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外一章)
2015-11-14赵应
赵应
从早到午,总有喊声来自天空,又瞬间消隐。它是一个,又是许多个, 像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人物、车马、冠盖, 恨不相逢静坐时。
我的床上躺着碧水青山。迄今为止,它说什么也无法让我完全相信,整个世界乐观得像推土机,
屁股朝天,双颊绯红。而此刻,我们既不谈光荣,也不道可耻——
你看,一道道社会主义宣言,正不断被翻译成标语粉刷在中国农村的街头巷尾。这已足够。
人是否可以因此自救或他救?七情六欲掺和在一起,这一次次盲目的行为艺术又是否会成为无用之用?
惟我一人独享着四面墙壁。
——激动起来,就长吁一口气,为了迎接死去而活着。
帘外大树纷纷倒下。我扶着我靠近家门,像心上人那样低下头来,搔首弄姿,渴望受到他人赞美。
可这家不是我一人的家,我寄居在此仅仅是出于尚未做好逃离的准备。
曾经的媒妁之言毁于一旦。
因爱而生的千万种恨同步在滋长。
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事约等于我们在情爱间隙偷偷进行的股票交易, 无视酒招旗在风中萧萧。反正输或不输都是很快意的事情。
一夜大风浪荡其上。西伯利亚从来无视盛夏泛滥的朝气逼人。
我,一曲无人聆听的凄凉乐府, 睡意朦胧;部分春光喷溅到了天花板上, 另有一部分惊魂未定,正打算在日上三竿那一刻高高扬起自己的下半身。
一千零一夜的情史
卧床。
他的喃喃低语像一阵阵从江面上吹过的风。
她在聆听。说怕是有鬼魂附身。村里村外人们的说法尽管不同,但都让她吃惊。
“我也为你担心。”可兹担心者远不止这些——
2011年夏天,此二人身怀喜悦,想象中的满堂金玉被撕得粉碎。
——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属鸡者对一个属狗者动了真感情?
——不为什么。为此我们轮回了十万遍十二生肖,我们有山盟,有海誓。
古人云被遗忘:此二人执手偕老,难不成会搞得全世界鸡犬不宁?
他从一数到一千零一,她从一千零一倒回一;其间腾出五百天留给了日落月升,另有五百天用以发现全新的景观——这爱的历史,否则他不会因此一病不起,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他卖身求荣。
——耶稣的天职不是管这些事情。
不过是剩下最后一个梦而已:他们中的一个,某日因失足落水而化身为鱼——江面上的那阵风因此吹了又吹。
远处有不少人在侧耳聆听。他们东张西望,寻寻觅觅,公园很快贴出告示:今日此事无关乎一条河流的品质、 以及诸位灵魂虚空者的尊严。请自便。
另据史料记载:干站在岸上的人, 是永远喝不到水的。
此二人一千零一夜的情史被后人抹去或舍不得抹去。而天有日,地有井, 天性逍遥之人依旧笑嘻嘻。
三年后的一碗水煮鱼使他眉眼顿展。
像一阵阵风载着他在江面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