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新常态: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研究述评(2010-2014)
2015-11-26侯剑华大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大连116622
侯剑华,郭 爽,李 放(大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大连 116622)
走向新常态: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研究述评(2010-2014)
侯剑华,郭爽,李放
(大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大连 116622)
近年来,我国科学学研究稳中求进,研究产出的数量保持稳定,研究的领域和宽度相对集中,科学学研究步入发展的新常态。在科学学元研究方面,主要集中在对科学学的本质、学科知识体系、发展趋势及其分支学科的发展等问题的探讨。理论科学学研究方面,主要从科学的本质和特点、科学知识体系与交叉学科、科学的发展规律、科学组织与科学研究等角度进行论述。文献分析结果表明,我国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的基础研究仍相对薄弱,针对科学学自身的学科性质、学科结构及其分支学科相关的研究较少。理论科学学研究虽然总量不大,交叉学科与新兴学科方面研究呈现出较为活跃的发展态势。未来发展中,应加强科学学的整体性研究,整合可用资源、加强资源的共享与利用,增进学者间的对话与交流,加快相关文献数据库的建设,扩展科学计量学定量方法及其应用的研究等方面。
科学学;元研究;理论科学学;交叉学科
编者按:本专栏这一期仍然刊发两篇文章。侯剑华副教授等人的《走向新常态: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研究述评(2010-2014)》一文,回顾了我国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研究的发展状况,指出我国科学学研究步入了发展的新常态,稳中求进,研究产出的数量保持稳定,研究的领域和宽度相对集中。在科学学元研究方面,主要集中在对科学学的本质、学科知识体系、发展趋势及其分支学科的发展等问题的探讨。理论科学学研究方面,主要从科学的本质和特点、科学知识体系与交叉学科、科学的发展规律、科学组织与科学研究等角度进行论述。作者的分析结果表明,我国科学学元研究与理论科学学的基础研究仍相对薄弱,针对科学学自身的学科性质、学科结构及其分支学科相关的研究较少。理论科学学研究虽然总量不大,交叉学科与新兴学科方面研究呈现出较为活跃的发展态势。提出在未来发展中,应加强科学学的整体性研究,整合可用资源、加强资源的共享与利用,增进学者间的对话与交流,加快相关文献数据库的建设,扩展科学计量学定量方法及其应用的研究等方面的建议。
另一篇是谷丽博士等人的《计算机操作系统网络关注度与市场份额相关性分析——以百度指数作为关注度的一项网络计量研究》,文章从科学计量学的新兴姊妹学科——网络计量学的视角,基于百度指数与百度统计技术针对计算机操作系统的网络关注度与市场份额进行了统计分析,实证检验了计算机操作系统的网络关注度与市场份额存在的相关性,并根据正相关性和负相关性的差异为计算机操作系统技术的创新发展提供参考性建议。
科学学20世纪20年代创生于西方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被引入中国。作为一门以科学本身为研究对象的学科,科学学在推进科学发展、技术进步,协调科学与技术、科学与社会、科学与人文关系,促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规范化等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0世纪70年代末进入改革开放时期以来,中国经济经过30年的高速发展正在走向以中高速为基本特征的新常态。面向经济建设的科学技术和服务于科学技术发展的科学学,也开始向新常态转轨。科学学领域特别是科学学元研究和理论科学学研究方面的产出数量处于稳步增长,研究的主题相对集中,开始向聚焦问题的纵深方向发展。成果产出的研究者和学术团体比较集中,除代表性的研究群体以外,加入研究队伍的新生力量增长放缓。从整体上来看,科学学研究呈现出中速发展的新常态。
1 科学学元研究
科学学元研究,是指对科学学这门学科本身的一般性、共同性、普遍性问题的研究,如科学学的演进历史、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范式、学科定位、学科结构、分支学科、发展趋势等。开展科学学元研究,是确保科学学在中国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学术基础。1977 年10月钱学森先生在关于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状况的学术报告中倡导发展“科学的科学”,被学术界视为科学学在中国的发端。科学学刚被引入中国之时,首要任务是向国人推介这门学科,思考它在中国的发展路径。因此,科学学元研究与科学学研究几乎是同时起步的。
