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供需的角度论“中国奇迹”的原因及其可持续性
2015-12-23侯发亮
侯发亮
从总供需的角度论“中国奇迹”的原因及其可持续性
侯发亮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中国奇迹)是总供给和总需求扩张的共同结果。现阶段由于总供需的内在变动导致总供需的扩张受限,中国的经济增长后继乏力,因此中国奇迹是不可持续的。中国需要对总供需的内在结构进行改善,以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这是中国现阶段重大国家政策“调结构、转方式、促增长”的理论基础。
中国奇迹;总供需;经济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
侯发亮,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生。(北京 100872)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出现了持续多年的高速增长,1979—2013年中国的年均GDP增长达到9.6%,这种长时期高速度的经济发展在世界历史上并不多见,因此被学界称为“中国奇迹”。当前,学术界对“中国奇迹”的解释莫衷一是。李稻葵(1994)认为与中国渐进式改革相联系的是一种灰色的市场环境,在该环境下,模糊产权是最优的制度安排,这是中国经济增长的主因;杨瑞龙(1998)和黄少安(1999)提出政府以行政手段推进市场化进程的假说来解释中国高速的经济增长;而林毅夫(1994)则认为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根本原因在于政府放弃了传统的赶超模式,而按照自身的比较优势来选择技术结构和产业区段;此外,还有财政分权(钱颖一,1995;龚六堂,2005)、国有企业改革(盛洪,1996)等诸多解释。
归根结底,学术界对中国奇迹的相关看法无非是在讨论中国在这一阶段总供给或总需求的扩张——没有总供需的扩张,就不可能出现经济增长。但迄今为止,尚未有人将总供给和总需求结合起来讨论“中国奇迹”发生的原因。而实际上,根据正统西方经济学理论,经济增长是一个长期的概念,经济最终将达到均衡状态,而经济的均衡需要从总供给和总需求两个方面加以考虑。本文试图根据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总供需的变化情况来深入探讨“中国奇迹”产生的原因。而一旦搞清楚了这种原因,我们就可以根据现阶段总供需的内在变动来分析这种增长模式的可持续性。此外,政府可以采取相关的措施来影响总供需的内在变动,从而实现最适合中国国情的、可持续的发展模式。这也正是当前中国的重大国策: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理论基础。
二、总供需的扩张:改革开放后中国奇迹产生的内在原因
我们首先分析,改革开放以后,为什么中国的总供给和总需求出现了快速的扩张。对总供给的分析,我们以最简单的生产函数Y=AF(K,L)为基础,利用索洛模型进行分析;而对于总需求,我们则分析拉动中国GDP增长的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和出口。
(一)改革开放以后总供给的扩张
根据生产函数Y=AF(K,L),由索洛模型,我们可以得出:
gY=θgK+(1-θ)gL+gA(g代表增长速度,θ代表资本份额)
因此总供给的扩张可以分解为两个方面:要素投入的增加,即K(资本)与L(劳动)的扩张;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即A(广义的技术进步)的扩张。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要素总投入出现了快速的增长。劳动人口的增长可以归结为两个原因:一是中国的市场经济改革产生的激励机制提高了劳动参与率和劳动积极性;二是中国的女性离开家门,逐渐走上工作岗位。图1显示了1979—2013年中国总就业人口的变动情况:改革开放以后,总就业人口快速增加,并在近年来逐渐放缓。由于传统习俗、社会保障体制不健全以及资本市场效率低下等原因,中国的储蓄率一直处于较高的水平,较高的储蓄率则意味着较高的资本形成率,即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快速增长[1]。图2显示了中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变动趋势,从图中看中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显现出指数增长的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相关数据进行计算,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在1980—1998年均增长9.9%,在1999—2013年均增长13.5%,呈加速趋势。此外,我们还需要注意,中国总要素投入的增加还与当时国外投入的涌入有一定的关系。中国的改革开放正遇到欧美国家信息产业革命,这个时候欧美国家需要把旧的、传统的产业(主要是工业部门)转移出去,实现产业的升级。而中国则凭借低廉的要素价格和大幅度的税收、投资优惠吸引了外商投资,实现了产业转接。
图1 中国总就业人口变动趋势
图2 中国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变动趋势
