仝奇怪,贾岛寒涩,自成一家。”

唐朝孟郊和贾岛,二人皆以苦吟著称,平生遭际大体相当,诗风相似,被后世并称为“郊寒岛瘦”。寒指清寒枯槁,瘦指孤峭瘦硬。

卢仝(约775~835),自号玉川子,范阳(河北涿州市)人,“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的嫡系子孙。年轻时隐居河南少室山,家境穷困,刻苦读书,不愿仕进。甘露之变时,由于留宿宰相王涯家,同王涯为宦官所害。其诗对当时腐败之朝政及民生疾苦均有所反映,风格奇特,近于散文。卢仝著有《茶谱》《玉川子诗集》,被尊称为“茶仙”。卢仝一生未曾入仕,且“高古介僻,所见不凡近。性僻面黑,常闭于一室中,凿壁穴以送食。”孤高自傲,不愿与凡夫俗子来往(《唐才子传·卢仝》)。

唐宪宗元和八年(813),隐居在少室山的卢仝,收到时任常州刺史的友人孟谏议(孟简)寄送的新茶,品饮之后诗兴大发,留下了传颂千载的诗篇《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描述品饮新茶从一碗到七碗的感受,被称作“七碗茶诗”: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卢仝这首即兴之作广为传颂,甚至在日本也极受推崇,演变为日本茶道。此诗分“得茶、饮茶、悟茶”三层。先写孟简送来的新茶,至精至好,本该是天子、王公、贵人才有的享受,如何竟到了山野人家,似有受宠若惊之感。然后叙述煮茶和饮茶,最广为传诵。“发轻汗”“毛孔散”是爱茶人都会有的一种快意,也许正是深受读者喜爱的原因。最后笔锋一转,转入为苍生请命,希望养尊处优的居上位者,在享受这至精至好的茶叶时,知道它是多少茶农冒着生命危险,攀悬在山崖峭壁之上采摘来的。还细致描写了月团茶饼,碧云色泽,煎茶时的滚沸风声,煎茶时浮起的白花泡沫,很传神。

卢仝著有《茶谱》,世人尊为“茶仙”。日本人对卢仝推崇备至,常常将之与“茶圣”陆羽相提并论,将他视为煎茶道始祖。至今的九里沟还有玉川泉、品茗延寿台、卢仝茶社等名胜。

卢仝被归于韩孟诗派。韩愈对其门生一般都是直呼其名,但对卢仝例外,称“玉川先生”,以示敬重。元代辛文房在《唐才子传·卢仝》中说提出“卢仝体”的概念,以示有别于“韩昌黎体”、“李长吉体”、“孟东野体”:“唐诗体无遗,而仝之所作特异,自成一家。”苏东坡:“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

但卢仝的批评者也很多,卢仝生前就被视为“怪辞惊众谤不已”(韩愈《寄卢仝》),可见唐时就有人对他颇有微词。后世文人的批评就更不客气了:明代胡震亨就讥讽卢仝是“乡老”,说他的诗作属于“破口发村”。这还算好的,王士祯竟斥其为“牛鬼蛇神”。清代诗人袁枚认为茶应该细品,曾在《试茶》中批评卢仝“叹息人间至味存,但教鲁莽便失真。”

吴师道认为卢仝的诗文,不但奇,而且怪,此评价客观公允。茶酒乃一家,吴师道自己也写过一些茶酒的诗文,如:

《吴礼部诗话》评论方干《泊严光台下》诗,末云:“每岁三月中,有小鱼数十万,一日来集,亦传以为投药滓所化。至今人待此日,尽网之,曝以为乾,味甚美。”吴履斋尝赋诗和人韵云:“仙人药苗化为鱼,身虽纤细味丰腴。土人涉溪如采荇,以布为网犹恐疏。不比吴王耽嗜鲙,松江千古留腥滓。好似春茶枪与旗,俯视银条不足数。人生所乐在家乡,何必定食河这鲂。”看来吴师道对用春茶“旗枪”比喻富春江的小银鱼,十分赞赏。

吴师道的茶诗《送林初心》味道不错:“茶烟淡淡风前少,庭叶沈沈雨后添。何处杨花念幽独,殷勤入室更穿帘。”

平生四海习凿齿,茗碗风炉相对论。据茶经记载,好的陈茶,倒在杯中,茶水飘着一层烟雾,烟雾薄厚与茶叶的存储年限有关。“茶烟”一词,时常出现在各种文学作品中。所谓茶烟,并非吞云吐雾,从佛家而言,是一种禅悦。

元代茶税极为苛重。吴师道任建德县尹时,曾奏请减免茶叶税,茶农纷纷称善。(《元史》:建德素少茶,而榷税尤重,民以为病,即为极言于所司,榷税为减。)他的《入建德界》诗,我们作为家乡人读起来当尤为亲切:“才登东阳桥,复涉兰溪渡。千里名地同,依依乡井故。烦尔父老迎,停车劳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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