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的自由最易迷失
——基于女性主义视角对劳伦斯小说中女性形象的解读
2015-12-17边丽君
边丽君
(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系,河南 郑州 451464)
没有灵魂的自由最易迷失
——基于女性主义视角对劳伦斯小说中女性形象的解读
边丽君
(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系,河南 郑州 451464)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20世纪最具争议的英国作家。在他的小说中,有非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角色。这些角色塑造的是思想认识各不相同的女性形象,但是却都反映了劳伦斯对于女性的思考。从女性主义的视角对出现在劳伦斯小说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女性形象进行解读,可推动对于劳伦斯小说中女性角色的深入研究。
劳伦斯;女性主义;小说;女性形象
从女性主义的视角来看,当今的社会是一个由男性“掌控”的社会,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家庭中,男性都拥有强大的压倒性的权利和地位。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与社会经济发展到以农业生产为主的阶段时生产力的需求有关,也与男性和女性在生理上的强弱状态有关。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进一步发展,女性在社会劳动中的弱势地位已经不再那么明显,甚至在很多时候女性可以在社会劳动和家庭生活中扮演起更加重要的角色,任由男性支配的这个“配角”角色已经不再是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所真正扮演的角色。然而,习惯了“男尊女卑”的社会文化和男权主义者们却还不能接受女性的崛起,不仅在语言和行动中歧视女性,还在心理上打压女性,这才使得女性主义者在捍卫女权时的表现尤为激进。劳伦斯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女权主义者,但是他对于女性的解读和描写却能够引发女性主义者的深度思考。这一点也是极为难得的。在劳伦斯的小说中,出现了非常多的女性形象,这些形象有着各自与众不同的特点,展现着不同类型、不同阶级、不同思想女性的不同状态,体现着劳伦斯对于女性命运的不同思考。
一、失败的“附属品”
从女权主义的视角出发,女性从来不是家庭生活的“附属品”,女性在家庭生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不管是作为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母亲,女性都不是家庭成员可以随意忽视或者摆布的“摆设”。
(一)婚姻生活的“罪魁祸首”
劳伦斯在他的 《白孔雀》,《儿子与情人》,《虹》,《迷途女孩》和《亚伦的魔杖》等几部作品中都从“女性是不是应该甘愿沦为家庭附属品”的这个角度描写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的共同特点是,她们都是不甘于命运但却不敢违抗男人的权威和地位,将“男性的意志”同化为“命运的安排”。她们对于自己的生活境遇也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她们却终究没有选择与命运抗争,而是默默地接受了男人的安排,沦为家庭生活的附属品,成为被遗忘在社会角落里的“失败者”。在《白孔雀》中有一个叫做莱蒂的女人,她的生活本身并不如意,她在生活中完全被乔治控制着,但是却还要在外人面前甚至在乔治的心里充当造成悲剧婚姻的 “责任人”的角色。对于莱蒂来说,对于家庭中男性成员的一味包容和迁就,造成的结果就是将自己推入悲剧婚姻的万劫不复之地。莱蒂就是一味依赖和顺从家庭中的男性而变成的婚姻生活中失败的“附属品”。
(二)占有一切的“强权家长”
在《儿子与情人》中,莫瑞尔夫人的命运也绝对不符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生命伦理,她在平日的生活中为了那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付出了几乎是她可以付出的全部,可是她所得到的却绝不是作为一个“家庭成员”所应该得到的对待。只不过,与一般意义上的“男权家庭”不同,莫瑞尔夫人已经因为对丈夫的极度失望而成为一名颇具女性意识的“家长”,但是她对于家庭的爱太深了,“家族荣耀”四个字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太过根深蒂固的印象,所以当她将自己的女性主义意识全部转化为对儿子保罗的“看管”时,莫瑞尔太太俨然变成了一个“管家”,一个事事处处为了维护她心中无比重要的 “家族荣耀”而不惜扭曲自己对于家庭关系的理解和认知的“失败者”。
(三)证明自我的“出轨人妻”
而在《儿子与情人》中出现的克拉拉这个女性形象则与莫瑞尔夫人有着迥然不同的命运。同样是得不到丈夫的理解和关爱,同样是仿佛“从来没有过丈夫”一样在经历着惨淡的婚姻,但是克拉拉却能将自己与保罗之间的关系限定在“性伴侣”的层面,而没有上升到“灵魂伴侣”的位置。克拉拉可以与保罗尽享男女之欢,但是在这整个的过程中,克拉拉只是希望从保罗的身上和从保罗欢爱的过程中找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自信,所以,克拉拉最终选择回到丈夫的身边,因为她的心理需求已经因为和保罗欢爱得到了满足,她自己已经不再将自己视作婚姻关系中的“附属品”。尽管克拉拉与保罗的接触是女性主义觉醒的表现,但是克拉拉的这种表现却是在打破了伦理道德的底线之后完成的,而最终回归家庭的选择也说明,不管克拉拉在心里是怎么判定自己在婚姻关系中的位置,但是至少她还不是那个有勇气打破命运和婚姻关系束缚的“成功者”。