在要素总投入快速增加的同时,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TFP)也取得了较大的进步。首先,中国的市场化改革,尤其是国有企业改革和非公经济的发展,在有效提升了资源配置效率的同时,也改善了激励机制。其次,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快速的技术进步,主要是输入型技术进步。技术进步可以通过研发实现,也可以通过模仿、购买来实现。由于在技术上和发达国家有着很大的差距,中国在选择技术进步的方式上具有后发优势,改革开放以后,中国通过模仿、购买等方式实现了快速的技术进步[2]。最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力资本的素质出现了快速上升。从图3可以看出,1979年以来,中国每年的高等教育毕业生数量快速增长并在近年来有减缓的趋势。当越来越多的高学历者开始进入生产第一线,这对效率的提升是极为显著的。
根据王小鲁、樊纲(2008)等人的测算,改革开放以后,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占经济增长的比重大约为64%,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对经济增长仅有36%的贡献,即中国的经济增长大约只有1/3是通过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来实现的,与发达国家大约80%的水平有很大的差距,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经济增长的粗放性[3]。
(二)改革开放以后总需求的扩张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总供给快速扩张,那么由此而获得的大量产出是如何得到消化的呢?这就需要对总需求进行分析。在这里,按照支出法,总需求可以划分为投资、消费和(净)出口三大①部分,下文进行具体分析。
图3 中国高等学校毕业生人数变动趋势
改革开放以后,因为政绩考核与GDP挂钩,各地方政府有着很强的激励进行招商引资,而招商引资需要政府为投资提供优惠的条件。这些优惠条件包括:对生产要素价格的人为压制,如人为的降低工业用地的价格、劳动力价格和其他要素价格;放松对资源依赖或污染环境相关产业的行政审批;相关的税收优惠政策,如投资税抵免,减少企业的相关税负等。这些优惠的政策极大降低了企业的成本,使得企业的产品在价格上具有较大的竞争优势,因而促进了投资的增加。此外,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财政收入出现了快速的增长,从1980—2013年中国年均财政收入增长速度为15.3%,远高于同期GDP的增长(9.6%),而较高的财政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较高的政府投资水平。最后,中国长期以来较高的储蓄率也为中国较高的投资水平提供了现实的可行性[4]。从图4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后,投资占GDP的比重在波动中呈稳定的上升趋势。
图4 中国总投资和消费变动趋势
由于中国的劳动力价格一直被人为地压低,这导致了中国的劳动收入水平偏低,消费一直都处于较低的水平。如图4所示,劳动力价格的长期扭曲还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中国的最终消费率有下降的趋势。虽然收入水平较低,但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城乡居民的收入还是得到了一定幅度的增长,而且由低成本带来的低廉的产品价格还是使得中国居民有一定的消费能力,短期内,要素价格的扭曲还在经济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图5 中国人民币汇率变动趋势
图6 中国出口总额变动趋势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出口贸易出现了快速的增长,这里面有三个重要的原因。首先,通过对要素价格的扭曲,在中国生产的产品成本价格较低,相比其他国家的产品有较大的价格优势,出口较为容易。其次,政府对人民币汇率的管制,使得中国产品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具有价格优势,如图5所示,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在1985—1994年期间一直在上升,即人民币出现贬值;在1995—2005年期间,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基本保持不变;从2006年开始,人民币才开始缓慢升值。最后,在信息革命期间,西方国家进行产业升级,大规模的低端产业被转移到国外,但这些国家对这些低端产业的产品还有着相当大的需求,这为中国产品的出口提供了很大的空间。图6显示了中国出口总额的变动趋势,可以看到,除了2008年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之外,中国的出口总体而言呈快速增长的趋势。
(三)总供需分析
