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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蒙古语诗歌语言艺术特征阐释

2016-01-15白图亚

关键词:口语化语言艺术大众化

白图亚

摘 要:新时期蒙古语诗歌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其语言艺术特征有了新变革,即蒙古语诗歌创作语言的口语化、大众化与乡土化3种诗歌语言特点。新时期蒙古语诗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大众文化的繁荣,创作主体在继承和发扬本民族诗歌传统的同时借鉴和吸收中外当代诗歌创作手法,形成了蒙古语诗歌语言独有的气质风格。

关键词:蒙古语诗歌;语言艺术;口语化;大众化;乡土化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12-0160-04

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间,蒙古语诗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与繁荣,学界将其统称为新时期诗歌。文学作为社会生活的镜子、文化的载体和情感的表达方式,随着社会政治、历史文化的变迁,其存在形态和精神向度也会发生相应的变革,进而形成新特征、新形式。新时期蒙古语诗歌发展到20世紀90年代,其语言艺术特征有了新变革,即蒙古语诗歌创作语言的口语化、大众化与乡土化3种诗歌语言特点。新时期蒙古语诗歌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大众文化的繁荣,创作主体在继承和发扬本民族诗歌传统的同时借鉴和吸收中外当代诗歌创作手法,形成了蒙古语诗歌语言独有的气质风格。

一、口语入诗

蒙古族诗人在诗歌创作过程中将抒情与叙述相结合,以此来展现新时期多元而复杂的生存现状与社会心理。当一个风雨兼程、一味颂扬的时代终结时,人们往往会选择在平静中思考。从此新时期蒙古语诗歌创作中出现了原生态口语化的艺术追求。如:

为了传唱你的故事\我远嫁到他乡

恋恋不舍的是那\拖着缰绳的骏马

心儿沉浸在那\老哈河水的柔波中

回忆着\只见月儿在天边缓缓隐去。

(包·乌尼尔《努恩吉雅》)

可曾在异乡见过/在晨星的辉映下/封冻后皲裂的冰河?

顺着你的眼神眺望/未曾体味你的辛酸。

(巴·宝音贺希格《及时雨ABCD》)

这些诗句都选用口语化词语描绘日常生活场景,用口语化语言再现生活环境真实景象。吉·青格勒的《宝日浩特》《衣襟般的人的命运》《杏花》《父亲温暖的肚兜》等诗歌都采用口语化日常语言形式。诗人善于从日常生活中捕捉具体鲜明的意象来表达思想和观念,运用直白、简明而及物性极强的诗歌语言来点化世俗经历,在朴素明晰的形式结构中浓缩切身的体验。又如:

我可以伸直我的手/只是不能握住/那翠绿的空瓶子。

诗人将描写的触角伸向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通过分析诗歌创作空间和创作手法,进一步展示了蒙古语诗歌语言的优美、流畅与丰富的表现张力。我们看到蒙古语诗歌中出现的口语化的语言,虽平淡无奇却富含生活的韵味。这种源于生活并回归生活的叙述不再空洞无力,在激情与灵感的共同作用下,温柔地唤醒了头脑中沉睡的细胞,触及了思想深处麻木的神经。

二、走出“象牙塔”

“大众化”以其特殊形式在“新时期”,确切地说是在20纪90年代末赢得了部分诗人的青睐。在20世纪90年代末占据重要地位的大众文化、大众媒体是在市场经济发展的需求下应运而生的产物。身处全球化、城市化的浪潮中,为了适应其变化,蒙古族人民放弃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举家迁入城市。在城市化的浪潮中,生产、生活方式的变化势必形成新的价值倾向。

城市是发达的物质与精神文化的结合点,是文明的中心,因此,自然地成了知识分子聚集地,他们为了追求理想而步入城市。由一部分城市化的诗人在城市文化、城市生活、城市“文明”中找到新的诗歌“主题”,拓展了创作空间(传统牧区游牧文化范畴之外)。20世纪90年代的城市生活因为商品化、大众化、平民化形式占据重要地位,所以,日常的、大众的、平民化的事物便成了诗歌描写对象。这是社会环境的变更、大众化趋势下形成的新的诗歌语言艺术特点。至此,赞颂与踌躇成了大众化语言风格和诗歌的主要表现方式,以场景的排列、事件的陈述等代替了歌颂、抒情,用能动的意象替换了呆滞的形象。

