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于今
2015-12-24
熠熠于今
《观灯》
唐·张萧远
十万人家火烛光,门门开处见红妆。歌钟喧夜更漏暗,罗绮满街尘土香。星宿别从天畔出,莲花不向水中芳。宝钗骤马多遗落,依旧明朝在路傍。
现代文明在震荡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势汹汹,弱肉强食。
自然法则的神邸下,宫灯时而衣衫褴褛,时而端立从容,挣扎、战斗、存活,一切一切,在经过了转身之后,或者背道而驰,或者重装上阵。
在过去,老匠人的思维被保守主宰,手艺基本不外传,曾一度随着宫灯艺人的辞世,趋近坟茔。
然而,宫灯绝不等同于现代的任何灯具,它作为灯具与工艺美术完美结合的产物,骨血里与生俱来的有着东方的哲学和审美。纵然流转千年,宫灯也不该有颠沛终至走失的缘由,而应经历了苦修之后通往另一个神域。
正如现代的宫灯,从历史悠久里破土而出,现代的宫灯解决了横亘在历史夹层里的许多断层。
在使用需求上,现代的宫灯除了照明和装饰功能外,也苛求着体现空间体量、彰显文化氛围的重要手段。符合时代气息的传统宫灯造型在公共空间、展示空间、大规模的娱乐餐饮空间都得到了广泛的推广。
以往复杂的制作要求契合超高的工艺,这是制约现代宫灯占有市场的拘囿。在传统木料和竹条严重缩水的今天,现代技术的处理方式足以将其完整还原。如替代型材质的问世,经济且更顺遂着造型的塑造,这是现代宫灯在材料与技术革新后必然出现的趋势。
传统宫灯的造型能力更多鲜活了外形上的直观视觉,点缀作用更大, 尤其在精工细作的手工制法下,唯有直接的自身装饰才能烘托气氛,简单但也“蛮横”。而现代宫灯表达光感的形式多样,除了直接效果,光晕和光的二次折射在如今美学泛滥的时代更受重视。
现代宫灯几乎遗弃了祭祀、指引、宗教信仰等多种意义,在原有功能的基础上,呼唤着时代性较强的造型元素来进行塑造,在身体与灵魂上,可以一同抵达“坛城”。
针对现代人的思维方式,传统宫灯的涅槃、重生自然经历了系统化样般的重塑。以传统宫灯设计中的文化精神作为基础,借助现代材料和制作工艺,最终才能完成现代宫灯装饰性美感、便捷制作的嫁接,从而置换出更多的符合时宜的民族符号。
以藁城宫灯为例,在经过现代工艺改良的加持之后,形成了机械化、规模化的生产模式,却依旧了造型优美、易于保存的优势。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上,藁城宫灯曾以官方身份被高高挂起,其自主研制的世博元素纸雕宫灯更于2009年11月25日被上海世博会授权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特许商品”,成为装点中国元素馆的宫灯铭牌。
似乎,宫灯在历经了千年后重新退守,成了孩童,没有顾忌地坐在竞争的刀口前,不甘引颈就戮。逝者如水,还将远行,从父亲的父亲,到儿子的儿子,而那道穿木之光还能折射多久,似乎只有时间才能预知答案。或者不久,或者永恒。
又一个夜晚已经起身。电光火石从灯丝上出发了,穿过先锋勾勒的“涂鸦”,攀爬出曲匝依旧的光感新材,然后降落到和太阳短暂告别的玻璃、阳台,还有柏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