1.1科学学的性质
科学学元研究领域集中了科学学研究队伍的基本力量,研究成果的主要表现形式为期刊论文。针对于科学学研究团队,王续琨[1]等对1979-2008 年之间发表的科学学类(含科学哲学、科学史)元研究期刊论文第一作者的相关信息进行统计,分析了科学学类元研究期刊论文的地域分布、机构分布和第一作者职称结构、年龄结构、多产第一作者,展现了30 年来科学学类元研究队伍的基本情况。1979-2008 年,中国的科学学类元研究期刊论文的数量在起伏中呈现快速增长的总体趋势。基于《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的统计结果表明,科学学类元研究期刊论文在学科分布、地域分布和机构分布方面,均存在着明显的不均衡性;一半以上的第一作者是拥有高级职称的研究人员,第一作者发文量的高峰期为36~40 岁,多产第一作者发文量的高峰期为41~45 岁,61~65 岁的多产第一作者发文量也相对较多。
科学学研究的内容丰富全面。文庭孝[2]等人认为,科学学关注知识计量问题,作为一门服务于科研管理和决策的重要学科领域,它主要通过考察知识及其载体的数量特征等手段研究科学技术的发展规律和科学研究的活动规律,其分析角度广泛涉及科学计量学、科学技术统计学、科研绩效评价等研究领域。
近30 年来的科学学在中国,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已越来越要求对科学技术的结构、发展规律,以及与社会经济的关系进行研究。冯之浚[3]撰文,认为科学学是由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交叉融合形成的一个研究领域,是研究科学技术、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综合性学科。它的主要特征是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运用决策理论、系统方法和计算机技术,为各级决策部门的战略研究、规划制定、政策选择、组织管理、技术评估等提供科学的论证和可供选择的方案,为各个方面特别是企业提供咨询服务。也就是说,它为决策的科学化提供理论、方法、技术和程序,为决策的民主化提供智力支持。由于社会发展的需要,社会实践的呼唤,“多谋”与“善断”、“咨询”与“决策”正进行适当的分工。科学学作为专事研究科学技术发展规律及其政策的“多谋”学科,越来越显示出其强大的生命力。
1.2科学学的学科结构及其分支学科发展
科学学的学科结构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动态体系,其分支学科的创生和发展推动了科学学自身结构的不断完善。伴随着中国引进消化和自主发展管理科学的历史进程,对管理科学各种一般性、共同性、普遍性问题进行探讨的管理科学元研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从而为创建管理科学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王续琨[4]等构建了管理科学学的学科体系,分析了其研究的主要内容。管理科学学的主要研究内容,包括管理科学的研究对象、学科定位、演进态势、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学科结构以及管理科学教育和教学等。为了更好地促进管理科学学在中国的可持续发展,今后一个时期需要实施双向分合推进、纵向引导深化、扩充研究队伍等策略。谷兴荣[5]等人以科学学等基础理论为基础,从理论上研究了科学技术管理方法的应用机制和管理效果,探讨了科学技术管理方法影响管理对象心理和行为的途径和过程,向管理学、心理学等领域衍生出新的学科分支。
1.3科学学的研究现状与发展
科学学的产生已经有70多年的历史,最初以研究科学哲学、科学教育等为主。到20世纪60年代,科学学受到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的广泛重视,逐渐形成了科学计量学、科学心理学、科学管理学等分支学科和研究方向。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创刊30 周年的历程,是中国科学学兴起与发展的历史缩影。刘则渊[6]等对30 年国内期刊发表的科学学主题文献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展示了科学学文献的时序分布、期刊分布和作者分布,《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杂志的科学学主题文献量居各刊之首,引领着中国科学学的发展走向。对30 年中国科学学主题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科学学文献共词网络的若干知识图谱,展现了中国科学学研究前沿与主要领域,存在从内层、中层到外层三大知识群的圈层结构,呈现出以科学的量化分析为主导的科学计量学和以科学的哲学分析为主导的科学技术学两大知识板块,以及相应的科学学两条互补的发展路径。展望未来,我国科学学一方面必须追踪国际科学学及科学计量学的可视化转向,着力向科学学理论、方法、应用的广度与深度进军,另一方面必须紧跟全球知识大变革的时代,以应对现代科学技术和研究方式的最新变革。胡志刚[7]等人基于对科学学领域9种核心期刊的文献计量学分析,描绘了2009-2011年科学学领域的新特点和新趋向。在研究主题方面,认为近年来科学学领域基本稳定但反映了时代特征,具体表现为“WTO”、“知识经济”等相对老的研究主题逐渐冷却,“低碳经济”、“金融危机”、“战略性新兴产业”等新的研究主题逐渐升温;在高产作者方面,呈现明显的新陈代谢现象,反映了本领域研究的可持续性;在研究机构方面,均匀分布于国内各主要城市,地理上分布广泛,内容上集中于主流研究领域,能够满足特定区域的发展要求。
