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事变中权臣“矫诏”说辨析
2015-12-17徐笑运
徐 笑 运
(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 安徽 芜湖 241000)
庚子事变中权臣“矫诏”说辨析
徐 笑 运
(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摘要:庚子事变中的权臣“矫诏”说曾经沸沸扬扬,不同版本的“矫诏”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东南督抚将“矫诏”说之出口,作为维护东南和局、对抗朝旨的“正当”武器;列强附和“矫诏”说出于在华利益考虑;报刊时论发扬“矫诏”说为东南互保运动造势;清廷自身接过“矫诏”大旗,作为自解工具。然而“矫诏”这一伪命题正是因为不同阶层的利用而喧嚣一时。
关键词:庚子事变;权臣;矫诏;慈禧
1900年,庚子国变震惊内外,史实的背后却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矫诏”风波。何为“矫诏”?为何“矫诏”?“矫诏”目的何在?学界尚无专论。本文试图追根溯源,辨析不同版本的“矫诏”,厘清这一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
一、关于“矫诏”的不同记载
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清廷宣布:“本年夏间,拳匪衅起……首祸诸人竟于事机纷扰之际,乘间矫擅,非出朝廷之意……著内阁将五月二十四日以后、七月二十日以前谕旨汇呈,听候查明,将矫擅妄传各谕旨提出销除,以重纶音以昭信史。”[1]947
上谕赫然出现“销除”矫诏的字样,给此前的 “矫诏”说蒙上了一层看似“正当性”、“合法性”的色彩,个中缘由亦变得错综复杂。
中法战争、甲午战败以来,清政府的外交多软弱被动, 但在庚子年间清政府却突然要与列强“大张挞伐,一决雌雄”[2]163,这一仇洋、抗洋之举可谓是“非同寻常”,内外公然撕破脸惹来朝野议论纷纷,矫诏一说看似发源于此。
史料显示,“矫诏”说首先源于地方督抚大员。庚子年五月十四日,李鸿章速寄电报于译署,称:“中国危亡即在旦夕,应请中堂电奏皇太后,务须将各使馆保护万全,并宣明凡有臣工仇视洋人之条陈,朝廷必不为所摇惑云云。”[3]48“中堂”是慈禧的心腹荣禄,请其代奏,无异与实际主政者慈禧直接陈述利弊。十六日,李鸿章寄电盛宣怀,感慨“国事太乱,政出多门,鄙人何能为力”[3]48。
十八日,李鸿章复电皖抚王之春,语气颇为大胆:“群小把持,慈意回护,必酿大变,奈何!”[3]49十九日接到盛宣怀寄发有关董福祥军杀日本随员以及英、德、俄、日等国调兵情形汇报的电文后,次日复电重申“国事竟为若辈把持,外臣焦急而已”[3]52。二十八日,李在寄电驻英公使罗丰禄,直言不讳“事由端、刚主持,与鄙意龃龉,不可救药,奈何!”[3]70
二十九日,盛宣怀致电李、张、刘等人:“初十以后,朝政皆为拳党把持,文告恐有非两宫所自出者”[4]844,暗示两宫受到载漪辈威胁,所颁布上谕系有违两宫之意的矫诏。
接到荣禄告知李鸿章“对北京的谕旨不必继续予以重视”[5]59的消息后,李于二十九日寄电盛宣怀:“二十五矫诏,粤断不奉,所谓乱命也。”[3]75并且授意盛将此电密致刘坤一、张之洞。作为臣子,疑上并抗旨,乃大逆不道。一向老成持重的李鸿章出奇地明快干脆、脱口说出“矫诏”、“乱命”,这些其他大员心知肚明却讳莫如深的话,无疑起到榜样作用。六月初三日,盛宣怀寄电各国钦使;“李刘张保东南、挽和局为主,矫诏不理”[4]853,东南各大员一道“抗旨不遵”,默契地将“宣战诏书”视作“未经皇帝正当授权的‘乱命’”[6]122,以期与列强达成东南互保的共识。
