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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早期拼写教材的发展和嬗变:1775—1900

2016-01-04妥洪岩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12期
关键词:美国教学方法

妥洪岩

摘要:通过对美国1775至1900年间出版的英语拼写教材的系统考察,审视了这一时期美国英语拼写教材及其教学方法的历史发展趋势。从最早期英国殖民地时期的的拼写书,到诺亚·韦伯斯特美国拼写书及其教材,再到19世纪美国拼写教材的普及和发展,早期的拼写教材采用了不同的编写和教学方法。随着十九世纪末期美国学校课程的拓展,拼写教材的历史角色也发生了嬗变。

关键词:美国;拼写教材;历史趋势;教学方法

中图分类号:G51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5)12-0111-04

纵观19世纪美国的拼写教材,最具代表性、最具影响力的非诺亚·韦伯斯特“蓝色拼写书”(Blue-backed Speller)莫属。该书最早出版于1783年秋,在此后一个多世纪,该书累计出版一亿多册(此处所引的出版数字根据美国教育研究和改革办公室主任助理切斯特·芬的《美国早期拼写教材目录》第7页中的统计数字)。“蓝色拼写书”在很大程度上不止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拼写教材,该书出版的早期,它包含了当时美国学校的全部课程。该书的作者诺亚·韦伯斯特编写这部教材的初衷是为了能够创建独特的美国英语,和英国英语有所区别。“蓝色拼写书”教授了将近四代的美国人如何拼写和阅读。曾有人如此评价该书:“除圣经以外,没有一本书能够教育如此众多的人们,教他们阅读向善,远离罪恶。”[1]3尽管韦伯斯特的拼写教材在当时是最广泛使用的学校教材,但是在这一时期还有上百种不同的拼写教材与之共存。当然很多拼写教材是对韦伯斯特拼写书的模仿和抄袭,客观上这些拼写教材不仅让美国儿童获得了有用的知识,更重要的是这些教材为塑造美利坚民族性格做出了巨大贡献。一本小小的拼写教材的作用和影响远远超出了它内容信息本身。它们更像是一面镜子,反映了这个民族的精神、信念、价值观、社会观念等。拼写教材同时还是个双面镜,折射出当时人们的信仰和价值观,同时也反映出人们所期望的真正的信仰和价值观[2]1。通过对早期美国拼写教材的系统梳理和审视,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19世纪的拼写教材的教学理念的发展和年轻一代价值观的嬗变。

一、殖民地时期英国的拼写教材

美国独立战争之前,由于缺乏本土的教育传统和教材,很多拼写教材的编写者严重依赖于殖民地时期传统的英国教材。由于缺乏创新,19世纪的美国拼写教材在演进过程中没有系统的、稳定的英语拼写教学理念。

虽然当前英语拼写教学在美国学校课程中所占的比重很小,相比之下殖民地时期和美国独立初期拼写教学在学校课程中占中心位置。拼写教材是儿童们得到的第一本书籍,这种书籍是一般是“精选集”(omnibus),内容包括:启蒙故事、拼写方法、阅读材料、算数地理以及道德规范等。

在美国社会早期,作为几个世纪以来的传统,人们通过“字母法”(alphabet method)识文断字。对这种方法的研究形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第一个研究领域是正字法(orthography)研究。在这个研究过程中,首先是根据字母的分类,如辅音、元音、双元音学习字母的名称和字母的排列顺序。然后学习每个字母或字母组合所代表的发音。掌握字母及字母组合的音节之后,学习者通过音节的数量和字母代表的发音拼写出单词,如qua-li-fi-ca-ti-on。

第二个领域为正音法(Orthorpy)研究。对拼读的研究并不是简单地把字母以适当的顺序进行排列,而重点是根据相应的规则把单词分解为合理的音节。1720年英国殖民者就曾指出:“拼写就是给一个单词的组成字母命名,然后把它们分解为不同的音节,在阅读过程中把这些音节组合起来形成单词,并能够正确地发音。”[3]正确发音和正确拼写在拼写教学中是放在了同样重要的位置。