20世纪80年代《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科学学研究》、《科技进步与对策》等科学学期刊相继创办。科学学专业期刊在推进学科发展、培养专业人才和辅助科学技术决策中发挥了积极的重要的推动作用。为了解科学学研究现状,李长玲[8]等对2001-2005年和2006-2009年两个阶段科学学主要期刊发表的论文进行分析。对两个阶段的研究热点和主题进行比较分析,发现我国科学学的研究具有两大特点:一方面,科学学是一门随时代进步而发展的科学,它的研究主题不仅紧跟时代步伐,同时也影响着国家的现代化建设。科学学必须与时俱进,融入到科学技术变革的潮流之中。另一方面,科学学的研究方法正处于从单纯依靠定性研究向定性和定量综合研究的发展过程中,国内科学学研究的理论也在逐渐向多样化的方向发展。理论和方法的多样化是科学学研究迈向成熟的关键一步。
姜春林[9]等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中国知网中收录的26种科学学期刊的网络结构进行研究。利用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net分四个时间段绘制了26种期刊的期刊共被引网络图谱,引入了网络密度、凝聚子群、核心-边缘结构等概念对网络结构做了剖析。科学学期刊之间的引用随时间的推移变得频繁,形成了以《科研管理》、《科学学研究》等为代表与其他期刊关系紧密且控制知识流动的核心期刊,这些期刊的研究热点具有很高的一致性。李烜岳[10]基于期刊的h指数,构建了时间活跃h型指数和动态h型指数,从影响力活跃性和平均年代影响力的角度对中国引文数据库中科学学类的核心期刊进行评价。
科学学30多年的演进发展历程表明,这门新兴学科能够在中国扎根、发育、成长、繁盛,仰仗于两个方面的重要支撑条件:一是在学校特别是高等学校开设课程,既通过编写教材使已有研究成果系统化,又为这门学科培养后备研究力量;二是创办科学学专业刊物,为这门学科提供发表研究成果的稳定园地,宣传科学学并进而引导学术研究方向。1980 年创刊的《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是中国第一份以“科学学”这个学科名称命名的期刊。随后,《科学学研究》于1982 年试刊,1983 年正式创刊。自此以后,两份科学学专业期刊相携而行,共同记录着科学学在中国演进发展的历史进程。王续琨[11]分析了科学学专业期刊在推动科学学研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1 宣传科学学和集结研究队伍的前沿阵地;2 展示科学学元研究成果的核心园地;3 推进软科学、交叉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4 关照新兴学科创生发展的先导媒体。
从“科学学”到“科学技术学”,不仅意味着研究对象从“科学”扩展到“技术”,而且意味着研究范式的重大变迁。李正风[12]对这个历史演进过程中研究范式的变化进行了历史的考察,梳理研究理念变迁的历史线索,厘清不同研究范式之间的关系,探讨了研究范式演变的趋向。
2 理论科学学研究
科学的本质探讨的是科学本体论的问题, 它要回答“科学是什么”,这个问题是所有科学研究者以及科学教育者和学习者,在接触科学时首先要面对的问题。贝尔纳富有开创性地归纳出至今人们研究科学时仍要不断提起的科学的五种形相,并揭示了科学本质的社会性。
2.1科学的本质和特点
中国古典文献中出现了不少“科学”用例,然而它们都不是“science”意义上的“科学”。关于科学的起源,周程[13]认为将“科学”用来对译“science”的用例率先出现在日本。虽然“科学”一词早在日本江户末期的兰学家高野长英的著作中就已出现,但高野是在“分科之学”的意义上使用“科学”的。“科学”在中国的普及实际上发生在大批留日学生归国之前。继康有为戊戌变法前在书中征引了日文“科学”一词之后,梁启超在日本、王国维在国内相继使用“科学”一词。1900年后,杜亚泉、钟观光、虞和钦等有过日语学习经历的学者开始频繁使用“科学”,不通日文的严复1902年起也开始大量使用“科学”,加上章太炎、马君武、鲁迅等赴日学人的推波助澜,“科学”很快就取代了“格致”,并对此后的新文化运动以及唯科学主义思潮的兴起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随着科学的进步与发展,人们关于科学本质的看法也在不断深化。章进[14]以哲学原理的视角,结合人们的价值观、思维方式等方法论,提出科学和哲学、思想的直接关联性,并总结了科学的创新需要自由化的思想这一结论。同样是哲学的角度,孙利天[15]基于黑格尔和马克思主义作家对科学、逻辑认识的交集,指出如今的科学仍需理性对待哲学的挑战,不能忽视逻辑和真理。王娜[16]从语境主义的角度来解读科学,表明科学既不是纯粹客观意义上也非纯粹社会性的,而是自然与社会相互塑造的产物。对科学的解读, 既要关注社会性语境的认识论回答, 又要关注认识论语境的社会性回答。科学应成为哲学、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共同关注, 密切合作进行研究的对象。张雁[17]论析了贝尔纳的科学本质观。贝尔纳认为,科学不仅仅是累积的知识传统,而且是一种社会建制,是社会生产力。贝尔纳对科学形相认识的突破在于认识到了科学的社会形相,深入揭示了科学的社会本性。社会学术研究的科学归并是贝尔纳科学的社会本质观的表现。
