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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2015-11-15李玉中

关键词:四化耦合度工业化

李玉中

(中共河南省委宣传部,河南 郑州450003)

一、引言

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简称“四化”)发展协调与否是衡量一个社会进步程度最重要的标志[1]。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了坚持走中国特色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道路,推动“四化”良性互动、协调发展的重要战略方针。“四化”协调发展主要是指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与农业现代化形成互为支撑、交互作用、互为动力、互促共进、良性循环、谐振共鸣的经济社会综合体。“四化”协调能够促进河南省城乡二元对立、人地矛盾、生态环境恶化等一系列问题的解决。进入“十二五”之后,河南省进入了进一步推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与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新时期,如何在现有基础上实现河南省“四化”互动协调发展,已成为河南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重大课题。河南省“四化”发展是否协调关系到新世纪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现代化建设的成败。基于耦合协调度视角研究河南省“四化”协调发展及其影响因素,无疑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

二、研究综述

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化三改”到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的统筹城乡发展、十七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三化”同步,再到十八大报告提出的“四化同步”,显然,中国“四化”建设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就现有的文献资料来看,尽管国内外学者对“四化”协调发展的研究还比较短,但围绕“四化”开展的研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基础[2]。

西方学者对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四化”发展问题,提出了各自的观点。鲍埃克(1946)认为,发达的资本主义体系与本土落后的前资本主义农业体系是当时出现的经济问题、社会矛盾的根源。刘易斯(1954)建立了一个二元经济古典模型。他指出,在城市充分就业的前提下,只要搞好城市工业,就能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问题。希金斯(1959)在鲍埃克研究的基础上指出,当二元经济中的人口增长时,工业化、城镇化过程中创造的就业机会不足以全部吸收增加的劳动力,剩余劳动力不得不滞留在农业部门,形成隐蔽性失业。托达罗(1969)通过对发展中国家的失业问题进行研究发现,如果迁移者的预期收入高于其第一产业收入,迁移者自然会由农村向城镇流动,长此以往自然会导致过度城镇化。钱纳里(1975)指出,工业化带动了第二、三产业的发展,进而引起就业结构的变动,接着第二、三产业即非农产业的就业比重不断上升,又推动了城镇化的发展。城市经济学家巴顿(1986)基于微观视角指出,无论从城镇化的起源还是演进来看,都从来没有离开过工业化,即工业化促进了城镇化,城镇化由于具有聚集经济效应又反过来促进工业化的发展。

国内学者大多围绕“三化”关系、“四化”影响因素进行了大量的定性研究。乌家培(1993)认为信息化是同20世纪80年代中期前后以信息技术为先导的新技术革命浪潮分不开的,信息化对工业化有种作用,即协同作用、补充作用与替代作用。姜爱林(2002)指出,城镇化、工业化与信息化之间的互动关系具体体现在,社会分工产生了工业和城市,而工业的发展和城市的扩张推动了农业发展。信息化则是工业化之后的一个新阶段。陈永杰(2013)指出,我国工业化进程与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进程不同步,许多方面存在明显的不协调。黄安胜、许佳贤(2013)通过构建“新四化”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发现,我国“新四化”协调发展的省份还很少,而且大都分布在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徐维祥、舒季君、唐根年(2015)运用空间计量分析方法对我国“四化”协调发展的时空特征与发展格局进行初步探索,结果表明,我国的“四化”发展水平总体上扬,但地区差异明显,发展水平相似区集聚明显,“东高西低”态势依然显著。

显然,已有文献对“四化”之间发展的基础理论、内在机制、政策建议等做了一定的研究,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夯实的理论基础与实证平台,但这些研究大多集中于宏观层面的分析,缺乏针对性,有待进一步深化与细化。“四化”协调发展其实是一个系统耦合,从无序走向有序的过程,既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系统耦合的视角出发,构建“四化”协调发展的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与指标体系,探索2002-2011年河南“四化”协调发展的区域格局及其影响因素,并对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协调程度进行科学合理的评估,从中找出存在的问题,以寻求协调发展的策略。

三、耦合协调的理论基础

(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工业化是指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化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其重要特征表现在农业劳动力大量向工业转移,农村人口大量向城镇转移[3]。工业化指标体系包括人均GDP、工业产值比重、非农劳动力就业比重、R&D支出占GDP比重、研发人员全时当量、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三废”综合利用产品产值和工业全员劳动生产率。信息化是指以先进科学技术为基础,以运用信息技术为标志的人类社会发展新阶段,信息化过程主要体现为采用现代信息技术装备各个生产领域,以信息的不断获取、加工和传递为前提,实现从有形物质创造向无形的信息创造转变,进而引发经济形态与社会结构等方面的创新。信息化指标体系包括电话普及率(含移动)、互联网用户占总户数的比重、人均邮电业务总量、每万人科技人员数、国内专利申请授权数、广播节目综合人口覆盖率、电视节目综合人口覆盖率和移动电话交换机容量。城镇化可以被看作农村人口不断向城镇转移、二三产业不断向城镇聚集的过程[4]。城镇化指标体系包括人口城镇化率、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登记失业率、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收入、城市居民恩格尔系数、第三产业占GDP比重、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建成区占国土面积比重、城市用水普及率、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和城市人均拥有道路面积。农业现代化是指一系列农业基要函数连续发生变化的过程。农业现代化要求必须不断对农业增加要素投入,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不断推进农业生产组织化、专业化、产业化、差异化和高附加值化。农业现代化指标体系包括农民人均纯收入、第一产业就业比重、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单位面积农业机械动力、农业劳动生产率、单位面积粮食产量、人均粮食产量、有效灌溉率、农作物总播种面积、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乡村办水电站装机容量、第一产业占GDP的比重、农村用电量和平均每百人经营耕地面积。