六月十五日,盛宣怀探询袁世凯口风:“何以初七同日谕旨两歧如此,使馆究派何军保护,何以一面保护,一面攻打?”[4]871袁回电:“两歧事想一由两宫,一由王公,号令不一,奉行甚难。”[4]87盛、袁等人对朝廷谕旨两歧均有议论,碍于身份却没有道明。
这些东南督抚大员维护东南和局,或是明快果敢或是言辞模糊或是附和跟随,将“矫诏”用不一样的说法呼口而出,以达到“抗旨不遵”目的,这样的默契无疑对时局产生重大影响。
有些列强驻华代表也附和“矫诏”说。西历6月29日,(英国)代总理事霍必澜致电索尔兹伯里侯爵:“我认为端王载漪6月21日前后可能篡夺了朝廷的权力。”[5]599月17日贾礼士致英政府电函:“在6月下半月和7月上半月,慈禧太后似乎丧失了对政府的控制,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端王暂时成为领导人物。”[5]223英国从怀疑到坚信朝局被载漪等人控制,除了根据自我判断,也是受到与他们打交道的督抚大员的影响。
诸家笔记更是生动记叙“矫诏”情节。《金銮琐记》:“佩服习咒羽林郎,红锦缠腰入未央。谁把干戈作儿戏,六街都唱小秦王。注云:非端王不致大乱如此。”[7]34吴永口述:“载漪颇怙揽权势,正觊国家有变,可以挤摈德宗,而令其子速正大位。”[8]375胡思敬则称:“大阿哥立,载漪渐执朝权……阴谋内禅,亦遂为鬼神所播弄矣。”[9]483这些情节将己亥立储、义和团运动、联拳抗洋联系起来。
《庚子诗鉴》:“魁柄轻移战祸开,骄王意义挟云雷。红巾二领慈宁进,竟拥宣仁做盗魁。”自注云:“是时,端邸专政,所主各事,太后不肯下诏,輙傲然曰:我自行之。于是诸事悉出矫擅。”[10]13多家笔记如此记载,将庚子国变的责任诿于载漪等权臣身上,表面是为“矫诏”制造舆论,实则为慈禧撇清罪责。
报刊时论为“矫诏”说造势。7月5日《新闻报》指出6月20日、28日的“招抚”和“开衅”上谕“非君命”,“非君命”这是矫诏的另一种含蓄说法。《中外日报》称:“端逆、刚毅等盗窃兵柄,窥伺神器,征外兵,发伪诏。”[11]824《申报》也对“宣战诏书”上谕的正当性提出质疑,“岂非奸人任意伪为,以淆惑愚人之观听乎?”[12]并直言:“内廷中有端、庄二人为拳匪之首领,则国事安得而不紊乱?”[13]惩祸上谕颁布后,《申报》感慨:“凡有血气之伦能不疾首痛心,深恨诸王大臣之殃民误国耶?”[14]《中外日报》对载漪坐实祸首之名,却未受首祸之刑,颇为不满[11]865。得知议和条款草约十条后,《申报》认定“奈何拳匪之乱,执政诸王实酿成之,而端王尤为祸首”[15]。值得注意的是,清政府自身也承认 “矫诏”[16]。在议和惩祸中,清廷对质疑“矫诏”说作出了回应:“此次中外开衅……推其致祸之由,实非朝廷本意,皆因诸王大臣等纵庇拳匪……诸王大臣等无端肇祸,亦亟应分别惩办。”[17]642迫于内外压力,慈禧先后发布三道上谕加重祸首惩罚力度,除了惩办首祸诸王大臣,为进一步撇清责任,清廷最终颁布明谕将“矫擅妄传各谕旨”全部查销,正式承认“矫诏”,作为自解工具。刘坤一闻讯,赞赏为“西狩以来,惟此次纶音最为得体”[18]7273。这道明谕使东南督抚抗旨不遵的行为合法化。
二、“矫诏”说盛行一时的原因
端王权势熏天,惹来“矫诏”之说。端郡王载漪次子溥俊被立为大阿哥,史称“己亥建储”,载漪受到慈禧宠信与重用,“当势盛时,各官趋附者如蚁慕膻”[19],纠集在载漪身边的一帮顽固派,在朝野中大肆叫嚷联拳抗洋。
恽毓鼎言:“始也端王主之,西朝听之,厥后势寖炽,虽西朝亦无可如何。”[20]50赵炳麟有记:“自是国是皆漪裁决……太后不能制漪且曰‘天下亦汝之,天下汝欲如何,则如何而已’。”[21]451端王载漪因其身居“天子父”的荣宠地位,权势熏天,不可一世,惹来“矫诏”之说,似乎顺理成章。
