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政权建设视野中的爱国卫生运动探讨
2015-12-15龙长安
龙长安
(安徽工业大学 公共管理与法学院,安徽 马鞍山243002)
爱国卫生运动的开展,是建国以后影响深远的一场群众卫生运动,直到今天,它依然在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不可忽视作用。爱国卫生运动的推行,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民众的卫生观念,改善了民众生活环境,促进了民众身体健康水平提高。爱国卫生运动的发生具有深刻的历史原因。爱国卫生运动发展在本质上是国家意志指导下的产物,它在开展初期及其发展过程中,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新中国国家政权建设。作为一场政治运动,爱国卫生运动在开展过程中也具有其自身的特点。本文拟以建国初期国家面临的卫生难题为研究背景,分析爱国卫生运动的缘起、发展及其转向,重点探讨爱国卫生运动对国家政权巩固与发展的积极作用。
一、卫生疾病难题与爱国卫生运动的缘起
爱国卫生运动在中国的发生,与两个时代背景紧密相连,一是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一是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细菌战的爆发。新中国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赢得国家政权,但赢得政权并不是最终目的,它只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历史前提,巩固国家政权则是社会主义革命的现实要求。如何巩固和发展政权,成为中国共产党面对的艰巨任务。就卫生领域而言,建国之初的医药卫生条件十分落后,疾病流行,卫生资源奇缺。据统计,当时我国人口死亡率为30‰,其中过半数死于天花、伤寒、霍乱、鼠疫等可预防的传染病,人均寿命35周岁;产妇死亡率15‰,儿童死亡率130‰,婴儿死亡率更是高达200‰;80%地区有地方病,受地方病威胁人口高达4亿多,其中血吸虫患者就达1 000万人;全国各类医院2 600个,门诊所769个,妇幼保健所9个,医学科研机构3个,病床8 000张。[1]这种严峻的卫生国情和百废待兴的国家现状,决定了我国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采取相对廉价的卫生防疫体系。通过卫生运动,采取积极预防的方针,控制和减少疾病流行,成为当时解决卫生难题的重要选择。
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要巩固政权,除了继续保持军事领域的绝对优势外,还要不断提升合法政权自身的能力,这其中就包括生存抗变能力和发展社会能力。爱国卫生运动在中国的出现,即在相当程度上契合了这两种能力的提升与增强。人民民主国家的诞生,这种崭新的制度的政治实践,有别于传统国家,它强调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本身就具有“清洁”的国家特性。
卫生工作的根本目的在于保障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提高全体人民的健康水平。要实现这一目的,单靠医药卫生工作者本身的努力是难以实现的,还必须动员和组织人民群众和社会力量,参与到防治病害、移风易俗,改造国家的伟大实践中来。旧社会遗留的“黄”、“毒”等棘手社会难题得到顺利解决后,新政权清洁社会的强大工作能力和积极效果极大提升了政府在民众中的地位。同时,通过有效的组织动员和积累经验,新政权增强了对处理疾病防疫、解决社会问题的信心。1951年,全国卫生防疫工作会议指出,今后的防疫工作要实现技术与群众运动相结合,必须加强对群众宣传教育工作,使群众自觉自愿地参加防疫工作。[2]形成“预防为主、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在保证生产建设和国防建设方面,面向农村、工矿,依靠群众,开展医疗卫生工作”总方针,群众卫生运动开始成为卫生工作的重要内容。同年,毛泽东在卫生部的报告中做出重要批示,指出:“今后必须把卫生、防疫和一般医疗卫生工作看作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极力发展这项任务。”[3]毛泽东对于卫生工作的明确定位,为党和政府领导爱国卫生运动奠下了思想理论基础。
1952年12月,毛泽东更是发出“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的号召。由于运动体现了人民群众的爱国主义精神,卫生运动也成为保卫国家的政治任务。同年12月,中共中央决定将这个运动称为爱国卫生运动,并将防疫委员会更名为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从群众卫生运动转为群众爱国卫生运动,不仅仅是名称的改变,而是给予了卫生运动赋予新的含义。民众参与爱国卫生运动,既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也是爱国主义表现,它实现了卫生运动与爱国主义相结合。从此,卫生运动不单纯为防疫疾病,它更与改造国家,提高民众素质,建设新型社会主义国家联系在一起。中国的群众卫生运动由此进入新的历史时期。