(四)徒有其表的“独立女性”
在《虹》这部小说中,莉迪亚和安娜这两个女性同样被描述为对并不幸福的婚姻和家庭死心塌地的家庭关系中的“附属品”,她们尽力地维护的,并不是家庭关系或者家庭生活的幸福,而是自己那所谓“家庭成员”的虚无的名号。而在小说《迷途女孩》中,劳伦斯则大胆地将女孩洛蒂从经济独立、精神独立的妇产科医生逐渐沦为家庭主妇的过程展现出来。可以说在劳伦斯的小说中,刻画了一系列心甘情愿成为家庭关系中的附属品的女性形象,而且劳伦斯还通过多种身份多种思想背景的女性遭遇同样命运的境遇描写来表现了他对于女性在家庭生活中应有地位的深度思考。
二、成功的“胜利者”
从劳伦斯的小说来看,在劳伦斯的小说中并不是只有甘于臣服在男性主义思想控制下的家庭关系中的“失败者”,还有很多经济独立、思想独立、生活独立的在社会关系、家庭关系甚至两性关系中保持着绝对的控制权和自主权的“胜利者”。这些胜利者在劳伦斯的小说中不仅美艳动人,懂得生活,更懂得生活中的乐趣,魅力十足,并最终收获了美满的婚姻和和谐的两性关系。可以说,在劳伦斯的眼中,这样的女性是成功的,因为她们看上去可以掌控一切,但是同时却又深深地懂得如何把握男性和女性在家庭和两性关系中的“平衡”,所以,她们才能成为家庭生活和两性生活中的“胜利者”。
(一)奔放的“求爱者”
在小说《恋爱中的女人》中,“姐姐”欧秀拉被劳伦斯描绘为一个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中学教师;“妹妹”古迪兰被劳伦斯刻画为一个小有名气、心高气傲的艺术家。在她们姐妹二人的生活道路上,思想奔放的妹妹因为对于艺术的崇拜而早早地点燃了心中爱的火苗,当她遇上矿主的独生子杰拉德,她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对于异性的渴望,与杰拉德一起点燃了爱的激情。可是,激情必然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当不计后果的激情过后,对杰拉德的失望和对性的渴望使得她最终与另一位艺术家陷入了爱的狂欢。尽管看上去杰拉德和古迪兰并没有走到一起的爱情是一场悲剧,但是对于古迪兰来说,找到了一个能够在性、生活、家庭、艺术创作等各个方面都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二)执着的“爱信徒”
相较之下,“姐姐”欧秀拉的生活则更值得人玩味,所以一个知书达礼的教师,欧秀拉在与督学伯基相爱之后表现出了明显的强烈的对于爱情和家庭的渴望,她一心想要用自己的爱征服伯基,让对方成为忠诚于爱情的“信徒”,可是伯基却牢牢地禁锢着自己对于性的渴望,甚至在与欧秀拉共赴云雨之后仍然希望保持彼此之间在心灵上的距离。劳伦斯对于这两位女性角色的刻画,生动地将思想独立和前卫的女性主义者形象塑造了出来。文化知识和艺术素养,对于人的启发和教育作用是巨大的,而当女性在文化知识的学习以及艺术素养的培养过程中,对爱情产生了自主的独特的见解,那么她们就会做出一切大胆的甚至在男性眼中略显 “愚蠢”的主动的行为,但是这些行为本身表现的却不是“送羊入虎口的愚蠢”,而是她们内心对于美好幸福生活的真挚渴望。
(三)睿智的“成功者”
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康妮也被刻画为一个知识分子,良好的受过教育的经历成为康妮争取美好生活的“筹码”,她内心中对于美好生活和幸福和谐的两性关系的理解驱使着她勇敢地走出男性主义的“囚笼”,最终得到了自己真正渴望得到的幸福生活。可以说,劳伦斯在内心中对于这一类女性是非常佩服的,甚至可以说他崇拜而且欣赏这一类女性的勇敢和无畏,所以在自己的小说中,他将这一类形象刻画为女性主义意识觉醒后出现的 “成功者”。
三、追求梦想的“行路者”
在劳伦斯的小说中,还有一些女性形象是在劳伦斯的侧面描写中逐渐丰满起来的,在表现这些女性形象时,劳伦斯体现的更多的是自己对于两性关系、夫妻关系以及家庭关系的思考。
(一)迷失的“自由主义者”
在小说《袋鼠》中,劳伦斯曾经借杰克的口为他们眼中的“两性关系”进行定义,在小说中,劳伦斯写到,美国人杰克·考尔科特在思考自己与妻子之间的关系时认为,虽然自己拥有了妻子,但是他却允许妻子在“不背叛夫妻关系”的前提下做任何事,甚至是“精神出轨”也是被允许的,因为这个美国男人只是要求他们夫妻二人能够忠诚于彼此的名分,而不需要完全占据对方的精神世界。但是在杰克的眼中,澳大利亚人对于夫妻关系的理解则更为“奔放”,因为“杰克的观点是:只要老婆对他好,令他满意,他保证相信她,在他所了解的范围以外,她干什么都行。他(澳大利亚人)不想为任何人设置牢笼。”从这一点思考上看,显然劳伦斯此时的创作思想中已经有了些许的女性主义意识的萌芽,但是他终究不是一个彻底的女性主义者,比如在小说《袋鼠》的最后,女主角哈莉叶最终的选择是驶向美洲,而在离开澳大利亚之前,她竟然在绝望中产生了“逃到美国去,那个地方不这么新调多情。可能会硬朗、贪婪、霸道些,但不这么黏乎乎,不这么多愁善感。”的想法。可见,哈莉叶女性意识的觉醒并没有她带来幸福,反而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了这个世界,让她对于自己的生活产生了重新的思考。
(二)绝望的“清教徒”
