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以诗歌之名
2016-01-04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9月,古老的晋宁注定被诗歌命名。欧阳江河、王家新、于坚、吉狄马加、耿占春、高凯、震海、哥布、马占祥、金铃子、王单单……二十余位诗人风尘仆仆,从全国各地赶赴《大家》·晋宁大航海诗歌艺术汇。在穿越千年的青铜余韵中,伟大的郑和船队扬帆破浪之声不绝如缕;610年之后,他的子孙用诗歌的方式续写“大航海”的传奇。想当年,水手与甲板,星光与罗盘,航海家的七下西洋何尝不是伟大的诗篇?
9月9日上午,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笔会中心会长丹增先生率先致辞:“没有比诗歌更好的纪念郑和、传承郑和精神的方式了!何况,云南一直是中国当代诗歌的沃土。”中国作协副主席、诗人吉狄马加则深情呼唤:晋宁是古滇国的都城,是云南文化的源头,当下诗歌写作应认真回溯诗歌的“源头”,寻找赋予诗歌精神和力量的文化母体,发掘史诗的品格;诗人不能停留于简单的概念写作或口号写作,这样才能写出真正具有生命意义、又有强大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当下的诗人,肩负着一点也不亚于当年郑和七度航海的重大使命。”
下午的演讲者是众多诗歌爱好者心目中的偶像级诗人欧阳江河和王家新。欧阳江河的《当代诗如何从日常性提炼元诗要素》深邃精湛,他以长期的写作经验提醒大家,在中国诗歌从古至今的提炼过程中,如月亮、大海等很多事物都产生了自动修辞和过分的诗化,反而脱离了日常性,而他自《玻璃工厂》以来就想抵达真实的物质性,这是中国诗歌中很难处理的问题,“诗人们,应该警惕自动出现的诗意对诗歌原创性的遮蔽”。王家新则深入探讨诗歌的创作与翻译,其观点直接而有力,“作为一个写作者,应该把如何使用语言当作一生的功课;诗歌创作和翻译都必须恪守语言的精确性,努力通过经验的具体、精确来传达一种更难言、更神秘的东西,即存在本身的无言”。
次日的演讲者是《大家》的老朋友——诗人于坚和评论家耿占春。于坚带上眼镜、笔记本和矿泉水,演讲过程中偶有停顿、翻阅、喝水。这回他关注的重点是观念、语言和时代,“观念是树杈间的一只矿泉水瓶”,他挥了挥自己手中的瓶子,“而世界观是什么?世界观是天空、是大地。诗人、作家岂能仅仅关注一只矿泉水瓶而忘了天空和大地的存在?”在于坚看来,好作家与坏作家的区别也在于此——到底有没有构建自己的世界观;世界观是永恒的,而观念,就像天空的飞鸟一样稍纵即逝。
即将赴大理学院就职的耿占春步履轻快地上台,作为演讲嘉宾中唯一的评论家,他理性的阐释、低沉的嗓音极具魅力;他举重若轻地阐述了诗歌与感受力的神奇关系:人的感觉和感受力的解放和释放不是在所有场合都是正当的,而文学艺术领域是唯一能够自由释放感受力的领域。“诗人的义务就在于捕捉和建立一种更广泛也更深刻的感受力的表达。”
随后,诗人们在“诗人与时代”和“影响的焦虑——当今诗歌的荣耀与隐忧”两场论坛活动中畅所欲言。云南诗人哥布以哈尼族诗人的身份表达了对农耕文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深刻迷恋;天津诗人震海讲述了在南极用中文朗诵诗歌却得到老外们长时间掌声的经历;甘肃诗人高凯直陈近年文学界评奖乱象;云南80后诗人王单单将在坟地问路的奇遇作为诗歌创作的隐喻……诗人们穿梭在语言和世态、幻象与真实之间,他们的交流引发了在座诗人、文学爱好者的诸多思考。
夜幕低垂,郑和文化广场的露天诗歌音乐跨界演出是本次活动的一大亮点,尚未开场已被当地观众围了个水泄不通。在摇滚乐队一曲高亢的《飞得更高》之后,吉狄马加上台,向演奏者做了一个简单手势,后者即兴弹奏,诗人纵情朗诵;接着,诗人们逐一上台,经典的《帕斯捷尔纳克》《玻璃工厂》震撼郑和广场;于坚仰望天幕,“在猎户座和半人马座之间虚构了另一个崇高”;哥布率性高歌;高凯带来《村小:识字课》,富有童趣的语言和节奏掀起整场演出的高潮……古城晋宁,在诗歌中无眠!
本次活动还为10位“大航海诗歌征文大赛”获奖者颁出各大奖项,获奖者的诗歌一律展示于郑和广场四周天蓝色的帷幕之上,吸引了当地群众、诗歌爱好者走近并朗读。9月8日到9月10日的晋宁,成了名副其实的诗歌之城。
借丹增先生所言,没有比诗歌更适于传承郑和精神的了!乘风破浪,扬帆远航,新的时代,叩问伟大的诗篇,呼唤伟大的诗人。但无论咏物还是言志,中国诗歌历来不乏“伟大”之传承,不乏源源不断的伟大的诗人们!9月的晋宁,当一切都浸染了诗歌的浓香,这座古滇国都城已焕发出温柔而勇敢的“大航海”况味,“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大家》杂志,何妨在海天一色之间扬帆而去?
祝福诗歌,祝福诗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