18世纪北美殖民地时期,拼写教材都是在英格兰出版或者是在殖民地进行翻印。托马斯·迪尔沃斯的(Thomas Dilworth)《英语新指南》(New Guide to the English Tongue),第一版由本杰明·富兰克林在1747年印制,和丹尼尔·芬宁(Daniel Fenning)的《通用拼写书》(Universal Spelling Book),第一版是在1786年在现在的缅因州印制,是当时广泛使用的两本拼写教材。这两本拼写书无论在内容还是编排形式都高度的相似。

另外一本广受欢迎,后来成为18世纪末韦伯斯特拼写书主要竞争对手的是威廉姆·培利(William Perry)的《英语发音指南》(The Only True Guide to the English Tongue

or New Pronouncing Spelling Book)。 这本拼写书第一版是1777年在爱丁堡印制的,从1785年到1804年间培利的这本拼写书在美国出售近30万册[4]。其他两本广泛使用的英国拼写教材是印制于1791年的约翰·沃克尔(John Walker)的《发音词典》(A Critical Pronouncing Dictionary)和 《英语注评》(Exposito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由于拼写教材使用了英国式的发音方法,韦伯斯特对沃克尔的这两本拼写教材相当反感。

由于美国早期没有公共教育体系,大多数的美国普通民众很难获得这些拼写教材。1837年马萨诸塞州仅有一半儿童进入学校接受教育。其余的儿童要么是无学可上,要么是无人身自由。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当时的社会实践和日常生活更多的是需要技能,这些技能是通过当学徒获得,而不是学校教育。早期学校教师们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韦伯斯特曾写到:“学校大部分的教师几乎是文盲,他们不懂语法,也不能正确指导学生发音和拼写单词。”[5]33尽管培利和韦伯斯特在谁的英语更为标准问题上分歧很大,但是培利和韦伯斯特一样,在他们的拼写教材中详细阐述了教师应该遵循的语法规则和发音方法。他们认为拼写书是学习者得到的第一本基础教材。正是这本书不仅让他们认识了语言的本质和功能,而且让他们学会了思考和表达的习惯,同时发音的语音语调把他们从普通人中区别出来。通过发音和拼写练习,他们就能够流利地交流和正确地书写[2]378—379。

早期拼写教材的编写者来自各行各业,大部分来自政府部门,一般都是清教徒和新英格兰人。他们具有相似的宗教观、道德品质和爱国精神,他们希望通过编写拼写教材把他们的信仰和品格灌输给人们。正如韦伯斯特的阐述:“他们认为教育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塑造人的品格,这些品格是政府管理社会的基础。同时教育还是一项不断纠错的行为艺术,使人们获得更加良好的行为准则。”[2]29

二、诺亚·韦伯斯特拼写书及其贡献

诺亚·韦伯斯特的拼写书对于后来的编写者起着示范性的作用,其贡献也是其他拼写书无法比拟的。韦伯斯特是美利坚民族独立后第一位教材编写者,也是个多产的作家,他曾编写过语法书、美国历史、儿童读物,还曾编写两部词典。1778年韦伯斯特毕业于耶鲁大学,当时年仅20岁的他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律师。然而,当时律师的收入十分有限,他不得不在学校教书维持生计。在从教过程中,韦伯斯特发现学校里能够使用的教材少之又少,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一些仅有的教材内容全是来源于英国,反映英国的价值取向。因此,为了能够改变这种情况,他开始着手编写具有美国本土特色的拼写教材。

