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文化适应与汉语学习关系的调查研究

张如梅

（大理学院对外汉语教育学院，云南大理 671003）

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文化适应与汉语学习关系的调查研究

张如梅

（大理学院对外汉语教育学院，云南大理 671003）

以John H.Schumann的文化适应模式为理论依据，对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进行文化适应调查，并对调查的数据进行分析，以期阐释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的文化适应对他们的汉语学习所产生的影响，并提出改善文化适应的建议。

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调查；文化适应；汉语学习

一、概述

2007年，中国国家教育部颁布了《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49所高校授权招收MBBS（全科医学学士学位）项目留学生。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外国学生选择到中国接受医学教育。根据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的统计，2013年，选择MBBS英语授课项目的来华留学生超过10 000人〔1〕。中国MBBS项目被各国留学生所公认的优势包括了职业医师考试资格、全球认可的医学教育质量、丰富的医院实习资源，以及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背景等。

大理学院的MBBS项目始于2007年，到目前为止，已经招收了来自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孟加拉国4个南亚国家的医学留学生1 031名。

虽然这是一个英语授课项目，但MBBS生存在一个汉语和中国文化的环境中，对中国文化的适应是不可避免的。汉语是必修课，但是学习效果并不令人满意。我们对大理学院MBBS项目2010级南亚学生2014年5月10日的HSK（汉语水平考试）成绩进行了统计，结果表明，该年级共有66名学生，此次参考人数仅为28人，11人合格，合格率为39.3%。大理学院大多数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对汉语学习持消极态度，学校的多数中国老师和学生觉得很难与他们沟通和交流。此外，这些学生的汉语水平远不能满足他们在中国的医院长达一年的专业实习要求，这对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来说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而更令人担忧的是，较低的文化适应程度导致了MBBS项目管理的诸多问题。

当我们对MBBS南亚留学生的汉语教学进行研究时，不难发现文化适应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们的汉语学习。在语言的学习过程中，语言能力和文化因素息息相关，因为语言存在于文化背景中。因此，语言学习者不仅需要学习语言的词汇和语法，也要在语言的交流中获得相应的文化因素，同时获得得体运用语言的能力。根据John H. Schumann的研究，外语的习得基于社会心理的文化适应模式，该模式将社会和心理的多种变量聚合为一种变量，即文化适应〔2〕。文化适应模式表明语言学习者所获得的目的语的程度与文化适应的程度成正相关。同时，Schumann还概括了影响语言学习的各项文化适应因素，包括社会因素、情感因素、认知因素、学能因素等〔3〕。

基于该理论，我们对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进行了文化适应和汉语学习关系的调查研究。

二、调查研究

本研究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式，使用文献法、调查法来进行研究。文献法为该研究提供理论依据；调查法为问卷调查，于2014年5月至6月间完成调查。

（一）调查样本以及调查因素的选取

根据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的具体情况，我们依照Schumann的文化适应模式设计了量表，对他们的文化适应和汉语学习的关系进行调查。我们随机抽取了120名MBBS项目的南亚留学生作为样本，发放120份调查表，收回109份，其中101份为有效卷，有效率达92.7%，样本信息见表1。

表1 样本信息

在影响语言学习的众多因素中，我们选取了最为典型的两种因素：社会因素和情感因素，因为社会因素研究的是外语学习群体和目的语群体之间关系的因素，而情感因素研究的是外语学习者的个体因素，这两个因素被认为是外语学习最为重要的因素〔4〕。在这两个因素中，我们重点考察了社会因素中的社会距离和心理距离两个变量以及情感因素中的动机和文化休克两个变量。

（二）调查数据与测量

我们使用Excel 2003和IBM SPSS Statistics 19.0进行数据统计和测量。

1.社会因素

第一项是关于社会因素的调查，其中包括了社会距离和心理距离两个变量。详见表2、表3。

表2 社会距离各要素均值统计

表2中前3个要素的均值主要形成对社会距离的描述，而后3个要素的均值主要形成对心理距离的描述。在前3个要素中，均值由高到低的排列为“社会主导模式”“融入策略”和“群体封闭性”，说明对被试而言，群体封闭性影响了他们的融入策略，从而影响了他们的社会主导模式。在后3个要素中，均值由高到低的排列为“群体规模和聚合度”“居住时间”和“文化相似性”，说明对被试受群体规模和聚合度的影响最大。

表3 社会距离∕心理距离均值描述

表3的数据显示，被试在文化适应模式中的社会距离与心理距离都较为显著，社会距离大于心理距离。

2.情感因素

第二项是关于情感因素的调查，其中涉及动机和文化休克两个变量。详见表4、表5。

表4 情感因素各要素均值统计

表4的几个因素中，均值最高的要素为“文化休克”，其次为“动机”，说明在情感因素中文化休克和动机两个要素对被试的影响较大。

表5 动机∕文化休克均值描述

表5的数据显示，被试在文化适应模式中受文化休克和动机的影响较为突出，其中文化休克的影响大于动机的影响。

（三）调查结果分析

根据数据的调查和测量，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的文化适应和汉语学习的关系可分析如下。

1.社会因素

根据对社会因素的调查分析，大理学院MBBS项目的南亚留学生与目的语群体保持着明显的社会距离与心理距离。由于两个群体的文化迥异，而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群体的规模相对较大，群体的封闭性较强，聚合程度较高。他们有自己的宿舍、教室、食堂，保留着自己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组织了属于自己的活动和交流圈子，包括学习、日常生活和交流，都在固定的范围内进行，在这样的情况下，群体内的接触就远远多于群体间的接触，因此导致该群体采用了更多保守的融入策略而非应有的适应和吸纳的融入策略。该群体绝大多数人表示毕业后将回国工作，只有极少数人表示愿意留在大理居住、工作更长时间。该群体的社会主导模式并没有形成第二语言学习中最优的平等模式。

