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个体投资创业的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实证研究

■ 许朝晖 副教授 吴浩铭（湖南大学金融与统计学院 长沙 410082）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我国工业化国家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巩固和加强。但是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和产业结构的转型，我国原本就存在的城乡二元经济问题更显凸出，城乡收入差距仍然没有得到根本的扭转。在当前形势下，金融是经济的核心，要想让资源在城乡之间优化配置，就必须加快完善农村的金融基础设施，更好地推动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根据我国现阶段农村地区的实际情况，纯农业生产逐步转向规模生产，被认为是我国农村经济转型和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在完善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基础设施，建立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长效机制，推动城乡二元体制根本转变的过程中，农村个体创业对于进一步转移农村地区剩余劳动力，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完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发挥农村地区吸引优质金融资源的独特优势，具有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本文将在对农村个人创业数据研究的基础上为我国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提供若干有价值的建议。

文献综述与理论分析

国外学者麦金农、爱德华和肖较早地研究了发展中国家金融抑制的现象，认为发展中国家应该放宽金融管制，促进金融自由化，才能更好地推动经济发展。而发展中国家又普遍存在二元经济结构，广大农村地区金融体系相当落后，乡镇企业和个人投资创业普遍受到资金缺乏的约束。Stiglitz、Weiss（1981）等通过研究发现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的金融市场效率非常低下，个人创业融资受到了极大的阻碍。Carter也认为，广大发展中国家农村金融市场普遍存在利率管制、信息不对称、交易成本高等问题，严重抑制了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近年来，随着中国人民银行、银监会等金融监管部门出台一系列促进“三农”、扶持农村金融发展的优惠政策，例如逐步降低农村金融市场准入限制、扩大农村地区存贷款利率浮动范围、为小微企业在农村地区落户提供更加优惠的融资政策等，我国学术界围绕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和个人创业之间的关系也展开了较多的研究。例如谢欣、谢元态、许晓东（2004）采用统计数据分析了我国当前农村金融发展的现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我国农村金融发展与个人创业等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提出了促进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措施。马光荣、杨恩艳（2011）进一步认为，个人创业投资对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而个人创业投资的资金来源、资金规模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农村金融市场的完善程度，在我国目前主要表现为民间借贷市场与正规金融市场的相互制衡作用。截至目前，在我国东部沿海省份（主要是浙江、江苏、广东、福建等）民间借贷年利率普遍都在20%以上，温州一带甚至一度高达36%。始终居高不下的民间借贷利率反映了我国农村金融市场的长期落后，这反过来必将极大制约农村地区个人创业投资的热情，最终将阻碍我国农村金融的健康持续发展，不利于从根本上转变我国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状况。党文（2012）在综合前人文献研究的基础上，对我国西部农村地区的金融可持续发展进行了初步探讨，分析了当前西部地区农村金融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要完善农村地区多元化金融体系、发展农村地区小额信贷市场等重要的政策建议，对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目前国内外学者在关于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与个人创业投资之间的关系方面主要有两大分歧：一是认为农村地区金融体系的完善与个人创业投资是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认为个人创业投资是农村地区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农村地区金融体系的完善也有利于更好地推动个人创业投资的发展。这方面的代表人物主要有Evans and Jovanovic（1989）、Holtz Eakin（1994）、Karaivanov（2012）等人。例如Evans and Jovanovic从理论上分析了农村金融发展对个人创业投资的决定作用，他们从美国农村地区个人创业投资的统计数据的实证研究中得出结论，认为完善的农村金融市场对个人创业投资具有决定性作用，个人创业投资规模不能高于其自身资产的1.5倍。还有一些学者从信息不对称的角度建立了模型，分析了农村地区严重的金融滞后将导致个人创业融资举步维艰。Karaivanov 在前人研究思路的基础上，从内生性与外生性角度考察了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落后的金融体系对个人创业融资的影响，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农村地区金融体系的完善与个人创业投资是内生性的关系，也就是说，个人创业投资受到自身资产规模的内生性影响，而个人创业投资规模又内生地决定了农村地区金融的发达程度，最后农村金融发达程度又最终决定了个人所能拥有的资产规模，于是三者之间就形成了一种良性互动关系。二是部分学者提出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金融的可持续发展与个人创业投资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这方面的主要代表是Hurst and Lusardi（2004）。他们将发展中国家农村地区的所有家庭按照其所拥有的资产规模进行了分组，然后分别对每一个分组进行统计回归并检验，发现资产规模只对那些最富有的个人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也就是说只有最富有的少部分家庭的创业投资才会受到其自身所拥有的资产规模的内生性制约。不过即便是这些对立派的人也承认农村金融发展的滞后对个人创业投资初始经营规模以及未来的发展仍然有一定的影响。