和众多的拼写书编写者一样,韦伯斯特的拼写书并不是完全的创新,很大程度上,依然受托马斯·迪尔沃斯和丹尼尔·芬宁的影响。起初,韦伯斯特打算给他的作品命名为《美国人指南》(The American Instruction),该书包括三部分内容:拼写书、语法指南和高级阅读。韦伯斯特从1781年开始收集材料,1783年该书的第一部分拼写书完成并出版。当时的书名为《语法指南1》(The Grammatical Institute, Part 1),这个书名是其出版商劝韦伯斯特采用的。三年后,该书更名为《美国拼写书》(The American Spelling Book),这时候的韦伯斯特对他的拼写书有着明确的目标。

表示英国的地方的专有名词在美国是完全没有用的,这些词的使用使得人们很难掌握发音,而对于美国人来说,欧洲主要国家的首都、以及美国的每个州主要城市、河流的名称更为有用,掌握它们才有助于促进民族的团结[5]1。

韦伯斯特对托马斯·迪尔沃斯和丹尼尔·芬宁的拼写书的改进是通过暗渡陈仓的形式进行的。韦伯斯特保留他们拼写书的大部分内容,只是把教材中与宗教相关的内容用世俗的课文予以替换,加入了例如“谨言慎行,不要祸从口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等世俗的道德教育内容。晚年的韦伯斯特回忆到:“正是这样的智慧,才使得《美国拼写书》极具吸引力,深受大人和孩子们的喜爱。”[1]62

尽管韦伯斯特对当时通用的单词音节划分法进行了修改,使其更加接近于口语,但是在根本上,韦伯斯特还是保留了英国英语的拼写方法。例如托马斯·迪尔沃斯拼写书中的clu-ster, ha-bit, no-stril, bi-shop在韦伯斯特拼写书中就变为了clus-ter, hab-it, nos-tril, bish-op。比较显著的变化是托马斯·迪尔沃斯拼写书中单词的后缀ti-on, si-on, and ci-on在韦伯斯特的拼写书中变为了tion, sion, and cion, 读作/shun/,就像salvation 读作/salvashun/。

虽然韦伯斯特对托马斯·迪尔沃斯的拼写教材改动较少,但是他为以后的词汇记忆和练习的学习方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韦伯斯特是个典型的语言教师,他更加注重课文内容本身的学习。正如读过他这本拼写书的一些年轻学者都惊叹于拼写书中这样的编写:“聪明的孩子喜欢学习课本,而愚蠢的孩子喜欢玩耍玩具。”

韦伯斯特的《美国拼写书》很快受到美国人的欢迎。究其原因,一方面,很大程度上人们把它看成是美国独立宣言的另种呈现方式。美国的独立宣言中曾写到:“至此宣布美国将彻底地结束对欧洲思想模式、风土人情、行为习惯的亦步亦趋。”[1]53另一方面,韦伯斯特对他的拼写书进行了强力的推介。他曾骑着马深入到康涅狄格州的各个乡村拜访当地的教师、牧师、律师、以及学校委员会成员推介他的拼写书。通过不断的推介,他成功地让当地的官员和知识分子对拼写书中的道德规范给予了认可和赞扬。他还给当地的印刷社留下了拼写书的副本,让其印制和销售。后来随着韦伯斯特名声鹊起,盗版的拼写书随处可见,而这些盗版拼写书没有给韦伯斯特支付过任何费用。所以韦伯斯特倡导建立著作法,保护作者的权益。最终这个著作权法由原来几个州适用,变成了联邦法律。韦伯斯特也成为建立美国著作权法第一人。

1788年在没有改动书名的情况下,韦伯斯特做了一个明显的改变。他把书的封面改为了蓝色。这种显眼的改变使这本书赢得了另外一个名称《蓝色拼写书》(Blue-backed Speller),比以前更受欢迎。据韦伯斯特自己声称他的这本拼写书到1810年的时候,再版达200次。如果单以作品的再版次数作为衡量的标准,韦伯斯特的《蓝色拼写书》的确是一个成功的作品。

