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诗
2015-12-11李浩
李浩的诗
岩层之歌
指针在我心脏里跳动:
她说她愿意在圆中,
通过高窗,眺望阿斯哈图
垂直的曙光,和独立的
冰石林。她说她愿意,
因为在心脏里,她可以回到
雪光 指引的黎明,并在白桦林,
花岗岩,和冰臼群,
看守的天空中,给地上
吃草的羊群,沉睡在岩石中的
火山写信。岩浆:上升,冷凝,剥蚀。
她说她愿意拥吻我,
以弯曲的胸针。她愿意。
在铸钟厂
暴风昨晚从德胜门,借断裂的垣墉,
全力反击城内炫富的重金属
和极权的共产主义微生物。
呼啸的白虎,和十二月塞北的寒风:堆垒明长城 改从地道穿行燕山 取水京杭大运河 笑纳兵家的阴阳学 肃清南天门的二环路 在鼓楼西大街北段的铸钟胡同 将貔貅捆绑起来丢进后海 继续把玩产卵的金蟾
并整夜侵吞炉神庙遗址内的女婴。
管理工厂、电厂、公路、公安局和寺院的爷,与独享青冥的PM2.5和APEC爱得死去活来。城中的二环路至六环路,在一周的假期里,好像十国元首种植在女夷宫腔里的芙蓉环。那装在春神肉体中的铁床,在华北平原降温的初夜,如同电暖气、升温的内胆,呜——呜——呜,热饮痉挛。
第二天,猫刨开枣树。悬而未决的清晨,开始转身飞向鸦儿胡同,如同树枝上雀语中的赫克托尔,清除腹中的石象,用长矛举起自己土做的身体,因袭着郭守敬的天文、水利和算学,咕隆一下,便潜入了精密的西海:
将安德洛玛克的蕉园,裸进蛾摩拉。
远望西山、岛屿微明,
柳树在栏杆与人群里,读亮黑石睾丸。
穿山甲,共和国
穿山甲紧紧握住喉咙里,拔出来的刀柄。他用手指,沿着刀口,往咽喉内,抠 地安门外的钟鼓,和鼓楼。
自公主坟上,飞来的托洛麻鸡和毛派,正在勘误前海,于脱光屁股的湖心岛:数飞机,种树,喝奶。
“鸡仔胎、月桂,以及老鼠干,
都从高空运来。”
石狮、装甲车,和站在银锭桥上的安泰,
身后垂直的,就是什刹海:
赫拉克勒斯
饮尽画中山海,飞舞着,火把一般的手臂,迎面走来:“幽谷沆砀,司晨啼晓,海面上,翻滚的天空,从利比亚,
回到Γαια。”砍断脖子的学人与巨人,游动着冥府的门户。“奥林匹斯山上的,圆桌宴会,百鬼肃杀。”豪猪们,偷偷地潜入洗手间,
挥刀立斩内心里强硬的刺。然后,站在各自的队伍中合唱:“水煮牛羊,杀鸡祭墙。”餐桌上的赫拉,脱掉草鞋,解开金腰带,
仰卧于杜鹃飞舞的群峰之上。她在杜鹃中,绽放着圣洁的双乳。蜜蜂,和他们的苹果树,在震动的性中,如同远山上的皑皑白雪。
你站在云中举目:晚塘之底,逐渐扩大的波塞冬,随明星的电梯,升降日月和德墨忒尔,并与美杜莎,在雅典娜的神庙里,交换性具和海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