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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后受灾者创伤后成长及其影响因素的探析

2016-01-15贾会

中国疗养医学 2016年6期
关键词:量表心理影响

贾会

地震后受灾者创伤后成长及其影响因素的探析

贾会

近年来,世界各地灾害频发,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较为严重。灾害后受灾者的心理变化也越来越多的受到众多学者的关注,国内外学者的有关研究,大多集中在灾害或各种疾病后受害人员的负性心理变化和行为问题上,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兴起,研究者发现在受到灾难或各种疾病的创伤后,受灾者除了经历了负性的心理变化,同时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正性心理变化,也就是创伤后成长。本文从创伤后成长的概念内涵、受灾者创伤后成长的正性心理特质和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了粗浅的综述,以期为以后的积极心理学研究提供参考。

地震;创伤后成长;研究;影响因素

1 创伤后成长概述

1.1 创伤后成长概念近年来,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兴起,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高压力的生活事件,死亡或疾病的威胁,可能是一种严重创伤,也可能是一次更新自我认知,进而做出心理行为的积极调整,自我成长的机会[1-2]。Tedeschi等[1]将这种成长称之为创伤后成长(Post-traumatic Growth)。Tedeschi和Calhoun这一概念的引入,受到了许多国内外学者的关注,也应用于实际的个案研究中,肯定了创伤后成长这一个体心理发展的正向性。国外学者针对各类患者的研究已明确显示,疾病给患者带来巨大的创伤后,患者会发生自我调试和改变,出现创伤后成长现象,并且这一现象的发生能够促进患者身心健康。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也已证实这样的假说,如许多自然灾害后的幸存者,个体在遭受创伤性事件后,产生的防御性认知在社会支持的协助下,发展成为主动、有意识的意义寻求的应对策略,带来较为持久的行为改变;随着行为改变的持续发生,产生认知重建。随后认知重建与行为持久改变交互影响,均发生较为稳固的积极改变,这就是创伤后成长[3]。近年来,我国研究者开始对创伤后成长现象进行探索性研究,对经历地震等自然灾害者、癌症患者以及遭受意外创伤者等人群的研究表明了创伤经历者都普遍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成长,并对创伤后成长的影响因素以及发生机制进行了探讨[4-6]。

1.2 创伤后成长的内涵Tedeschi和Calhoun[1]认为“创伤后成长”这一词不仅将“成长”的实质性表现出来,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创伤所带来的机遇性、进步性及可造性。抓住了成长与心理痛苦共存的事实,这不是创伤直接导致的结果,而是在恢复过程中所激发出来的潜能[7]。创伤后成长共包含5个方面:改善人际关系、获得新的可能性、生活的哲学观、自我成长及精神方面的发展[7]。创伤后成长揭示了伤者创伤后的负性心理和正性心理的心理斗争,它既给伤者的生活带来了不好的负面影响,同时在整个身心的恢复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正性的人生感悟,因而会做出积极的有效应对。

2 地震创伤后成长特点分析

2.1 改善人际关系我国医学心理学家丁瓒指出:“人类的心理适应最主要的就是对于人际关系的适应。所以人类的心理病态,主要是由于人际关系的失调而来。”创伤后成长是一种心理过程,在此过程中人际关系的正向变化是受灾者坚持下去的动力。吴恺君等[8]研究发现一些受访者在灾难过后对他人更为宽容,在人际关系中不再过分计较。我国学者张金凤等人[9]在汶川地震后3年,采用简明大五人格量表(Mini-IPIP Scales)对地震灾区1 655名初中生的人格特点进行测量,经过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简明大五人格量表的外向性、谨慎性、开放性得分均与PTGI总分及各因子得分呈正向相关。可见这种来自家庭的支持对其心理健康的重要性,使其积极面对人生,走出悲伤中的自我,能主动与其他亲属、朋友产生互动,产生更多的情感交流。

2.2 获得新的可能性地震灾难后,幸存者面对家园的被毁,和亲人的生离死别,如果产生负性心理变化可能会有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心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会体验到灾害后生活中发生的积极变化,可能会开始新的人生旅程,产生更高的自我认同和自我肯定。有研究显示[8]大多数的灾后受访者在灾后产生了新的生活目标、兴趣或获得了新的经验。

2.3 有效的应对,增加自身心理弹性地震这类意外的灾难给受灾者带来了很多的人生感悟,使他们对精神层面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开始重新规划人生,产生积极的适应能力。相关研究[10]认为,心理弹性能够减少创伤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是个体心理健康的保护因素,心理弹性水平高的患者其心理承受能力强,能更好的应对创伤事件及缩短其心理应激期,有助于患者从创伤事件中恢复过来并获得创伤后成长,因而对创伤后成长有很好的预测作用。

3 创伤后成长的测量

目前国内对于创伤后成长的测评工具多采用Tedeschi等[1]编制的PTGI来评价患者的创伤后成长水平,该量表包含5个维度(对生活的欣赏、与他人的关系、新的可能性、个人力量、精神改变)共21个条目。量表采用Liket 6级评分法,根据患者的情况从“创伤后完全没有体验到这种改变”到“创伤后这种改变非常多”依次计0~5分,总分0~105分。分值越高预示创伤后成长越多,量表总分Cronbach's α为0.90,各分量表Cronbach's α为0.67~0.85。在2010年高隽等[11]将英文版PTGI汉化修订为简体中文版,并在经历过汶川地震的初中生中使用该量表,测得总量表和分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66~0.85。2011年汪际等[12]修订的简体中文版创伤后成长评定量表(C-PTGI),用于测量创伤后正性改变的程度,测得总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30,各分量表Cronbach's α为0.517~0.708。陆朋玮等[13]认为目前创伤后成长的测量多采用量性研究的方法。但是,用量表测得的成长往往局限在传统的5个方面。而且创伤后成长是在美国背景下诞生的理论概念,在成长的内容上PTGI量表中的精神改变维度包含了对宗教信仰的倚重,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这一维度结果差异很大。因此在引进及应用创伤后成长测定量表的同时,应结合不同的文化背景。此外,可以采用量性与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式,以反映不同文化背景下创伤后成长的不同表现。