韦伯斯特拼写书广受欢迎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那就是《蓝色拼写书》比当时其他拼写教材编排得更加实用。尽管韦伯斯特像其他拼写教材也保留了字母拼写法, 但是他对单词进行了更为有效的分类和编排。正如1783年韦伯斯特为寻求认可与支持写给纽约立法委员信中的描述:“这部拼写书基于全新的编写理念,对我们的语言中的部分发音进行了删减,在数字的标注的帮助下,使其变为更加简单。近二十个不同的元音仅仅需要五个数字进行标注,这样的编排就可以使15个或20个单词的元音只用一个数字标注。这样就可以去除掉来自欧洲拼写书中的不适合的、模糊不清的发音,使我们的美国英语发音更加的准确和统一”[5]。

韦伯斯特在保持传统的前提下,做这种改变是很具有创造性的。正是因为《蓝色拼写书》丰富的内容、爱国的基调、精明的推介和当时的时代背景,使得它直到19世纪初,鲜有拼写教材能与之抗衡。韦伯斯特也实现了用自己的拼写书代替马斯·迪尔沃斯和丹尼尔·芬宁拼写书的抱负。

韦伯斯特还有另外的一个抱负,那就是编写一部美国英语词典,这部词典够清楚地区分美国英语和英国英语在正字法和正音法方面的不同。他想驱除英国词典学家塞缪·约翰逊(Smamuel Johnson)和约翰·沃克(John Walker)对美国英语的影响。但是在当时词典编纂者们把塞缪·约翰逊奉为英语语文词典的泰斗,而拜约翰·沃克为英语发音词典的鼻祖。韦伯斯特就想通过他的美国拼写书和1806年的《简明英语词典》(A Compendious Dicti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向这两位词典权威发出挑战。

随着词典的出版,韦伯斯特美国英语的正字法和正音法的规则公布于众。基于这些规则,韦伯斯特对他的拼写书又进行了相应的修改。他把单词中不发音的字母剔除,例如favour(favor), traveller(traveler), musick (music), 同时他把单词中结尾的e和r进行了互换,如theatre( theater), centre (center),另外把plough改写成了plow。这些拼写改革受到了当时词典编纂学家们的强烈批评,以至于在1828年的《美国英语词典》(The

American Dictionary)和1829年重新修订改名为《初级拼写书》(The Elementary Spelling Book)中,韦伯斯特恢复了一些他先前改写的单词。韦伯斯特的这一举动又招致了新的批评,严重影响了他在美国英语方面的学术权威。批评者认为韦伯斯特这一举动给学习英语口语和书面语造成了混淆和困惑。

尽管有很多的批评之声,但是并没有影响到韦伯斯特拼写书的欢迎度和销售量。即便是在美国内战期间,韦伯斯特拼写书在南方各州也可以获得。南方的罗伯特·佛莱明(Robert

Fleming)的《初级拼写书》(The Elementary Spelling Book)在其序言中承认对韦伯斯特《美国拼写书》的模仿,但是他也进行了一定的修改使其更能够为南方各州使用。罗伯特·佛莱明保留了《美国拼写书》中的大部分内容,但是在阅读部分他用支持奴隶制度的相关课文代替了韦伯斯特的阅读内容。同时罗伯特·佛莱明基于南方口音还改变了一些单词的发音,把拼写书的封面从蓝色改为了灰色。

19世纪的大部分时期,韦伯斯特《美国拼写书》在美国的各地商店作为标准教材进行出售,也成为无数社区举行单词拼写大赛的官方权威标准。《奴隶解放宣言》颁布后,获得自由的奴隶们认为要学习阅读和书写,韦伯斯特《美国拼写书》是本非常实用的教材,将近150万册的《美国拼写书》被售出[6]。韦伯斯特的梦想,建立公共教育体系,通过语言促进国家民族的统一,宣扬道德价值观和爱国主义精神,几乎都变为了现实。美国拼写书的草根特质不仅彰显了美国梦,也清晰地诠释了美国这个新兴国家的民族性格。

