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 会喝也要会收藏

王晓旭

“绘画是我的兴趣，威士忌是我的爱好。”油画家杨晓鲁的一句话让人感到格外羡慕。因为在许多人的一生中，将兴趣与爱好发展成为毕生事业是十分困难的，而他都做到了。杨晓鲁毕业于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油画艺术专业博士在读，曾任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绘画系油画专业讲师。同时，他也是苏格兰威士忌协会会员，是北京地区第一个成为该协会会员的人。

日前，中国收藏记者来到杨晓鲁位于京郊的寓所，在他的工作室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大小不一的油画，表现的都是不同时刻的夜空被月牙、星辰、花火所装点的画面，静谧而富有张力。工作室的另一侧则是占据正面墙的威士忌酒柜，前面的实木大桌上也摆满了各式威士忌。本次专访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探寻他如何与威士忌结下了不解之缘，倾听他对威士忌收藏的感悟、对当下国内市场的理解。

《中国收藏》：身为油画家，您为何偏偏钟情于威士忌收藏？

杨晓鲁：我收藏威士忌源于饮酒习惯。1997年我留学俄罗斯，在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学习油画，一呆就是10年。由于当地气候寒冷，烈酒可以让身体快速暖和起来，所以人们都有喝烈酒的习惯。有的老师会早上先喝一杯再来学校，上课都带着酒气。那是一个需要酒精的民族，但并不是酗酒。在这种环境浸染下，我逐渐也开始喜欢上喝烈酒。时间长了，涉及的种类就多了，例如伏特加、干邑、白兰地、威士忌等。

但是，随着我对威士忌了解的加深，我逐渐发现威士忌的口感、层次较干邑更为丰富。威士忌的生产过程完全是由纯粮食蒸馏，在不同的产地、不同的酒桶贮存的过程中都会产生不同的口味，例如会有奶油味、果味、香草味等等，这让我喜欢上了品尝威士忌这种有趣的发现过程。另外，威士忌离开桶后就不再产生变化，储存条件也相对简单，这也是威士忌收藏具有的优势之一。

《中国收藏》：我们常从机场免税店或进口超市看到很多威士忌，这些算是收藏级吗？

杨晓鲁：其实在进口商品超市或者机场免税店看到的威士忌大多数是量产的，就是我们俗称的贸易酒。例如一瓶从免税店买的麦卡伦18年威士忌，并非指这瓶酒在桶中呆了18年，它只是相当于18年，是调香师根据麦卡伦18年这个经典口味去调和的，或许这瓶酒只在酒桶里储存了5年。酒厂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现在威士忌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市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就会选择一大部分酒做量产。还有一部分量产酒是用许多不同年份的酒混合后调香灌装的。而这种量产酒由于其产量太多，不具有收藏价值。

《中国收藏》：什么样的威士忌才值得收藏呢？

杨晓鲁：我认为只有单桶灌装的威士忌才有收藏价值。常言道“物以稀为贵”，收藏威士忌与收藏其他品类艺术品相同，都是越稀有、越流传有绪，便越有价值，包括拍卖场上出现的都是单桶威士忌。藏家在拍卖会上买一瓶威士忌，绝不像在超市买酒一样轻松，他要考虑许多因素，包括品质如何、水位如何、酒标是否完好、酒厂历史、目前价位等将近20个原因，因此甄别酒的入桶年份、灌瓶年份、酒体成色等就是最好的判断标准，而这些信息只有单桶酒才有。

比如这瓶轻井泽1960，1960是入桶时间，灌装于2013年，可以看到一个酒桶里只灌出41瓶，也就是说全球只有41瓶。除了打开喝掉的、某些原因打碎的，以及藏家永久收藏的，能在市场上流通的数量极少，因此它的价值也很高，近期拍出了100万港元。这瓶酒在桶里沉睡了50多年，它也是日本单桶历史最早的威士忌。

《中国收藏》：除了投资价值外，从标识的解读中是否还能发现许多收藏的乐趣？

杨晓鲁：这是肯定的。例如一瓶拉弗格23年威士忌的标识信息包含“第153桶、1999年入桶、波本桶、278瓶中的一瓶”，一桶酒只灌装了278瓶，说明这只酒桶是被放到室外贮藏的，因为拉弗格酒厂离海边很近，海风会加速酒体的挥发。发现这些细节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在我看来，每瓶单桶威士忌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同一酒桶里产出的每一支威士忌的口感都不同，因为灌装的时间不同都会对口味产生影响。就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这是单桶威士忌的魅力之所在。

《中国收藏》：那么您是否会对某一瓶或某一系列的威士忌情有独钟？

杨晓鲁：随着我收藏程度的加深，会越来越能感受到酒厂在做单桶威士忌时所倾注的感情。虽然目前很多人认为日本轻井泽的威士忌有炒作之嫌，但在我看来轻井泽受拥戴是实至名归。它创立于1955年，酒厂规模非常小，只有四个小的蒸馏器。虽像是小农庄式的经营，但轻井泽却坚持90%的雪莉桶陈年，并且坚持使用黄金大麦酿造，即便在当年也是量少成本高昂的威士忌。但也正是因为对品质的追求和市场的快速发展，2011年时，因经营不善，轻井泽酒厂关闭。在倒闭前灌装的最后一批酒的酒标上，轻井泽用漫画的形式表达了浓浓的不舍之情。

现在市场上见到的轻井泽多是倒闭后灌装的。这种由于不得不出桶的原因而灌装的酒，与酒厂就是为了销售、规划好而生产的酒，在表达的内涵上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可以通过舌尖传达至内心。因此，轻井泽的能系列、艺妓等都是收藏级的单桶威士忌精品。

《中国收藏》：我们知道，国外的威士忌收藏自上世纪80年代已经开始了，而国内则刚刚起步。作为威士忌专业藏家，您认为收藏威士忌应该注意些什么呢？

杨晓鲁：目前，这个圈子里有很多酒评人在发声，但是我建议大家在收藏威士忌时要依据自己的喜好出发，不能人云亦云。只有多品尝，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与此同时，藏家还应该建立起不同厂家的不同收藏体系。这是一个经验、学识日积月累的过程。

收藏威士忌有三种状态，一种是只藏不喝，一种是边藏边喝，还有一种就是纯粹为了投资。我认为这三种状态中第二种是最好的，在保证一部分威士忌能够升值的基础上，还能体会美酒带来的惬意，这才是收藏威士忌应达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