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PSWR模型的天津市低碳城镇化评价研究

傅利平，邵 莹

(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公共资源管理研究中心，天津 300072)

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始终伴随着工业化的进程，按其与工业化之间的关系大致分为4个阶段:起步阶段(1949—1957年)、起伏阶段(1958—1977年)、外延型阶段(1978—1995年)和内涵型阶段(1995—)。每一阶段的城镇化在适应、满足工业化的同时，都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社会环境问题。因此，学术界关于城镇化的研究始终围绕在协调工业、城市、社会和环境的关系，探寻、评价城镇化的发展模式。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我国的城镇化率快速增长，截止2013年，已经达到53.73%，改变了城镇化落后于工业化的面貌。但是，由于发展过程中只追求速度，忽略了质量，往往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导致城镇化过程中出现了城市污染和产业结构、就业结构、社会结构等经济社会间的不协调问题，因此对传统的城镇化模式进行变革已经成为解决城镇化问题的重中之重。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我国应从“过去侧重土地城镇化”，转变为“以人为核心推进城镇化”。因此，对于新型城镇化的评价，也应从“以人为本”的角度出发，充分考虑经济、社会、人类和环境的协调发展。

中国城镇化的转型在于低碳城镇化［1］，是指以低碳经济为发展模式及方向，市民以低碳生活为理念和行为特征，政府公务管理层以低碳社会为建设标本和蓝图［2］。

在低碳城镇化评价体系构建方面，目前国内外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可以借鉴新型城镇化评价、低碳城市评价及生态城市评价体系。现有的评价体系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3－10］，但仍存在以下几方面不足:① 以往的评价指标比较偏重环境、社会与经济的关系，忽视了对人的考虑。低碳城镇化最终的目的是实现“人的城镇化”，低碳城镇化建设的成果是使人更加舒适地生活，与自然和谐相处，因此，在指标体系设计方面突出对人的福利这一方面的评价，才能更合理地反映低碳城镇化水平的维度。②现有城镇化评价体系在指标选取方面，主要偏重于静态评价，所选指标往往缺乏时效性。低碳城镇化评价是一个动态过程，因此，在指标选取时应更加注重动态性，以适应评价过程中的发展变化。③赋权方法比较单一。现有的评价体系在选择权重时的赋权方法主要分为两种:主观法和客观法。由于主观赋权法是以主观意见为主，依靠打分者的经验和素质，因此缺乏一定的客观性和准确性;客观赋权方法则通过数学方法计算得出，这些方法虽克服了主观赋权的个人性，但是在数据获取方面存在一定困难。

鉴于低碳城镇化过程涉及多方面影响因素以及以往评价体系存在的问题，本文在构建低碳城镇化评级体系时从以下几方面加以完善:① 以“人的城镇化”为视角，在选择评价指标时更加注重对人的福利的评价，突出了以人为本的评价宗旨，同时，更加注重指标的动态性和可持续性。②在构建评价体系时，充分考虑评价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资源环境承载力，使所选指标能够体现区域特征。③在赋权方法的选择上，考虑数据的可获取性及赋权的科学性，运用主观赋权和客观赋权相结合的方法，使所赋权值更加合理。

目前，天津市在享受高速城镇化(已达到81%)带来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产业结构调整优化难度加大、能源结构调整潜力受限和节能降耗形势严峻等挑战，因此，天津市不断寻求城镇化的转型——低碳城镇化，并于2010年跻身为全国低碳城市试点之一。以此为背景，本文以可持续发展和以人为本为视角，运用DPSWR模型——改进的DPSIR模型，建立低碳城镇化评价体系，并以天津市为例进行分析，提出低碳城镇化的相关建议，以期为天津市低碳城镇化的政策完善提供参考。

1 DPSWR——改进的DPSIR模型

1999年欧洲环境局(简称EEA)制定了DPSIR模型，并于2012年对其相关术语进行了修订。该模型包涵了社会、经济和生态3个方面，并从驱动(driver)、压力(pressure)、状态(state)、影响(impact)和响应(response)5个层面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之间的交互关系进行评价。虽然这一模型已应用于很多方面，但是其存在的缺陷也渐渐显现出来:这一模型的信息层面的定义难以理解并且不利于社会和生态系统之间的经济交互分析。在应用DPSIR模型的过程中，Bowen等［11］也认为应该单独设立一个福利(welfare)层面。因此，Cooper［12］对 DPSIR 模型进行了修正，提出了DPSWR模型。