在《儿子与情人》中,米莉安最终选择了成为一名清教徒。尽管她曾经那么真挚地渴望着爱情,甚至不惜为了心中所追求的爱情而打破宗教的禁忌,和她的“爱人”保罗尽享男女之欢。可是,当保罗最终拒绝了和米莉安结婚,米莉安的整个精神世界就崩塌了。这一点在小说《羽蛇》中也有体现,在劳伦斯的笔下,那个爱尔兰女人凯特也最终选择了留在墨西哥,以便于更好地追随古老的羽蛇神和活神维奇洛波齐特利。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说,宗教崇拜是对男性崇拜的一种精神转移,但是在劳伦斯的笔下,这些女性们将自己对于女性主义的崇拜最终转移为了对宗教的崇拜或者对生活的重新认知,可以说,就是女性主义的思想在没有给她们带来美好幸福的生活之后,他们的世界观崩塌了,所以她们才要不断去求索,以期重新建立一个不再让带给自己痛苦的女性主义意识觉醒的世界观。所以,这类女性角色的“悲”也就在这无穷尽的伤心至极的探索中慢慢地弥散开来。
总而言之,虽然出现在劳伦斯小说中的女性角色有很多,但是,名字的不同或者性格的差异并没有影响她们对于自身命运的追求。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女性有的选择屈服于命运和男权主义社会的安排,沦落为失败家庭的替罪羊;有的女性成功得到了自己所渴望的幸福和美满;还有的女性在追求中迷失了前进的方向,走上了迥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从这三类女性形象的最终命运来说,女性主义思想意识的觉醒,的确有助于女性追求更好的更加优越的生活,所以固守着陈旧的观念不去勇敢地追求是悲哀的,但是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灵魂去追求一个未知的结果也不是明智的,只有时刻把握着男女关系之间和谐幸福的分寸,在女性主义思想的影响和帮助下,学会协调男性和女性以及个体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才能真正在社会中,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到最幸福的自由。没有灵魂的自由,才最易迷失。或许这就是劳伦斯对于女性最坦诚的认识。
[1]王圣芬.父权制社会的牺牲品——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劳伦斯小说中的女性形象[J].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12):18.
[2]齐莉杰.从赫尔特妮看劳伦斯的男权思想和女性观——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恋爱中的女人》[J].读与写(教育教学刊),2010(11):21.
[3]王雅萍.论劳伦斯短篇小说中的生态女性主义观[J].语文学刊(外语教育教学),2010(3):15.
[4]刘莎.《儿子与情人》的女性主义解读[J].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2(2):19.
[5]万明科.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D·H·劳伦斯[J].平顶山学院学报,201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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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陈武.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对劳伦斯作品的解读[J].短篇小说(原创版),2013(1):23.
It is Easy to Get Lost Without a Free Soul——A Reading of Female Images in Laurence’s Novel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
Bian Lijun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Henan College of Finance and Taxation,Zhengzhou Henan 451464)
David Herbert Laurence is the most controversial British writer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There are many impressive female characters in his novels.The characters represent a variety of females with different understandings and thoughts;they all reflect Laurence’s views on women.Interpretation of representative female images in Laurence’s novels from a feminist perspective can promote the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roles of women in Laurence’s novels.
Laurence;feminism;novel;female images
I025
A
1671-5101(2015)02-0122-04
(责任编辑:丁忠甫)
2014-11-01
边丽君(1982-),女,山西长治人,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讲师,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