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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视域下的上下义关系研究

2016-01-15邵丹

邵丹

摘 要:翻译的本质是一种语际间的转换,而这种语际间的转换却需要更多的理论来支撑。认知语言学是一个全新的角度,其中的众多理论均对翻译活动有着巨大的影响。认知语言学方面的理论研究不仅仅局限于概念隐喻、意境的揣测等方向,在语义关系上,动态识解中的上下义关系也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尤其在中国古典诗歌的翻译上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关键词:上下义;动态识解;诗歌英译

中图分类号:H05;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12-0198-02

认知语言学是近些年来众多学者们竞相研究的一个大领域。王寅教授认为,认知语言学是对乔姆斯基革命的一场革命[1],由此可见认知语言学在语言学领域所占的重要地位。在以往的理论研究中,很多学者较关注语言的体验性[2]、认知语言学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3]、概念隐喻[4]等方向。动态识解理论(Dynamic Construal Approach)是一种构拟实时识解的模型,简单理解就是将具体的词句放在具体的语境当中理解[5]。基于该理论之下,我们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对语义关系中的上下义进行进一步的探讨。当然,语义关系不仅只存在于单词之间,也存在于句子与句子之间。本文将从中国古典诗歌英译的角度对这两种关系进行研究,探讨其对诗歌英译所造成的影响,从而使我们能够正确理解这种关系,并利用其固有的特点进行其他活动。

随着人们对语言研究的深入,语义关系日益引起人们的关注,尤其是上下义关系,众多的学者对其作了诸多的研究。如樊芝珍从宏观角度,认为上下义关系对英语教学有很大的启示,认真分析其理论基础便于更好推动教学活动[6]。学者黄碎欧从英语写作角度分析上下义关系及其对英语写作的启示,认为在教学中引入上下义关系可以帮助学习者构建合理的文章结构,丰富文章的措辞和修辞手段[7],还有的学者推而广之,如刘欣认为上下义关系在第二外语教学中发挥巨大作用[8],当然,也有学者如祖林、赵乔、马宁,从翻译的角度来阐述上下义关系在翻译中的应用等[9]。

一、上下义关系概况

英国语言学家F.R.Palmer在其《语义学》一书里对上下义关系有明确的定义:HYPONYMY involves us in the notion of INCLUSION in the sense that tulip and rose are included in flower, and lion and elephant in mammal( or perhaps animal…). Similarly scarlet is included in red. Inclusion is thus a matter of class membership. The “upper” term is SUPERORDINATE and the “lower” term the HYPONYM[10].由以上的定義,我们可以归纳出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包含”,另一个是“类别”。“包含”所指的是一个词的词义范围包含在另一个词的词义范围之内,而“类别”则是对这种范围与范围重新又进行了一种规定,即这两种词必须属于同一类别,我们可以用“a kind of,type of”等类似词汇来定义。比如是动物就都是动物,是植物就都是植物,不能说哪个动物会是植物的上义词或者说是下义词。另外,上下义关系更容易发生在名词中。

然而,对上下义关系的研究不仅仅局限于上述的两层看似固定的定义,这两层定义还衍生出其他的语言研究。最重要的是Cruse在他的著作中总结出来的一个结论:上下义关系也需要在具体语境当中识解[11]。在这里,语言的传递性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例如:

Rose is a kind of flower;

Flower is a kind of plant;

Rose is a kind of plant.

在英语的学习当中,由26个英文字母所组成的各种纷繁复杂的单词,我们不可能记住所有。因此,通过上述的例子可以看出,有了这种上下义之间的传递性,我们可以准确的了解到“rose”它就是一种植物,它还存在于“plant”这个内涵之中(如图1),那么“rose”就是“plant”的下义词。以此类推,通过上下义关系,在零语境当中,人们可以自动识解一些不认识的词汇,甚至一些句子等。

然而有时,上下义的传递性也存在一定的失误。例如:

A car seat is a type of seat;

A seat is an item of furniture;

*A car seat is an item of furniture.