三、教学方法的演变

美国独立后美国教育最为显著的变革,就是对学习、学习者和学校教材的认知的变化。虽然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美国公共教育体系的建立和发展,它使得无数孩子获得了受教育的机会。曾为马萨诸塞州首任教育委员会主席、美国公共学校运动著名倡导者霍拉斯曼恩(Horace Mann)坚定地认为学校就应该给孩子教授实用的知识。为了宣传他这种理念,他还办了专门的学术期刊The Common School Journal。曼恩认为学校不应该要求孩子们学习他们既不懂意义也不常用的拼写词汇。他强调:“让孩子们集中记忆这些单词是很不明智的,就像我们把明知直到他们长大成人后才能消化的的食物强行塞进他们的胃里。所有公共学校每天学习的单词首先必须是我们生活中日常常用的词汇。”[7]358—359

出于对美国公共学校的长远发展考虑,曼恩远赴欧洲借鉴教学实践经验,用于指导美国的公共教育。曼恩深受瑞士教育改革学家Johann Pestalozzi 自然主义教育思想的影响, 他主张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该重视学生个体的性格、能力、兴趣,把这些因素融入到教学和学习过程中,把道德教育放在显著的位置[8]。回国后,曼恩就强调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取代传统的字母法进行拼写和阅读教学。

曼恩强调拼写教材应该以人们熟知的事物的名称开头,而不是用没有意义的字母开头。“我们希望我们教给孩子的是一个完整的动物的概念,而不是把它分成眼睛、鼻子、嘴巴、躯干、大腿等几个不同的部分呈现给学生,我就是要直接呈现一个完整的,作为整体的动物。”[9]拼写书的开篇词汇应该让孩子们易于学习和使用,并且让他们在学习中感觉到轻松和愉快。他认为首先应该学习有意义的完整单词,然后再学习组成这个单词的不同字母。

曼恩是19世纪美国倡导“整词法”(whole word method)最为著名的教育家,但他并非第一人。早在1831年Samuel Worcester 就基于这种方法编写了一部教材,根据单词的难度对教材中的词汇进行了分类。 不少学者对“整词法”也予以支持, 其中比较著名的有Gallaudet, Hooker, Marcrus Willson和William Swinton等,他们的拼写教材都使用了这种方法,并且受到了人们广泛的欢迎和使用。

曼恩坚定地认为在教学和学习过程中儿童的兴趣和能力要给予充分地考虑。同时他还坚信官能心理学(faculty psychology)中提出的一些原则。他主张学生的求知欲可以通过练习进行培养。学生优秀的学习水平有助于增强学生的自我认同和自我尊重。公共学校的课程大纲中对单词的正确拼写要求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严格,学校的大纲更加注重通过学习让学生完成一定的目标,带给学生成就感和满足感。曼恩曾提出:“学生在学习正确拼写过程中,如果觉得因为拼写而影响了对整个词汇学习的话,那我建议就直接忽略对单词拼读的学习。”[7]357

同时曼恩还提出把“联系法则”(Law of Assocoation)应用到拼写教学中。根据曼恩的解释,“联系法则”就是指把单词根据它们共有的正字法规则进行归类。例如在William Fowle的The Common School Speller中单词ace、lace、mace、pace、space被编排在同一篇章中。

福尔(Fowle)后来在拼写教材编写过程中把“联系法则”的应用做了进一步的延伸。他编写了 Fasle Orthography,相当于现在的常用英语错误用法辨析。书中把常用的容易拼写错误的单词进行归类, 然后在这些词的下方列出一些例句。福尔强调这种编排方式不仅能够让学生对这些单词的错误拼写引起足够的重视,与此同时也让学生学会如何写出完整的英语句子。例如False Orthography一书中第12课,就列出了如“The Wife of a dooke

is a duchess”“Play me a toon up that loot”“Herod slue the innocent children”“Prevention is far better than kure”这样的句子让学生进行模仿学习。