工业化子系统、信息化子系统、城镇化子系统与农业现代化子系统之间的耦合是极其复杂的[5],而且其耦合作用也是一个非线性关系,如果采用单一指标进行评估,根本无法反映四者之间的内在机制与作用规律[6]。本文遵循整体对应、重点突出、数据可获性与可比性等原则,采用多指标综合评价分析法,根据“四化”耦合协调发展的作用机理,构建了“四化”耦合协调度指标体系(见表1)。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与计算方法

耦合度是描述系统或要素彼此相互作用影响的程度。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可以测度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从而反映“四化”之间发展是否协调[7]。

目前对于协调度的计算,有不少学者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及容量耦合系数模型,建立多个系统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即Cn={(u1,u2,…,um)/[Ⅱ(ui+uj)]}1/n,ui(i=1,2,…,m)是各子系统综合评价函数。由此可推理出四个系统的耦合度函数,即

其中,C4为四个系统的耦合度;u(w)、u(x)、u(y)与u(z)分别为工业化系统、信息化系统、城镇化系统和农业现代化系统四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函数,由此得到的耦合度只能说明四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程度的强弱,而难以反映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尤其是当其中一个子系统的函数值为0时,则不论其余子系统的函数值为多少,计算出来的耦合度均为0,这一结果显然与社会经济系统的现实不符[8]。为了克服这一缺陷,本研究借鉴李裕瑞、王婧(2014)的做法,采用统计学意义上的变异系数,推导出一个与上述模型大致接近但可以解决上述问题的函数。该模型如下:

该模型的函数值同样介于[0,1],而且其函数值越大,四个子系统的离散程度越小,则耦合程度就越高。该模型不仅较好地反映“四化”的耦合度,而且有效地克服了部分子系统函数值为0时的测度难题。

(1)当u(w)=u(x)=u(y)=u(z)≠0时,C=1,“四化”间的耦合度最高。其中u(w)=u(x)=u(y)=u(z)=1,时,C=1,系统走向新有序结构,实现良性共振耦合。

(2)当C=0时,系统有序崩溃,系统将向无序发展,四化之间处于完全无关状态。

然而,耦合度模型只能反映耦合作用程度的强弱,无法反映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为了较好地评判四化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这里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C为耦合度,D为耦合协调度,T为工业化系统、信息化系统、城镇化系统和农业现代化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9],η、φ、φ、γ为待定系数。由于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同等重要,在计算子系统间协调状态评分时,权重系数的取值均取1/4,即η=φ=φ=γ=1/4。

表1 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与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四、河南“四化”耦合协调度的实证研究

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本文均选取1992-2013年的时间序列数据,所有数据均来源于《河南统计年鉴》(1993-2014)、《河南农村统计年鉴》(1993-2005)、《中国统计年鉴》(1993-2014)、国泰安数据库和河南省地方统计年鉴等,个别缺失数据均采用插值法补入,采用的经济分析软件是stata12.0。

(一)河南省“四化”子系统发展水平的定量测度

1992-2013年河南省“四化”子系统评价指数总体上均呈上升趋势。其中,工业化指数增速最大,从1992年的0.0109增长为2013年的0.9862,但在1999年有1次轻微地波动;信息化指数增速较大,从1992年的0.0100增长为2013年的0.9018,但在2011年有1次轻微地波动;城镇化指数增速最小、增长乏力,从1992年的0.1930增长为2013年的0.8528,但变化趋势与信息化基本一致,2011年也发生1次波动;相对于其他子系统而言,农业现代化指数变化较为复杂,发生了3次波动,但整体上仍呈上升趋势,从1992年的0.1356增长为2013年的0.9039,其变动情况也说明了农村经济形势的复杂性。显然,“四化”子系统评价指数的变动情况与河南省的实际发展情况比较吻合。可以看出,在现阶段,城镇化滞后于信息化、农业现代化与工业化,信息化滞后于农业现代化与工业化,农业现代化滞后于工业化。但从整体上看,在1992-2013年间,河南省“四化”评价指数整体上实现了同步增长。

(二)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的定量测度

利用上述构建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并结合1992-2013年的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子系统评价指数,可以得到“四化”耦合度、综合发展水平与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见表2。

