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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与“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考

2016-01-15孙波

怀化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盛宣怀辛亥革命日本

盛宣怀与“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考

孙波

(安徽工程大学 外国语学院 日语系, 安徽 芜湖 214000)

摘要:盛宣怀被誉为中国近代史上的“实业之父”。在其一生,特别是晚年时期,与日本关系颇深。1911年的四川保路运动为发端的辛亥革命爆发后,盛宣怀被清廷罢黜,开始了逃亡生涯。盛宣怀虽政治失势,经济界实力仍极其雄厚,各列强为了获取既得利益争相拉拢盛宣怀。日本觊觎汉冶萍的利益,积极拉拢盛宣怀,诱其亡命至日本后,日本随即提出“中日合办汉冶萍”借款问题,以谋取利益。闻此,举国哗然,反对矛头直指盛宣怀。然而,酝酿此事件的诸多细节经过,其实并非是盛宣怀一手操控的。探讨该问题,对重新认识盛宣怀这一人物,颇有裨益。

关键词:盛宣怀;日本;中日合办汉冶萍;辛亥革命

中图分类号:K3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743(2015)01-0066-04

Abstract:Sheng Xuanhuai is honored as“the father of Chinese capitalism”.During his whole lifetime,especially in his latter years,he had deep relationship with Japan.After the Revolution of 1911 resulting from the issue of protecting railway in Sichuan province,Sheng Xuan-huai escaped to Japan.The process of abscondence was full of struggles and difficulties.Although he was defeated in politics,he wielded enormous clout in financial field.The great powers tried to co-opt Sheng Xuanhuai in order to reap their benefits.Japan was the most serious one.After he reached Japan,Japan put forward the loan problems of Sinp-Japan Han Yeping to seek benefits.Hearing this,the outcry was directed against Sheng Xuanhuai.about Hanyeping Co-organized by Republic of China and Japan by Japanese.However,the details of the issue were not controlled by Sheng Xuanhuai in fact.Accordingly,studying this problem is better for re-understanding Sheng Xuanhuai.

收稿日期:2014-11-05

基金项目:安徽工程大学2015年度校级青年科研基金(人文社科类)项目“近代中国人的日本认识形成轨迹之‘东游’——以1908年盛宣怀的日本访问为考察中心”(2015YQ45)。

作者简介:孙波,1987年生,男,蒙古族,内蒙古土默特左旗人,助教,研究方向:日本文化、中日近代史。

Test on Sheng Xuanhuai and the“Sino-Japan Han Yeping”Event

SUN Bo

(DepartmentofJapanese,AnhuiPolytechnicUniversity,Wuhu,Anhui241000)

Key words:Sheng Xuanhuai;Japan;Sino-Japan Han Yeping;the Revolution of 1911

盛宣怀(1844-1916年),字杏荪,又字幼勖,号愚斋、止叟,江苏武进人[1]。清末洋务派代表人物之一。盛宣怀在中国近代实业进程中,极有建树。他以官商的身份,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民用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创立第一家由中国人自办的银行——中国通商银行。他主导建立的中国电报总局系全国首创,他麾下成立的汉冶萍煤铁厂公司,曾名震东亚,是中国首家煤铁联营企业。此外,在近代教育方面,他创办了北洋大学堂(现天津大学)、南洋公学(现上海交通大学)等,为中国近代实业的建设提供了人才保障。同时,在慈善、公益、赈灾等方面也不乏他的身影,他创立了中国红十字会,曾为首任会长。盛宣怀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铁路、矿山、轮船运输、电报、纺织、近代教育等近代产业的创始,均有他的功绩。慈禧太后曾评价盛宣怀说他是不可少之人,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也曾评价盛宣怀说:“热心公益,而经济界又极有信用。”盛宣怀被誉为“中国实业之父”。

然而,因东南互保运动、“中日合办汉冶萍”借款问题等事件,对于盛宣怀的政治地位以及他的历史评价,学界历来颇具争议。近年来,以夏东元先生为代表的一批学者主张从实业报国、实业思想的角度认识盛宣怀,评价他为“非常之人”,处“非常之时”,做“非常之事”。然而就“中日合办汉冶萍”借款一问题中,盛宣怀在其酝酿过程中的角色扮演以及事情经纬,目前的研究尚存有不足,本文以部分日本传记、回忆录、大藏省史料以及相关研究,并结合盛宣怀档案,拟从1911年盛宣怀被诱之日本开始,逐次剖析,以期为盛宣怀这一历史人物的再认识,做一点学术的初探。

