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两制”框架下推进香港的人心回归
2015-11-23徐晓迪
徐晓迪
(深圳社会主义学院,广东 深圳 518034)
·港澳台问题研究·
“一国两制”框架下推进香港的人心回归
徐晓迪
(深圳社会主义学院,广东 深圳 518034)
通过对比回归前后香港同胞政治认同趋势的变化,梳理出回归后香港同胞在政治认同方面的三个基本特征:其一,利益认同更趋理性;其二,制度认同更加稳固;其三,价值认同需要加强。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推进香港同胞人心回归的三条路径:首先,从器物层面上推动香港经济的繁荣发展;其次,从制度层面上保障香港社会的稳定祥和;再次,从精神层面上促进两地情感的融合共鸣。
“一国两制”;政治认同;人心回归
香港回归后,一方面,两地经贸文化的交流已经延伸到了香港社会的方方面面,双方关于民族与国家的认知出现了高度的重叠;另一方面,由于港英时期的殖民烙印,香港社会在市场环境、法治氛围、核心价值等方面仍然与内地存有区隔,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港人的生活方式与价值判断。人心回归不仅关系到香港未来的繁荣与发展,也关系到祖国大陆与台湾的最终统一。学理上,人心回归就是香港地方行政区域里的居民在政治认知上是否认同与归属祖国;本质上,人心回归蕴含了香港市民对祖国的政治制度和价值体系认同与接纳。
一、“认同”概念的理解
西方政治哲学家查尔斯·泰勒在探索“现代认同”的形成渊源时,认为“现代认同”的形成依赖一些有关自我根源的因素,它是“在行动者之间互动的过程与情景中建构的,它不是预先给定,也不可能完全以自我利益为中心,必须受到共同规则的制约与导引”[1]。国内有学者提出:“认同可以在更加广泛的意义上把它看作是部分政治、文化和心理的‘现象’。”[2]由于社会生活的极端复杂性,随着社会制度、利益格局不断重塑,多种认同集于一身是可能的,因此,认同概念具有三个基本特点:“社会性、可塑性和共存性”[3]。
政治认同则是“人们在社会政治生活中产生一种感情和意识上的归属感,它与人们的心理活动有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主要体现人们在一定社会中生活,总要在一定的社会联系中确定自己的身份,如把自己看作某一政党的党员,某一阶级的成员,某一政治过程的参与者或某一政治信念的追求者等等,并自觉地以组织及过程的规范来规范自己的政治行为”[4]500。政治认同的类型分为三个层次:“初级层次即本能上的认同,如血缘、种族、地域的认同。中级层次即情感上的认同,如对政治组织的热爱、信赖、追随、亲近、归属等。高级层次即理智上认同,指在理性指导下的认同。”[4]501政治认同的对象有多种,比如国家、政治制度、阶级、政党、政治理想、政策等。一般来说,利益认同是政治认同的前提,制度认同是政治认同的基础,价值认同是政治认同的核心。
二、回归前后港人政治认知的趋势分析
政治认同的形成,一般会通过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多因素共同发展演变而来,香港虽然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神圣领土,但历史时空并不是静止不变的,香港同胞基于国家层面上的政治认同也随着不同时代的内外环境的变迁而改变。
(一)回归前港人的国家认知
回归前,香港同胞对国家的认知更多的是从群体认同的角度来阐释,体现为港人公共行为和言论之中的向心力与亲和力,这也是他们区别自己与其他群体的标志。近年来多次的调研数据表明,“香港人”与“中国人”是香港同胞的两个主要身份认同,在香港特殊的殖民历史时期,英国政府并未刻意强加给香港民众具政治意义上的“英国认同”,而被视为创造了奇迹的“香港人”,便逐渐自主成为本地的群体认同对象,“但在文化与族群上,身为华人和中国人的历史背景也始终是另一个集体认同的对象”①1997年由台湾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柏克市场研究公司、中山大学民意与选举研究中心进行的两岸关系民意调查结论。②简称港大民研,是隶属于香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的一项民意调查研究计划,于1991年6月成立,研究主任为钟庭耀。研究队负责有关研究的设计,包括抽样方法、问卷设计、调查督导、数据分析及报告撰写。③本文附图均由作者根据香港大学民意研究中心的数据绘制而成,http://www.hku.hk/research/c_centres_institutes.html。。同时,这两个身份的区分对象是不同的:“香港人”主要以现代化发展水平,以及由此延伸出来的群体公共行为和行事准则作为分类标准的,用以区分“香港人”与内地的中国人;“中国人”则主要以儒家文化传统和社会生活方式为分类标准,与世界上其他非华人族裔相区隔。