表1 样本数据情况

表2 农村地区个人投资办厂样本及其所占比例

国内学者在这方面的相关研究主要还是倾向于第一种观点，即认为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有利于个人投资创业。如中国人民银行课题组（2009）以江苏宿迁市为例，阐明了在农村地区发展村镇银行、小额信贷公司等新型金融机构有利于促进农村地区金融发展，进而带动农村地区个人投资创业。匡爱民（2009）也提出促进农村地区金融可持续发展有利于破除城乡二元经济体制对经济发展的束缚，有效推动个人投资创业向农村地区回流。许丹丹（2013）应用全新和完整的数据，就中国农村金融发展对经济发展的真实效应进行了动态的测度和识别，更细致甄别了农村金融发展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的功能。杨泽玲（2014）以重庆地区为例，分析农村金融发展与农村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当然国内学者在这方面的观点也有持相反观点的，例如孙玉奎、周诺亚、李丕东（2014）较早地探讨了农村金融发展与个人收入之间的关系，认为农村金融发展对个人投资创业资金的影响较为有限，但分地区进行考察，则认为东部地区农村金融发展不但能够促进农民收入的提高，而且有助于缩小其收入差距；但在中部和西部地区，除西部地区的农村金融信贷支持具有扩大农民收入差距的效应外，农村金融的发展并没有对农民收入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表3 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发展程度状况（单位：千元）

本文在国内外学者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以个人创业模型为基础，并结合我国特有的城乡二元结构特征分析了我国农村金融发展与个人创业投资之间的关系。当前我国城乡二元经济体制主要表现为城乡金融发展水平的差异和城乡个人创业投资的准入限制方面。首先，城乡金融发展水平的差异直接导致了城乡个人创业投资面临的融资约束不同，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地区，个人投资受到了极大的资金规模限制，这主要还在于农村地区金融体系不完善，信息不对称比城市更加严重，普遍存在“柠檬市场”问题。其次是城乡不同的个人创业投资准入限制。一方面城市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金融市场较为完善，金融基础设施也比农村更优越，因此城市里个人投资创业的起点限制就少一些；另一方面，城乡不同的经济结构也会对个人投资创业的准入产生影响，例如农村地区的土地资源相比城市就要宽裕得多，住房成本较低，这些往往又会吸引个人投资创业资金流回农村，对由于农村地区金融不发达而引起的个人创业资金外流形成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表4 我国东中西部典型地区农村金融发展情况对比（单位：千元）

模 型 及理论说明

表5 个人投资创业初始资产规模（单位：千元）

假设某个人或某个家庭拥有的可供创业投资的初始资产规模为m，他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去应聘，成为受雇于其他企业家的工人，定期获得W的薪资。第二种选择是自己投资创业，成为一名企业家，其生产函数由下式决定：

其中初始投资规模A的决定不仅要考虑到产出y的大小，而且还要考虑到机会成本，即如果他不去自己创业，在别的厂商那里劳动所能获得的最大收入，具体地讲，是由如下的净收益函数决定的：

对上式所描述的净收益函数取一阶导数，可以得到：

综合（2）和（3）可以得到个人投入一定水平的资本量可以得到的最高收益：

从假定条件可以获知，个人的抉择有两种，其一是选择受雇于别人，获得工资W；其二便是自己付出一定的初始资金创办企业，获得利润L。这两种选择都必须考虑机会成本在内。为了避免考虑问题的复杂化，仅以个人投资办厂为例来考虑机会成本，因此（4）式可以较为准确地反映个人投资办厂所获得的净收益水平。相信只要具有一定的初等数学知识的人都能知道，（4）式左边必须至少不小于0，个人投资办厂才是有利可图的。

