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维多利亚时代的火车穿越北威尔士

2016-01-19王彤

中国国家旅游 2016年1期

关键词：蒸汽机车威尔士板岩

王彤

威尔士高地蒸汽火车穿越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

左：威尔士板岩杯垫。中：兰迪德诺的街头。右：维多利亚时期保守的英国女人下海游泳时使用的“安全车”，女人们在里面更衣后，马会将车拉到海中央。那时候的女性可能没有穿着泳衣踩沙滩的经历。

直通国家公园的轨道

康威河谷线

从英格兰前往北威尔士，最知名的路线就是曼彻斯特经切斯特（Chester）往返安格尔西岛（Anglesey）的霍利黑德铁路。它于维多利亚时期开通，解决了曼彻斯特这座工业城市进口原材料和纺织品海外销售的运输问题，同时也把更多英格兰人带到威尔士度假。在这一时期，兰迪德诺（Llandudno）这座海滨城镇逐渐繁荣起来，成为北威尔士的重要门户。

贝村火车站和单轨的康威河谷线。

兰迪德诺三面环海，中间是一座山，乘缆车上山，可以俯瞰小镇全貌和一东一西两个海湾，天气好的时候，向南还能看到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最高峰——斯诺登山（Snowdon）。

这座小城是英国作家刘易斯·卡罗尔的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发源地，但它远不如J.K.罗琳写《哈利·波特》系列的大象咖啡馆知名，甚至比不上同名电影的取景地牛津。其实兰迪德诺很适合周末闲游，有好吃的食物，有通往山顶的有轨电车，有一大批或舒适或奢华的海景酒店。同时，英国国家铁路在威尔士最有特色的一段——康威河谷线列车，便是从这里发车，沿康威河一路向南，驶向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的中心。

康威河谷线往返只有一条轨道，火车只有一节车厢，更像是一辆行驶在铁轨上的小公共，除了兰鲁斯特（Llanrwst）和贝蒂斯柯依德（Betws-y-Coed）以外，其他车站都是招手上车、下车时招呼司机踩一脚刹车的Request Stop。

贝蒂斯柯依德是康威河谷中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名称中的Betws，来自于盎格鲁·撒克逊古英语，意思是“在森林里的祷告室”。中国留学生习惯称呼英国城镇为“村儿”，于是我便简称它为“贝村”。

贝村的火车站是一排很精美的石头建筑，1868年建成，也就是说，大约150年前就有火车从兰迪德诺开过来了。从这个小镇开始，就真正进入了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的中心地区。

维多利亚时期，国家公园的概念还没有出现，而工业革命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威尔士山区出产大量的煤和石材，其中以威尔士板岩最为知名，被运往英国各地，并出口到欧洲大陆。如今工业革命的热情早已褪去，那个时代的痕迹大多被自然慢慢吞噬、覆盖。

康威河与两条支流——Llugwy和Lledr在贝村交汇，Llugwy流经贝村时制造出一个瀑布群（Swallow Falls），BBC的纪录片是这样描述的：瀑布群在维多利亚时期是一个著名景观，众多画家来到这里写生，于是它有了一个别名——“画家最钟爱的地方”。火车通车后，大批贵族从英格兰来到贝村观赏瀑布，这趟旅行并不轻松，他们穿着复杂、臃肿的服饰，要换乘马车，再加上山间徒步。贝村火车站门口有一个典型的英国式路标，标示着此处距离世界著名瀑布的里程数，其中包括美加交界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和委内瑞拉的天使瀑布，虽然与这些大瀑布相比，Swallow Falls简直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贝村还是A5和A470两条主要公路的交汇点。A5贯穿威尔士的西北与东南，其前身是19世纪重要的爱尔兰邮政干线（Irish Mail Route）的一段。A470从北面的兰迪德诺南下，经过贝村到布莱尼奥菲斯蒂尼奥格（Blaenau Ffestiniog，姑且简称“布村”），后者是工业革命时期重要的煤矿和板岩产地，也是康威河谷火车线路的终点。

