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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命运指定的路上

2015-11-17唐国明

太湖 2015年3期
关键词:河流大地月亮

唐国明

在命运指定的路上

唐国明

湖泊蓝得如大地一只莹然玉滴的眼泪,水如一只充满幽情的乐曲。水把我从生活中洗了出来,让我活到了现在。生活是一种死亡、痛苦、贫穷与灾难持续的引向。我的周围布满了生活的道路。

透过历史的尘埃,我忧伤的眼睛无处躲藏,才华的血液在历史的河道中哗哗流淌。

我像风吹向远方的平原。我在你烟波浩渺的目光中,我在你的轻柔与悠远中,找不到了自己。我在你波浪上被你的胸脯起伏。我一点点得到,一点点失去。我的脑袋里装满了虚空。虚空在永远把我虚空。我已上路,在流水上,将生命慰贴在自己的湖泊,在幻想中获得自己渴望的王位。我徘徊在今世向来世的门廊上。我耗费着我所有的财富与智慧,带着来到与离去的眼泪,一边漫无边际的思考,一边接近天空无限的尽头。在风雪到来的日子,我守着一盏雪白的灯。

夜深的歌声由近及远由远及近,亮在心中的火早已熄灭。只要世界高兴,今晚的黑夜几乎像白天。转瞬失去鲜润的大地,现在已经干瘪。明天我得走出泪水河流,走向远方,走向远方的苍凉。

在虚名的墓碑面前,我拥有一个雪白的月亮,我拥有一只雪白的碗。我闪亮的眼睛,不知何时能普照天下苍心。不知何时,我会随着一群飞来的神雁在天际旋转。

这个幸福的世界,姑娘们赤身裸体,一本正经。谁还心似竹空,谁还念如山静。世界,花瓶的世界,鲜花盛开。我迷茫得不知什么门在为我开着,不知用什么来表达这无聊的生活。

翅膀在腐烂潮湿的监狱里飞翔。天空是我吼叫的绝望。一根竹管为世界流出了天籁的静寂。在旋转的太阳已落进了黝黑的山里,在烟雾腾腾的房间,在讲述各种各样真实的书籍已压得我难以喘气。我如同一只落进真实蛛网的虫子,在等着岁月的蜘蛛对我进行残食。我像一则故事,又像是梦,我选择了逃离。我似乎为了一个无踪无影的命运。我只想沿着生活的河岸,一直走下去,一直到筋疲力尽的倒毙。面对用不着讨论的命运,我像是一只掉进了恐怖网中的鱼。

你轻盈的肢体披以实体的月色,你暗香浮动的身影,在透明如水的空气里青翠滴玉。我身体里的河水在呼应着你,你土地一样蕴涵了无限的情义。我一往情深地歌吟,站在高处俯瞰苍茫,如墨水一滴玉滴了烟云里的自己。你的目光如没有河岸的水一样无声无息。我仿佛置身于荒无人烟的深山,似梦似幻。幽幽的曲子从天边飘来,你闪动的眼睛似在幽蓝的光中扇动无数飞翔的翅膀。一群宁愿旋转在布满枪口的天空嘶嚎也不愿安宁大地沉默的神雁飞过了如铜镜般的长天。

苍天广阔无限,一张张愁怅满面的脸于苍茫的暮色之中遥无声息的消失。水如绿色的碧带虚虚落落。你如幽谷中凉凉甜甜的水滴,动听的天籁从你身体的每个部位如琴键一般发出。空虚的生活淹没了整个宇宙的沉默。我要送你一条河流。今夜,你是一盏灯。今夜,在远方,你闪动着流满泪水的眼睛,我在远方把一无所有写在一无所有上。我们如草如水,不知道出生也不知道死亡。我穿着月亮这双鞋子,背着一个泪筐。

一只空虚的手,呼啸着打开了我身上每一扇窗。我的思想如胆汁,在文字的河流里,在美丽的月光碟子里,在茫然痛苦的叹息中睁着半是做梦半是醒着的眼睛面对现实的生存。生命是临近即将闪耀死亡的悲剧。我们在殿堂中在向上的劳役中根本没有空闲把疲倦的头颅抬起。史书不过是已经熄灭了生命余迹空洞的记叙。人生尽可以痛苦也尽可以欢乐,世上没有一种不会腐烂的幸福。在对肌肤的依恋和对山峦的憧憬中,我只能随着大流,在言语的空虚中守望空虚,在江与日月闲天之间随波流向遥不可及。

