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城探奇

文｜韩琨

羽蛇城探奇

文｜韩琨

玛雅文化至今仍然是人类社会的一大奇迹。从时限上来讲，玛雅文化从公元3世纪末一直到公元16世纪西班牙人占领墨西哥时为止。蒂卡尔古城最古老的一块石碑上刻着的日期是公元292年，可以认为它是玛雅文化的开端。公元1514年，西班牙殖民者占领了墨西哥南端的尤卡坦半岛，玛雅文化也随之而终结了。从空间上来看，玛雅文化从危地马拉太平洋沿岸一直延伸到墨西哥南端尤卡坦半岛。

尤卡坦半岛是一个高低起伏的石灰质高原。这里没有河流和湖泊，水在地下深沟里流着，给人们提供的是一些天然的水井。直到现在，这里的居民很大程度上是靠老天降雨，依靠各处的天然水井。这就是为什么在尤卡坦半岛的大部分纪念性建筑物上，都雕有数不胜数的雨神形象。当年的玛雅人依靠各地天然水井来饮用和灌溉，并在它们附近逐渐建起了城市，其中，就有一座显赫一时的“羽蛇”城奇琴伊察。谁也不知道奇琴伊察以来是什么名称，这里的许多大建筑物，比如名为“卡斯蒂洛”的库库尔坎神庙金字塔和勇士神庙等等，都是建在另外一些建筑物的上面的。据说，这里早在公元5世纪到7世纪末就是一座城市，后来被废弃了。在玛雅人来到之前，这里居住着托尔德加人。他们是墨四哥的土著印第安人中的一个部族，也曾经创造过灿烂的文化。玛雅人来到尤卡坦半岛后，融合了托尔德加人的文化，创建了奇琴伊察的玛雅—托尔德加混合文化。玛雅史学家把它称之为玛雅古典时间的后期玛雅文化。他们崇拜的就是“羽蛇神”和雨神。在奇琴伊察的建筑物上，几乎到处都刻有“羽蛇”或“人—鸟—蛇”形象。耸立在奇琴伊察城中心的一座显要建筑物就是“卡斯蒂洛”羽蛇神金字塔。据说，人们在这里可以看到“羽蛇”神显身的奇景。金字塔上雕有一个羽蛇神头像，而蛇身则隐在金字塔的阶梯断面内。在春分、秋分之日，夕阳西下之时，从某个特定的角度望去，就会看到夕阳的余辉正好射在蛇神的头后，形成波浪形的长条，犹如徐徐游动的蛇身。所以，奇琴伊察也就被玛雅史学家称之为“羽蛇”城。

“羽蛇”城里有两口直径60米的天然大水井。玛雅人把其中的一口水井作为饮水和灌溉农田之用，而把另一口水井奉为“圣井”，用来祭祀雨神。据说，玛雅人相信，雨神就住在这口“圣井”底下的宫殿里。这口“圣井”位于羽蛇神金字塔“卡斯蒂洛”北面300米的地方。

在这口“圣井”东面，有勇士神庙、千柱广场、商场、游乐球场和蒸汽浴室。“圣井”西面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前是一个长180米、宽75米的球场。球场的南北两侧是两座宫殿型建筑物，还有一座美洲豹神庙。再往北，就是闻名遐迩的“蜗塔”天文观察台。玛雅人通过对太阳周期的观测，定出一年的祭祀日期和播种收割时间。在勇士神庙和“圣井”之间，有一条宽4.5米、长400米的石子马路。

“羽蛇”城统治着尤卡坦半岛的东部和北部地区长达两个多世纪之久，直到公元1441年被入侵墨西哥的西班牙殖民军占领时为止，从那以后，“羽蛇”城便日渐萧条，最后终于被荒野丛林所吞没。

400多年后的1885年，有一位美国人爱德华·赫伯特·汤普森来到墨西哥，就任美国驻尤卡坦半岛的领事。汤普森对玛雅人的风俗习惯和文化艺术深感兴趣，而且颇有研究，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玛雅专家。正因为这样，他才受到美国马萨诸塞州参议员霍尔的推荐而被美国政府任命为驻尤卡坦领事。