2.2科学发展的规律
关于科学发展的历史过程,从量化的角度来说,人们最早注意到的是科学的直线发展模式。随着科学成果的增多,科学成果的指数规律应运而生。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发展的指数上升规律也遭到人们的质疑。就非指数规律而言,有普赖斯的S型规律,杨沛霆的震荡规律,赵红州的阶梯指数规律,他们都从不同的侧面批评了指数规律,并论述了科学发展的速度的变化性。姜春林[18]等利用利萨·罗斯纳编著的科学年表再一次对科学中心转移现象进行了测度,所得结果没有对科学中心转移这一现象给出强支撑,并从系统科学角度,建构了科学系统内部运行的因果关系模型,对科学发展的不平衡现象进行解读,得到如下结论:科学系统的四大要素,科学家人数、图书情报资源、先进的科研设备以及科研经费共同影响科学这一子系统的运行,外部环境通过这些要素起作用。美国学者拉迪·多恩布什在1999年的《伟大的繁荣》一文中写道:“站在今天的水平上进行比较, 1900年简直就是石器时代。”王荣德[19]等从认识20世纪科学技术发展的特点和规律, 分析了21世纪科学技术的发展趋势。诺贝尔科学奖提供了20世纪科学技术发展的全息图景:研究方法由低级向高级发展, 研究手段由单一向综合转变, 研究力量由个体向群体过渡, 研究中心由欧洲向美国转移。正确认识这些特点和规律, 对于科学把握21世纪科学技术的发展趋势, 具有重要意义。
在西方科学技术哲学取得重大发展的同时,俄罗斯科学技术哲学、基辅学派等其他学术团体的研究也值得借鉴。李然[20]等指出,俄罗斯是科学技术哲学的发源地,是世界科学技术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后来和西方科学技术哲学之间产生了巨大差距,但特色鲜明、发展迅速。文章分析了俄罗斯科学技术哲学在转型时期的要素和发展变化,以发展的观点指出其对建设中国特色的科学技术哲学的借鉴意义。宋兆杰[21]等总结了多布罗夫及其创建的基辅学派的研究成果,肯定了其在科学技术潜力及评估方法理论、科研人员优化理念和科学技术预测思想等方面做出的贡献,揭示了乌克兰等国家在后苏联时代发展科学学方法论的意义,并强调了吸收基辅学派研究成果为我国科学学研究所用的可行性和现实意义。
新世纪,科学技术进入飞速发展的新时代,怎样从海量的科学技术信息及其相关信息中扫描、识别、监测和追踪科学技术主题的发展变化,怎样高效获取和有效组织这些信息,并从中发现科学技术的体系结构、领域之间的关系及其变化,成为探析科学技术发展规律的重要手段。谭宗颖[22]等设计并实现了动态监测与追踪、反应快速、分析深入、功能集成、可视化展现的科学技术发展前沿信息监测与分析平台,实现基于知识本体和知识发现,有机集成信息抽取、数据转换与存储、数据挖掘、科学技术发展前沿走势分析方法和工具。一个科学理论(或一项技术)的早期发展水平主要是由创造能力决定的,学习能力以及淘汰率的影响主要表现在该科学理论(或技术)发展的中后期或者后期。姜照华[23]等认为,具体的科学理论,如同一个具体的生物一样,有其生命周期。他们论述了科学理论发展周期的五个阶段及其各自的特点,并以生态城市的理论发展为例,说明科学理论发展的周期特征。在起步阶段、酝酿阶段和快速发展阶段,创造力起到最重要的作用;而在成熟阶段,学习能力起到最重要的作用;在分化阶段,淘汰率起到最重要的作用。技术的发展也基本符合这一规律。
2.3科学学家与科学发现
科学家(科学精英)是科学生产的主体,但其影响力不仅限于科学生产本身,不论是最早的科学学哲学家Б·М·凯德洛夫、还是创建了基辅学派的多布罗夫,都在科学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科学计量学之父普赖斯在科学史、科学学、科学计量学以及科学引文网络领域成就卓著,刘则渊[24]运用多视角引文网络分析的CiteSpace可视化技术对普赖斯的学术成果及其国际影响进行分析,展现出普赖斯广泛的研究兴趣和不倦的探索精神,其影响范围广阔而持久。
钱学森是我国科学学的首倡者和主要奠基者,刘则渊[25]指出,钱学森坚持马克思主义早期科学学研究的指导作用,主要就是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互动学说来考察科学技术活动,体现了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出的从人与自然、人与人两种关系进行研究的基本范式。钱学森以“系统科学思想”为核心,其“系统科学与工程”、“思维科学”、“大农业经济”、“科学学”、“技术科学”、“城市科学”和“人才培养”等观点尤为后人所关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钱学森科学思想体系。黄庆桥[26]指出钱三强在我国科学学发展中的重要贡献,他推动成立科学学与科学技术政策研究会、建设学术刊物及学科学位、促成科学学在中国的建制化,同时,他重视对科学学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与研究方法的规范、创新,强调建立中国特色的科学学理论,促成了科学学在中国的规范化和理论化。