DPSWR模型(driver-pressure-state-welfare-response)是以DPSIR模型为基础，对其每个评价层次的信息进行了更加清楚的描述，并为每个层次建立了概念基础，从而能更好地支持各层次之间的联系。如图1所示:DPSWR模型的驱动力更加关注那些能够对自然系统造成压力的人类活动，如人口和消费方式，但是必要时也可以将其扩展为直接驱动力(与改善福利相关的人类活动)和潜在驱动力(驱动经济活动的社会、科技因素);压力则具有更广泛、更抽象、更灵活的定义，它包括人类活动和相关生态状态之间的全部机制或过程，同时在某些方面进行评价时可以忽略;状态因素则进行了扩展，它包含DPSIR模型中原状态因素以及影响因素中的生态系统改变的部分，将影响因素中的社会系统部分的改变定义为人类福利，从而更清晰地界定了社会系统和生态系统以及它们的交互关系，而影响因素则是状态因素和福利因素两部分的统称;响应则是一种自发的行为，它可以通过影响前4种因素来最终改善人类福利。DPSWR模型更加突出了“以人为本”的思想，更适于从“人”的角度对低碳城镇化进行评价。低碳城镇化是一个涉及人类活动、社会、经济和环境的多方面因素的复杂问题，因此，应用DPSWR模型，从驱动、压力、状态、福利和响应5个维度对其进行评价，有助于厘清其评价因素的关系，更全面、清晰地进行评价分析。

图1 DPSWR模型的基本构成及相关解释［12］

2 低碳城镇化评价体系构建及分析

2.1 低碳城镇化评价指标的选取及权重确定

低碳城镇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涉及到人类、社会、经济及资源环境等因素，因此，对其进行评价应遵循科学性、全面性、综合性、针对性、规范性和可操作性原则。

根据评价原则，本评价体系将评价指标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指标层。目标层即为评价的目标——天津市低碳城镇化综合评价。按照DPSWR模型，可以将准则层分为驱动力、压力、状态、福利和响应5个维度，这5个维度从行为(驱动力、压力和响应)和结果(福利和状态)两个方面全面地概括了低碳城镇化的动态过程［13］。指标层主要以我国的现有政府制定的一系列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学术界及研究机构制定的低碳城市评价指标和新型城镇化指标为参考，结合天津市低碳城镇化过程中的特征及发展现状，采用文献计量法，选用其中最多的30个指标(如表1所示)，指标分为正向和负向两类属性。

基于所选指标数值的可获取性，本文采用均方差权值法［14］和专家打分法相结合的方法对指标进行赋权。

1)数据标准化处理。由于指标间的量纲不同，为消除数据间的不可比性，需要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处理的方法很多，此处采用ZScore方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如式(1)所示。定性指标则根据专家意见直接赋值。

其中:Yij表示标准化值;Xij为原始数据为第 j项指标的平均数据;Sj为第j项指标的标准差。

2)各指标权重计算。首先，运用均方差权值法进行赋值。在各个子系统i中计算各指标j标准值的标准差，然后确定子系统内的指标权重Wij。

其中:Wij为指标j在子系统i中的权重;σ(Yij)为Yij的标准差;n为i子系统中指标的个数。

其次，运用专家打分法对指标进行赋权。通过匿名方式征询有关专家意见，经过多轮意见征询、反馈和调整，最终确定权重W'ij。

最后，将两次赋权的权重取平均值，即为最后的指标权重Zij。

3)计算出各子系统的得分Fi，按照相同方法计算各子系统的权重，最后计算出总系统的得分，即天津市低碳城镇化水平的得分。

表1 低碳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

表2 天津市低碳城镇化水平综合评价

2.2 天津市低碳城镇化评价结果及分析

数据来源主要是选自《天津市统计年鉴》(2008—2012年)，以及天津市统计局和环保局网站上的数据。通过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并按照所赋权值进行5个子系统的低碳城镇化指标的计算，结果如图2所示。

图2 2008—2012年天津市低碳城镇化水平DPSWR模型各子系统评价结果

由图2可知:从驱动力角度评价来讲，近5年来，较为平稳。主要是由于城市人口密度较为稳定，保持在840人/平方公里左右，以及人口自然增长率维持在3.6‰;而单位GDP能耗和城市居民恩格尔系数均略有下降，并趋于稳定;人均建设用地有小幅增加。

