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致敬“银幕好声音”

2015-11-20普郁昂俞暄

读书文摘 2015年10期
关键词:译制片译制李梓

普郁+昂俞暄

上世纪70年代,看电影是老百姓极度匮乏的文娱生活中唯一的一抹亮色,而由老厂长陈叙一领导的上海电影译制厂为中国电影观众打开了一扇瞭望外面世界的窗。毕克、邱岳峰、尚华、于鼎、李梓、童自荣等一批优秀配音演员的作品点亮了当时简陋的银幕,他们那极富磁性和魅力的声音给那个年代的观众送去了欢笑和温馨。

永远的“叶塞尼亚”

叶塞尼亚: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不等我了?

奥斯瓦尔多:我已经等了三天了。

……

叶塞尼亚:瞧你啊,你要是这么板着脸去,连怀抱的孩子也要吓跑了。

奥斯瓦尔多:你就是喜欢捉弄人对不对?我现在要教训教训你。

这段熟悉的对白是1977年中国公映的墨西哥影片 《叶塞尼亚》 中的经典片段。时至今日,这部充满异域风情和浪漫主义色彩的电影依然是许多人心目中难以磨灭的经典,尤其是两位主演生动的配音——李梓的俏皮奔放、乔榛的稳重深沉都为影片增色不少。

然而,2014年1月5日,曾经为叶塞尼亚配音的老艺术家李梓,这个风情万种、曾经征服无数观众的银幕好声音,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大银幕后的声音世界里,她不仅是迷人的吉普赛女郎,也是正义的记者,是倔强的简·爱,甚至13岁的英俊少年海因切。她和他们那一代译制片配音演员是无数人的青春记忆。如今,这些美好的声音,正在一一与这个世界告别。就在不久前的2014年12月26日,九十高龄的配音艺术家,被誉为“中国阿崎婆”的赵慎之在上海因病溘然长逝,也带走了 《望乡》 里阿崎婆那满是孤独和辛酸的声音。就在好姐妹李梓逝世后,赵慎之曾哭着说:“她在那边不孤单,邱岳峰、毕克、尚华都在,他们在那边团聚,在那边工作。我很自私,我不愿再送别人,已经没有人可再送了。实在受不了一个个就这么走了!”

去年4月,耄耋之年的老配音演员苏秀摔了一跤,上海电影译制厂的老同事们忙去探望。如今大多已渐入晚年的她们也难得一聚了。再聚首,她们也自然追忆起了共同的好友李梓。曾为 《叶塞尼亚》中的路易莎、《苔丝》中的女主人公配音的艺术家刘广宁回忆说:“(李梓) 洗冷水澡的主嘛,11月份她都能洗冷水澡。” 苏秀也谈起了李梓当年的趣事:“我们在乡下劳动,中午那个大喇叭很响, 嫌吵得慌,睡不着觉。她就跟猴爬竿儿似的,爬到那个电线杆子上去,把大喇叭摘下来。而且她很厉害,敢徒手抓蛇,是‘野小子。”

1984年,当时的上海电影译制片厂有九员女将:王建新、刘广宁、苏秀、程晓桦、曹雷、孙丽华、丁建华、李梓、赵慎之。如今少了李梓和赵慎之。而其他几位,也不复当年的风华正茂, 鬓发都已霜染。

时光荏苒,作古的配音大师们带走了一个时代,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时代。但是,他们带不走的,是我们的记忆。在最困苦的年代里,他们的声音曾点亮简陋的银幕,温暖我们无比贫瘠的岁月。

“漏音棚”

上海电影译制厂成立于1957年4月1日,第一任掌门就是陈叙一,他可谓是上海电影译制厂的缔造者和中国电影译制事业的开拓者。现年75岁的配音艺术家曹雷介绍:“1950年代初,当时进来了一些苏联的和东欧一些社会主义阵营的电影,当时上海就决定,上影成立一个翻译片组,陈叙一,就是我们的老厂长,他就是开山的一个功臣。”陈叙一从被指定为上影厂翻译片组组长开始,就踏上了建设和发展上海电影译制事业的艰苦历程。上海译制的第一部外国影片苏联故事片《团的儿子》 就是出自他带领的团队。

一无厂房,二无设备,三无经验,刚刚成立的上译厂寄居在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一角,把一间旧车棚改成放映间,再加上一台上世纪30年代产的老放映机,一台苏制光学录音机,“上译人”在老厂长陈叙一的带领下,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创业之路。谈起当初简陋的录音环境,赵慎之生前回忆道:“夏天热啊热得要命,冬天冷嘛冷得要命。冬天我们都拿个热水袋,抱着热水袋进去。那么夏天,因为开了电风扇它有声音,所以一实录的时候,电风扇就要关掉,真是汗流浃背。”