一、“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之前奏:盛宣怀被诱至日本

1911年清政府为了重建中央财政、回笼中央集权,筹划将全国私有铁路干线收归国有,由政府统一经营。时任邮传部尚书的盛宣怀力主推行,并于同年5月,与英、美、德、法组成的四国(英法德美)借款团签订六百万圆合同,以接办川汉铁路(成都——重庆——汉口)开工以及粤汉铁路(广东——汉口)竣工事宜,计划逐步将全国铁路干线国有化。此举激起了四川、湖南、湖北、广东四省人民的强烈反抗,引发骚乱,且四川地方的抗争尤为激烈。清廷为平定四川态势,借调武汉军队入川。革命军借武汉驻军兵力稀薄之际,10月10日发动武昌起义,推举第三十九旅团长黎元洪为革命都督,攻占汉口、汉阳等处,成立“中华民国”新政府,清朝统治者大为震惊,遂于同月26日将盛宣怀罢黜官职并流亡域外,以平息众怒。盛宣怀政治生命就此完结。但盛宣怀在实业方面的势力以及影响力仍不可小觑。盛宣怀被革职的消息一经传出,列强各国处心积虑,使尽浑身解数,以吞噬其势力为目的,争相拉拢盛宣怀。其中以日本最为甚。

高木陆郎(1880年-1959年,先后任三井物产、东亚通商会社社长、南满矿业会社社长等职)在《山本条太郎传记》中曾回忆起当时与德国竞相争夺拉拢盛宣怀的内幕:

“关于抵达天津后盛宣怀将亡命何处一事,各国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起初有人提议乘日本的船去大连,不料当时停泊在天津港口的日本船是相模丸号,有些不太起眼。后来不知德国竟如何疏通了关系,最大吨级最先进的“Tirpitz①”号巡洋舰来天津巡航,巧妙地让盛宣怀搭乘该船,成功地其带去了青岛。日本方面咬牙切齿,晚了一步,便也无可奈何。可是日本的当局者朝思暮想地想把盛宣怀从德国人手中夺回。我们买通了各层的官吏,成功地将盛宣怀带往了大连。”[2]

(作者译)

12月31日,盛宣怀启程由大连转往日本国内,并在高木陆郎等人的陪同护送下,一路前往至芦屋②宾馆。为了能拉拢到盛宣怀,日本不惜一切代价。据高木陆郎回忆,只要能够将盛宣怀接到日本,“钱是放任花的,不受限制,并且一切费用都由正金银行支出”[2]。

抵日本之后,盛宣怀担心财产被革命政府没收,由高木陆郎代表日本出面进行保护,将其全部财产托管了近一年半。隶属于三井物产会社的山本条太郎[3]与盛宣怀相交甚深。山本条太郎曾经为盛宣怀极力在日本各界奔走筹集资金,并以此向盛宣怀频频招手,伸出“绿色橄榄枝”,拉拢盛宣怀。辛亥革命爆发期间,盛宣怀得到经由山本条太郎批示、三井方面出资的300万圆资助,其借款条件则是:由三井上海支店长藤濑政次郎做中间人,并且以汉冶萍煤铁厂公司为担保[2]。

日本费尽心思将盛宣怀“移驾”日本的真正目的究竟在哪里?

二、“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之酝酿:身处漩涡中的盛宣怀

盛宣怀花了毕生心血苦心经营的汉阳制铁所、萍乡煤矿,由于起义爆发,随之卷入了战火。厂房和设备受到重创,职工四处离散,公司内所有作业几乎全部停滞,以至于资金枯竭,即将濒临破产。例如,“民国元年的产铁量为7 989吨,不及宣统三年产量的十分之一,只为宣统二年的十五分之一。”[3]加之,革命政府为解决财政困难,大举没收清政府高层官员的私有财产[4],并向盛宣怀提出巨额借款的要求[5]。盛宣怀恐其自身资产流失,又救公司之急甚是心切。而在盛宣怀抵达日本之后,日本便伺机向他提出“中日合办汉冶萍”的计划。

日本的利益集团对汉冶萍煤铁厂公司的觊觎已是昭然若揭。为了争夺汉冶萍公司的利益,日本国内各势力曾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以至于程度惨烈最终由日本大藏省出面对局面进行统制。时任大藏大臣的阪谷芳郎中间斡旋调解,确定让三菱接管关于大冶铁矿的部分,三井则分得汉阳制铁所(的潜在利益),萍乡煤矿由大仓组直接接手,最终以此划定了日本各势力对汉冶萍煤铁厂公司分割利益的范围进行瓜分[6]。为竭力促成“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山本条太郎等人煞费苦心地将盛宣怀诱至日本,并向盛宣怀提出“中日合办汉冶萍”,至此在日本国内关于汉冶萍的争夺战中,以山本条太郎为代表的三井物产一方取得了主动地位。南京临时政府的借款需求为日本向盛宣怀大肆提出“中日合办汉冶萍”提供了外在条件。从《山本条太郎传记》中记载的当时供职于三井上海支店的山田纯三郎回忆起关于孙中山的一段文字里,可略微还原当时孙中山提出借款要求之急迫情景。

