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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臣等《崇文总目》的目录学思想探究

2016-01-11

山花 2015年20期
关键词:崇文目录学总目

田 利

王尧臣等《崇文总目》的目录学思想探究

田 利

王尧臣

王尧臣(100l—1066),字伯庸,宋应天虞城(今河南虞城)人。王尧臣等合并利用四馆藏书,“仿《开元四部录》,约《国史艺文志》”,经过7年时间,于庆历元年(1041年)最后编成,宋仁宗赐名《崇文总目》。原书已佚,今本系据《四库全书本》辑释[1]。王尧臣目录学思想主要体现于《崇文总目》之中。

王尧臣等《祟文总目》

《崇文总目》十二卷,“盖以四馆书并台著录者也,原本于每条之下,具有论说,逮南宋时郑樵作《通志》,始谓其文繁无用,绍兴中,从而去其序释,故晁公武《读书志》、陈振孙《书录解题》著录皆云一卷,是刊除序释之后,全本已不甚行,南宋诸家,或不见其原书,故所记卷数各异也。郑樵作《通志二十略》,务欲凌跨前人,而《艺文》一略,非目睹其书,则不能详究源委,自揣海滨寒睃,不能窥中秘之全,无以驾乎其上,遂恶其害己而去之,此宋人忌刻之故智,非出公心。厥后托克托等作《宋史·艺文志》,纰漏颠倒,瑕隙百出,于诸史志中,最为丛脞。是即高宗误用樵言,删除序释之流弊也。《续宋会要》载绍兴十二年十二月,权发遣盱眙军向子同言,乞下本省心《唐艺文志》及《崇文总目》所阙之书,注阙字于其下,付诸州军照应搜方云西。今所传本,每书之下,多注阙字,盖由于此,今亦仍之。”王尧臣等编纂《祟文总目》,原为六十六卷,按四部分类,计著录图书三千四百四十五部,三万六百六十九卷。可惜由于朝代更迭,该目多残缺不全[2]。现存的卷一,为原来的一至八卷;现存的卷二,为原来的九至二十三卷,现存的卷三与卷四,为原来的二十四至五十六卷,现存的卷五,为原来的五十七至六十六卷。可见今昔悬殊太大。尽管多寡差异过甚,但可视为原目的缩影,加之原来的四部类目幸存,这样,我们便可以窥见《崇文总目》的本来面目。今将原类目抄录如下,借以分析其特点。经部九类:易类、书类、诗类、礼类、乐类、春秋类、孝经类、论语类,小学类; 史部十三类:正史类、编年类、实录类、杂史类、伪史类、职官类、仪注类,刑法类、地理类、氏族类、岁时类、传记类、目录类;子部二十类:儒家类、道家类、法家类、名家类、墨家类、纵横家类、杂家类、农家类、小说家类、兵家类、类书类、算术类、艺术类、医书类、卜筮类、天文占书类、历数类、五行类、道书类、释书类;集部三类:总集类、别集类、文史类。若与《古今书录》相较,二者均为四十五类,但目略有损益,经部去谶纬,盖其书入宋已不存,附经解入论语,将诂训入小学。史部删故事,增岁时。子部变历算为算术、历数,天文为天文占书,卜筮,合经脉、医术为医书,新增道书、释书。集部去楚辞,而将文史从总集中析出,使之独立。其余,仅类各略有改易。