表2 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测评结果

从表2可见,1992-1996年期间,河南“四化”耦合度增速较快,从1992年的0.4132上升到1996年的0.9330,而1997-2013年期间虽有变动,但相对平稳。相比较而言,综合发展水平与耦合协调度在整个考察期内总体上呈上升趋势。此外,耦合度、综合发展水平与耦合协调度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趋于一致。

(三)河南“四化”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分析

结合河南社会经济系统运行特征和数据可获得性等因素,重点考察有可能对“四化”协调发展有影响的13个变量:(1)投资水平:采用人均固定资产投资表示。(2)产业结构:采用第二、三产业产值比重表示。(3)金融支持:采用年末人均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表示。(4)经济发展水平:采用人均GDP表示。(5)科技经费投入:采用上一年的R&D经费内部支出与GDP比重表示。(6)市场化程度:采用非国有单位从业人员占在岗职工人数的比重表示。(7)教育经费投入:采用地方财政支出中教育经费的比例表示。(8)城乡居民收入比:采用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之比表示。(9)就业率:采用从业人员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表示。(10)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1)人口密度:采用总人口数与土地面积之比表示。(12)经济外向度:采用进出口总额与GDP之比表示。(13)公路密度:采用公路里程与总人口数之比表示。通过构建计量经济学模型,并采用逐步回归分析法剔除市场化程度、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公路密度3个变量,其他10个变量保留在模型中。为了便于比较变量的影响程度,将部分不显著的变量也保留在模型中。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

由表3可知:(1)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对耦合协调度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增加人均固定资产投资,有利于河南省“四化”协调程度的提高。(2)产业结构对耦合协调度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作为中部地区的农业大省,河南城镇化发展水平较低。2014年城镇化率为45.2%,远远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54.77%,河南省城镇化滞后限制了第二、三产业的发展,影响了非农就业,不利于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和农业技术水平的提高。(3)金融支持与耦合协调度不存在显著的关系,甚至有负向作用。导致这一结果最有可能的原因在于河南省金融业对“四化”支持的力度不够,特别是由于金融行业的逐利性和风险规避性,商业银行可能更愿意贷款给非农企业,导致农业农村发展缺乏金融支持,农业产值比重偏低,“四化”的耦合协调度也随之变小。(4)经济发展水平与耦合协调度也不具有显著的关系,其主要原因在于部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农业现代化滞后,导致“四化”耦合协调度并不突出。与之相反,也有一些地区人均GDP较低,但 “四化”耦合协调度较高,结果导致经济发展水平对“四化”耦合协调度不具有显著影响。(5)科技经费投入对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产生显著的正向效应。当前,河南正处于创新驱动经济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产业的转型升级、信息化的发展、城镇化水平与质量的提高以及农业现代化的优化无不依赖于科技进步。(6)教育经费投入对耦合协调度产生了显著的正向效应。教育投入是影响河南省“四化”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当前河南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只有加大教育投入,提高劳动者素质,才能推动“四化”协调发展,获得未来经济发展的动力。(7)城乡居民收入比对耦合协调度产生了显著的负向效应,即降低城乡居民收入比,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可以提高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8)就业率在1%的水平下,且与耦合协调度成正相关关系。这一结果表明,就业率提高可以推动河南省“四化”协调发展。(9)人口密度与耦合协调度不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2014年河南省人口密度在全国省级区域位居第7位,人口密度为564人/平方公里。就目前情况而言,河南人口密度与“四化”耦合协调度虽然存在正相关关系,但影响却不显著。(10)经济外向度与耦合协调度不存在显著的关系,这说明河南省对外贸易增加并不利于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的提高。

五、结论及建议

本研究首先通过构建“四化”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和指标体系,对1992-2013年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进行评估。然后,采用逐步回归分析法,得出影响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的主要因素。研究结论如下:(1)考察期内河南省“四化”耦合协调度总体上呈上升趋势。(2)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产业结构、科技经费投入、教育经费投入、就业率和城乡居民收入比对“四化”耦合协调度的影响是显著的[10]。(3)金融支持、经济发展水平、人口密度和经济外向度对“四化”耦合协调度的影响并不明显。

基于以上结论,为促进河南省“四化”协调发展程度不断提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现代化的目标,可以给出以下对策和建议:(1)加大城乡固定资产投资,提高投资质量和效益,在“四化”范畴内合理地分配投资,尤其要重视对农业农村的投资,完善农业农村基础设施建设。(2)加快转变发展方式,优化资源配置,调整产业结构,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改造传统产业[11],逐步形成“调优一产、做大二产、提升三产”的格局,促进“三产”联动、协调发展。(3)加大教育、科技投入,提高劳动力素质,抓好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壮大科技人才队伍,提高科技成果转化率,进一步构建在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深入发展中同步推进农业现代化的实施机制,促进河南省“四化”长远协调发展[12]。(4)大力推进经济社会信息化发展,争取建成覆盖全省、多网融合、安全可靠的综合信息基础设施,推进软件、信息传输、数字内容等领域的发展,加快实现“数字河南”。(5)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提高劳动力非农就业,逐步落实户籍制度改革,逐步消除二元经济结构,加快实现城乡一体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促进社会稳定和“四化”协调发展[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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