WHR的列车员都是传统绅士打扮，在站台上的一举一动都要优雅。

“享受”维多利亚式的火车之旅

遗产铁路

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中，有一片工业革命时期留下来的焦黑土地，几乎寸草不生，只有满山遍野的黑色石板。这是布村最典型的景观，与大山另一侧童话般的贝村形成鲜明对比，严重破坏了国家公园的环境，只不过这种破坏自维多利亚早期就开始了，以至于如今“破坏”本身也成了一种遗产。

布村是康威河谷线的终点，同时也是一条世界遗产级的窄轨蒸汽铁路——菲斯蒂尼奥格线（FR）的起点，FR从布村到港口城市波斯马多格（Porthmadog），转为威尔士高地遗产线（WHR），北上到达终点卡那封（Caernarfon）。作为北威尔士窄轨铁路的黄金段，FR和WHR被列为英国最美的十大火车线路之一。

布村是一个因板岩而兴起的小城，主要路标都是用板岩制作的。威尔士板岩最早在罗马人占领时期被开采，17世纪曾用于重建卡那封城堡（北威尔士著名的中世纪古迹，威尔士亲王的受封地），18世纪早期开始大量应用于屋顶、地板以及墓碑等的建造。1831年，板岩税被废除，而瓷砖和瓦片的税则照收，这一政策使得板岩工业繁荣了半个多世纪，布村的Oakeley矿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板岩矿，布村的人口一度达到12000，在北威尔士名列第二。为了解决板岩的运输问题，一条窄轨铁路从布村修到了港口城市波斯马多格。

驾驶盖拉特式机车的司机。

这条铁路1836年通车，早期没有动力机车，板岩被装上车皮，单靠海拔落差，从布村滑行到波斯马多格港口，再装船发往世界各地，空车皮则靠马拉回布村。当初看电影《让子弹飞》时，还觉得里面马拉火车的镜头太荒唐，没想到在威尔士找到了活生生的先例。1842年，德国汉堡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火灾，一半以上的建筑被摧毁，重建工程需要大量的屋顶材料——板岩，这大大带动了布村的经济，也使得那条建成不久的窄轨运输线变得尤为重要。1863年，在FR上跑运输的马匹被蒸汽机车代替。

菲斯蒂尼奥格铁路公司是目前世界上还在运营的历史最悠久的铁路公司，FR则是世界上最早的窄轨铁路，还是窄轨铁路里最早进行客运的——虽然只是在板岩车厢中加挂了硬座车厢，打破了窄轨铁路只用来运矿的规矩。硬座车厢比货车车厢小很多，只有四个轮子，被戏称为“虫子盒”（Bug box）。

进入大山之前，铁路两边都是荒凉的蒿草，视野还算开阔，细雨和雾气一阵阵袭来。列车的车头是传统烧煤的那种“霸气机车”，奋力向前，喷出浓浓的黑烟，烟气从没关严的木车窗吹进来，带着一种硫黄气味，还有大量粉尘，吹进眼睛里辣辣的。火车穿过小镇和茂密的森林，拐来拐去，一路下坡，机车靠重力作用肯定省了不少燃料，但也得不停地刹车减速，以免在弯道处翻下山去。好不容易，火车冲出山林，来到波斯马多格的开阔海湾。回首这趟行程，狭小的车厢、频繁的顿挫，以及车头排放出来的刺鼻浓烟，让我切实了解了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当年是怎么“享受”他们的火车之旅的。

波斯马多格地方不大，却有三个火车站：国家铁路车站、菲斯蒂尼奥格蒸汽铁路（FR）车站和威尔士高地遗产铁路（WHR）车站。WHR往返于北威尔士的两个海港——波斯马多格和卡那封之间，全线25英里，一路穿越森林、河流、湖泊、瀑布、隧道、桥梁以及村镇，可比FR这条“板岩铁路”美丽得多。

WHR线上的蒸汽机车，大多有100年左右的历史，仍在服役的最老车头是两辆盖拉特式蒸汽机车（Garratt Locomotive），编号为K1和K2，1909年在曼彻斯特下线。最后一辆盖拉特式机车也是在曼彻斯特生产的，原本要出口南非，最终却留在了WHR，编号143，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盖拉特式机车。