科学发现是现代科学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计算就是利用计算机模拟等技术,结合科学学及科学计量学实现基于文献的科学发现,以此来发掘科学研究中的新发现、增长中的新领域并且解释科学发现中的知识创造与扩散。美国科学基金委员会(NSF)斥资数千万美元所拟定的“基于赛博实现的发现与创新”的宏伟计划,为科学学和科学技术管理提出了新的内容和挑战。林德明[27]等利用文献计量方法结合知识可视化技术, 通过绘制科学知识图谱计量分析了“文献”与“发现”之间的关系,并系统地展示了基于文献的科学发现的发展与现状,明确了实现基于文献的科学发现计算性的现实基础,包括由Swanson所提出的以非相关文献为基础的知识发现理论的研究,以及以相关文献为基础的科学发现的研究,尤其是应用科学计量学方法对科学发展前沿和热点的感知与识别的研究,这些研究为科学发现计算性的实现提供了参考。在研究现状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一种计算机模拟结合可视化技术计量文献的新视角,并且提出了实现基于文献的科学发现计算的途径。
2.4科学共同体
随着人类生产、生活方式的新变革,基于统治理念的公共管理模式正面临挑战,而基于治理理念的公共治理模式为迎接挑战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新思路。科学共同体作为一支相对独立的社会力量参与科学治理,是实现良好科学治理的基本要求。
齐曼是国际公认的科学学权威学者,以其为核心形成了科学共同体,并实现了其理论体系的融合和超越。孙文彬[28]等通过梳理科学共同体研究四种模式(默顿的规范研究模式、库恩的范式研究模式、普赖斯的计算研究模式、齐曼的后学院的研究模式),从自然主义认识论、后学院科学模型、科学知识进化论、大科学交流网络、科学的地图之喻五个方面阐释了齐曼科学学理论体系的丰富成果和重大意义。
程志波[29]等认为自律、自主和自治是科学共同体参与科学治理并发挥积极作用的重要条件,而自律性、自主性和自治性不足是我国科学共同体存在的主要问题,这些问题影响了科学创新能力的提升和科学治理目标的实现,应从决策机制、管理模式、组织建设、学术评价和精神气质等五个方面予以解决。郭凤娇[30]等以《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2001年到2011年间有关科学学的37274篇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法(SNA)分析了我国科学学的潜在合作者与合作机构,结果显示:当前科学学合作研究仅限于小团体范围,同一研究领域的潜在合作团队基本形成,主要研究机构的特色研究领域明显。
2.5科学知识体系与交叉学科研究
科学知识体系和交叉学科的研究是理论科学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从2010—2014年检索的文献分部看,关于新兴交叉学科相关问题的研究是理论科学学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
引文分析既是一种对文献引证与被引证关系进行分析的活动和方法,也是包含对引文关系进行分析的原理、方法、应用在内的一门学科。从普赖斯、加菲尔德到斯莫尔,已确立起日臻完备的引文分析理论与方法,构成科学计量学的基础与主流,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在科学计量学中已形成一门成熟的分支学科—引文分析学,现代科学计量学和文献计量学都构筑在引文分析学的根基之上。梁永霞[31]等探讨了引文分析学的知识流动理论: 从观念联系与知识流动的角度来探讨引文分析理论,除去那些复杂的文献引用动机或引用的社会影响因素外,可以把文献引用的过程抽象为知识流动的过程。从知识论关于知识的发展模式来看,文献引用的过程都是在前人知识的基础上知识进化的过程,是知识的选择、遗传和变异的过程,也是知识的生产、传播和应用的过程。因此,引文分析的过程就是对知识流动过程和知识活动系统的分析。
知识计量学是以整个人类知识体系为对象,运用定量分析和计算技术对社会的知识能力和知识的社会关系进行综合研究的一门交叉学科。侯海燕[32]等利用信息可视化工具进行学科领域共现分析和关键词共现分析,展示了知识计量学的交叉学科属性、以及计算机科学、图书馆与信息科学、知识工程等的核心学科地位。关键词共现图谱展示了知识计量学的15个重点研究领域,知识计量学与知识可视化在知识管理领域的应用研究是知识计量学最为核心的研究内容,基于这一核心研究内容,引申出了其他重要的研究领域,如知识与信息的可视化技术与方法、绘制科学知识图谱和可视化工具、医学情报学和化学等领域中潜在知识领域的可视化研究、应用于生物医学、生物化学、心理学等领域的知识管理、可视化技术与传统的引文分析方法相结合,应用于图书馆与信息科学、科学计量学、网络计量学等研究、可视化技术在数据挖掘领域与生物化学领域的应用、以及可视化技术在知识发现与数据挖掘领域、图论、算法与应用领域、行为科学、环境科学和化学等领域的更广泛的应用等等。徐迎迎[33]分析了万方数据库和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的国内情报学相关学科交叉研究的文献,通过利用AVMS模型对研究的60篇文献进行信息可视化分析,得出了图书情报学学科交叉有除了引文以外的多重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