中国奇迹产生的原因可以用AS—AD模型进行描述,具体如图7所示:在初始时刻,中国经济的总供给为AS1,总需求为AD1,经济处于均衡点Y1;改革开放导致中国总供需的扩张,总供给向右移动到AS2,总需求向右移动到AD2,经济处于均衡点Y2,实现了快速的经济增长。
图7 中国奇迹的AS—AD分析
三、现阶段总供需的内在变动:论中国奇迹的可持续性
接下来,我们将讨论近年来中国的总供需都发生了哪些内在的变动,这些内在变动对中国的经济增长产生了重大影响,是决定中国奇迹可持续性的重要因素。
(一)总供给的内在变动
现阶段,中国总供给发生了较大的变动,而这些变动使得总供给的进一步扩张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阻碍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
首先是中国的要素总投入增长速度的下降。从就业人口来看,从图1可以看出,近年来中国的就业人口增长速度趋缓,而未来,随着老龄化的加剧,中国的劳动力人口将会逐渐停止增长,甚至出现就业人数的下降②。从资本投入来看,中国长期以来的过度投资引起了投资效率低下、不合理投资过多、重复投资以及某些行业生产过剩等问题,可以预见,未来中国政府和企业将会对投资进行精简,减少不必要的投资;此外,消费观念的变化以及人口的老龄化将会导致储蓄率的下降,这也从根本上减少了投资的来源。因此,在未来中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将会放缓并趋于稳定。最后,随着市场化的推进,中国内地的劳动力成本和其他要素成本开始逐渐上升,许多国外产业开始向成本更为低廉的印度、东南亚国家等进行转移,这进一步减少了中国的要素总投入。
另一方面,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也趋于下降。中国的市场化改革在经历了30多年之后逐渐遇到瓶颈,既得利益者的阻碍和相关经济制度的缺失或不完善使得国有企业改革、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等步履维艰,市场化改革的深化和继续前进需要更为坚定的决心,也需付出更加昂贵的代价。此外,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的技术水平与发达国家逐渐拉近,通过输入型技术进步(模仿、购买)带来的技术追赶红利开始逐渐消失,与此同时中国无论是在制度环境上还是在资金投入上,都没有完全准备好通过研究开发和创新来促进技术进步,未来一段时间内中国的技术进步速度有下降的可能性[5]。最后,随着中国人力资本的日趋饱和,中国人力资本在数量上增长趋缓,而现行的中国教育体制培育出的人才趋于同质化,缺乏创新型人才,这使得中国人力资本素质偏低。
(二)总需求的内在变动
随着中国市场市场化改革的深化,在经历了30多年的快速增长之后,中国的总需求结构逐渐变得不合理,总需求的扩张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投资率过高一直是中国经济的显著特征,从图4可以看出,现阶段中国的资本形成率接近50%,这远高于西方发达国家大约20%的水平。投资率过高引起的重要问题是投资结构不合理、投资效率低下、资源大量浪费,还很容易形成某些行业生产过剩的问题③。未来需要通过精简投资来优化投资结构、提高投资效率,这必然意味着投资需求的下降。市场化改革导致的要素价格的市场化趋势,成本的上升,投资需求的下降[6]。此外,改革开放以来,投资的快速增长与政府对要素价格的扭曲有一定的关系,随着要素价格市场化行程的推进,要素价格将会逐步上涨,这将提高企业的成本,降低企业利润,减少企业投资。
从消费来看,长期以来对劳动力价格的扭曲,导致了收入的两极分化与消费的增长乏力,这可能会严重影响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增长。这种对要素价格的扭曲确实对中国的经济增长起过重要作用,但从目前来看,这种做法不具有可持续性,需要加快进行调整。
最后,全球经济的萧条使得中国的出口贸易也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从图6中也可以看出,中国的总出口在经历了快速的增长(1979—2007)之后,最近出现了放缓的趋势。在全球经济萧条的情况下,中国持续的贸易盈余很容易引起与他国的贸易纠纷,严重影响中国与其他国家的政治关系和贸易关系,因此中国通过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也不现实。
总之,中国的总供需的内部结构出现了很大变动,这严重阻碍了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因此中国奇迹不具有可持续性。从AS—AD分析来看,根据图7,在中国经济总量达到Y2后,总供需的内在变动使得AS与AD曲线的扩张乏力,比如,AS2、AD2的进一步扩张只能达到AS3、AD3的水平,此时均衡点为Y3,显然从Y2到Y3的经济增长水平远低于之前的增长水平。进一步,如果AS2与AD2的扩张出现停滞,那么经济将会停止在Y2的水平。根据上述分析,如果不对总供需的结构进行改善,中国可能会出现经济增长速度的下滑甚至经济增长的停滞。从现实上看,中国经济的这种不可持续性已经有了一定的外在表现,图8是2010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率的季度变动,可以看出,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出现了明显的下滑,目前稳定在7.5%左右的水平。
图8 我国近年来GDP增长按季度变动趋势
四、对总供需结构的改善:论调结构、转方式的必要性