从压力角度来看，压力呈现增加的趋势，主要表现为人均家庭用水、人均生活用电和人均生活燃气用量均呈现逐年增加的态势，其中人均生活燃气用量起伏较明显，虽然万人拥有公共汽车数和节能建筑开发比重的增加，使得压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仍需进一步改善。

从状态的角度考虑，2011年天津市低碳城镇化的状态较好，2012年有所下降，其中人均碳排放量的增加、SO2排放量增大和空气质量良好天数减少是其下降的主要原因。

从市民福利角度观察，在天津市低碳城镇化水平方面是稳步提升的，随着公民低碳生活参与度的提升和环保投入的增加，天津市城镇居民的福利方面也随着城镇化率的提升而增加。

从响应方面来看，响应方面对天津市低碳城镇化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天津市近几年来保持了较低且稳定的失业率，同时通过积极完善碳税政策，合理利用能源，加大污水和废弃物的处理力度，积极新建节能建筑等措施，更好地保证了城镇化过程中居民的福利。

根据各子系统的计算结果可以得出天津市低碳城镇化水平综合评价结果，如图2所示。由评价结果可知:近5年天津市的低碳城镇化水平发展趋势良好。这主要是由于天津市各个阶层都在积极努力地使天津转变成“集约、智能、绿色、低碳”城镇化。

首先，天津市政府认真贯彻落实“十二五”规划制定的约束性指标，探索有效的经济激励政策，制定支持低碳城镇化发展的配套政策。例如制定相关条例与办法:《天津市国家低碳城市试点工作实施方案》、《天津开发区重点用能单位节能管理暂行办法》、《天津开发区促进节能降耗、环境保护的暂行规定》等;同时加强与高校、科研机构的交流，积极参与国际合作，鼓励技术创新和成果转化，引进国内外先进的低碳技术，在低碳城镇化方面不断尝试与创新。例如:2008年与新加坡合作建设的以低碳经济为主导的中新生态城已经形成了绿色、低碳的产业集群;2009年与日本合作建设的低碳经济示范区，打造了低碳技术与服务的汇集地;2010年确定于家堡金融区——APEC框架内首例低碳示范城镇等。

其次，政府鼓励企业进行清洁生产、节能减排，对低碳产品实行税收优惠，不断完善碳税政策;不断加大绿色节能建筑的建设比重，积极改造既有建筑，通过节能建筑推进可再生能源的利用，缓解大气污染;天津市还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项目，同时对私家车的购买采取限号和摇号的措施。

3 结束语

虽然天津市低碳城镇化的综合评价趋势良好，但仍存在产业结构调整优化难度大、能源结构调整潜力受限和节能降耗形势严峻等问题。因此，天津市在低碳城镇化的建设过程中，需在以下3个方面提高。

1)调整工业结构和产业布局，因地制宜地形成低碳产业体系。天津市地处环渤海经济圈，作为沿海的开放城市，拥有天津港和天津南港两大港口，是北方重要的交通枢纽;同时地处海河下游，旅游资源丰富，应充分发挥各区县充分发挥各自优势，合理地开展低碳产业，形成优势互补的产业链。例如:滨海地区可以合理有序地利用潮汐能、风能等清洁能源;蓟县地区可以根据本地区的资源特色发展绿色循环农业;开发区在招商引资时，应设置绿色低碳门槛，限制高碳企业的进入，鼓励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市内区县应充分发挥历史文化优势，大力发展低碳旅游业，形成自己的文化名片。

2)加大新能源利用及新技术研究推广。天津市应加大发展非化石能源的利用，鼓励开发太阳能发电及风力发电项目，综合开发和利用地热能及生物质能，进一步提高非化石能源的利用比重;积极拓展新气源，扩大集中供热面积，完善天然气的配套设施;严格控制火电站的数量，扶持大型火电项目，提高热电联产比重;政府应通过政策引导，鼓励低能耗高水平项目的建设，严控耗能的准入门槛，同时通过资金扶持，大力推广耗能行业的技术升级及新技术的推广。

3)倡导低碳生活方式，从提高公民的低碳意识做起。低碳城镇化的建设始终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因此公民的低碳消费意识在低碳城镇化的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由于公民的性别、职业、年龄不同，其对低碳生活方式的接受程度不同，因此，政府在推动低碳生活方式时，应注重公民的特点，分层次制定推广目标，倡导低碳生活方式，尤其是低碳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提升公民对于低碳的认知水平，提倡适度消费、绿色消费，使公民逐步树立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价值理念，从而促进城镇化向低碳化发展，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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