与天地同流,徘徊山麓,我在既利于当下又利于未来的智慧中悄然哭泣。我的身体一起一伏如琴弦上的音符,迷茫得不知停留何处。我在没有意义的意义里,我已失去自己。在白天与黑夜轮流交替的天空下,我形影单瘦,我甩动着长发,在错觉的虚在上纯洁如遥远的我从没有机会污染星光。

我在没有穷尽的虚幻中流着血。我在他人没有意义的网中观望,反复练习死亡。去照亮,照亮布满晚霞的生命天空。你领下剔透的蝴蝶骨在为我轻轻地颤动,我在花香、河流、青山、琴棋的诗书里化成了朗月清风。我在你静坐的时光中梦一般走过。我不知道天尽头除了空空还存在什么。我向往美丽的荒原,我渴望成为雪域上的太阳。我想成为一个民族象征的歌手,我更想成为一个堆满诗歌的月亮。

雄奇不可侵犯的天尽头引着我走向远方,走向死亡。

天空把自己的光芒引领我通向天上。远方如一阵风,吹走了我空空的梦想。我走在他人空间的路上。我在历史无声的月下如淡茶一样清凉,我虚无空的活在太空下,荒凉在云梦中的村庄。村庄如百年的瓦罐冒出了吱吱沁人心脾的茶香。无色的水像清虚宁静的空气,无边的痛楚像一条河流永没有停息。我冰清玉洁的面对着这个世界,在一阵彻骨清凉的空气里。我的内心像冬天,你的脸如我想象中的月亮。我成天梦想像诗人那样泪水琴韵一样流淌。河流淹没了远方,一根洁白的羽毛,在轻清的空气中梦一样风一样。你欢快的泪水如一朵朵一朵朵白花。在人类赐予的伟大乐章里,你似一棵芳香优雅绰约的树。我似在你的幸福里沉默了无数个世纪。

风像天上飘来的经文与歌唱。我的胸膛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水从很远的地方流来。我们一同躺卧在尘土中如同两颗梦里的露珠。我们在自然的壁画上空虚得如河流流满天空。

世界在智慧中成了一个虚构,女人们在流血的背景中尖叫。我在世界这只发馊的碗里,同夕阳下的稻谷散发着清香。我在迷离的海岸,如同瞬息万变的群山。我举起了一只又一只月光酒碗,将一滴又一滴残酒一气喝光。

我要用天空所有的泪水与月光为你织一条美丽的裙子,守卫天空,守卫大地,守卫着自己被践踏被凌辱的命运。

我必须向天空不停地仰望,我必须向着大地不停地歌唱。

候鸟们从不停留地飞过天边,生活有时就是想象,我要将自己的一生存放在想象的纸上。

我的死亡一直向着阳光。死是我脱不掉的月色衣裳,死是我日夜要睡的香香的床。走在野花开放的路上,我背上背着一个让我死亡的米缸。

我如乐声流播在无穷无尽的天地之中,我以对你的爱为凌空的天梯奔向太阳。总有一天我会踏着山峦这些梯级走到天上。

太阳,如一颗老泪在大地皱纹极深的脸上翻过了一道道肉梁。我虚无了我彻底虚无了,我在虚无的虚无中,成了一滴晶莹透亮的泪水挂在了宇宙老人这张不朽的脸上。一群诗歌鸟飞翔在我雪白的天上,似河流穿着天空的裤子走向远方。你如一轮初出降临的月亮。黑夜是如此明亮,也如此空空荡荡。全世界的花朵在开着在开着,将全世界在我梦里的江山开成花朵的风月清香。我的口袋已经空无得一无所有。我的心如冰封了许久的月光河流从高处落向一个黑暗的深谷。在如诗的烛光下,箫声像水一样漫进了窗口,你的裙摆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孤寂一点点滴落在枯枝残叶上。看不见的世界如一场不彻底一半真实一半虚幻的死亡。人类这条不洁的河流在汹涌地奔流,一轮太阳在空寂的天空上,许多的雨点在永生中流过。我别无选择的走上了达到你的伟大的路。我踏着一切的路到死到荒芜。我一路清洗着自己的空无。我每天都挣扎着适应浩瀚的宇宙。我在纸上苦心经营着我自己的思想。我是在为一场失败的事业,为一串通向未来的光,在雪白的纸上把时间照亮。

滴血的时间像虫子一样慢慢爬过,星星在一望无际的天空慢慢走向死亡。每一条路都伸向死亡的芬芳,我只有不停地用探索来温暖冷得发抖的生活。在生活的痛痒中,我脚下缓缓的去水,愈发流得寂静荒凉。

