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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人酷评

2015-12-07

粤海风 2015年5期
关键词:罪恶天梯女工

用奇观消解奇观

充斥着数字制作技术所呈现的好莱坞式虚假奇观和虚构故事的当下银幕,已然让观众产生观影惯性和审美疲劳。因之清华大学清影工作室承制的纪录片《喜马拉雅天梯》让大银幕因之而不同。

《喜马拉雅天梯》所呈现的也是奇观化影像。它能满足世人对于西藏,寺庙、雪山、珠峰、营地的所有想象。4K、航拍等拍摄手段,对于拍摄海拔7千米以上的珠峰来说具有挑战性,使奇观化场景更富有表现力。

《喜马拉雅天梯》具备了科幻片的奇观化和风光片的壮阔美,但它是标准的纪录片。它把镜头对准雪山之间的人,对人的生活状态进行观察、记录。它不揭示答案,但有所蕴含、思考并启示。《喜马拉雅天梯》制片人雷建军说“新闻能关注的纪录片就不用关注了。纪录片可以关注大家不关注但是很重要的事情。从影片的可视性来说,拍王石可能赢来更大的票房,但是票房之外的事情,会损失不少。”“票房之外”是什么?一是纪录片的本性,真实;二是纪录片的功用,启示。

纪录片的本质是物质现实的复原,巴赞称之为“现实的渐近线”。 雷建军说,“很多人说,你怎么拍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呢,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去想象而不是尊重事实本身呢?”登顶,是一次极限的挑战,能完成的都可以称之为英雄,应有不同于常人的气概、激情、豪勇。但我们看到的是登山者笨拙缓慢的脚步和向导急促地催促。影片不动声色地拆解掉我们对攀登珠峰的英雄想象。雷建军说,“首先挑战者这个词本身就有问题。能在上面活着就是一种胜利了,挑战是媒体臆造出来的一种概念。”“我们再现的,就是他们真实的登顶。攀登者下来以后才能想起自己登顶了。那个时候都是处于那种状态中的。”

纪录片的功用是有所思考和启示。制作者把镜头对准的是登山学校培养的登山者的导和帮手。挑战珠峰的登山者被称为“客户”。攀登珠峰已然职业化、世俗化。《喜马拉雅天梯》的导演梁君健说“当下的登山就是一种职业行为,商业行为。”传统的宗教文化中,喜马拉雅山是圣山不可侵犯,登山本身就是一种冒犯。但在影片中上绒布寺唯一的喇嘛的儿子就是登山学校的学员。寺庙里的宗教仪式常常是祈祷登山者平安。攀登珠峰,成为时代的缩影,在整个藏区,拉萨,都在呈现着这种时代的变化,这群少年,既是登山客得以通天的天梯,也是藏区从传统向现代过渡的天梯。

(点评:刘海玲,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教授、创意写作中心主任)

那个名叫“长大”的怪物

看这部电影的孩子们,都笑了。大人们,都哭了。1935年的一个深夜,在前往莫斯科的一辆火车上,有一个法国人: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在昏暗灯光下,他看到一个睡梦中的孩子,那可爱的脸蛋儿,使他想到:每个孩子都像是一个王子……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939年,二战爆发,安东尼毅然加入法国空军,在与德国空军的战斗中,他亲眼目睹了法国空军的大溃败……在那战火纷飞的岁月里,火车上那张纯真稚气的脸,一直浮现在安东尼的脑海之中,他写下了一部童话小说:《小王子》。就这样,一本薄薄的小说,最终轰动了整个世界,《小王子》成为了发行量仅次于《圣经》的小说……安东尼的头像,也因此登上了50元面值的法郎……

小王子的故事是这样的:在宇宙里,有个只有一丁点儿大的星球:B612。在B612上住着小王子和一朵玫瑰花,有一天,小王子离开了B612去宇宙中旅行。他拜访了六个星球,但是这些星球上的大人们,他们:势利、荒唐、没有想像力……小王子对大人们感到非常失望,他很想念自己星球上的玫瑰花……安东尼认为,童年是一段相信梦想、拥有温情的时光,但当孩子成为大人,就变得:复杂、虚荣、死气沉沉……

《小王子》中,描绘到那些庸俗的大人们:国王是星球325上仅有的居民。国王称自己统治所有一切,他的统治必须被尊敬和不容忤逆。国王说:我的星球有只爱叫的老鼠,我可以判它死刑。但每一回我都得饶了它,因为它是我们仅有的犯人。商人是一个滑稽的大人。他认为他很富有,他拥有所有的星星。小王子问商人:你怎么能拥有这些星星呢?商人说:我不能摘星星,但我能把它们存入银行。小王子问酒鬼:你为什么喝酒呢?酒鬼说:喝酒可以让我遗忘!小王子:忘记什么?酒鬼:忘记我的羞耻。小王子:你有什么羞耻?酒鬼:喝酒就是我的羞耻!孩子变成大人,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是一种无法逃避的规律,所有的大人,都曾是个孩子。所有的大人,再也变不回孩子。