《崇文总目》卷三杂史类:《明皇杂录》二卷、赵元撰《开天传信记》一卷、《安禄山事迹》三卷、《大唐新语》十三卷、《东观奏记》三卷、《广陵妖乱志》三卷、《中朝故事》三卷、《国史补》三卷、《逸史》三卷、《阙史》三卷。卷四地理类:《渚宫故事》十卷。卷四传记类:《四公记》一卷、《虬髯客传》一卷、《相国邺侯家传》十卷、《尚书故实》一卷、《国朝传记》三卷、《传载》一卷、《杜阳杂编》三卷、《甘泽谣》一卷、《南楚新闻》三卷、《常侍言旨》一卷、《嘉话录》一卷、《玉泉子见闻真录》五卷、《封氏见闻记》五卷、《王氏见闻集》三卷(阙)、《次柳氏见闻》一卷、《金华子杂编》三卷、《纪闻谭》一卷、《朝野佥载》二十卷、《皮氏见闻录》十三卷、《江淮异人录》三卷、《谭宾录》十卷、《玉堂闲话》十卷、《北梦琐言》三十卷、《芝田录》一卷、《桂苑丛谈》一卷、《三水小牍》二卷、《松窗录》一卷。卷五至卷六小说类:小说上,共七十部计二百八十八卷。例如,《辨疑志》三卷、《演义》十卷,《刊误》二卷、《唐说纂》四卷、《家学要录》二卷、《酉阳杂俎》三十卷、《庐陵官下记》二卷、《摭言》十五卷、《卢言杂说》一卷、《云溪友议》三卷、《剧谈录》二卷、《幽闲鼓吹》一卷、《戎幕闲谈》一卷、《因话录》二卷、《资暇录》三卷,等等。 小说下,共七十九部计二百九十卷。卷五总集类上,共七十三部,计二千六百三十九卷。总集类下,共七十四部,计四百一十卷。别集类一,共九十九部,计一千一百三十六卷。(玉海引崇文目别集九十九部,与此同,云始于董仲舒一集。)别集类二,共一百一十三部,计一千四百六十四卷。例如,嘉喜集五十卷(原卷六十,所录皆文集类,以下则专录诗集,考书录解题别集后,复有诗集类云凡无他文而独有诗,及虽有他文而诗集复独行者,别为一类,盖因此书之例也。)通志校雠略云:“凡编书皆欲成类,取简而易晓,如文集之作甚多,唐人所作自是一类,宋朝人所作自是一类,但记姓名可也,何须一一言唐人撰,一一言宋朝人撰,然崇文之作所以为衍文者,不知其为几何,此非不达理也,著书之时,元不经心耳,鉴考崇文总目集类论说,今已无从得见,不知究竟一一标出与否,若姓名上标某代书目,体固宜然,郑渔仲不知其例,反执此说讥之,谬妄甚矣,且渔仲所撰,艺文略往往逐一标出,原不可谓之非是,但既以此讥总目,而于自撰之书仍复行之,更属矛盾。”

《崇文总目》编撰很精细,对各子目著录的图书部数、卷数,都有详细的统计,如易类,收书“共一十八部,计一百七十一卷”算术类,收书“三十一部,计七十九卷,等等。这不仅便于了解各子目收书之多寡,也便于统计该目录收书的总部数和总卷数[3]。

王尧臣等《崇文总目》的目录学成就

1.考究学术源流

《崇文总目》附有叙释,属于解题式著录,用“叙”阐述各类之源流、特色,评述其得失等,用“释”介绍揭示各书之内容,而且言简意赅,后世目录学家多尊为“至善”之撰述体例。解题最重要的作用在于使目录达到章学诚所谓“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作用。如论语类《崇文总目》的叙释:“《论语》者,盖孔子相与弟子、时人,讲问应答之言也。孔子卒,群弟子论次其言而撰之。汉兴,传者三家。鲁人传之,谓之《鲁论》,齐人传之,谓之《齐论》,而《齐论》增《问王》《知道》二篇,今文无之。出于孔子壁中者,则曰《古论》。有两《子张》。是三家者,篇第先后,皆所不同。考今之次,即所谓《鲁论》者也。”仅仅百十个字,就将其学术源流,考知得十分清楚。《崇文总目》有大序、小序,主要为欧阳修所作《欧阳文忠公集》卷124有《崇文总目释例》1卷,凡经部8篇、史部12篇、子部10篇,以文辞见长,也略述学术源流。每书下都有提要,以揭示图书的内容,记述书本的沿革、残缺和篇卷的存佚,考订作者的姓氏等,基本上做到了简明实际[4]。其书汇集数前年著作之目,以备查考。可以说,《崇文总目》,提要(释)尚精,或明撰者,或评得失,颇可参考。如乐类《乐府古今解题》的叙释:“唐郗昂撰。或云王昌龄撰,未详孰是。旧云《古今乐府解题》,又云《古题》,所载曲名与吴兢所撰《乐府解题》颇异。复有唐李百药词,今定为《乐府古今解题》”。《羯鼓录》一卷的叙释:“唐南卓撰。羯鼓,夷乐,与都昙、答鼓皆列於九部,至唐开元中始盛行於世。卓所记多开元、天宝时曲云。陈氏曰:卓,唐为婺州刺史。”《离骚谱》一卷的叙释:“陈康士撰。依《离骚》以次声。”《琴略》一卷的叙释:“不著撰人名氏。序有七例,颇抄历代善琴者。各为门类,又载拍法及杂曲名。”毋庸置疑,因出于众人之手而有较多错乱。原本每条下均有论说,现已失传。清代纂修《四库全书》时,据天一阁藏不完整的钞本及《永乐大典》引文,辑为12卷。后经钱东垣等人进一步辑释,编成5卷,补遗1卷,为现在通行本。然只存简目。但对了解宋代以前书籍情况尚有帮助。成书年代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而定。另外,从欧阳修的《欧阳文忠公文集》中得知,《崇文总且》于各子目,皆撰有小序,如一百二十四卷,收有欧阳修为易类作的小序。小序尽管不长,但对易的各种流派,阐述得十分清楚[5]。