在英国殖民时期,虽然90%以上的香港人口从血缘与文化上都可以定义为中国人,但受到英国殖民当局有意弱化香港同胞“国家认同”消极政策的影响,大部分港人在日常的经济社会生活中更多的是从群体归属的角度(如家族、乡土等因素)定位与塑造自己的身份认知。1997年回归前的最后一份调查显示,香港本土的群体认同要比对内地的认同高出近一倍[5]。
(二)回归后港人对国家认知的变化
“人们的政治认同不是与生俱来或固定不变的,而是会随着环境发生变化”[6],它既是个体意识作用的结果,又依赖于社会存在的客观环境,二者相互影响与转化,并且都有可以改变的可能与途径。1997年香港正式回归祖国后,在法理上所有的香港籍居民都经历了从原英国殖民统治下的子民到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中国公民这一政治角色的转换。因此,理论上说,港人的国家认知已经在制度层面上完成了重塑。那么在回归后这17年的实践过程中,实际层面上的转变是否与法理层面的转换同步呢?本文通过“香港大学民意研究计划”②,从数据上分析回归后港人基于国家层面上政治认同的系列变化,主要表现为两点:
1.港人群体意识的复苏与上扬
回归后,港人认同自己是“香港人”这个群体的比例从1997年的35.8%上升到2013年的38.2%,认同自己是“中国的香港人”从1997年22.9%上升到2013年24.3%,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从1997年18.2%上升到2013年23.0%,但认同自己是“香港的中国人”则从1997年18.9%下降到2013年12.0%。总的来说,认为自己是“香港人”或“中国的香港人”的占62.5%,相较于回归前增长了3.8%,认为自己是“香港的中国人”或“中国人”的从回归前的37.1%下降到回归后的35%(图1)。从趋势来看,“香港人”认同保持相对上升的态势,“中国的香港人”认同,总体上有起伏,但基本保持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这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回归后香港人作为一个群体的自我意识与认同有了一定程度的上扬。相比较而言,“香港的中国人”认同,一直处在低位徘徊,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比例维持在四分之一左右,这也说明港人的中国人认同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犹豫。
图1③
2.港人对未来发展的信心指数有所下滑
2013年港人对“一国两制”有信心的要比没信心的多出15.2%,虽然相对于1997年(当年港人对“一国两制”有信心的比没信心高出45.3%)要少很多(图2),但整体来说,经过近17年的发展,港人总体上对“一国两制”的实践还是比较满意的。
图2
回归后,港人对中央政府的信任从 1997年的29%(包含非常信任的3.3%,比较信任的25.7%)上升到2013年的35.3%(包含非常信任的8.7%,比较信任的26.6%),而不信任的则从1997年41.6%(包含不信任的33%,非常不信任的8.6%)下降到2013年35.8%(包含不信任的19.4%,非常不信任的16.4%)(图3),说明经过17年香港与内地相互的交流与发展,港人对中央政府的观感不断改善,在向好的趋势发展。
图3
香港回归至今,港人对香港的前途缺乏信心的指数从1997年的8.7%大幅升至2013年40.4%;对中国前途缺乏信心的指数从1997年11.8%上升至2013年的24.9%(图4)。整体来说,香港人对内地整体发展的信心指数与预期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准,而对香港未来的发展则显得信心不足,这说明香港回归后经济发展的现况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港人对特区政府的信心指数。
图4