有哲学家声称:小王子是一部伟大的存在主义小说。但我觉得:小王子是一则浅白而又深刻的寓言。它的浅白让初中时代的我,都嫌这故事太过简单……但那时的我,一直不明白小王子为什么总在离开,离开自己的星球,离开玫瑰花,离开爱着他的狐狸……直到大学毕业后,离开家乡的我,才明白,有一种叫做“长大”的力量,驱使着我们去认识不同的人,去看不一样的世界……纵然有千般不舍,那个名叫“长大”的怪物,会逼迫着我们离开自己的星球……

当流浪的小王子遇到了狐狸,他听到了这样一段话: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骇,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是这段话,让小王子明白了:爱与责任,本是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成长的力量,又驱使小王子调过头来,回到自己的星球,回到玫瑰花的身边……知道什么叫:责任,又是“长大”的收获……

《小王子》里有这样的美好:梦想、美丽、善良、理想、忧伤、希望……《小王子》里有这样的丑恶:执拗、固执、贪婪、任性、残暴……成长的烦恼和成长的收获,混杂在故事之中。

1944年7月31日上午8点左右,44岁的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驾驶着飞机冲入10000米的高空,就再也没有归来……在飞行记录本上,只有一个简短的记录: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执行法国南部高空飞行拍摄任务。未归。小王子之父,回B612星球去了……

(点评:保罗,影评人,现居广州)

从人性的冤狱里开出一朵罪恶的花

电影《罪恶之家》,改编自话剧《探长来访》,是由英国现代文学代表之一的J.B.Priestley在1946年创作的戏剧,与《捕鼠器》《黑衣女人》并成为伦敦西区三大名剧,是西区的象征。

所谓“罪恶之家”,其实是一个幸福家庭。男主人是一个实业家,州议员,上通政府下达资本市场;女主人,慈善机构负责人,雍容华贵;女儿,刚找到了一个可以提升家庭生意的青年才俊;未婚夫,年青练达,“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儿子,有些叛逆,有些愤青,有些激越,但其实和任何一家正在成长的男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不管如何,这是一个丰衣足食、优雅贤达的上流社会的幸福人家。

但是在他们家正在给女儿举行订婚的晚宴上,一位探长突然登门拜访,前来调查一个年轻女工的自杀案件。探长步步紧逼,资本家的父亲承认了自己收买罢工工人,把带头组织罢工的年轻的、漂亮的、失去双亲的、在现有工资条件下不能存活的女工辞退的事实;然后女儿也讲述了自己因为和母亲发生争执把气撒在了好不容易在女装店找到工作的原女工,让并无过错的女工再一次失去了对她至为重要的养身活命的工作,这个家庭就这样在不互知的情况下和这个女工发生着无可避免的交集。女工的命运进一步滑落,如果不去酒吧陪酒,你都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以活命的渠道。在酒吧,将要向女儿求婚的未婚夫解救了她,并让她成为自己的情妇;被“未婚夫”最终放弃的女工后来又成为儿子的情人,并且怀上了他的孩子,走投无路的女人将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母亲担任主持的慈善机构,然后也被母亲决绝的拒绝了,当然、最后,女工走向了无望的死亡。

在这夜晚温情的灯光下,听他们分别讲自己和同一个人之间隐秘的故事,如果没有侦探上门,他们之间并不知这一切,生活将会一如既往地在正常的轨迹上运行。高贵、体面,父亲经营自己的生意,儿女各自成家。然而这被打破的幸福局面将他们送上了一个用文明语言试图超度罪恶灵魂的宴席上。

因为影片改编自戏剧,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冲突、反转、直指人性的设计就不能成其为经典的剧目。无论探长是什么角色,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来到这家庭,渴望见到的是他们愧怍之心。于是给人性留了最后一道缺口,告诉他们参与“谋杀”的姑娘并没有死时,这“幸福”之家的人们瞬间欢欣雀跃了。他们并不因自己曾犯下的罪恶忏悔,而是侥幸于能逃避法律的追踪,保有他们现有的物质、地位、情感,以便仍然能继续安然的过这种体面的、然而人性缺失的生活。

全片线性结构、一气呵成,在悬疑的气氛中,将宽泛的因果联系网络恰到好处的融合到家庭的世界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人都只是错了一点点,并不需承担太重的罪责,但恶果却像滚雪球般将同一个人推向绝境,他们都是也都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都有罪也都能逃罪,没有人能对他们发起终极审判,他们也在弹冠相庆中赦免了自己的可能犯下的恶行。《罪恶之家》,就是这样,于人性的冤狱中催放出一朵罪恶的花。

(点评:宋枭楠,广东省电影家协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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