再假定个人的初始资产m必须通过金融市场获得流动性之后才能用来投资办厂，这种假设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初始资产规模相对固定，一般不能直接用来投资。结合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我国农村地区的实际情况，决定个人资产变现水平的主要是贷款的便利程度，这是因为在间接融资市场上，个人要想从银行等金融机构获得贷款，绝大多数必须提供抵押品，这时候初始资产就显得相当重要了。一般来说，初始资产规模越大，质量越好，越能获得贷款，个人就越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来投资办厂。

为了研究的方便，也为了更清楚地发现农村金融发展与个人创业投资之间的关系，简单假定个人能从农村金融市场上获得的贷款只是资本投入水平m的一定比例，令贷款系数为θ，则k=θm，其中θ即代表农村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农村金融发展水平高，则θ系数就越高，个人就越能获得更多的融资支持，创办企业的能力就越强，企业的发展前景也就会越好。将k的这种关系代入到（2）式中便可得到（5）式：

综上所述，可知个人投资办厂主要取决于L（m）和工资水平W，再结合（5）式来看可知，只有当个人所拥有的初始资产规模m超过投资办厂最低资本金限制（即市场准入限制）mmin时，个人才会选择用自有资金去投资办厂，否则只会选择受雇于别人。

表6 变量定义与说明

表7 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与个人创业投资关系实证结果

下面再来分析城乡不同的市场准入限制即城乡二元体制对（5）式的具体影响。对贷款系数θ做一下区分，鉴于城市地区金融发展水平较高，金融市场较为完善，因此令城市的贷款系数为θ1，相应地农村地区的贷款系数为θ2，根据常识可知θ1>θ2，同时，由于城市竞争激烈，以及近几年来我国大力扶持农村地区金融发展的实际情况，当前农村地区的市场准入限制一般比城市低，即m1min>m2min。根据马克思主义的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传统的农业国必然要向先进的工业国过渡，我国当前正处于这一转折时期，主要表现为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向城市地区，因此相比城市而言，农村地区个人投资创业不仅受到个人初始资产规模、农村地区市场准入限制较低的影响，还会受到城乡之间不同的工资水平，即△W的大小，可知△W越大就越不利于农村地区吸引个人投资创业。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在城市地区投资创业也有隐性成本，除了城市地区市场准入限制一般较高之外，还包括往返于城乡之间的交通成本（这在交通比较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显得更加突出，当然随着这几年来我国高铁的蓬勃发展，这一限制因素已经逐渐淡化了）、在城市中的各种生活成本、工作搜寻成本以及身处大都市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等，当这些因素造成的无形损失超过了在城市中投资创业带来的收益时，农村地区往往又会成为人们投资创业的“世外桃源”，这也是后工业化时代许多发达国家涌现出大规模的“回流乡村”的重要原因。城市中的上述隐性成本增加了，就意味着农村中的收益相对地增加了。然而根据（5）式可以看出，在农村地区金融市场不完善的情况下，个人所能得到的融资仅仅是起初始资产规模的一个较小的比例，这又往往使得个人在农村地区获得的流动资金达不到农村地区最低的市场准入水平m2min，因此，发展中国家如果不能彻底地解决城乡二元经济体制，就无法使个人创业资金跨过这一最低门槛限制，就无法阻止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向城市寻找工作，除了进城受雇于其他厂商，别无他法。

本文在国内外学者研究结论的基础上，结合我国2011 年以来我国实施的一系列扶持农村金融发展的优惠政策措施，主要包括信用社改革、放宽村镇银行的设立门槛以及农村地区贷款利率浮动政策等，同时研究了包括民间金融在内的整个农村地区金融市场发展程度与个人投资创业之间的关系，并对农村地区金融体系改革带动个人创业进行评价。

数据来源及其描述性统计说明

（一）数据来源

本文收集数据主要是基于Wind 数据库和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CCER）。从2011年春季开始收集，直到2014年秋季，虽然期间有部分数据不是很完善，但是基本上不影响对结论的分析。样本数据首先按照地区经济水平差异选取，分成东部沿海地区（民间金融相对活跃）和西部地区（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因此，基于样本数据的统计分析结果更加有利于我国政策的统筹协调。