中国奇迹的不可持续性,决定了中国必须对总供需结构进行改善,使其内在因素的增长具有可持续性,这就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并对中国的经济结构进行调整、转型与升级。
(一)改善中国总供给的内在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有关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都表明:不同国家经济增长率和收入水平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差异(Caselli and Gennaioli,2005)[7];此外,西方发达国家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80%左右。然而,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总供给的扩张主要是通过要素投入的增加来实现的,全要素生产率的贡献只占到1/3左右的比例,这种增长方式显然是一种粗放型的增长方式。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一般有着高耗能、高成本的特点,而产品质量一般较差,又经常会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因此对于面临着资源瓶颈和环境约束的中国而言,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效率低下,代价高昂,不具有可持续性。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需要积极调整总供给的内在结构,从依赖要素投入的粗放型增长向依赖全要素生产率进步的集约型增长的转变,提高经济增长质量,才可以实现可持续的发展。
根据西方经济学的主流看法,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首先是通过技术引进或研发投入带来的生产技术进步,其次是由资源配置改善而带来的效率提高。中国可以采用上述两种做法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8]。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已经通过技术引进的方法拉近了和西方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进一步的技术引进不仅价格高昂而且还会受到西方发达国家的限制。因此,当前中国应当把研发投入作为促进生产技术进步的主要手段。加大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培育创新性人才、对科研活动进行补贴等手段都可以增加相关的科研成果,促进技术进步。此外,进一步深化市场经济改革,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是中国用以促进全要素生产率进步的另一种方法。当前中国的市场机制还不够完善,更深层次的市场化改革可以推动资源配置效率的进一步提高,促进企业激励机制的进一步改善,对中国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有巨大的推动作用。根据相关的研究(Hsieh and Klenow,2009),抛开企业技术水平的差异,如果中国的资源配置效率能够达到美国的水平,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将会提高30%-50%[9]。
(二)改善中国总需求的内在结构:调整、升级经济结构
当前,拉动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为:消费、投资和出口。从社会总需求的总体构成来看,由于最终消费占中国社会总需求的比例太低,中国的经济增长对投资和出口存在过度依赖的现象,这种过度依赖使得中国的经济增长很容易受到外生冲击的影响,因此中国的经济增长具有内在的不稳定性。从社会总需求的三大构成要素的现实情况来看,中国的高投资率是以要素价格的扭曲来实现的,其特点是投资结构不合理、投资效率低下、存在大量的重复投资,其结果是资源的严重浪费、环境污染与部分行业的生产过剩;中国的低消费是劳动力价格扭曲的结果,这种扭曲如果持续下去,中国的收入分化现象将会加剧,进一步降低中国的最终消费率;中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较高,而且中国的出口以低附加值产品为主,科技含量不高,而且主要采取价格竞争的方法,不以质量取胜,因此,即使分开来看,构成中国总需求的消费、投资和出口的内部结构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10]。总体而言,现阶段中国的社会总需求结构严重失衡、内部问题严重,这种需求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是不可持续的。因此,现阶段中国需要改善社会总需求结构并对总需求的各组成部分进行升级,实现可持续的发展,简而言之,即进行经济结构的调整、转型和升级。