诗人在新的创作过程中充分感受到了艺术的本质所在。20世纪80年代蒙古族诗人热衷于以民族、祖国、故乡、自然、理想与爱情等伟大、高尚的主题为诗歌艺术再现的对象。当历史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其空洞性逐渐突显,部分诗人觉察到了其日常生活体验在诗歌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性。因此,他们开始了回归生活的尝试,试图将生活的点点滴滴、甚至每一个感觉和认识都生动地表现出来。他们关注着实际存在,敏感的触角伸向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希望将真实的生活通过创作艺术地进行再现。想要如实地反映,必需选用日常的大众语言,即表现生活的语言。为生活中的日常事物找到相应的位置,而“建设”这一位置需要用与其相应的大众化的语言来进行组合才能达到最佳效果。与此同时生活中丑陋的人与物也趁机进入诗歌语言的队伍中,从此诗歌语言不再是清一色的“高尚”“华丽”,也有了“灰暗”“消极”“丑恶”的字眼与意象。因为只有这样“五花八门”“鱼龙混杂”的语境才能反映世界与生活的本来面目。这时便产生了对语言本质性的正确而全面的理解,认识了语言与存在的有机统一性,除去语言华丽的修饰,使其回归到朴实的原初状态,而欣赏到了语言的自然美。我们从巴·宝音贺希格、道日那腾格里等的诗句中可以清晰地感受这一点。其中对诗歌语言理解的变化冲破了诗歌中固定的语言模式,对语言的大解放带来了不可忽视的促进作用。着实走出了传统诗歌创作模式。

20世纪90年代末,内蒙古社会文化有着前工业文明、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3种元素,游牧文化、农耕文化、工业文化并存的多元文化体系和格局。当下蒙古族诗人的主要职责是描述和展现内蒙古社会、文化发展中遇到的新问题,并为建立新的民族文化体系铺平道路。在西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渗透及影响下,新时期(1978-1998)蒙古语诗歌语言艺术特点不同于20世纪50、60、80年代的蒙古语诗歌,其主要特点是开放性、创新性、兼容性和多元性。新时期蒙古语诗歌创作,从诗歌理念、创作原则、创作方法、艺术追求到诗歌批评和诗歌研究等领域均受到西方现代主义及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因此新时期蒙古语诗歌创作繁荣发展的同时也掀起了一次诗歌创作艺术变革。

生活化的艺术追求与阿尔泰、昂给图等诗人所追求的“大众化”民间口语化语言有着明显差别。大众化语言主要是为迎合读者丰富的语言形式。生活化语言即日常生活用语如碗、筷、香烟、纸巾、自行车钥匙、毛巾、锤子、饭店服务员、周末电影票、商品类型与广告等具有对宗教、政治权力等的一种抵消作用的尝试。这种大众化语言艺术开创了又一个新的艺术追求领域,我们与其坚决地反对大众化语言艺术追求的出现,还不如静观其变,试着领会其艺术精神的独特性。

新时期蒙古语诗歌语言形式的大众化特点出自城市化了的知识分子诗人笔下。他们将城市中日常生活感知、生活的点点滴滴用自己的语言不加修饰地进行艺术再现,将日常生活中悠闲自得的生活状态以及把对平凡生命的感悟与心得体会浸入诗行中,同时将生活中的各种复杂的细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跃然于眼前。诗歌展现出大众化语言对日常生活中的一般事物带来的一些奇异的色彩,这唤醒了人们思想认识中的盲区,使他们意识到了日常生活的奇异、另类的一面。

“当代大众语言可以分为两种形式,一为日常生活中通俗语言,另一为日常生活中的专用词语”。日常生活中的语言(电视、列车、游客、出租车等)中地点专有名词(动物园、大学路)、政治专有名词(现代化、书记)等,通过日常语言的“大众化”使得事物可以随意出现在诗行中。

在其它艺术门类从未触及或很少触及的范围中,诗歌以其特有的功能拓展着新的领域。包·乌尼尔是蒙古族诗人中较成功地运用口语与大众语言的实践者之一。他以表现生活细节为诗歌创作“宗旨”和“目的”,这是因为他不沉湎于传统,拥有在创作中另辟蹊径开拓创新的精神所致。包·乌尼尔诗歌作品中的语言以不平常的语言体系自由地组织,在表达自身特点、复杂情感的时候将诗歌语言进行自由组合,以此表现了“缺憾”的诗歌意识,探寻着新的价值与意义。“淡漠的笑容中隐藏着深沉的思考,嘲笑讥讽中暗藏着批评。”(海日寒语)这种自我讽刺式的幽默使人们的思想情绪极度沉重、悲哀的同时也给广大受众带来了新的启发与引导。