二、爱国卫生运动的发展及其转向
群众卫生运动的大规模开展,激发了广泛的爱国主义情绪,在全国产生了强大的动员效力。各地政府紧急行动起来,大规模训练卫生人员,编印卫生宣传手册、标语、宣传画等宣传品。卫生宣传员普遍出动,并与其它医务工作者、教师、科学家联合组成宣传大军,积极向广大群众宣传卫生防疫知识和卫生常识。据统计,仅在1952年上半年,全国清除垃圾7 000多万担,疏通沟渠28万多公里,新建和改建厕所490多万个,改建水井130余万眼。[4]如著名的北京“龙须沟”、上海“肇嘉滨”等地,通过改造,消灭了大量的苍蝇、蚊虫和老鼠,成为了宽敞的马路和美丽的公园,有效控制了鼠疫等急性传染病的流行。此外,通过爱国卫生运动的推行,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国内的卫生状况,提升了民众的卫生观念和健康水平。1952年5月,国际科学委员会在我国各地考察后,向世界宣告:“今天,中国正在进行着一个促进个人卫生和社会卫生的运动,这个运动受到5亿人民全心全意的支持,这样大规模的卫生运动是人类有史以来所未有的。这个运动以及发生的作用,使得由于传染病引起的死亡率和发病率大大降低了。在我们看来,试想用细菌战消灭这样一个民族,不仅是犯罪,而且是徒劳的。”[5]
抗美援朝战争以后,国家开始有计划的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有人认为爱国卫生运动主要是为了应付细菌战,现在抗美援朝战争既然已经结束,爱国卫生运动也就完成了其历史使命,甚至有人认为爱国卫生运动影响生产,对经济社会发展不利。但是中共中央经过讨论,认为爱国卫生运动的使命远未结束,一方面国民依然面临比较严峻的疾病和害虫威胁,城乡环境卫生有待提高;另一方面,爱国卫生运动的开展有助于移风易俗,树立新观念,振奋国民精神,对于改造国家具有强大的动员作用。1958年5月,中共八届二次会议工作报告指出:要将“消灭四害,讲究卫生,提倡体育,消灭主要疾病,破除迷信,移风易俗,振奋民族精神”作为向全国提出的文化和技术革命的重要内容,将其纳入国民经济规划。基于这种政策要求,曾经放松的爱国卫生运动较之建国初期变得规模更大,并且更深入。
1956年2月,在中共中央正式提出的《农业发展纲要(草案)》中,明确规定除四害、讲卫生、消灭疾病等任务。1956年至60年代初期的爱国卫生运动,主要是为配合《农村发展纲要(草案)》,以改善农村卫生状况,保护劳动力为主要任务,以除四害、讲卫生、消灭疾病为主要内容,把爱国卫生运动与农业生产和改善农村居住环境开始结合起来。在形式上采取全民动员,人人动手,大造舆论,形成“以讲卫生为光荣,以不讲卫生为耻辱”的声势氛围。1955年12月,毛泽东在《征询对农业十七条的意见》中第17条中提出:“在七年内,基本消灭若干种危害人民和牲畜最严重的疾病,例如血吸虫病、学丝虫病、鼠疫、脑炎、牛瘟、猪瘟等。”第13条指出:“除四害,即在七年内基本消灭老鼠(及其他害兽),麻雀(及其他害鸟,但乌鸦是否宜消灭,尚待研究),苍蝇,蚊子。”[6]同年11月,毛泽东在会见中国留苏学生时说,除四害的问题,不是个简单事情,这个问题也要有决心,我国现有人口六亿四千万,大家动手,人人振奋,移风易俗。[7]1958年1月,毛泽东还亲自视察了杭州市小营巷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情况。随后,他还亲自主持制定《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其中第三条规定,各级党委要抓社会主义农业工作,共有十四项任务,其中第13项是“除四害”,第14项是“治疾病讲卫生”。[8]同年3月,毛泽东又深入四川郫县红光农业公社调查除四害的工作情况。
1958年1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全国开展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的通知》,要求“今冬必须在全国各地开始大举进行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各地尚未动员起来的必须立即动员起来”。[9]在中央的号召与动员下,农村开始结合兴修水利和农田基本建设、积肥等活动,开展清沟排污,打扫房前屋后党的群众卫生运动。在南方一些省份还开展了灭除钉螺和虐蚊的工作,以根除血吸虫病和疟疾病的传染媒介。城镇里则继续除害灭病运动,清除垃圾,疏通沟渠,搞好环境卫生,消灭蚊蝇滋生之地。机关学校开始制定爱国卫生公约,规定星期六为义务大扫除日。不少地方还对机关干部、学生规定了定期灭鼠灭蝇的任务。这个时期的爱国卫生运动显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由于处于生产“大跃进”的时代背景,爱国卫生运动存在形式化和表面化现象。如强调领导的主观意图,不顾存在的实际困难,以行政命令强制群众去办在当时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如粉刷墙壁、整修街道,改良炉灶、兴建厕所,导致出现大拆大建,劳民伤财;甚至出现不讲究防治疾病的实际效果,采取短期突击。如将血吸虫21日疗法改为3日疗法,甚至1日疗法。这种“短期突击”法在丝虫病和疟疾病防治中也出现。这些脱离实际做法,既违背科学规律,在一定程度上挫伤了民众的积极性,导致除四害和讲卫生的一些成果没有得到有效巩固。直到1960年,中共中央与国务院发出关于卫生工作指示,这种急于求成的做法才得到及时纠正。