2.类目设置合理

按经、史、子、集四部分类,在分类上清晰而有条理,各类都有序,各书都有提要(释),所谓“每条之下,具有论说”,“一书大义,必举其纲”即指此而言[5]。其后晁公武、陈振孙等都取法于它而各撰专著。著录方法为先著书名、卷数,后录撰著人或作注者的姓名、年代、官职等,并说明书的存佚情况,为宋代第一部有解题的官修藏书目,也是北宋最大的目录书,故被视为宋代官修书目水准的代表[6]。《崇文总目》类目与唐代书目基本相同而略有损益。如谶纬书入宋后已亡佚,故经部中将其删去。再如当时佛教、道教著作日渐繁富,于是子部新增道书、释书。其他类目的处理也都比较恰当,并为后代四部目录所沿用,就连对《崇文总目》颇多微词的郑樵,也曾对它设杂史、道书两类大加赞许,认为极有条理。

3.增设目录即“史部”专列“目录”类

“史部”专列“目录”类,标志宋代目录之学的发展。从目录学著述之能独成一类反映了在此以前目录事业的发展程度。为了解宋代的图书概况和查验存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正如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史部·目录类》中指出:“今观其书,载籍浩繁,祗牾诚所难保。然数千年著作之日,总汇于斯。百世而下,藉以验存佚,辨真赝,核同异,固不失为册府之骊渊,艺林之玉圃也。”

王尧臣等《崇文总目》的影响

王尧臣等编纂的《崇文总目》是11世纪30年代北宋朝廷藏书的总目录,也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一部官修目录。据钱侗(东垣)以及秦鉴等人辑释的刊本来看,他们不仅在辑释中花费了大量心血,征辑了丰富的资料(收序三十篇,释九百八十条,引证四百二十条),而且还写了不少按语。这些按语虽说极为简略,可为我们研究《崇文总目》提供重要参考。《崇文总目》在宋代及其以后的公私藏书目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起到了示范的作用。但此书在元代初期已没有完整的本子,在明清两代只有简单的目录流传,只录书名,没有提要。清代修《四库全书》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出12卷;嘉庆四年(1799年),钱侗等人又以家藏范氏天一阁抄本为基础,因为天一阁本藏有《崇文总目》六十八卷,为蓝丝栏明钞本[7]。又从欧阳修《欧阳文忠公集》、王应麟《玉海》、马端临《文献通考》以及《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等书中,辑成《崇文总目》辑释5卷,补遗1卷,恢复了一些叙录、提要和原文,据此可以略窥《崇文总目》之原貌,在《丛书集成初编》《粤雅堂丛书》《后知不足斋丛书》等书中可以看到。但在总括宋以前的图书概况便于后世查验存佚方面还是有一定贡献的,它正如《四库全书总目》卷八五所评论那样:“百世而下,藉以验存佚,辨真赝,核同异,固不失为册府之骊渊,艺林之玉圃也。”《崇文总目》到徽宗时曾加增补而改名为《秘书总目》,但一般援引仍用《崇文总目》之名。在《崇文总目》以外,据《通志·艺文略》记载,还有《秘阁四库书目》十卷、《史馆书目》二卷和《嘉祜(宋仁宗年号)访遗书诏并目》一卷,但仅存卷目,内容已难考知。民国时有《丛书集成初编》本、《万有文库》本、《国学基本丛书》本。使得《崇文总目》再现于世,便于读者使用。

[1]冯天瑜.中华文化辞典[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123.

[2]申畅.中国目录学家传略[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37.

[3]董洪利.古典文献学基础[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06.

[4]安树芬,彭诗琅.中华教育通史(第四卷)[M].北京:京华出版社,2010:717.

[5]王欣夫.文献学讲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45.

[6]来新夏.古典目录学浅说[M].北京:中华书局,2003:94.

[7]谢国桢.江浙访书记[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4:92.

田 利,男,河南郑州人,副研究馆员,主要从事古典目录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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