不同的社会因素会对两个群体间交流过程中的文化适应产生促进或抑制的影响，进而对外语学习群体的语言学习产生影响。当大理学院MBBS项目的南亚留学生更多采用文化适应中被动的社会因素时，汉语学习就不可能获得较好的效果。

2.情感因素

根据对情感因素的调查分析，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来到大理后都有语言休克的经历，他们在大理学习期间，语言休克自始至终伴随着他们。因此，他们的语言疆界渗透性从初期到后期一直都很弱，语言疆界渗透性成为影响他们情感因素的第三大要素。学生对汉语学习持消极态度，因为他们认为这是英语授课项目，没有必要学习汉语。学生学习汉语的动机为工具型动机，而非应有的融合型动机，他们认为学习汉语只需要满足简单的生存需求即可。

在情感因素中对被试影响最大的要素是文化休克。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一直遭受着文化休克的困扰，在原文化环境里轻而易举的事，在新的环境里让他们一筹莫展。他们感觉孤立无援，似乎所有解决问题的机制都失效了。这样的精神状态让他们产生了排斥综合症，他们试图排斥新环境中的语言、文化、人群以及一切事物。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完全不可能为目的语学习付出任何努力。

在情感因素中的语言休克是任何外语学习者都必经的过程，尤其是目的语国家的外语学习者更为明显。语言休克期的长短，取决于学习者的动机和态度。就本研究的被试而言，他们汉语学习的动机仅仅是工具型的，学习态度也比较消极，这就决定了他们的汉语学习不可能达到较高的水平。

我们从调查分析中可以清晰地了解到，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文化适应中的社会因素和情感因素都对他们的汉语学习造成了负面影响。

三、结论

在语言学习与文化适应的关系研究中，有调查研究表明，留学生在度过了文化休克期之后，对语言的学习要求才会更加迫切〔5〕，也有学者提出了“留学生跨文化适应模式”〔6〕，该模式认为，留学生首先面临的是生存适应，然后是跨文化沟通或适应，最后才是学习适应。

由于对文化适应模式缺乏了解和研究，大理学院MBBS项目管理模式没有很好体现留学生跨文化适应期的管理特点，在跨文化适应过渡期间，他们始终没有建立起恰当的跨文化适应模式，导致了大理学院MBBS项目管理的诸多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即为汉语学习的问题。

提高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的汉语水平必须从改善他们的文化适应着手，而改善文化适应首先要从改变大理学院对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的管理模式开始。

首先，针对影响文化适应的社会因素，我们可以在教学、食宿、交流等多个方面尽量减少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与中国学生的分离，打破他们的群体封闭性，减少群体规模和聚合度，鼓励他们采用积极的融入策略，更大程度地融入到目的语群体中，改变他们的社会主导模式，缩小他们对目的语环境的社会距离和心理距离。在这方面，大理学院对东南亚留学生的教学和管理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范例。

其次，针对影响文化适应的情感因素，我们应该为他们提供一个有生存和专业学习需求的语言环境，逐渐减少英语授课的比例，在见习中让他们提前进入汉语环境，了解专业对汉语的需求，从而改变他们学习汉语的动机和态度，增强他们的语言疆界渗透性，缩短语言休克期。同时，以汉语为媒介，以获取专业知识、技能为目的，尽可能多地与中国学生开展互动，在交流活动中练习汉语，了解中国文化，减轻文化休克的压力〔7〕。

正如我们的调查分析所显示，该群体的文化适应已经阻碍了他们对汉语的学习，我们有必要采取措施，改善他们的文化适应，从而提升他们的汉语学习效果。换言之，大理学院MBBS项目南亚留学生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应该是文化适应的问题，只有他们获得较高的文化适应程度，汉语学习才能有效进行。

此外，文化适应对整个MBBS项目的管理也同样至关重要，MBBS的学生获得越多的文化适应和认同，他们就会采取越多的融入策略，MBBS项目才会更加成功。

〔1〕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2013〔M〕.北京：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2014:279.

〔2〕Schumann J.The pidginization process:a model for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Rowley:Newbury House，1978: 181.

〔3〕王建勤.第二语言习得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155.

〔4〕Schumann J.Research on the acculturation model for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J〕.Journal of Multilingual and Multicultural Development，1986（7）:94-99.

〔5〕吕玉兰.来华欧美留学生的文化适应问题调查与研究〔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S3）：158-170.

〔6〕安然.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模式研究〔J〕.中国高等教育，2009（18）：61-62.

〔7〕罗骥，钱睿.东南亚汉语传播历史研究:现状与思考〔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14,12（2）：89-92.

Survey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cculturation and 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of South Asia Students in MBBS Program in Dali University

Zhang Rumei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Chinese Studies,Dali University,Dali,Yunnan 671003,China）

Based on John H.Schumann's acculturation model,this paper conducts a survey research of the acculturation of MBBS students from South Asia in Dali University.After analyzing the statistic data,this paper tries to explain the influence of the acculturation situation on MBBS students'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in Dali University,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improving the acculturation.

South Asia students in MBBS program;survey research;acculturation;Chinese language learning

H195

A

1672-2345（2015）01-0084-04

10.3969∕j.issn.1672-2345.2015.01.017

（责任编辑 党红梅）

云南省高校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项目（云教高〔2010〕78号）

2014-10-06

2014-11-05

张如梅，教授，主要从事汉语国际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