福尔的False Orthography很直观地反映了19世纪中期美国拼写书的发展与演变。尽管拼写教材依然注重学生的口头练习,但此时教师们已经开始教授学生如何书写课文中的单词。此时的拼写书收词过程中更加注重单词的实用性,而教师也根据学生的兴趣和能力对拼写教材进行了归类和划分,开始出现从初级到高级的系列拼写丛书。

19世纪后半期尽管就拼写教材应该用字母法还是“整字法”存在着很多的争论,但是此时的编写者们在自己的拼写书中既提供了拼读规则、整字书写,还提供了单词的释义。其中一些学者,如卢修斯·奥斯古德(Lucius Osgood)尽管强调学生应该学会较长和较难单词的组合和音节划分方法,但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他们把字母法和“整字法”两种方法结合在了一起。

19世纪后半期的拼写教学是比较传统和保守的。一些教材编写者,如Noble Butler的The American Spelling-Book字母法和“整字法”两种方法都采用了。然而,对于更多的拼写书的编写者来说,做出改变还是比较困难的。例如William Adam针对高年级学生的A Spelling Book for Advnced Classes,包含了163课,每课列出30个单词,而这些单词并不提供音节划分、发音、意义。之所以这样编排Adams认为那是词典所要完成的任务。

四、拼写教学的衰落

19世纪美国的教育观在整体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公立学校运动中,初级学校的教学变得更加的世俗化和实用化。随着学校人数和学校科目的增加,人们更加关注于公共教育如何提高学生知识水平和社会道德,使其成为共和国合格的公民。Joseph M.Rice博士,纽约市的一名儿科医生,是美国第一批提出教育改革的人。随着当时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兴起, 他通过科学的方法对拼写教学进行了探索和研究。通过对3万名学生的拼写能力的实证数据分析,Rice得出结论,无论使用哪种教学方法,只要对单词进行认真的选取和分类,再加上训练有素的教师指导,学生们的拼读能力就会得到实际有效的提高。他的这一结论,对20世纪早期英语拼写的研究和拼写教材的设计产生了深远影响[10]。

除此之外,美国公共学校教学大纲的不断拓展,也对传统拼写教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此时学校给予拼写教学的关注已经不能和19世纪早期给予的突出地位相提并论了。学校的课程更加关注于基本技能、社会道德和思想价值观的教授。而此时拼写教学主要的目的是让其成为人们接受过教育的标志。

五、结语

尽管19世纪美国人口增长迅速,但是英语拼写教材的内容和方法变化并不是很大。在大部分地区,拼写能力不仅仅代表着正确拼写单词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它象征着通过勤奋和努力终获成功的美国职业精神。人们对英语正字法的热衷也催生了一项延续至今的竞赛项目Spelling Bee,相当于现今国内深受欢迎的“汉字拼写大赛”。在19世纪的美国这种竞赛项目成为全民参与的娱乐项目,甚至成为学校休息时孩子们最为热衷的一项活动[11]。尽管现在英语发音和拼写已经不再成为美国人爱国精神的表现,在现今课程大纲中也不占很大的比重,但是作为一门基础课程,无论是教授学生正确发音和拼写,还是培养学生社会技能和社会道德它依然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教学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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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elok M V. Forming the American Minds: Early School-books & Their Compilers,1783—1837[M].Agra: Satish Book Enterprise,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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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remin L A.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school: Progressivism in American education, 1876—1957[M].New York: Knopf,1961.

[9]Mann H. A Lecture on the Best Mode of Preparing and Using Spelling-books[M].William D. Ticknor,1841.

[10]Criscoe B L. A historical analysis of spelling instruc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1644—1973[D].Syracuse University,1973.

[11]Read A W. The Spelling Bee: A Linguistic Institution of the American Folk[M].Publications of the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of America,1941:495—512.

(责任编辑:刘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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