三、港人政治认同的特征分析
港人政治认同在回归后呈现出以下几个特征:
(一)利益认同更趋理性
“社会身份的作用主要在于满足个人的自尊需要。”[7]回归前,香港同胞认为自己是香港人时,主要是透过香港在经济和现代化上的成就来与内地的中国人作区隔,并藉此感到自豪[8]。回归后这17年里,祖国内地通过改革开放,一直保持着高速发展,对香港经济辐射与吸附能力越来越大。与此同时,回归后的香港经济却遭遇了亚洲金融危机、SARS、全球金融危机的连番打击,经济发展相对停滞。正是在这种此消彼长的大环境影响下,香港人原先积累的优越感与自豪感逐渐丧失,伴随而来的是内地的快速成长对其带来的冲击,这种冲击对香港底层民众和年青人的影响尤为明显。他们一方面对于中产阶级不断萎缩、底层民众生活日益困难、发展环境不断恶化普遍感到忧虑,从他们对特区政府的支持率不断下滑可以体现出这一点;另一方面,担忧香港原先所拥有的优势资源被抢夺,如“双非”人数的激增,内地炒房客推高了香港本地的房地产价格,内地游客的激增影响了港人正常的吃穿住行。18-29岁这一波段的年青人是香港自我意识最浓烈(图5)、群体意识最激进的群体,这很大程度上与他们自身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感受是相关的。从趋势来看,30岁以上的港人对祖国的整体认知持正面看法的居多,因为他们适应社会早,获得了更多先发资源与优势,生活相对要宽裕不少,他们可以更理性地看待香港回归前后的变化,他们作为香港社会的中坚力量,决定了整个港人群体关于未来经济利益的维护和发展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并日趋理性。
图5
(二)制度认同稳中有升
一直以来,内地在自身发展的过程中始终关注和帮助香港的发展,保持香港的长期稳定和繁荣是国家的战略指向与顶层设计。正因如此,中央政府从国家整体安全战略出发,在经济层面出台了一系列帮助香港走出困境,提升自身竞争力的“利好”政策,如签署ECFA,支持“沪港通”等。通过近十年香港与内地的交流与融合,香港在经济上对内地的依赖正呈现出不断上升的态势,整个香港社会都认识到香港未来发展的希望在内地,只有加深与内地的融合才是香港的根本出路。
作为曾经是英国殖民治下的重要一环,香港现行的制度安排与英国法律及行政架构有相当的一致性,英国的殖民统治主要以两大支柱为架构:高效率的文官体系与以法律为基础的法治社会。在这样的体制下,殖民统治的特权与不平等固然存在,诸多统治上的不合理也是事实,但客观上也提供给香港一个相对完整和稳定的政治社会秩序,经过百年的积累,香港已建立起较为完备的与市场经济接轨的行政管理体系、稳健的文官制度、成熟的法治社会环境,这些制度性的因素决定了香港在资本主义制度治理下成功的关键。因此,从回归伊始,中央政府始终坚持“港人治港”的原则,维护香港原有的法治环境与管理体系,使得“一国两制”得到了确实的落实,港人原有的生活方式不但没有削弱,反而获得了更大的拓展。整体而言,港人对“一国两制”的制度框架是比较满意的。
(三)价值认同有待加强
价值认同是在实践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单一个体对社会核心价值从内心深处产生的基本遵循,它是整个认同体系的核心,是政治效益社会扩溢的最大化。港人价值认同亟待加强主要源于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回归之前,由于长期隔离的时代环境与英国殖民的“后遗症”,今天的香港仍然存在着较强的母国“离心倾向”。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直到改革开放前的数十年时间里,香港与内地因发展模式的不同、长期意识形态的敌对,从而导致部分香港同胞对内地的疏离感、陌生感甚至抗拒感逐渐增强,他们的中国认同则呈现相对减弱之势[9],由于港英时期文化殖民的影响,今天香港很多学校的历史教科书对中国历史仍然选择性地“淡忘”,加上“香港主流媒体长期以来标榜所谓‘中立’、‘客观’,在新闻表述中很少出现‘我国’、‘祖国’等字眼,对祖国内地也少有报道,从而使许多香港同胞从小就对内地有一种天然的陌生感和疏离感”[9]。