Tips

盖拉特式机车

简单来说，就是车头由一前一后两台蒸汽机共同提供动力，看起来就像两个蒸汽机车背靠背融为一体。WHR线路上的机车并非都靠烧煤提供动力，有些是通过燃烧柴油把水烧成高压蒸汽，这样车头排出的废气就没有那么多的黑烟和煤渣子，也没有刺鼻的气味。

威廉堡至马莱格蒸汽火车驶过格伦芬南高架桥。

WHR在斯诺登山脚下的一站，也是两条徒步登顶路线的起点。

从卡那封遥望安格尔西岛。

英国仍在运营的蒸汽火车精选

“霍格沃兹列车”

West Highland Railway往返于苏格兰的格拉斯哥（Glasgow）与马莱格（Mallaig）或是奥班（Oban）之间，其中，从威廉堡（Fort William）至马莱格的铁路段跨越格伦芬南大桥，由Jacobite蒸汽机车服务。Jacobite蒸汽机车生产于1934-1951年，曾是英国铁路运输的主力车头，它经典的外形已经成为蒸汽机车的代表。《哈利·波特》电影中的霍格沃兹快车，取景于格伦芬南，那列火车的车头，就是用Jacobite机车重新涂装而成的。

乘坐West Highland Railway，可以欣赏苏格兰壮丽的风景，蒸汽机车慢速通过格伦芬南大桥的样子，是这段铁路线最好的名片。

2016年的运营时间：5月9日至10月28日，每天上午、下午各对发一列火车，但通常5月和10月的周末没有班次，需要特别注意。

利兹-赛图-卡莱尔蒸汽火车

这条铁路线会穿过荒凉的约克郡河谷国家公园，驶过雄伟的Ribblehead高架桥。

20世纪70年代，铁路开始萧条，1983年，这段铁路每天只有几班列车经过，且大部分是货车，沿途车站陆续关闭。因为大量路基和桥梁需要常年维护，铁路公司亏损严重，计划关闭这段铁路，然而，充满传统、保守与怀旧精神的英国民众发起了强烈抗议，其中的两位有识之士认为，与其站在屋顶上高呼口号，不如做些实际工作来吸引乘客，增加铁路收入，吸引国家投资保护。于是，年过百岁的蒸汽机车重新行驶在这条历史悠久的铁路之上，国家公园壮美的景色也吸引了大批游客，没过两年，这条观光铁路年度接待的游客就超过30万人次，一举扭亏为盈。2012年游客总数达到120万人次，每天还有超过40列重载货车经过。

整条线路长约110公里，要穿过14条隧道，跨过22座高架桥，其中建于1870年的Ribblehead高架桥最为壮观，全长400米，高32米，有24个跨度14米的拱。Ribblehead 大桥距离Ribblehead火车站只有半英里，每天有五对蒸汽火车通过大桥，往返于利兹（Leeds）和卡莱尔（Carlisle）。

板岩的艺术

板岩矿本身并不是片状的，是由工匠一片一片地从整块岩石中分离出来，再切成小块，用来制作瓦片或其他工艺品。布村是板岩产地，板岩制品是英国最好的，例如板岩画，杯垫等。威尔士爱情小木勺（Welsh Love Spoon）是一种手工雕刻的饰品，勺柄长短不一，雕刻着各种镂空图案，象征幸福和爱情，是威尔士独有的艺术品。

SMR近几年采用的柴油内燃机齿轨火车。

“离天堂更近”的火车站

斯诺登山顶列车

英国前国防大臣迈克尔·波蒂略曾说，可能你去过喜马拉雅、安第斯或者阿尔卑斯，会觉得英国的山包括斯诺登山在内都很微小，因为这座山的海拔只有1085米，但是当你乘坐火车上到山顶的时候，就会知道这里有多么雄伟，多么气势磅礴。他反复用了magnificent、fabulous和imposing这三个颇有力量的词，足以说明斯诺登山带给这位先生的冲击。