东南督抚借口“矫诏”,出于多方考虑。东南督抚们是“矫诏”说的有力支持者,但这些大员为何敢公然抗旨不遵呢?笔者以为,东南督抚为朝廷计、为江山计,更是为自身计,对于义和团这样近于流寇的乌合之众,再三要求朝廷严厉镇压剿灭,一来确保京畿安固,二来以防落他人口实,不给列强出兵机会。
既然不能左右朝廷决策,东南督抚与列强努力达成互保共识,这一举措可谓深明大义,而“矫诏不理”[4]853正是东南各省为达“抗旨”目的最有力的托辞。刘坤一表态:“无论北事如何,总当与香帅一力承担,仍照所议办理,断不更易”[4]850,坚定地站在互保和局这边。最后结局是,清廷不仅没有丝毫惩罚怪罪东南各省,反而对其维和举动大加赞赏。
议和交涉托辞“矫诏”,保全慈禧。议和过程中惩办祸首,大家心照不宣的是:作为清廷实际主政者慈禧应该负有首要责任。但列强最终放弃直接惩罚慈禧本人的念头,一方面出于其在华利益的考虑,另一方面受到中方代表们的影响。
霍必澜致电英外部称:总督们(指刘坤一与张之洞)答应:如果皇帝和慈禧太后不受侵害,他们将毫不动摇地坚持他们为维护东南各省和平和秩序而达成的协议[5]183。督抚们将慈禧的安危作为互保协议达成的筹码。
张之洞在五月二十九日给驻日公使钱念劬致电,开门见山道“大局难料,欲存中国,总须慈圣安稳为第一要义,不然中国断不能久存矣。”[22]8038六月十日,又为慈禧做了精心巧妙的辩护,“我两宫圣明,岂肯出此下策?”[22]8094督抚们与驻外使臣如此解释,可谓用心良苦。
驻德大使吕海寰就“究竟中国朝廷谁为主政”问题回答说,朝廷“仍系皇太后、皇上主裁”,“本大臣亦不得真信,久未接总理衙门文函,若系端王、刚毅等违背谕旨,擅自主持,更可原谅,我朝廷与各国并无失和之理。”[23]250张之洞也为慈禧作辩护:“惟究近年乱萌之起,皆由康党布散谣言,离间我两宫,诬谤皇太后……我皇太后训政三十余年,素多善政,尤重邦交,岂有袒匪之理?”[24]11656-11657
督抚大员们曲意回护慈禧的用心昭然若揭。
三、在关键史实上“矫诏”说俱不成立
(一)围攻使馆
李希圣言:“载漪请攻使馆,太后许之。”[26]14史学家吴相湘通过查阅内阁档案发现,庄亲王载勋上奏慈禧“奴才等现集之(义和)团计有数万之众,刻经设法附循,幸均就范,当敕该团等随同官兵,先行剿住京洋馆。一俟洋馆肃清后,再由奴才等妥筹良策奏明办理。”[27]114这是载勋遵慈禧命围攻使馆的有力文证。由此可见,围攻使馆系载漪矫诏是不成立的。林华国的考证表明围攻使馆系矫诏实为 “伪命题”[28]。
李鸿章何尝不知道,没有慈禧的许可、纵容、默认,载漪等人何以在政府决策中屡占上风,几次造成使馆差点攻破的局面。五月二十六日,李电嘱袁世凯代奏朝廷“冒死恳求,勿任董军妄动,但能保住使馆,尚可徐图挽回,否则大局不堪设想”[3]64。李将最后的底线说得很明白,保住使馆与大局休戚相关,显然能够“务任董军妄动”的人只能是慈禧,绝不可能是载漪。
(二)五大臣之死
御前会议后,许景澄、袁昶、徐用仪、立山、联元五大臣,因为不附和慈禧主战分别被杀。持五大臣之死系矫诏而为者,多引恽毓鼎言:“先是载漪力主外攘,累攻战,不得逞,欲袭桓温枋头故智,多诛戮大臣,以示威而逼上”[23]49-50,此论断是没有依据的,这五大臣均丧命于清军败局已定之时,是有堂皇的上谕明正典刑的。
慈禧对五大臣所定罪名“任意妄奏”、“语多离间”,是她不满于五大臣与她公然唱反调,加之载漪一派从旁煽风点火,刺激慈禧大开杀戒,上谕颇有强词夺理,混淆视听之嫌。
叶昌炽见许、袁二人正法上谕后不由感慨:“莫须有之狱,后世自有公论,无待余之讼冤”[29]522。还有人作《五臣忠烈》一文,细述许、袁之死是“天下冤之”[30]143。《申报》评论说,朝廷刑法,真与儿戏一般[31]。《近代笔记过眼录》:“立山庚子被杀,论者多谓其情事与他四忠有间,盖以豪富召祸也。李岳瑞《春冰室野乘》云:‘逄福陔观察言,立豫甫尚书之死,人皆知为拳匪涎其财富,而不知尚书与澜公别有交涉。其死也,澜实与有力焉。”[32]67慈禧宠幸的立山,他的丧命与载漪一派诬陷有很大的关系,慈禧又一味听信载漪等人所言,立山虽为宠臣亦不免身死。至于载漪如真能与慈禧分庭抗礼,甚至有了阴谋篡权迹象,对权势迷恋至极的慈禧如何能忍?许景澄仅因被慈禧怀疑为帝党而惹来杀身之祸,足见慈禧容不下丝毫威胁到她地位的人,何况“权势熏天”的载漪呢?