为了避免白天外面噪音的干扰,配音演员们常常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开始工作。赵慎之回忆当时的录音棚是一个阳台搭的,所以会漏音。录音棚旁边还有一个汽车加油站,汽车加油站经常会把空的汽油桶“咣”的一声就扔掉了。那儿“咣”的一下,配音演员们这儿就得重来了。配音工作有苦也有乐,当年那个“冬凉夏暖”四处透风的录音棚常常被配音演员们诙谐地称为“漏音棚”。曹雷风趣地解释了“漏音棚”:“因为他们湖南人说录音棚叫‘漏音棚,我们说太对了,这就是个‘漏音棚。所以只能半夜里最安静的时候录,忽然我们这里大声喊叫,‘女王陛下万岁,周围的老百姓都吓死了,那是在‘文革期啊。”

由于刚开始译制片厂配音条件和设备落后,一部译制片从原版引进到中国影院播出往往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十多个环节,为了心爱的电影配音,大家忘我地工作。童自荣曾经因为在路上背台词而差点命丧车轮;曹雷因为工作紧张而不能陪在临终的母亲身边;李梓没有时间给家里做饭,只能让自己的女儿从上小学起就学做饭,照顾哥哥和弟弟。每每一说到家庭,大家都会有太多的感叹和遗憾,而正是由于老艺术家们的敬业精神,才给中国电影观众留下了那么多难以忘怀的经典作品。

“内参片”

“文革”时期,老百姓的精神生活极其枯燥乏味,用民间的说法就是,八亿中国人看八个样板戏。“文革”年代的一些国产电影和外国译制片,不仅上映少,而且质量差。译制片的忠实粉丝,如今已到花甲之年的舒雪芬还记得当年的一个顺口溜:“‘朝鲜电影哭哭笑笑,越南电影飞机大炮,罗马尼亚 (电影) 是搂搂抱抱,中国电影‘新闻简报,没什么内容。”

在那个特殊的十年中,陈叙一带领着他二十多人的上译厂团队,几乎每天都在暗无天日的录音棚里,勤勤恳恳地耕耘着,有时候紧急任务来了,还要夜以继日地赶配音。可是当时他们的配音作品,并没有和老百姓见面,那么都去哪儿了呢?曹雷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外面在搞文化大革命,这些都是‘封资修的东西在批判,你们倒跑了来要配音,这不能让老百姓知道的。外面观众都看不着的,那是内部片。”这些就是专门为领导,也有少数供部分文艺界或一些特殊部门的人“内部参考”的“内参片”。当时上译厂翻译制作的大多是世界名作、经典电影,例如 《魂断蓝桥》 《音乐之声》 《巴黎圣母院》 等等。著名配音艺术家乔榛记得,1970年那会儿,他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很保密的任务。他回忆说:“突然有一次,领导我们这个运输队的一个负责人,就说乔榛你过来一下,跟你说一件,其实应该说很保密的事情。你要接受一个非常重要的、很光荣的、严谨的任务,就是请你到上译厂去参加他们一批译制片的任务。”的确,在当时内参片是严格保密的、参加译制工作的人一律不得外传片名和影片内容。

“文革”结束以后,这些内参片陆续公映,看外国译制片成为了老百姓最重要的文娱活动。曹雷这样评述当年的情形:“禁锢了十年以后,人们在这方面的饥渴,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有一部电影半夜里三点钟放,门口已经挤满人了, 就等着要看这个电影。我觉得这是一种‘文化饥渴症。”舒雪芬也是从那时起疯狂地迷恋上了译制片,看电影对她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饕餮盛宴。也许现在的年轻人难以理解,《王子复仇记》 她看了七遍,而 《音乐之声》 和 《罗马假日》 至少看了十五遍。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叫“炒冷饭”,有时前脚从电影院里出来,后脚就又去电影院里买好了明天的票。

那些年,电影院门口的霓虹灯常常高悬着“满座”两个大字;那些年,电影看了一半,银幕上常常会出现“跑片未到,请等候”的公示,因为在同一时期,很多电影院都在播放同一部热门电影,跑片员正驮着电影拷贝,在上海的马路上一路狂奔。那时候青年男女谈恋爱,去的最多的地方非电影院莫属,如果谁能搞到两张热门外国译制片的电影票,旁人必定会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眼光。

上海电影译制厂占据了中国电影译制片生产制作的半壁江山。由于“文革” 时期内参片这样一条渠道,上译厂的配音演员们,依然可以默默地专注于译制片的创作。他们的队伍没有散掉,他们的业务没有荒废。等到改革开放了,他们既充满激情又富有才华,开启了中国电影译制片的黄金年代。如今在很多人的记忆中,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扇窗,是在银幕上打开的,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袭风,是从电影院里扑面而来的。