受革命暴动影响,中国国内银行基本都停止营业,列强国家也不肯借债予前途未卜的新政府……明治四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孙文从国外回香港,我(山田纯三郎)与宫崎滔天一路陪同,于1911年12月29日,抵达上海。期间,

孙文:山田,你现在何处(谋职)?

答曰在三井。

孙文:那实为便捷,速筹备些资金来。

山田:大致所需几何?

孙文:多多益善,一千万圆也可,二千万圆也可。

答曰数额巨大,有些困难。

孙文:不仅革命,世间之事不做何以晓不能,先去与三井的人商榷下[2]。

(作者译)

随后,山田纯三郎便向三井上海支店长藤濑政次郎报告了此事。藤濑政次郎在其上海的居所里和孙文进行了会谈,之后便立刻向三井总部发了电报。在此同时,南京临时政府也同三井物产会社进行着购买武器的交涉[4]。山本条太郎伺机答应以中日合办汉冶萍为条件提供五百万圆额度以内的借款。1912年1月6日,藤濑政次郎赶赴南京,与孙文、黄兴以及胡汉民等革命首脑进行会谈,大体上确立了借贷的条件以及公司合办的协议。在此过程中,盛宣怀并未直接参与商谈以及协议的拟定。而且为敦促和确保与日本政府借款交涉的顺利进行,南京政府也将何天炯派往日本[5]。17日,孙中山通过其代表电告盛宣怀,望其鼎力协助筹款[5]。

盛宣怀深知以国之资产来借外债必定背负骂名,然而迫于无奈,只能被动接受,在1月21日“盛宣怀致李维格函”中他写道:“抑孙与他人谋,不欲担此坏名耶?”[1]由此可看出盛宣怀内心是不愿意负此罪名的。21日,南京临时政府向汉冶萍公司正式提出承认中日合办的通达[1]。然而,盛宣怀却仍然一再推脱,尽量不参与此事的交涉与谋划,并且以百般理由搪塞。如在1月24日“盛宣怀致黄兴电”中:“日商……(中略)……要求合办。(中略)而贵电中无‘合办’字样……(中略)……究竟民政府主意如何?”[1]盛宣怀采取消极态度,并借故拖延。然而,盛宣怀国内的财产受制于南京政府,出于对其财产的保护也只能被迫参与“中日合办汉冶萍”的借款交涉以及谈判等事项。在1月26日“黄兴致盛宣怀电”中:“(前略)必执事不诚心赞助民国。兹已电授全权于三井洋行直接与执事交涉,请勿观望,即日将借款办妥,庶公私两益,否则民国政府对于执事之财产将发没收命令也……(后略)”[1]。可以看出电报中黄兴话语之犀利,并以没收盛宣怀的财产为要挟,颇能显现出盛宣怀所处的困境和内心的无奈,同时也能窥视出盛宣怀在整个“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当中的被动地位。

另一方面,盛宣怀被日本三井物产等势力以治病为由诱至日本。盛宣怀却全然不知,在“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当中,他仅仅只是三井的“一颗棋子、一注筹码”而已。并且,三井势力也与南京政府一道,两方联合“围堵夹击”盛宣怀。在1912年1月27日,山本条太郎写的“上海三井物产会社致孙中山函”[1]中这样记述:

孙逸仙博士尊鉴:

(前略)阁下已授权予三井与盛谈判,请遵行。如本月底各项条件未能为盛所接受,谈判即作破裂论,贵政府即可对汉冶萍及盛氏产业采取必要步骤。(后略)

山本谨启

由此更能突显日本,特别是以山本条太郎为代表的三井势力对汉冶萍的觊觎,同时也能从侧面看出盛宣怀所处的境遇。

之后,盛宣怀带着复杂的心情与高木陆郎、李维格、小田切万寿之助(1868年—1934年,字富卿,原任日本驻上海总领事,1906年任正金银行董事,翌年兼任北京分行经理)、山本条太郎以及藤濑政次郎等人,围绕“中日合办汉冶萍”进行了磋商。1月26日,上海三井洋行与南京临时政府签订了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草约,简称之为“宁约”。1月29日,小田切在神户又将该草约交付盛宣怀签约,简称之为“神户约”[5]。