3 研究结论
自20世纪70年代国际上科学学著作被陆续翻译到我国,科学学在我国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但目前科学学在我国仍处于发展阶段。从整体上来看,近5年来科学学在我国的研究和发展已经进入稳中求进阶段,研究文献的产出数量稳定增长,高产作者有我国科学学领域研究的代表人物,新的研究力量也稳步增多。研究领域相对集中,问题研究深度有所拓展。我国科学学研究已经进入发展的新常态。从检索到的文献信息看,专门针对科学学自身的学科性质、学科结构及其分支学科相关研究的文献数量较少。在理论科学学研究方面,主要集中在关于科学的本质、科学发现以及科学共同体等问题的研究,相关的研究文献数量仍然偏少,交叉学科与新兴学科方面研究处于较为活跃的发展态势。当前,科学学在我国的传播、发展和研究的深度与广度还不够,未来发展中,应加强科学学的整体性研究,进一步整合可用资源,加强资源的共享与利用。增进学者间的对话与交流,推进学术领域合作研究。同时,应加强研究方法和手段的多样化,加快相关文献数据库的建设,扩展科学计量学定量方法及其应用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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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萌)
Towards The New Normal: An Overview of Meta-research and Theories on Science of Science(2010-2014)
HOU Jianhua,GUO Shuang,LI Fang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Dalian University,Dalian 116622)
Studies on science of science were well developed in the past five years. In terms of meta-researches, investigations involve the nature of science of science, current system of the subject, trends of future developments, and emergencies of the branches. In terms of theory researches, overviews consist of the nature of science, knowledge system and inter-disciplines, development laws and organizations. The results cover the facts that: current researches are lacking in basic fields, especially in aspects of the nature, structure and branches; and there comes increasing attentions on basis of inter-disciplines and emerging subjects, though the quantity of researches related to theories is not many enough. Thence, holistic studies ought to be emphasized and available resources should be integrated to maintain the effective share and utilization as well. It is rather essential to promote scholars' communications, strengthen the establishments of relative document databases, expand the quantification methods and applications of scientific metrology, etc.
Science of Science;Meta-research;Theory of Science of Science;Cross discipline
G304
ADOI:10.3969/j.issn1003-8256.2015.04.001
侯剑华(1980-),男,汉族,辽宁北票人,大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科学学、科学技术政策与管理,知识计量与信息可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