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叫人如何不想风

顾怡

顾 怡

要绿水青山还是要金山银山，一度是报章中热议的题目。言下之意，无非是居住环境与经济发展有一定矛盾。若要经济发展，则居住环境未免恶化；如果经济减速，那么环境大抵不会差。似乎颇有依据。比如广东早前推行“腾笼换鸟”，那段时间珠三角人民似乎感觉天蓝了些。又比如，工厂工地为各种重要会议和事件让道，带来的暂时性蓝天白云。穷乡僻壤的原生态，向来是搜寻美景的摄影师和驴友们的挚爱。

然而现在，反例来了。日前，各省份先后发布了2015年前三季度GDP增速，辽宁2.7%，黑龙江5.5%，吉林6.3%，分列倒数第一、倒数第三与倒数第四。大批专家争相拿着放大镜去找东北缺失的活力。

经济下行，空气会好一点？但从11月6日起，东北地区持续出现大范围重污染天气。11月8日，沈阳市遭遇六级严重雾霾污染，全市PM2.5均值一度达到1155微克/立方米，局部地区一度突破1400。气象部门预报，11月14日至16日，东北仍将有中度至重度霾天气，部分地区伴有重度至严重污染。

环保部解释，本次东北大范围灰霾的成因是“受不利气象条件和供暖期污染排放的影响”。这令人想起了1952年12月4日至9日的伦敦烟雾事件，当时伦敦冬季多使用燃煤采暖，还有许多烧煤的火力发电站；由于逆温层的作用，燃煤产生的二氧化硫与粉尘等在城市上空蓄积，遂引发灰霾。说到底都是因为烧煤与老天不帮忙：没有风。

还是环保基本靠风。人力有时而穷，但应尽的职分不能懈怠。媒体报道，在沈阳市启动重污染一级红色预警后，建筑工地却顶着停工禁令继续施工，环保局官网瘫痪近两个小时，多数受访市民对空气污染情况、预警信号及防护措施并不知情。对此，环保部已责成辽宁省环保厅进行调查，称“如发现失职、渎职等违法违纪行为，将依法依规进行严肃处理”。

不过，总不能把暖气统统关闭了吧？其实相对于每家每户烧煤的分散供暖，集中供暖产生的污染已经少多了。用天然气供暖会好很多，但费用更高，没有政府推动，对价格敏感的民众响应热情不高，也间接说明民众虽然厌恶灰霾，但也不愿意为清洁空气掏多少真金白银。

燃气供暖改造也是浩大的市政工程。1990年代北京就推广天然气。1997-1998年北京热力公司对左家庄供热厂、方庄供热厂24台锅炉全部由燃煤改造为燃烧天然气。到2015年冬季北京全市燃气供热比例才由50%提高到80%，老城六区基本实现供热无煤化。

在某种意义上，灰霾是佛家所说的“共业所造”。中国煤炭占七成的能源结构还将持续。大约在冬季，灰霾还会时不时来造访。真来了，无非是少出门，室内用空气净化器；出门戴有过滤功能的口罩，然后就是企盼风神的降临。西伯利亚寒流是站在人民一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