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秦始皇正名

葛良一

我国正统史书大凡都将秦始皇与暴君等同，并罗列诸般事实予以佐证。我拜读孙皓晖所著《大秦帝国》后，又查考历史典籍，诚觉其蒙冤过甚，实有必要为之正名。

言及秦始皇的焚书坑儒，鲜有人对之做深入分析。郭沫若先生曾为始皇帝正名道：“焚书之用意是为统一思想，统一文字。且始皇帝焚书并不多，书多藏官家，民间并不多。焚书最多实为西楚霸王，焚秦宫三月不绝，何能归罪于始皇耶？所谓‘坑儒，其实是坑了460个以‘长生不老之说哄骗秦始皇的骗子。”其实在当时，凡是念书耍嘴皮子的皆定义为儒生，所以所谓的460名儒生中真正的孔孟传人恐是不多。也因了儒家与秦之世仇（秦自商鞅以降尊奉法家，与儒家格格不入），孔孟之后，有人干脆不顾事实报复性地大肆渲染，故意将当时之事讹传成恐怖事件也未为可知啊。其实秦始皇以至秦二世身边一直有嫡传的孔孟弟子做博士，始皇帝未将这等最为正宗的孔孟之徒“坑”掉，反倒对那些虾兵蟹将大动干戈？太不合理。

在始皇帝当政的短短37年间，诛灭六国统一天下，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形成完备的中央集权制，将中国古典文明推入了一个巅峰。秦始皇能完成如此伟业，因由何在？我想，除却其个人的超凡能力之外，整个国家、整个朝廷，君臣无猜、上下同心是其中关键性的因素！可以想见，若是君主杀伐无常、刻薄少恩，便极难形成这种君臣一心、办事效率极高的良好氛围。

秦始皇信奉法家之“暴力万能论”和“君主极权论”吗？诚然，秦始皇终其一生深受法家思想影响，然法家从未有过“暴力万能”之说。法家代表人物商君曰：“法以爱民。”又曰：“杀人不为暴，赏人不为仁;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国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这些法家核心思想哪里透露出了暴力万能论？而所谓法家之“君主极权论”，则不免牵强附会，使人莞尔。春秋战国之时乃大争之世，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铁律，各国君主无一不渴望强权强国，将君主极权这一广而泛之的认识归咎于法家，归咎于始皇帝，殊欠公允。后世“独尊儒术”两千余年的封建王朝，都无一例外地也继承了君主极权传统，将“君主极权论”归于法家的发明、始皇帝的专利，其谬不言自明。

还有人评判秦始皇“徭役沉重”。若说阿房宫、骊山陵、长城等的建造均是伤民举动，那么当年明成祖朱棣建造紫禁城动用了上百万人力，也未闻有何骂声，为何呢？况且始皇帝的主要大型建筑工程皆是由民生及防御的角度出发的：直道、驰道、长城、灵渠等，哪一样不具有极高的经济与军事实用价值？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可能“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我认为，不客观地展望这些不朽功业的文明意义，只是臆断地参考儒家典籍便大骂秦时徭役沉重，是不适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