三、“中日合办汉冶萍”事件中盛宣怀被动地位及评价

1911年年末,政治上失势的盛宣怀启程逃亡日本。这是日本与其他列强周旋、争相拉拢盛宣怀,并最后胜出的结果。日本企图利用盛宣怀在经济领域尚存有的巨大影响力,进一步蚕食和攫取在汉冶萍公司的利益,遂在盛宣怀抵达日本后,借借款一事抛出“中日合办汉冶萍”方案。当时成立不久的南京政府迫于财政窘困,为促成借款一事,积极筹备以回应日本,而迫于辛亥革命和民国性质,以抵押国家利权来获取借款似乎不太光彩,所以催促盛宣怀再三。盛宣怀则为了保全其国内财产,挽救公司之经营,也只能积极配合。这能从侧面反映出,盛宣怀以及他所代表的汉冶萍公司,在“中日合办汉冶萍”借款问题酝酿的过程之中,始终处于被动、被迫的地位,且诸多史实表明,此事并非由盛宣怀一手操控。

学界向来对盛宣怀签订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草约的评价褒贬不一,甚至有人曾评价他“是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今天当我们再次回视过往的时候,其实也不难理解盛宣怀当时做出该决定的立场与心境。据作者上述考证,草约的酝酿其实也并非由盛宣怀直接参与,而是由日本三井物产的董事——山本条太郎提出。在《盛宣怀年谱长编》收录的盛宣怀致李维格的信[8]中有句“事在他人手中,我知其难……”,更能凸显出他无奈的心情。全汉升先生也指出盛宣怀因政治立场不同,寄希望通过向日本借款、汉冶萍中日合办的方式保全其财产[3]。

笔者认为在此过程中处于被动、被迫地位的盛宣怀,是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的。首先,对于盛宣怀自身而言,原本效命清廷的他与部分王公权贵一道,曾是汉冶萍公司的大股东,辛亥革命胜利以及南京临时政府的成立使得盛宣怀的政治立场极为尴尬,盛宣怀通过中日合办这一方式,保全了他在汉冶萍公司的地位、影响力以及利益。其次,对于深陷经营困难之泥沼的汉冶萍公司来说,借款无疑如沐春雨,可使其及早恢复生产,以维系职工生计。再次,对于面临财政困窘的南京政府而言,盛宣怀此举向其伸出了援助之手,释放出善意的“信号”,利于缓解其资金短缺问题。与此同时,苦于结核之患的盛宣怀,又受日本之挟,此举可向日本示答谢之意,缓解其两难境地。从另一方面来看,该草约的签订其实也是各方利益妥协之结果。可叹的是,“中日合办汉冶萍”最终因大批有识之士及社会舆论的强烈反对而“难产”,盛宣怀却成为批判的众矢之的。

注释:

①原文为“アドミラル?テイルピツ”,译作“提尔皮茨”号,也文章有将该战舰译为“提督”号。

②芦屋,日本神户附近的城市。根据《山本条太郎传记》一书中多处记载,当时盛宣怀抵达日本时,是高木陆郎陪同护送至芦屋宾馆。也正是由高木、山田纯三郎等人策划并成功将盛宣怀从德国人手里夺回且转移到烧本。所以此处并非夏东元教授在《盛宣怀年谱长编》(940页)中所提及的“盐屋山”以及刘恩格先生在其论文——辛亥革命与盛宣怀中提及的“盐屋”,盐屋山在日本兵库县西部靠近冈山县的赤穗市,远离神户,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逃亡颠簸,路途遥远,并不可能一路马不停蹄直抵该地。而且于1912年1月29日,盛宣怀从芦屋抵神户同小田切万寿之助签订关于汉冶萍没铁厂公司借款的“神户约”。因此应为芦屋而非盐屋。彼时,芦写为繁体“芦”字,极有可能是作者将该字与“盐”字混淆了。

参考文献:

[1]陈旭麓,顾廷龙,江熙.辛亥革命前後——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之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282,232,235,237.

[2]山本条太郎翁亻云记编纂会.山本条太郎(3)亻云记[M].东京:原书房,1982:259-260.

[3]全汉升.汉冶萍公司史略[M].香港:香港中文大学,1972:153,155.

[5]夏东元.盛宣怀年谱长篇(上、下)[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4:944,942.

[7]孙波.晚年时期盛宣怀的日本观及对中国的反思[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3.

[8]刘恩格.辛亥革命与盛宣怀[J].齐齐哈尔师范学院学报,1982(4):82-9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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