从平凡的生活中获得不平凡的灵感,从共性中选择个性的艺术载体是很困难的,从熟知的生活中发现陌生的思想更是不易的。一般来说试图从生活中找到诗歌的思想是很难的,而从平凡的事物中寻找灵感更难。这需要诗人敏锐的洞察力和创作激情。如:

礼拜日的太阳/像婚礼的请柬

在爆竹声中惊醒/朝着酒店的宴席

将足够的礼金/大多用红纸包好送去。

(包·乌尼尔《月牙·礼拜日的婚礼》)

诗中用平凡的词语对一切权利、高傲、伟大、高尚进行抵消,表达了对现实的讽刺。包·乌尼尔的诗歌时常用平凡讽刺高尚,如《家谱》讽刺平庸,如《知识分子》用平凡讽刺不平凡,如诗歌《实话》中所写“实话/说实话/大多数的真实/变成虚假时/它才是真的。”又如:

以自己的方式/走入中国式的酒楼/品尝一口

燕京啤酒/饭店的椅背/因无法承受我的身体而发慌/二百斤重的我

知趣的离开时/流向两边的街道上/姑娘们的裙摆/飘向我们。

(包·乌尼尔《永恒的五月与诗歌的游历·五月的北京》)

诗歌是民族文化的载体,诗人基于自身的生活体验,关注着生活中的琐事和大众的生活,谱写着具有生命原生态特征的诗歌。他们用生活中最朴实的素材自由地进行创作构思,摈弃了光彩夺目的修饰词,沉醉在大众化语言带来的快乐与幸福之中。这样朴素、优美的诗句还有:

蒙古人是成吉思汗/蒙古人是西方的历史遗址

蒙古人是竖写的文字/蒙古人是横跨的历史

(多兰《蒙古人》)

额尔古纳,在历史长河中/扬起云雾

奔流不息的河水/与阳光、及其熟悉的名字

流淌在我的门前/世世代代流淌的河。

(勒·敖斯尔《青河》)

我热爱我们的地球/上面有我的蒙古语。

(阿尔泰《母语》)

诗人均以独特的视角审视着民族、河流、蒙古语等意象,诗人通过敏锐的触觉、深刻的表现手法,进行生动传神的描摹,对创作意象寄予了深刻的人生哲理和生活感悟,赋予了诗歌语言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三、回归乡土

每一个民族的诗歌不仅记录着民族情感,同时还传递着民族独特的文化记忆和文化体验。回归地域文化、展现地域文化、重估地域文化等是新时期蒙古语诗歌艺术创作的特色之一。以诗歌文本形式传承、书写地域文化记忆、地域经验、地域文化风格和地域文化情感已成为许多诗人的审美追求,这是民族文化的觉醒。在新时期蒙古语诗坛已经形成了乡土化特色,即出现了科尔沁诗群、巴林诗群和锡林郭勒诗群等。

新时期蒙古语诗歌乡土化艺术追求形成的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1)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和全球化趋势的突起;(2)蒙古语诗歌创作环境的宽松和诗坛的分化;新时期社会价值取向的多元化和审美追求的多样化;(3)主体意识的复苏和文化觉醒。在新时期(1978-1998)现代与传统的冲突以及全球化与大众化此起彼伏的矛盾冲击中,蒙古族诗人开始自觉地关注起传统文化和民族文化。