为了促进经济结构的调整、转型和升级,中国首先要提升最终消费率,使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主体。最终消费率的提升需要居民收入水平的切实提高,这可以通过以下措施来实现:加快要素投入的市场化改革,纠正要素价格的行政扭曲,使要素的价格根据供需关系和稀缺性来决定,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提高劳动者的收入水平,进而提高消费水平;通过相关政策减少收入差距,健全社会保障体制,使城乡居民可以放心消费。促进经济结构的调整、转型和升级,还要在提高投资效率的基础上适当降低投资率,这需要:改善投资结构,减少不必要的政府投资,引导民间投资的发展;减少不合理的、无效率的甚至重复投资,使资金从生产过剩部门流向供给不足的、效益较高的部门。最后,促进经济结构的调整、转型和升级,中国需要注意调整出口结构,提高出口产品的科技含量,提升高附加值产品在总出口中的比重,提高出口产品质量,使得中国出口能够以质取胜。此外,中国还需要密切关注国际收支项目的平衡,防止过度的贸易盈余引发的贸易纷争[11]。
中国在“十一五”规划(2006-2010)时就提出实施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深化体制改革、推进工业结构的升级、加快服务业发展等策略,逐渐开始把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作为经济发展的主线。“十二五”规划(2011-2015)的时候更是把创新驱动、转变方式和转型升级作为“刻不容缓”的重要国家政策。中共十八大也再次强调了“调结构、转方式、促发展”的重要性,这说明了中国对总供需内在变动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并开始大力改善总供需的内在结构。习近平主席用“中国经济新常态”来概括“调结构、转方式”政策期间中国的经济态势,并指出新常态的明显特征是增长动力实现转换,经济结构实现再平衡。在中国经济的新常态下,经济发展的环境即将发生诸多重大转变,经济增长将与过去30多年10%左右的高速度基本告别,与传统的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粗放增长模式基本告别,即中国将出现增长速度适宜、经济结构优化、经济发展高质量的局面。
五、结论与展望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奇迹的产生是总供给和总需求扩张的共同结果。在现阶段,由于内在结构的变动,总供需的进一步扩张受到限制,即中国奇迹不具有可持续性。中国可以通过改善总供需的内在结构,打破总供需扩张的限制,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这是现阶段“调结构、转方式、稳增长”的理论依据。在政策调整期内,中国会处于“新常态”,经济结构逐渐优化,经济增长质量逐步提高,经济增长速度虽不能达到之前的水平但仍会有可观的增长速度。在未来,当中国实现了经济结构的转型和升级,实现了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中国的经济将会实现稳定而持续的增长。
注释:
根据中国的统计口径,政府购买被划分为政府投资和政府消费而被归入投资和消费中。
2013年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为9.96%,据中国老龄办预测,到2020年,该数据将达到17.2%左右,而到2040年该数据将超过30%。
现阶段,中国的钢铁、水泥、煤炭、电解铝和光伏等行业出现严重的生产过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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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吴敬琏.转变发展方式的关键[J].理论学习, 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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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Hsieh C.and P.J.Klenow,Misallocation and Manufacturing TFP in China and India.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09.
[8]易纲,樊纲,李岩.关于中国经济增长与全要素生产率的理论思考[J].经济研究,2003,(8).
[9]Caselli,F.and N.Gennaioli, DynasticManagement.NBER Working Paper,2005.
[10]盛洪.中国奇迹的制度经济学分析[J].经济经纬,2011,(9).
[11]任保平,宋文月.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与稳增长的路径选择[J].社会科学研究,2014,(3).
【责任编辑:薛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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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518X(2015)03-006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