佐罗“代言人”

1979年,改革开放的第二年,法国电影 《佐罗》的上映,让所有的中国人又一次疯狂。那一年的中国观众记住了两个男人——佐罗的扮演者,被称为“法国第一美男”的阿兰·德龙,以及为佐罗配音的拥有华丽嗓音的童自荣。阿兰·德龙所扮演的那个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黑衣侠客佐罗,成为无数中国青少年膜拜的英雄。而童自荣那潇洒自如,极富贵族气息的声音,也成为几代人挥之不去的集体记忆。当年只有20出头的著名电视主持人刘家祯,就对这个声音痴迷不已。他会模仿童自荣在 《佐罗》 中的经典片段,并说:“有很多观众碰到我,说我的声音很像童自荣老师。我说我们干的是一样的工作,他是上海电影译制厂的配音演员,我是上海电视台译制部的配音演员。可以说那些前辈老师,对我个人的成长,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在童自荣看来,配音不仅是嘴上的功夫,也是全身的体验。电影 《佐罗》 当中,阿兰·德龙饰演的佐罗身兼总督侠客的双重身份,童自荣则是靠在录音棚里不断的换鞋,来走近这两个不同的角色。他解释说:“配侠客,那么我会穿一双很重的皮鞋、皮靴什么的,就能获得一种讲话有分量,有威慑力的感觉。配那个假总督了,这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甚至有点娘娘腔的这样一个角色,那我就换一双拖鞋。”

1989年,阿兰·德龙来上海参观上译厂见到了自己在中国的“代言人”。其实阿兰·德龙的嗓音是粗犷低沉的,是童自荣让银幕上的他,说上了一口精致飘逸的中国话,也使得他红遍中国,一下子拥有了几亿观众。在这次见面中,阿兰·德龙向自己的中国“代言人”表示了感谢,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上海电影译制厂出色的配音工作。

“女神”真由美

1978年,不平凡的一年。在人们的记忆中,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中美建交,中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伟大纪元。而同年,在邓小平访问日本之后,日版电影 《追捕》 《望乡》 等陆续上映,轰动一时。《追捕》 当年获得文化部优秀译制片奖,而上海译制片配音大师邱岳峰、毕克、丁建华等人的声音,也成为无数中国观众魂牵梦绕的记忆。吴岸也是一名译制片的粉丝,他对上译厂的配音给出了这样的高评价:“他们各自的声音非常有特点,但是融合在角色里面的时候是水乳交融,跟原片浑然一体,这是非常难得的一种视听的享受。”同为配音演员的曹雷评价 《追捕》 的配音时说:“就觉得高仓健这个气质吧,跟毕克那个声音特别‘贴,我们叫‘贴,就像是高仓健那个角色说的话。所以高仓健到上海来跟他也见过面,两个人像哥俩似的也特好。”

在很长一段时期,高仓健那种冷竣硬朗,少说话、不爱笑的形象,成为中国女性心目中的男子汉,也使得中国男演员中的奶油小生们躺着中枪。影片中高仓健的穿衣方式,更是成为了一种时尚。因为在电影 《追捕》 当中矢村和杜丘都穿了立领的风衣。刘家祯说:“这部电影放了之后,很多小年轻都开始把领子也竖起来了,一直到现在有人就是,穿衣服非得这样的。无论是风衣也好,T恤衫也好,都是这样,确实有范儿。”而影片中扮演真由美的中野良子,当年更是成了众多男青年心目当中的“女神”。当年配音演员丁建华用少女羞涩的口吻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台词时,在观众心中的震撼,绝不亚于平地一声春雷。这是能象征一个时代的台词,它启蒙了一代年轻人的爱情生活。刘家祯谈起真由美这个角色:“那种女性,当时我们眼前都一亮。乖乖,还有这种,那么率性,而且那么有男人的果敢,那么有毅力而且又那么漂亮,很多男人是为之折服。这部电影放了之后,我记得没多久,真由美这个演员也专程来到了译制厂,找了配音演员丁建华,她们也成好朋友了。”

“‘文革期间,大家都是那么闭塞。结果,粉碎‘四人帮以后,稍微一开放,无疑是一股清新的风刮进来,让大家看到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多彩。那个时候、那个阶段的译制片,给大家带来这样深刻的印象,这其实也是一个时代所形成的。”如今年逾古稀的配音艺术家乔榛如是说。的确,刚刚经历过十年“文革”,物质贫乏,情感饥渴,人们的生活如荒漠般无趣、乏味和拘谨。当真由美和杜丘、叶塞尼亚和奥斯瓦尔多、王子与灰姑娘,在银幕上拥抱亲吻的时候,银幕下观众的心也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译制片电影给人们带来的,是一种久违的情感复苏的暖流。