(一)科爾沁诗群

代表诗人有纳·松岱、勒·敖德斯尔、苏尤格、道·德力格尔仓、仁钦道尔吉、特古斯、特·官布扎布、巴·宝音贺希格、色·敖特根白拉、阿·套格涛夫、瓦·哈斯、包·乌尼尔、马·额尔敦巴图、那·呼和希贵、多兰、道日那腾格里、海日寒、特·布和毕力格、叶·巴拉吉尼玛、特·孟和扎布、宝·喜贵、亚·查干木林、孛尔只斤·龙等。其中年轻一代诗人的作品表现地域特色或科尔沁风格尤为显著。如道日那腾格里、海日寒、特·布和毕力格、宝·喜贵、查干木林、孛尔只斤·龙等青年诗人的大多数诗歌作品题材均来自于科尔沁农耕文化,诗人以深重的笔调、朴素的文字和伤感的情怀描写着科尔沁蒙古农民的苦难生活、不幸遭遇和文化伤痕,给新时期蒙古语诗坛带来了另一种审美范式。具有代表性的诗集有,《忆·坟·鸟》《勒·敖德斯尔诗选》《阴山魂》《二十一世纪钟声》《另一种月亮》《温馨时光》《远方的雪山》《蒙古人》《天地男人》《右臂之风》《第五季》《人约黄昏后》《敖包石》等。这些诗集诗作从不同层面、不同视角对科尔沁农耕文化进行了深刻地描写,展示了科尔沁风格,即农耕文化色彩、悲剧意识、英雄情结、土地眷恋、苦难的书写等。在科尔沁诗群的诗歌文本中,很容易发现蒙古族古老文明的痕迹,即原始崇拜、萨满、安代、民间故事、叙事民歌、好来宝以及农牧生产、生活习俗、村落景象、北方草原景色等。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和外来文化的影响,加强了文化交流、合作和对话活动,科尔沁地区半农半牧文化模式逐渐被打破,形成游牧文化、农耕文化和工业文化三足鼎立文化格局。虽然从科尔沁诗人诗歌作品中不难找到带有游牧文化和工业文化特色的意象和或游牧生活和都市生活题材诗歌作品,但这不是科尔沁诗歌的特点或追求。能够代表科尔沁诗歌特点的作品是那些对农耕文化和农耕生活进行书写的作品。值得肯定的是年轻一代的诗人如道日那腾格里、海日寒、特·布和毕力格、宝·喜贵、亚·查干木林、孛尔只斤·龙等人有意识地追求、书写和刻画科尔沁农耕生活及科尔沁农民形象。诗人关注科尔沁蒙古族农民苦难生活和不幸遭遇,并从社会变革、文化变迁中寻找着苦难和不幸的缘由,因此诗作就具有了浓郁的地域特色和地域文化意蕴。如:

初秋的科尔沁/在晨光辉映下/散发着朝气/男女老少/齐欢聚。

(特古斯《科尔沁儿女》)

火车行驶过扎兰屯/郁郁葱葱的兴安岭/映入眼帘

穿越呼伦贝尔大草原/高高的兴安岭/好似碧玉屏障

悬挂在幽幽的天边。

(勒·敖德斯尔《金兴安》)

描写科尔沁地区农民父亲坚韧、高大的形象深深地铭刻在诗歌意象中。又如:

十岁锄头/二十岁犁车/高傲地赶着大山般的牛

却因不识蚂蚁般的字/哭泣、悲伤。

(海日寒《北方蒙古村落·农民弟弟》)

在浓密的黑暗中划上一根火柴/农民阿妈点燃了土灶

当日出东方被烧得通红/从每家每户烟囱里/爬起伸懒腰打哈欠的青烟

(海日寒《北方蒙古村落·农民阿妈》)

诗中口语化表达方式被表现得淋漓尽致,通过对比“大山般高大的牛”“蚂蚁般小的字”“傲气”与“悲伤”“叹息”等,成功地刻画了“农民弟弟”“农民阿妈”等鲜活人物形象。诗歌《北方蒙古村落》通过描写农民与土地天然联系,再现了北方蒙古村落真实生活状态。又如:

房间内油灯下/满屋的节日气氛/外面爆竹声声/铁锅中的炒米般热闹

孩子们的新衣服/透着最正式的礼仪形式/超过了癸酉年的除夕。

(包·乌尼尔《癸酉除夕夜与新年的山村》)

“村庄、油灯、烟袋、房舍、爆竹声、锅、炒米、孩子们的新衣、除夕”等多个意象之间有着自然联系,用平凡、常见的事物再现生活真实面貌的同时用“孩子们新衣”最适合的礼节形式来描绘了“偏僻小山村过大年的场景”。同样用朴实的口语化语言形象地描写了科尔沁文化全景。诗人有意识地追求、书写和展现科尔沁农耕生活及科尔沁农民形象。关注科尔沁蒙古族农民的苦难生活和不幸命运,并从社会变革、文化变迁中寻找着苦难和不幸的缘由,使得诗歌具有了浓郁而独特的乡土化艺术特色。

(二)巴林诗群

代表诗人有巴·布林贝赫、其木德道尔吉、那·赛西雅拉图、哈·丹碧扎拉森、敖力玛苏荣、那·乌力吉德力格尔、敖·朝洛蒙、普·萨那嘎日布、乌·纳钦、斯·德力格尔、斯·哈斯乌力吉、鲍兴安、齐·那顺达赉等。其中年轻一代的作品中巴林风格更为浓厚。诗人的代表作品有:《敖力玛苏荣诗选》《在成吉思汗的故乡》《太阳石》《普·萨那嘎日布诗选》《月光碗》《火鬃》等。自古以来,巴林草原是智慧的草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如元朝丞相伯颜、清代史学家拉希朋斯格、现代民间即兴诗人沙格德尔以及当代著名作家阿·敖德斯尔、诗人巴·布林贝赫、其木德道尔吉、那·赛西雅拉图、哈·丹碧扎拉森、敖力玛苏荣等,都是从巴林草原走出来的知识分子。因此,巴林草原的文人传统千百年来激励着一代代巴林青年、作家、诗人、学者的文学创作。如:

冬日的傍晚牧场银装素裹

广袤的原野、隐约的森林、朦胧的山脉一片苍茫

没有一丝的风、也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尘土、没有污垢

出奇地洁白/雪停了吗?望向天际。

云、月、云。

(巴·布林贝赫《牧场冬日的傍晚》)

查干木仁般正直的你/将怎样面对人生磨难

呼和哈达般坚毅的你/将怎样面对世间百态

从不随波逐流的你/有着英雄男儿般的气魄

从不听天由命的你/是巴林人的苏力德。

(敖力玛苏荣《至赛罕山》)

这些诗句从不同视角对巴林文化、巴林经验进行书写,彰显了巴林地域风格。每一篇诗歌字里行间流露着对民族语言的崇拜、中和之美、对传统文化的眷恋、乡土记忆、和谐坦然的心境、崇尚世间的美好等。

(三)锡林郭勒诗群

代表诗人有阿尔泰、高·仁钦那木吉拉、高·拉希扎布、塔·额勒恒格、特·思沁、仁·斯琴朝克图、德·斯楞王吉拉、那·熙乐、策·朝鲁门、道·斯琴巴雅尔、优·额尔敦套格涛、普·朝格图那仁、普·乌力吉那仁等。代表作品有:《内蒙古的微笑》《心灵的迎春花》《失落的天堂》《男人的季节》《倾听寂静》《道·斯琴巴雅尔诗选》《英雄的鹰》《大地的脊梁》《太阳母亲》等。辽阔的草原、祖祖辈辈传承的游牧生活、浓厚的文化底蕴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文学青年。在锡林郭勒诗群诗歌文本中我们能感觉到那远古草原的气息、游牧生活的景象、悠扬豪放的情怀、原生态的自然风光。有着草原情结、游牧生活场景、朴实豪放的格调、民间文艺的养分、传统诗歌的抒情模式、自然流畅的情感表达方式等是锡林郭勒诗群最显著的特点。如:

起来吧,我的诗歌/喂,天都亮了!/起来吧!起来吧!

太阳睡醒了/叶子睡醒了

借宿于这边栓马绳上的雾霭都醒来/玩耍去了。

(阿尔泰《起来吧,我的诗歌》)

哦 好可爱

清晨醒来,冬营盘的篱笆

似挂上霜的银色睫毛

夏日在清晨的雾霭中,甜睡。

怀里抱着两只小鸟儿。

(仁·斯琴朝克图《冬日》)

锡林郭勒草原的自然景象、传统游牧生活场景在诗歌字里行间艺术地形成了一幅幅画面,透着自然、乐观的气息。在新时期内蒙古蒙古语诗坛不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科尔沁诗群、巴林诗群和锡林郭勒诗群,阿拉善和鄂尔多斯诗歌也日益呈显其地域特色,引起人们的关注,如莫·策登巴拉、勒·恩和哈达、额·宝勒德、宝音巴图、吉·格登旺吉拉、背苏迪·哈斯毕力格、昂格图、波·青格勒图、阿·宝音敖其尔等诗人的作品。

人們都说诗歌是语言的艺术,体现诗歌语言的艺术性可以借助很多媒介。作为语言艺术传播的媒介——诗歌创作语言的口语化、大众化、乡土化等特点是由诗人生长的生活环境、文化精神、秉性、思想认识中沉积的意识所决定,正因如此乡土化特点的蒙古语诗歌也有了与众不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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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巴·布林贝赫.蒙古诗歌美学论纲[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0.

〔2〕苏尤格.文韵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

〔3〕苏尤格.蒙古诗歌学[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0.

〔4〕海日寒.新时期蒙古诗歌中的现代流派[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2.

〔5〕斯·乌日斯嘎拉.蒙古诗学体系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0.

〔6〕包斯钦.批评的视角[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3.

〔7〕洪子诚.中国当代新诗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

〔8〕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9〕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10〕王万森.新时期文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

〔11〕张韧.新时期文学现象[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

〔12〕骆寒超.二十世纪新诗综论[M].北京:学林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 姜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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