SMR火车登山途中遥望兰贝里斯。

两辆SMR列车擦肩而过时乘客互相对望。

登上斯诺登山顶最舒适也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乘坐斯诺登山顶列车（SMR）。这条火车线路于1896年正式开通，因为坡度很大，铁轨中间层架了一条齿轨，这种“齿轨铁路”是瑞士人发明的，机车上的齿轮与铁轨中间的齿轨相咬合，蒸汽机驱动齿轮推动火车在齿轨上行驶。SMR是英国唯一一条还在运营的齿轨铁路，一百多年过去，依然是热门旅游路线，一票难求，必须提前预约。

1986年，SMR开通90周年时，有两台柴油内燃机车正式上岗，与四部90岁高龄的蒸汽机车一起运营。这四部蒸汽机车都是1895-1896年间制造的，它们的名字分别是Enid、Wyddfa、Snowdon和Padarn。

斯诺登山顶车站是英国海拔最高的火车站。19世纪20年代，山顶开始有建筑出现，一个世纪以后，一些临时木屋改为多用途建筑，但由于天气极端恶劣，千禧年前后不得不拆除。2009年，一座耗资840万英镑、科技感与时代感十足的新建筑投入使用，这座坚固如堡垒一般的钢混建筑，兼具火车站、餐厅、咖啡馆、纪念品商店等功能，“如凤凰涅槃一般从以前的废墟中站立起来”，威尔士诗人在上面题词：斯诺登山顶峰，在这里你离天堂更近。

其实，真正离天堂更近的，是斯诺登山顶上的一种微小植物——斯诺登百合（Snowdon Lily），它仅在顶峰附近的六处岩缝中生长，是英国国宝级植物。在很多高山地区可以找到这种植物的“表亲”，但威尔士的这个亚种，从冰河时期就开始独立进化，是名副其实的斯诺登山的“独苗”。据说在维多利亚时期，大批贵族来山顶“扫荡”，将这种珍稀植物带回家做成标本。有记录显示，曾有一名贵妇采了一束百合，带回卧室，花朵在花瓶里只坚持了十几分钟便凋谢了。现在的英国植物学家为此痛心不已。现在斯诺登百合受到英国法律的保护，摘取或者破坏任何部分都是重罪。

TIPS

威尔士最高峰的传说

Snowdon来自古英语，意思是“被雪覆盖的山峰”。斯诺登山是英国水汽最为充沛的地区之一，年降雨量达到5100毫米。冬季，山峰从第一场雪开始就一直被白色所覆盖。

而在威尔士语中，这座山被称为Yr Wyddfa，意为“古坟”。根据当地传说，它是被亚瑟王打败、一刀劈为两半的巨人瑞塔·考尔（Rhudda Gawr）的墓碑。在中国，最高峰通常被认为是守护一方的神灵，是神圣的所在，很难想象，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最高峰，会被描绘成一个可怕怪物的坟头。不过，斯诺登山的北麓的确像是被一刀劈成的。白雪皑皑的冬季，整个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中心山区一片肃杀，也好像是神话中封印着神秘邪恶力量的禁区。

兰贝里斯The Pete's 餐厅。

火车旅途中的人情味

兰贝里斯

“哥们，你好。

“机缘巧合下进了你照片中威尔士老爷爷的店里。我告诉他我见过他的照片，他非常开心。他说想要感谢你把照片放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和他的小店。他还说他就是你的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就来威尔士找他聊一聊，或者喝一杯。”

2013年年初，我收到一个中国留学生发来的这封电子邮件。此时距离我的第一次北威尔士之旅已有三年，这些意外而温暖的话，把我的思绪又带回了兰贝里斯：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季节，我走在及膝深的雪地里，在一家飘着果酒香气的小店，遇到一位胖胖的憨态可掬的老爷爷，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样子很像《哈利·波特》中的邓布利多校长，我在他的店里买了一瓶不太常见的果酱，然后和正在院子里种花的他合了个影……