幕后英雄

曹雷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做过话剧演员,主演过电影,后来由于身体原因,她不得不从台前走到了幕后,做起了配音演员,却意外地迎来了另外一个广阔天地。在上译厂,她是有名的“女王专业户”。外国影片中,她配过 《茜茜公主》 中威严无比的索菲太后,配过俄罗斯的女沙皇,配过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正如李梓在五十多岁还能为13岁的英俊少年配音一样,曹雷的音域也非常宽广。在动画片 《天书奇谭》 中,她配的那个总是流着哈喇子的小皇帝,让人印象深刻。谈到配这个角色的情形,曹雷回忆说:“苏秀老师说,他那个哈喇子,嘴里全是口水,你去含半口水吧,你说话就不利落。我就去含半口水,这么说话。我说,你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呢。完了还抽一下,那个口水不是要流出来了嘛。”这是一则有趣的轶事,但更是一个配音演员敬业的态度。

“剧本翻译要有味儿,配音演员要有神”,这是老厂长陈叙一的座右铭,也是他给每位配音演员的忠告。为日本电影 《望乡》 中老年阿崎婆配音的赵慎之, 把老厂长的点拨比喻为“点穴”,一针见血。她对老厂长的话记忆深刻:“陈厂长说体会这个人物吧,从她的角度不是你,而是她。你要想想阿崎婆她所遭遇的,她是生活在最底层,最最底层的人。她挣扎着,她这样子还挺热爱生活,非常善良的。”为年轻阿崎婆配音的刘广宁也有同样的体会:“你要深入进去,就把你自己当演员,当作这个戏就是你演的,你给自己的角色配音。”只有配音配得好,配得“贴”,观众才会慢慢忘记是配音的,才会跟着这个人物走,跟着戏走。

配音演员是“幕后英雄”,要用声音去塑造一个别人已经塑造好的形象和灵魂,要在幕后把所有的角色再演一遍。当时的演员都会工作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比如在 《尼罗河上的惨案》 中为凶手之一的杰吉配音的刘广宁,正吃着饭的时候,突然之间大吼一声。原来是在琢磨影片里凶手杀人的那种感觉。她说:“我的先生和我儿子说,你说这个话好像汗毛凛凛的。汗毛凛凛的,我就想,可能就是要这样的感觉,我觉得你们感觉到这样,那就说明我这么念是对的。”

一部优秀的译制片同样离不开优秀的翻译。老厂长陈叙一出生于上海的大户人家。当年的上海,被称为是中国离世界最近的城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上海这座城市的文化浸淫下,他对国外的电影艺术有一种天生的感悟。陈叙一既精通外语,又有着深厚的汉语文学底蕴,由他翻译出来的剧本台词,不仅精确到位,而且韵味十足。很多人可能不会想到,那个时代的很多流行语,都出自陈叙一之手。例如电影 《加里森敢死队》 中“头儿”这个词,被沿用至今,成了对领导的统称。而电影 《尼罗河上的惨案》 中大侦探波洛对蜜月中的小夫妻说,“悠着点”,这句意味深长又妙趣横生的台词,也是陈厂长想出来的。在老演员们的心中,陈叙一就是上天送给上海电影译制厂的宝贵礼物。曹雷动情地怀念他说:“ 他在弥留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手还在那儿动。他女儿一看就明白,他平时吃饭的时候,手就是这么动,敲配音节奏呢。不知道他脑子里,那时候是哪个剧本。所以李梓走的时候,赵慎之老师会说那句话,她说老厂长,你现在又可以开始配戏了,都来了。”

自1957年成立,经过几代“上译人”的不懈努力,上海电影译制厂共翻译制作了50多个国家1000多部故事片,多次获得代表中国电影、电视艺术最高水平的华表奖、金鸡奖和飞天奖。

陈叙一、毕克、于鼎、尚华、卫禹平、富润生、胡庆汉、邱岳峰、乔榛、苏秀、李梓、丁建华、王建新、曹雷……让我们铭记这些幕后英雄,向他们致敬。

(选自《档案春秋》2015年第5期)

猜你喜欢

译制片译制李梓
爱的那一刻
译制片录音师的艺术修养及艺术素质
译制片剧本编辑的特殊性
文化翻译视阈下《流浪地球》的英文译制讨论及其对影视外译的启示
逛超市
藏语电视译制工作发展现状及思路分析
藏语译制的数字化改造
看 书
浅析青海安多藏语影视译制网系统
李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