四、结语
庚子事变中的权臣“矫诏”说曾经沸沸扬扬,不同版本的“矫诏”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东南督抚将“矫诏”说宣之出口,作为维护东南和局、对抗朝旨的“正当”武器;列强附和“矫诏”说出于在华利益考虑;报刊时论发扬“矫诏”说为东南互保运动造势;清廷自身接过“矫诏”大旗,作为自解工具。然而“矫诏”这一伪命题正是因为不同阶层的利用,使其在庚子数月间喧嚣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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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徐希军
“Fabricated Letters” of Powerful Officials in Gengzi Event
XU Xiao-yun
(School of History and Society,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Anhui, China)
Abstract:In Gengzi Event, the idea of “fabricated letters” of powerful officials gave rise to much discussion, and different versions played different roles. Civil and military governors in the East and the South used the letters as a proper weapon against the imperial edict to maintain peace. Big powers made use of the letters to protect their interests in China. The Qing Government used the letters to relieve itself. The false statement of “fabricated letters” was employed by different classes.
Key words:Gengzi Event; powerful officials; fabricated letters; Empress Cixi
中图分类号:K25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730(2015)04-0113-04
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5.04.028
作者简介:徐笑运,女,江苏盐城人,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4-11-16
网络出版时间:2015-08-20 12:55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4.1045.C.20150820.1255.0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