如果按照传统的“传递性”来解释,可以得出结论:“A car seat”等于一种“furniture”。但是通过我们头脑中固有的概念来说,我们不能说“A car seat”就是一种“furniture”,这是一种错误的识解,因为这种识解已经超出了“规约限定”,越界了。任何事物都有自己所固有的本质属性,一旦超出自己的边界,将不再属于原有的范畴之内。所以,我们要正确理解上下义关系,不能超出“规约限定”。

二、对诗歌英译的影响

中国古典诗词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学形式之一,中国古典诗词凭借其简洁凝练的语言文字和颇具音乐节奏营造出的优美意境在文学领略独领风骚。但是在文学翻译时,一个焦点问题就是目的语和源语是否对等问题。对等的文字并不一定是最好的译语表达方式,通俗的说,就是诗词的直译和意译的关系。通常向人们传达的是一种意境美,是一种情景交融的表达方式,而非对简单的情景画面的描绘,这与英语诗歌重视直观的、精确的表达方式完全相反。这时译者就要选用译语最好的,而不是完全对等的表达方式,来再现原作的内容,传达原作的意美、音美、形美[12]。因此,在其翻译活动中,词语的选择占据的重要的地位。译者们需要反复斟酌,仔细推敲,否则就会造成“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局面。

当然,上下义关系理论在意象选择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比如,对白居易的诗《问刘十九》的两个不同译文中词语的选择,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原文: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锅。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1.I have “green ant” newly fermented win,

My little stove of red earth is ready (for heating the wine)

Evening comes and the heaven threatens snow.

Can you not come and drink a cup or so with me? (Jenyns);

2.Theres gleam of green in an old bottle,

Theres a stir of red in the quiet stove.

Theres a feeling of snow in the dusk outside

What about a cup of wine inside? (Bynner)[13]

这两个译文前两句最大的差别在于“green和green ant”、“red和red earth”之间的区别,看似简单,却拥有完全不同的意义,呈现出不同的意境。如果只是单独的看“green和green ant”、“red和red earth”这两组词,它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但是纵观两个译文可以看出,“green和green ant”、“red和red earth”实际上是存在一种词语间的上下义关系,万事万物都可以拥有“green”和“red”这两个属性,“green ant”是“green”的下一级,是具体的划分,表达的只是部分的概念,同样,“red和red earth”之间也是如此。然而仔细推敲,译文二要比译文一更好。原因在于译文一由于使用下义词,直译将其意义具体化,它只是复制了原文形式的特点,也不了解同一艺术意境在不同的语言中要求不同的语言形式,因而居于被动地位,无法真实地再现原作的艺术意境。而译文二虽然只是简单的用“green”“red”两个上义词,但却给了读者们无限的遐想,让读者在头脑中形成思考,易构成丰富的意象,超越了原作语言的束缚。因而它居于主动地位,真实地再现了原作的艺术意境。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翻译都是需要用上义词来完成。比如毛泽东的诗词《采桑子·重阳》一词的上阕中的一句“战地黄花分外香”用的就是下义词。

外文版译文:The yellow blooms on the battlefield smell sweeter[14]

湖南版译文:Golden flowers all the sweeter on the battleground[15]

“黄花”一词引起译者们的思考。“yellow blooms”是盛开的黄色的花,而“golden flowers”则直接具体表现为金色的花。“yellow”只是泛指,而“golden”则是具体所指,是“yellow”的下义词,由此,将其细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中重阳赏菊的意境表达出来,更能表现出当时的那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这就是将下义词运用的淋漓尽致的典型例子。

认知语言学方面的理论研究不仅仅局限于概念隐喻、意境的揣测等方向,在语义关系上,动态识解中的上下义关系也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尤其在中国古典诗歌的翻译上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译者们在具备其他翻译素养的同时如果注意到这点,正确理解词汇的意义,不断推敲,反复研究,从而提高译诗的质量,那么就会给诗词翻译这片沃土增添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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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王寅.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体验哲学[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34(2):82.

〔2〕王寅.语言的体验性——从体验哲学和认知语言学看语言体验观[J].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2005,37(1):37.

〔3〕文旭.认知语言学的研究目标、原则和方法[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34(2):90.

〔4〕罗娅娜.从认知语言学概念隐喻视角探讨英语词汇教学[J].教学与管理(理论版),2014,(1):112.

〔5〕张建理.新奇隐喻的动态识解研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8,(5):2.

〔6〕樊芝珍.论上下义关系对英语教学的启示[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3,(10):360.

〔7〕黄碎欧.论上下义关系及其对英语写作的启示[J].宁波教育学院学报,2009,11(5):65.

〔8〕刘欣.上下义关系在第二外语教学中的应用[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5,24(4):144.

〔9〕祖林,赵乔,马宁.浅谈上下义关系在翻译中的应用[J].文艺生活,2011,(5):188.

〔10〕Palmer, F.R. Semantics (2ndedi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9.

〔11〕Croft, William, Cruse, D.A. Cognitive Linguistics [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12〕许渊冲.中国学派的古典诗词翻译理论[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11):41.

〔13〕丛滋杭.中国古典诗歌英译理论研究[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7.

〔14〕毛泽东诗词英译小组.毛泽东诗词(汉英对照)[M].北京:外文出版社,1999.

〔15〕赵甄陶.汉英对照:毛泽东诗词[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

(责任编辑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