60年代中后期至70年代末,中国农村地区先后爆发了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疟疾、麻疹、伤寒等一系列传染病,这凸显了农村面临卫生防疫能力低下的严峻形势。为控制大规模传染病的流行,保障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个时候的爱国卫生运动讲究实效,开始同发展生产、改善生活、防病治病紧密结合,这克服了前期工作中的形式主义和表面化。在城市,着重加强卫生基本建设,通过颁布一系列条例、标准和管理办法,积极改善厂矿工人劳动条件,防止职业病、职业中毒,保护劳动者健康。在农村,这项工作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管理粪便,二是管理饮用水源。通过对厕所,畜圈、禽窝加以改造,在实现积存肥料,保护肥效同时,保护生态环境;对农村水井和水池的管理与改造,则是加强饮用水源安全的重要措施,使其达到饮用卫生标准。后来,在这“两管”基础上,又扩展到“五改”,即改水、改厕所、改牲畜圈栏、改灶和改造环境。农村地区“两管”和“五改”工作的进行,实现了对人畜的粪便、生活垃圾和饮用水源的有效管理,改善了人居环境,也有效控制了有害病菌的传染源,遏制住了传染病的流行。这个时期的爱国卫生运动虽然也强调民众的大规模参与,但开始强调卫生防疫中的技术性要求与个体性行动,这与运动所强调的“移风易俗”、“改造国家”的要求产生了明显的偏离。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发展的战略重点发生根本转移,经济建设开始成为各级党和政府优先考虑的中心工作。农村开始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村的公社体制及其相应的社会结构亦发生重大变化。而随着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口号的提出,爱国卫生运动被纳入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成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组成部分。面对新形势、新背景的重大变化,以群众运动为基本工作模式的爱国卫生运动开始发生重大转向。“两管”和“五改”时期所体现出来的卫生工作的技术性和个体性要求开始得到强化,并成为爱国卫生运动发展新的走向。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卫生工作的标准化和规范化要求日益明显,群众运动式的卫生工作模式逐渐成为专业卫生人员的工作领域。农村联产承包制的推行,导致整齐划一的社会结构发生破裂后,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式的工作方法导致代价昂贵且与新的时代背景格格不入,在“五讲四美”的精神文明规范中,卫生工作获得了其生存空间,但也呈现出显著的个体性特征。此外,城市由于其独特的区位、人员和资源优势,相比农村,其在经济发展中获得日益明显的优势地位,爱国卫生运动的发展重心也随之转移到城市,“文明城市”、“卫生城市”等新型城市符号的创建开始成为新时期爱国卫生运动的重要落脚点。
三、爱国卫生运动与政权建设
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相区别的重要区别就是组织化。社会的有效整合对于新生国家政权十分重要,它不仅关系到政权的巩固,甚至还关系到国家这个政治共同体的维系与发展。传统中国政治统治,“王权止于县政”,行政权只延伸到县。由于自然经济条件的束缚,国家机器一直难以深入基层并实施有效控制与动员,这是传统中国一直面对的政治难题。“山高皇帝远”的现实内化成百姓只知有家不知有国更不知有世界的政治社会心理。民众更认同于产生于与自己生活密切相关的地区共同体,缺乏基本国家观念,社会结构呈现为松散状态,无法固化成整体一致的行动群体。因此,在现代社会必须通过某种途径实施有效整合,在民众中建立起有效的空间观念,超越传统的家族主义观念和无政府主义观念,构建统一的国家认同意识,使国家和社会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这成为现代中国国家政权建设需要解决的重大课题。爱国卫生运动作为群众政治运动的一种重要方式,它的出现,为解决这一课题提供了重要的载体和契机。