汤普森相信送亲的传说：当年尤卡坦半岛的玛雅人，每逢遇到干旱，就以为是雨神生气了。为了安抚雨神，就要选送一名美丽的姑娘投入“圣井”，去当雨神的新娘子，以少女的魅力去平息盛怒的雨神。所以，每到祭奠雨神那一天，玛雅人就会从各处聚集到“羽蛇”城来，为新娘子举行“婚礼”和送行。

在一片鼓乐声中，身着白裙的少女由祭司们领着，穿过人群拥挤的街道，来到“圣井”旁边一个庄严的祭坛。一名护送少女去雨神宫殿的勇士，身披华丽的铠甲，头戴插有羽毛的战盔，紧跟在少女身后。

随着鼓乐声，祭司们念起了祭文。与此同时，站在“圣井”边送行的人群，开始摘下头上的珠宝，取下佩戴的金银首饰，纷纷扔进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圣井”，以表示自己对雨神的虔诚和崇敬。可怜的少女这一时也许还真的相信，这一切都将使她走上一条幸福的永生之路。

鼓乐声越来越响，祭司们抓起少女的手脚。接着，一名红衣祭司大声唱起了祭歌，祭司们把少女轻轻一提，迅速举过头顶，刹那之间，少女已被扔进了“圣井”，少女的“卫士”随即也跟着跳进了“圣井”。

年复一年，雨神的要求永无止境。不知有多少纯洁的玛雅姑娘惨遭无端的祸害，也不知有多少金银珠宝落到“圣井”之底。有一位名叫布拉塞尔·德·布尔牧师曾经根据当时的传说，写过一本书叫《尤卡坦半岛记事》。他在这本书里说：“如果说这个地方有什么黄金和珠宝的话，无疑，这些都埋藏在这口‘圣井’之底。”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从“圣井”里捞上来的财宝不久竟不翼而飞了！据说，被非法运走或偷走了。有人曾怀疑是奥地利考古学家特奥贝尔·马莱干的。但是，在马莱死后，人们在他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件“圣井”里的失踪财宝。

汤普森除发掘了闻名天下的“圣井”外，还发现了神秘的金字塔寝陵——“伟大的祭司之墓”。

一天，汤普森在考察奇琴伊察的一座金字塔形神庙时发现，神庙顶部有一座圣殿。他察觉圣殿正中间有一块石板非常特别。他撬开石板，发现下面居然有一条4米多长的巨蛇盘绕在一个正方形的石室中间！汤普森打死了大蛇，又发现巨蛇下面还有两具被咬死的人尸残骸。骨骸下面的地板中间，又有一块大石板。他撬开石板，发现底下又是一间石室。就这样，他一连掀开了五块石板，最后看到有一条阶梯，一直通到另一间石屋。汤普森在这间石屋里又挪开一块石板。终于发现底下是一间深达15米的石室。在石室的地板上摆着许多玉雕和石雕的器皿，以及珠宝项链等首饰。据判断，这座金字塔形神庙可能是玛雅权贵阶层的一个大祭司的安葬之地，类似埃及法老的大金字塔，属于坟墓一类的建筑物。所以，人们就把它叫做“伟大的祭司之墓”。有人认为，它可能就是那位以“羽蛇神”自居的库库尔坎的寝陵。不过，迄今还没有资料可以证实这一点。

“羽蛇”城奇琴伊察被玛雅史学家认为是玛雅古典时期后期的玛雅文化中心。“圣井”的发掘，对了解和研究玛雅人的宗教和习俗，无疑提供了极为重要的资料。但是，围绕着“羽蛇”城的历史，至今仍有许多难解之谜。

其中的一个谜就是，玛雅人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废弃他们祖祖辈辈在危地马拉丛林里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灿烂文化，而迁移到干旱的尤卡坦半岛上呢？在对危地马拉丛林里的蒂卡尔等玛雅古城的考古发掘中，至今并没有发现当年玛雅人被外来入侵部族赶走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玛雅人内部出现军事对抗的痕迹。有人说，迁移可能是由于气候出现了异常变化，但是，从玛雅人的旧居到奇琴伊察，两地的地线距离只有350千米。这样的距离对于逃避灾难性的气候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有人说可能是一场瘟疫迫使玛雅人迁移的。但是，至今也没有找到可以证实此说的任何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