第二,内地经济的发展模式和香港的发展模式有较大的区别。内地在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根据自身的需要,在改革进程中逐渐形成了既有的惯例、规则与路径,并在此基础上构建出制度内生性,使得经济发展能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较快的增长,这种模式的弊端在于政府对经济的过度干预,使得市场在资源配置过程中没有真正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香港作为自由市场的典范,一直以来所奉行的是“积极不干预”的“小政府、大市场”模式,主要强调政府对经济所作的努力就是提供基本的法律及规管架构,并以此作为发展自由公平市场的基础。二者在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这让鼓励企业精神和公平竞争的港人有些许的不适应,使得他们在市场理念上与内地有所区分。
第三,内地与香港不同的法律渊源和法律体系。内地的法制化进程近些年来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仍处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还有很多地方亟待改进,如社会转型时期的群体性事件频发,选择性执法现象时有发生,一些地方官员法治思维淡薄等。香港回归之后,依据基本法,保留了原本存在的“三权分立”的基本政治格局,特别行政区的法律制度建基于法治相对独立的框架内,根据“一国两制”的原则,香港特区的法律制度以普通法为依归,并由多条本地法例作为补充,形成了与内地截然不同的制度,而香港国际化的地位同时又决定了它的多元性,不同利益有不同声音,而要保持这样一种人所共求的社会态势,坚固法治基础是必不可少的[10]。因此,这两种不同的法律体系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港人对内地社会主义制度的价值判断。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的交叉影响,港人在价值认同上与内地仍然存在着一定的“温差”。
四、推进香港人心回归的路径选择
推进港人的人心回归归根结底就是在“一国两制”框架下保障香港民众的利益诉求,保持香港社会长期稳定繁荣,保护香港人的核心价值不受影响。为此,我们需要从三个方面全面推进香港人心的回归工作:
(一)器物层面推动香港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
香港回归17年,中央政府一直是香港发展的最大源泉,“一是政治上讲信用,严格执行回归时确定的‘一国两制’方针,将香港作为政治特区;二是财政上不用缴税,作为中国的一部分,香港从来不用向中央政府交一分钱的税;三是在发展上特殊保护,中央政府出台政策之先都会保护香港在国际经济中的特殊地位和传统优势”[11]。我们从数据中也可以发现,在2003年、2004年、2008年分别有32.5%、31.6%、34.4%(图1)认同自己就是中国人,是近10年来最高的几个年份,而这几年又分别是香港遭遇SARS和世界金融危机时祖国及时伸出援手的几年。从发展趋势来看,港人在是否认同自己是中国人这个选项上的差异与当时香港整体社会经济发展状况有很大关联,因此有效解决困扰香港经济发展的难题就是赢得港人人心的有效途径。
研究中我们发现,在香港30岁以下的青年群体中,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呈现下降趋势,认同自己是“香港人”的则呈现上升趋势(图5),2014年国庆期间参加“占中”游行的,这个群体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因此,真正促进香港发展需要在“造血”功能上有新的举措,中央政府与特区政府需要共同努力提升与振兴香港的产业发展,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给青年学生与底层民众,让所有港人分享繁荣的成果,才能保障未来香港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
(二)制度层面保障香港社会稳定可预期