天空的篮子里有一滴纯净的露水叫月亮,我孤独地成了一条流满天空的河流。望着在柔风中鲜润如水的你,我不知明天会踩向哪一个方向。

血是我笔下流淌的河流,我常以纸为泥土。金钱如倒在香水里爬出来到处传染的细菌。我默默依恋的尘世把我画在有着夕阳余晖苍老的天上。我的皮鞋踩痛了社会的脚丫,我只渴望大地如一只莹然玉滴的眼睛,让太阳成为我补充营养的鸡蛋黄,流出的泪水成为一粒粒苦难的食粮。

在我的文字中沉睡着古老又古老的天空,我在泪光中阅读着,阅读着泪光中一闪一闪的河流。我渴望,渴望睡在你的河流上,我渴望在你的怀里如玉箫一样睡了的月亮,我渴望在你热气腾腾的香气里如云雾一般。尽管渴望,我仍活在空虚的世界里绝望,我仍在尘世中虚幻。总有一天,上帝会伸出一只手把我随手扔下。我会如一只蝙蝠匍匐在这块大地必经的时间走廊上,低着头走向孤零零的地方。丰盛的点心、彩灯、焰火、乐师和歌声,将成为一个幻想。天空与大海会把我带向永恒的辽阔,生命将在神秘和隔膜里最终走向滴血的虚无。

行走在梦想路上的,该丧失的已经丧失。音乐美丽了我寂寞的美丽。花朵如一缕结出爱情果实的香气,夜夜飘睡在我的被子里。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漆黑的夜里追赶着你,我总觉得自己飘在爱情黑黑的伤口上。我的眼泪就是挂在人间的一面湖水,水是躺在地球表面的眼泪。路像一道又一道闪电,又像滑过天际的流星。

水上的叶子如一条一条游鱼;山坡上,阳光如一种植物在热烈地生长。生活从来就没有变过,莫名其妙地生来,无可奈何地活着,不知所以然地死去。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带着一种淡淡的萧瑟与凄寒。河流像我的整个生活不停地流淌,我一天到晚走在死亡的路上。

我在无垠的寂静中,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里游荡。在命运指定的路上,我只能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冒着雨,向更黑暗的地方孤零零地走去,似乎上帝因为我不配安居在世界上某个地方。

没有什么比死在路上更加好玩,我将安息在世界上,永远被人遗忘。为留住时间蹒跚的步子,我只有走过支离破碎的远方。

人是一根草,是一根绿了又黄一根知道自己要死亡的草。幸福就是无牵无挂,怀着热情永恒地不停流浪。

远方的静在远方静唱,空无给我开出了一条道路通向远方。我的财富除了路仍然是路,我如一只狮子在凝视虚空。

阳光如弹琴的手指在弹着我的哭叫。我的智慧如水,孤独地流满了整个天空。

我端坐在大地的弦中,我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我是泪滴,我是用血凝成的血河,我在高高的山岭上静止地流着。

我如同在光照下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神秘的国度。美丽的鲜花在最腐败的地上开放,太阳在死亡中把一切喂养。人类这流行的疾病,从一个地方扩散到另一个地方。

世界如同我的一只眼睛,这只眼睛上时时飘动着如诗的薄雾丝云。风呼呼如同一群大鸟从头顶飞过,我的骨头上刻着,刻着全世界美丽的形象。人是恒古宇宙欲望在人间的凝聚,我仿佛是静夜中一曲牵人入梦的笛箫。存在就是走,走就有方向。

列车如一只长号把人类吹向远方。雪花飘向死亡的穹顶,生命在死亡中神圣。

历史的时间已污染不到我,天空不是没有天堂。

世界如养料让你如此美丽,你披肩的黑发长进了我的肉体。在你河流的床上,我用脚把一个又一个自己写在了大地这张纸上。

我将成为一首,一首不可改动的诗歌,我将远上白云,我将一片孤独。我梦想着日夜梦想着临广泽而带清流。

我与月亮一样被痛入了天空。大地啊,仍是我丰收的一座粮仓。在命运指定的路上,我发现命运在头上几寸高的地方,死亡的安享。

长满麦子的村庄如同天空下闪闪的泪光。我不知何时能逃出我活着的地方。

大地在枯萎在盛放,我一夜又一夜,我踏着自己的鲜血。每一步每一步,一步步如星星闪烁在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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