4 影响因素研究

4.1 个体因素

4.1.1 社会人口学因素创伤后成长受年龄、性别、种族以及家庭收入等影响。汪娟等[14]的研究显示55岁以上的老年人PTGI得分优于55岁以下的中青年,可能因为人生阅历会影响人们对负性事件的看法。赵星星等人[15]也发现低年龄组和高年龄组的患者PTGI要好于中间年龄组,这可能有一定的现实原因,处于30~45岁的人从现实来看一般都是家庭和社会责任的主要承担者,创伤打击对他们的信心重建所造成的阻力更大。Kesimci等[16]研究表明,女性患者创伤后成长得分明显高于男性患者,Susan等[17]发现,母亲比父亲更容易出现,可能是女性群体本来性格就较为细腻和敏感,她们面对压力时会有更明显的反应。杨寅等[4]研究发现地震造成的客观影响和主观影响均对个体的创伤后成长具有影响作用。其中客观影响里边的个人收入改变是预测创伤后成长的一个重要因素。

4.1.2 应对方式童晓丹等[18]的研究表明,改善应对方式对促进其创伤后成长有积极意义。Silva等[19]在研究中也发现,促进积极应对方式的采用,有利于患者的心理调整。Lelorain S等[20]指出,积极的宗教应对有有益于PTG,不但如此,具有宗教性质的应对方式也与益处寻求有密切关系。以问题为中心的应对技巧或是一些积极地应对方式,例如主动改变认知,寻求帮助等都与创伤后成长水平有一定的关联,并能预测创伤后成长水平[19-20]。因此,加强受灾者积极应对方式的引导,对其后期恢复心理健康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4.1.3 人格特质在人格特质方面,有消极、缺陷人格的患者可能不会利用正当的防卫机制,还有可能放大应激源对自身的影响,从而产生“耗竭”的心理结局,则不易产生正性成长[21]。相反的,具有平静、稳重、性情温和、善于自我控制这种人格特质的人则会表现出更明显的心理成长趋势。Tedeschi等[1-2]强调,经历同样的创伤事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产生成长,个体的人格特质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指出影响创伤后成长产生的重要人格特质包括意志力、韧性、乐观等,另外外向性、开放性、宜人性人格特征的人容易产生创伤后成长。

4.2 环境因素

4.2.1 家庭的影响我国学者对于汶川地震初中生的研究发现,父母受教育程度不同,孩子的创伤后成长水平存在差异,父母的文化程度较高的孩子创伤后成长水平较高[9]。

4.2.2 社会支持社会支持的作用非常大,来自家庭、社会各方面的交流互动,情感增进都能对PTG的产生和提高有积极的促进作用。Yu等[22]对汶川地震儿童的研究发现,来自老师和同伴的支持以及鼓舞人心的新闻报道都有助于创伤后成长的产生。王艺等[10]的研究显示创伤后康复期患者PTG与心理弹性总分、韧性、力量、乐观性、社会支持总分和家庭内支持呈显著正相关(r=0.510、0.461、0.495、0.444、0.216和0.200,P<0.01),与家庭外支持也呈正相关(r=0.184,P<0.05)。崔婧等[23]研究发现在灾难发生后,关注心理健康是促进成长,避免创伤的要方面,社会支持应该作为一个主要的心理干预措施长期坚持。

5 国内的相关研究及展望

目前我国积极心理学起步较晚,还没有形成适合自己PTGI的测量标准,主要是参照国外的研究结果,这在一定程度上对研究我国创伤后成长造成了限制。

加强宣传创伤后成长这一概念的内涵意义,目前研究重大地震灾害后的PTG文献还是很少,大多是有关地震后儿童和青少年的研究,成人研究较少。另外,在其应用范围还不是很广,大部分研究都是有关疾病或灾害后的患者及受害者,其实和这些人的主要相关人员的创伤也是一个研究的新视角。国外相关研究还发现,创伤照顾者作为一个特殊的人群,是患者社会支持最主要的来源[24],因此更多的有关创伤照顾者的研究是很有必要的。

创伤后成长虽然在地震灾害后引起了关注,但这方面的研究还是很少,可提供的参考文献有限,而且大部分的研究多关注受灾者现状的调查,在有关灾后创伤后成长影响因素的探析大部分是参考其他疾病的影响因素,没有专业的研究,比如国内研究大多集中在乳腺癌患者、其他肿瘤癌症患者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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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Brando T,Schulz MS,MatosPM.Psychologicalintervention with couples coping with breast cancer:a systematic rewiew[J].Health Psychol,2014,29(5):491-516.

In recent years,frequent occurrences of disasters around the world always bring about great casualties and property losses.The psychological changes of the victims after the disaster have aroused increasing attention of many scholars.Researches by both domestic and foreign scholars are mostly focused on negative psychological changes and behavioral problems of the victims after the disaster or a variety of diseases.With the rise of positive psychology,researchers find that after the trauma of the disaster or various diseases,the victims experience certain positive psychological changes as well as some negative psychological changes,which is the post-traumatic growth.The paper briefly summarizes the concept and connotation of post-traumatic growth,the positive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victims after trauma,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ture positive psychology research.

Earthquake;Post-traumatic growth;Research;Influencing factors

2016-02-16)

1005-619X(2016)06-0578-04

10.13517/j.cnki.ccm.2016.06.005

266071青岛第一疗养院疗养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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