在搜集样本数据的过程中，笔者采用实地调研与问卷调查的方式相结合，选取了东部沿海地区和西部地区典型省份40周岁及以上的人，共有1000 多户家庭的3000 多人，具体情况详见表1。

（二）变量选取和描述

1.个人心理偏好因素。考虑到样本数据的有限性，本文在研究过程中从变换工作的角度来解释个人心理偏好因素，即上文所说的一个人究竟是选择自己投资办厂还是选择进城受雇于其他厂商来谋生。当一个人选择前者时，就认为他具有投资办厂的心理偏好，他的数据自然就成为个人投资创业数据来源之一，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因此不同地区的农村个人创业投资水平相差较大，这符合我国的基本国情。

2.金融市场完善程度。本文选择个人从农村金融机构（如农村信用合作社、农村商业银行以及新建的村镇银行等）获得的贷款、从非正规渠道即民间金融获得的贷款（如通过向亲友借钱来投资等）、总贷款数额来衡量假定的θ的大小即农村金融发展程度，具体数据见表3。

从表3 可以看出，无论是选择成为厂商还是进城务工的个人，其从民间金融等非正规金融渠道获得贷款都要大于从银行等正规金融渠道获得的贷款，反映了我国农村地区总体上金融体系不健全。另外，从表4还可以进一步看出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发展还存在地区不平衡的问题，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以及近几年来国家对中西部的扶持力度大大加强，这一现象将会有较为明显的改变。

3.个人初始资产规模m。在商品经济尤其是市场经济不发达的时代，个人资产无论从总量上还是从结构上来讲都极为简单。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完善，个人资产总量相应增加，种类也趋向于多样化，这其中包括了固定的房产价值、证券等金融资产价值、耐用消费品价值，还有各种各样的金融负债等，当然这些种类必须经过一定的变现方式才能真正投入使用，这有赖于金融市场的完善程度。表5 给出了基于调研考察结果之后整理而得的个人初始资产规模情况。

4.随机因素。限于篇幅的影响，本文在列出了以上三个最主要的变量之后，将其他所有可能影响个人投资创业与农村金融发展之间关系的因素统一归入这一类中，主要有个人的学历背景、年龄、婚姻状况、宗教信仰、土地面积、身心健康状况等，其实这些变量处理起来也是极为简单的，在现代计量经济学中，可以通过虚拟变量将这些不易量化的因素纳入模型进行考察。

（三）变量定义

关于各个变量与个人创业投资资金来源之间的关系，进而对农村地区金融发展程度的影响，通过表6详细显示。为了便于下文进行统计推断及检验，本文分别用相应的英文名称表示各个解释变量。

实证及分析

本文在前人研究理论及实证结论的基础上，选择了概率选择模型（Probit）对所搜集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模型如下所示：

Setup=1 表示自主创业的意思，相应地Setup=0就表示选择进城受雇于其他厂商。Z中包含的解释变量分别是上文所分析过的四个主要变量。mind表示心理预期变量，这个变量由于不能直接观测，只能取决于某些特定的随机性因素，故本文假设这一变量主要受到如下因素的影响：家庭人口规模H Hsize；受教育年限（Education）；健康状况（Health）等。market表示金融市场的发展程度，由于金融市场发展程度是一个比较综合的概念，在当前我国农村地区主要反映为贷款状况，故本文选择贷款（主要是上文提到的Totalloan、Formerloan、Informloan）来衡量。m表示个人初始资产规模。U表示那些不能影响个人心理预期的随机因素，例如获得贷款的人数比例、个人与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距离、社区内金融发展水平等。在考虑农村金融市场完善程度时，由于Totalloan、Former loan、Informerloan 之间存在彼此包含关系，因此若将这三个变量一起纳入一个模型分析，难免会产生计量经济学中常见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也不利于我们分析农村金融结构差异与个人投资创业之间的关系。鉴于此，本文以（6）和（7）所示的概率模型为基础，分成三个子模型，分别考虑贷款总额、正规渠道贷款和非正规渠道贷款与个人投资创业的关系，表7给出了子模型各个变量的估计结果。