一个法治、文明、稳定的香港是我国国家安全战略的重要基石,从制度上保障香港社会稳定和可预期是中央对港政策的第一考量。2014年8月3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普选问题和2016年立法会产生办法的决定,让西方多年扶持的各类反对势力试图控制香港治权的努力落空。全国人大常委会是我国最高的国家权力机关,其关于香港普选问题的决定,是依据《基本法》的规定,在充分听取香港社会各界意见的基础上作出的,具有不可挑战的法律地位,是香港特别行政区制定行政长官普选本地立法的宪制基础,是保障香港社会长治久安的制度安排,因此“香港的政治发展必须以基本法和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为准绳,这是底线,不容置疑”[11]。未来我们不仅要继续依照“一国两制”框架和《基本法》精神治理香港,保持香港的长期稳定,而且还要通过立法的形式对西方敌对势力勾结香港反对派利用“‘占中’有意放大或制造国家认同危机,刻意把‘中国意识’与‘本土意识’对立起来,意图遮蔽香港长久以来的爱国传统以及与内地的情感联系”①有论者提出:全世界无论在哪个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其本土意识。但正如台湾同胞爱乡爱土的台湾意识不等于“台独”意识一样,港人的“本土意识”也不等于“分离意识”。参见文汇报:杨志强《“本土意识”蜕变“分离意识”令人担忧》,2013年6月13日,第A23版。,“试图以社会矛盾引发关于国家发展道路上的争论以及在国家构建过程中制造民主政治危机”[12]等“颜色革命”的手法采取坚决有效的反制措施。
(三)精神层面促进香港与内地情感不断交融与共鸣
一般来说,“从人类社会空间行为的角度看,边界的产生、领土的划分常常是与情感联系在一起的,人类空间活动带有明显的情感指向,而情感的空间界限就是边界”[13]。人类因集体意识而产生对领土空间的情感是一个民族不断内化的过程,边界的情感属性与民族和民族化密不可分。因此,情感“边界”的形成就是一个对特定生活组群与特定时空认知感所形成的过程,跨边界相互的咨询交流与模仿学习对于消除彼此间所谓的情感“边界”是大有益处的。跨边界行为主体之间的共同归属感与认同感的建立与整个民族情感在特定领域中的重塑是紧密相连的,因此从心理层面上建立港人对祖国内地的价值认同感和命运归属感,是港人人心回归中最核心一环。这一过程的实现需要从国家顶层设计的层面上进行通盘考量,将所掌握的政治资源通过整合使其社会化,辅之非政府组织、传媒、家庭、学校等各种机制的设置,以各类潜移默化的“新常态”让香港市民感受到由传统的民族节日、共有的文化传统所体现出来的民族情感,从而实现重塑港人价值认同的战略构想。
回归前香港与内地各自经历了不同的发展轨迹,在社会制度、价值取向、生活方式存在着诸多的不同,但随着内地在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与完善,双方彼此之间的距离和“温差”正不断缩小,香港民众对中央政府的认同与信心正逐年提升。在可预见的未来,双方在价值观念方面的融合是大势所趋。香港社会所提倡的“自由民主、人权法治、公平公义、和平仁爱、诚信透明、多元包容、尊重个人和恪守专业”[14]等核心价值与新时期中央提出的24字核心价值观在价值目标、价值取向和价值准则上是相通的。对于双方来说,需要通过文化与教育方式的多面向、多维度的交流与碰撞,从制度上维护双方民众在价值理念上彼此包容与高度认同,不断消解制约双方的障碍。
综上所述,在“一国两制”框架下推动香港的人心回归,说到底就是要处理好在一个中国政治架构内两个不同治理地区之间的相互兼容问题,在人类史上,这是前无古人的制度创新与政治实践,因此它注定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有一个时间累积并有反复的过程。因此,必须“坚定不移贯彻‘一国两制’方针和基本法,坚定不移支持香港依法推进民主发展,坚定不移维护香港长期繁荣稳定”[15],认清香港阶段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的结症所在,保持一个清醒和前瞻性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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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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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0519(2015)01-0079-06
2014-12-01
徐晓迪,男,湖北黄冈人,深圳社会主义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港澳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