传统中国社会里,普通百姓虽已经开始初步具有讲究卫生、保持健康的习惯,如洗手洗澡,喝黄酒插艾叶等。但就整体层面而言,这些行为习惯仍体现为社会习俗方面,不具有统一规范性,更不具有国家强制性。因此社会在应对重大流行性疾病或者瘟疫时,由于缺乏整体性的制度配套与卫生机构,国家的反应与防御能力往往显得力不从心。而进入现代社会中,在新的意识形态指导下,民众个体必须在国家整体安排中,在卫生运动中接受规训,使自己保持强健体魄而免于为病毒击倒。这既是保持身体健康的战斗,更是保卫国家的战斗。在强大的意识形态动员下,社会力量得以聚集,形成共同抗击外侮的社会资源。这种对社会资源的有效的提取,反过来强化了政权的生存抗变能力。
通过卫生机构在城乡的设置布点,卫生知识的宣传教育和卫生行为的日常训练与实践,群众性的卫生动员逐渐成为工作常态。群众日常的洗脸、刷牙、洗澡和打扫卫生等普通行为由于能够清除细菌等有害物质,保持环境卫生,保持身体健康,它已经不简单是一个个体的行为,它开始与宏大的国家政治发生了联系,个人身体的政治地位开始得以提升。透过卫生运动所提供的国家对个人的关照,建立了国家与基础社会的有效关联,个体日常的卫生行为逐渐获得了一种崇高感,转化为一种爱国的行为与表达。大规模民众外在行为模式在接受各种规训的同时,内心逐渐获得统一国家认同的空间感,有效激发了民众的国家意识和对国家的责任感,从而实现了从区域性居民向全国性国民的转变。“移风易俗,改造国家”这样的口号,在爱国卫生运动的群众工作平台上开始得到充分的实现。
巩固政权的首要任务,就是使国家政权有效地从中央延伸到基层,并建立完整有效的政权体系。在爱国卫生运动全国一盘棋的协调行动中,寄生虫病研究所、流行病学研究所、卫生防疫站、血吸虫病防治所、疟疾防治所、结核病防治所各类卫生防疫和医疗机构实现了大幅增加,配备了大量医药防疫人员。至1964年,全国2 000余个县都建立了配有现代医疗设备的县医院,一个全国性的县、乡、村三级医疗预防网基本建成。各种国家的法令、政策通过基层政府的机构与人员向民众进行传播与灌输,国家机器的触角借助于卫生防疫的渠道开始深入到基础社会,标志着国家统治日益深入渗透到主权国家领域。以预防疾病和开展环境卫生为主要内容的卫生防疫站在1957年已经建立1 330个,比1952年增长了8倍,全国医院和疗养院4 800余所,病床和疗养床位增加到339 000多张,比解放前增加4倍多。1957年,由国家投资建立的城乡卫生所、卫生站等卫生医疗组织已经发展到23 400个,比解放前增长了52.7倍。[10]国家政权与所调控的社会建立了直接的权力关系,国家支配能力空前提高,每个人都为国家机器所控驭。
社会大众对以政治权力为基础的政治统治和政治管理的认同感、支持度和忠诚度是合法性中的关键因素。现代国家在国家构建过程中,往往呈现两种现象,一方面是对于基层社会的渗透和扩张,另一方面则是对于此渗透与扩张的合法性论证。在建国初期的国家清洁过程中,通过极短的时间和高效率工作,对烟毒赌等旧社会的丑恶现象的彻底清除,极大地赢得了民众内心的拥护,初步展现了新政权治理社会的有效性。而在除“四害”,“两管五改”直至社会主义文明建设中,爱国卫生运动实现了工作层层推进,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霍乱、天花、鼠疫、疟疾等几种长期在我国肆虐的烈性传染病得到彻底根治,结核病、血吸虫病、斑疹伤寒病、甲状腺肿病、大骨节病、丝虫病等等地方病得到有效控制并初步被消除。至1996年,我国法定报告传染病从1970年代的7 061人/10万人下降为176.2人/10万人,中国人的期望寿命从解放前的35岁提高到70岁,位居发展中国家前列。[11]国家为国民健康而建设现代卫生防疫与医疗体系,使民众形成对于社会主义国家和政权的自觉认同与支持,以此为基础推动着国家现代化建设。爱国卫生运动为国家政权建设提供着重要的合法性资源,成为配合国家政权建设平淡而隐秘的渠道,以至于在改革开放的今天,爱国卫生运动依然在卫生防疫和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着其独特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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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毛泽东.征询对农业十七条的意见[M]//毛泽东选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262-263.
[7]朱祥忠.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忆毛泽东接见留苏学生的讲话[J].党史纵横,2006(7):36-38.
[8]毛泽东.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C]//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7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47.
[9]毛泽东.中央关于在全国开展以除四害为中心的爱国卫生运动的通知[C]//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7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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