时隔三年零八个月，我重访北威尔士，再次前往兰贝里斯。我依然清楚地记得老爷爷那间小店——“斯诺登蜂蜜农场”的位置，依然是记忆中白色的房子、白色的招牌，前院依然种满精致的花草，唯一不同的是院子里多了些桌椅，让人们可以在花丛中品尝蜜糖、果酒或是咖啡。

SMR火车站。

SMR车站旁的邮筒。

兰贝里斯环湖线小火车。

兰贝里斯High Street。

我与Deryl爷爷。

斯诺登山顶的风景。

冬季矿工步道途中可以看到白雪皑皑的斯诺登山。

The Pete's餐厅。

女主人—— 一位留着精致短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她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欲言又止。我打开手机相册里的那张合影，递了过去：“早上好，我来找一种果酱，顺便，再找个人。”老太太接过手机，瞪大了眼睛：“天呐，你不会就是那个年轻人吧！”她奔向后面的一个房间，喊道：“Deryl，你快出来看看！”很快，一个长胡子老爷爷出现了，穿一件红白条围裙，鼻梁上架一副老花镜，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威尔士语，他看看我，又看看手机，忽然一把抱住我，欣喜地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爷子明显瘦了许多，2012年他患了严重的心脏病，几乎危及生命，但他非常乐观， “他们给我的心脏搭了桥，这一年多我的确掉了不少肉，不过你看，”他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它虽然小了许多，但总算还在，不是吗？”

老爷子还记得我上次买的是什么果酱，特意给我拿出一瓶。他说我的照片给他的小店带来许多中国客人，他坚信是我让他的店被更多的人知道。不过，他之所以开心，并不是为了可以多赚钱。他有丰厚的退休金，儿子经营一家建筑公司，威尔士和英格兰的不少桥梁都是他儿子的公司承建的，但在他看来，儿子因忙于工程项目而与父母聚少离多，虽然收入丰厚，生活中却少了快乐。“我喜欢自己的工作，或者说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每天自己酿酒、蜂蜜和果酱，和来自英国甚至世界各地的人聊天，没有客人的时候就摆弄摆弄花草。”他回身拿出一瓶果酒，“尝尝这个，在卡那封西边海岸的酒窖里酿的，一些树莓配上蜂蜜，不那么烈，还有一点点甜，你会喜欢的。”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小店里聊天，喝美味的果酒，品尝手工制作的传统糖果。老爷子打开电脑，他收藏的唯一一个网页，正是我三年前发到网上的威尔士相册。他说，遇到聊得来的旅行者，就会把这些照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斯诺登尼亚最美的风景。

我想，这位老人也许并没想过把他的手工美味卖到八千公里之外的中国，他更希望的应该是，人们都可以飞越八千公里，来兰贝里斯的小店里坐坐，找他聊会儿天，然后带回一些美味给家人。

TIPS

如何前往北威尔士

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都有前往北威尔士的火车，可在网上购票，同时支持APP购票。

注意：在车站自助机取票时要使用在线支付的信用卡，另外要收取一点手续费。

英国两大火车购票网站：www.thetrainline.com和www.nationalrail.com

北威尔士火车之旅

◎ 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

从兰迪德诺坐火车到贝村，转乘公交车（Sherpa Bus）进入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公交车有多条线路，乘坐前要看清路线图和时刻表——英国的公交车非常准时，但每天的发车间隔可能不同。国家公园内的Pen-y-Pass垭口及兰贝里斯、贝德格勒特（Beddgelert）、贝塞斯达（Bethesda）等地不通火车，往返这些小镇可以购买公交车的日票，当日可不限次数乘坐。

斯诺登尼亚国家公园是徒步圣地，围绕主峰斯诺登山有6条徒步路线。最知名的兰贝里斯步道，是沿火车线路登顶，单程6.5公里，爬升接近1公里，往返需6小时。从Pen-y-Pass垭口出发的路线有两条，其中，矿工步道在20世纪初用于开采铜矿，途中会经过两个湖泊，风景很美，单程6公里，爬升700米，往返需6小时。Pen-y-Pass的停车场有多条公交车经过，旁边的YHA青年旅社是此处唯一的住宿地，需打电话预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