从表7 可以看出，不管选择贷款总额还是正规贷款抑或是非正规贷款，所估计出来的γ系数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这就说明了农村地区金融越是发展，个人获得资金的限制就越低，就越能从金融市场上获得足够的资金来投资创业。例如通过实证结果与概率模型可以算出贷款总额增加1 万元时，个人选择成为厂商的概率将在平均概率的基础上提高9%左右。同时，还可以发现个人初始资产规模的η系数在第二个模型中（仅包含正规贷款）的显著性水平要比其他两个模型高一些，这一点也是符合我国当前农村地区金融发展的实际情况的，即农村地区金融发展也存在不平衡的问题，正规金融相比非正规金融有更大的优势。而作为个人，一般也更加倾向于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融资，而正规金融机构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地区整体金融市场的完善程度。至于从心理预期水平层面的系数β来看，在三个模型中均具有显著性，其中家庭人口规模在第一个和第三个模型中的显著性水平只是5%，而在第二个模型中是1%，说明家庭人口规模对个人从正规金融机构获得贷款的影响更大，这一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家庭人口规模越大，所需要供养的压力就越大，自然负担越重，越无法满足正规金融机构的要求，因此适当控制家庭人口规模，实行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提高人口基本素质对于促使个人向正规金融贷款是有一定作用的，正规金融发展反过来又促进了个人投资创业的发展。再看受教育水平，这个变量在第三个模型中只是10%的显著性水平（意味着我们犯第I类错误的概率将高达10%），在第二个模型中仍然是1%的显著性水平，这与预期也是相符的。受教育水平越高，自然个人素质也相应提高，越能得到正规金融的青睐，越容易从正规金融获得贷款，而个人选择进城务工本质上和文化程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说，增加农村地区接受教育和培训的机会对于提高农村地区个人投资创业水平具有很大的积极作用。再看健康状况这个变量，也是在第二个模型中最显著，意味着提高个人的健康状况尤其是心理素质，对于一个人投资创业的成功具有重要的作用，一个人创业越有可能成功，则越有可能获得正规金融机构的支持，这一点显然与实际情况相符。最后是未包含在心理预期里的其他随机因素U 的影响，从表8 中也可以看出U 的系数在三个模型中均获得了至少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其中仍然以第二个模型最为显著，这再一次凸显正规金融在当前我国农村地区金融发展中的重要性，特别是近几年来在农村地区设立村镇银行、小额信贷公司等金融机构大大提高了社区的金融服务水平，对于个人投资创业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结论及政策建议

通过本文构建的实证模型及其结果分析，可以得出基本结论如下：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对个人投资创业的带动的边际效应十分明显，具体体现在：个人每得到1万元的贷款额，其投资创业的概率就将平均提高9%左右；农村地区的正规金融机构对促进个人投资创业具有极大作用；由于城乡二元经济体制的存在，农村地区的民间借贷等非正规金融对个人投资创业仍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的政策建议：加大农村金融市场的开放度，继续放宽农村地区的市场准入限制，大力发展村镇银行、小额信贷公司等农村金融机构，加强对民间借贷的规范和管理，应尽快出台落实相关的法律法规及政策制度，允许正规金融体系之外民间借贷的健康发展。随着农村金融供给逐步增加和农村金融市场逐步完善，农村家庭的非农创业水平将会显著提高，从而有力地推动未来小城镇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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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光荣，杨恩艳.社会网络、非正规金融机构与创业[J].经济研究，2011（3）

3.党文.我国西部地区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研究[J].生产力研究，2012（2）

4.人民银行宿迁市中心支行课题组.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可持续发展问题研究—以宿迁市为例[J].金融纵横，2009（3）

5.匡爱民.论农村金融产业的可持续发展[J].江西社会科学，2009（6）

6.许丹丹.中国农村金融可持续发展问题研究[D].吉林大学，2013

7.杨泽玲.重庆农村金融发展对农村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J].经济研究导刊，2014（33）

8.孙玉奎，周诺亚，李丕东.农村金融发展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研究[J].统计研究，2014，1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