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湮没史海的抗战文献
2015-11-04沈飞德
沈飞德
一份湮没史海的抗战文献
沈飞德
一、编辑重版工作的缘起
戴广德(1916—2007年)先生是我进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工作认识最早、接触和交往最多,也是彼此了解和感情最深的馆员之一。早在20年前我就知道他出版过一本书《我们怎样打进缅甸》,是他在1944年5月奉《中央日报》贵阳总社之命赴印度和缅甸采访中国远征军(确切说其时早已改称中国驻印军,但仍习用中国远征军)而撰写的。尽管之前我为他在文史馆主办的《上海文史》杂志编发过有关中国远征军的文章,后来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又为他编辑《缅甸之战》一书,但并不了解《我们怎样打进缅甸》究竟是本怎样内容的书。
人生的机缘难以预料。一年前我与文史馆和《世纪》编辑部的同仁就商议如何载文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不意凑巧的是,数月前,定居澳大利亚的戴广德先生之子戴晓溪先生与在上海的女儿戴晓萍女士先后给文史馆来信来电,都表示希望文史馆能帮助重版其父的《我们怎样打进缅甸》,以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实现其父生前愿望。当我了解情况后,就嘱办公室陆斌主任约请戴女士来文史馆商谈。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戴女士装在塑料袋里、视为珍宝的《我们怎样打进缅甸》。据她介绍,其父的这本书在国内图书馆罕有收藏,她手上这本书是其女花数千元从网上购买的。我曾到上海图书馆查阅该书,仅藏有一本,列为孤本。眼前戴广德这本书完整的书名为《我们怎样打进缅甸——随孙立人将军远征纪实》,列入“贵阳中央日报丛书”,出版的时间是1945年8月,正是举国欢腾庆祝抗战胜利的时候。71年前戴广德为了国家和民族摆脱亡种灭国之灾抛妻别女远赴炮火连天的印缅战场,冒着生命危险,采访报道,在抗战胜利之际撰写并成为抗战胜利后出版的第一本记录中国远征军在异域浴血奋战的著作,也是新中国成立前为数不多的有关中国远征军的著作之一。我完全理解这本书在戴广德女儿心目中的位置和分量,因此,当我零距离接触这本多少年来只闻其名不见真容,而今纸张脆黄,有些破损、散架的小开本的书时,凝视印着殷红书名的封面良久,才特别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生怕稍有疏忽大意把书给弄坏了,那对在天国的戴老就是大不敬啊!须说明的是,这本书出版于抗战胜利之际,因其时物资极端匮乏,所用纸张粗劣、薄透,印刷质量又差(贵阳《中央日报》承印),再加上岁月洗涤,字迹漫漶,图片模糊,从而给重版编校工作增加了许多困难。
睹物思人,真是感慨万端,戴广德先生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现眼前。
二、戴广德其人与赴印缅战地采访的机缘
戴广德是位受新闻界先辈邹韬奋、范长江教育鼓励而成长起来的新闻记者。在烽火连天的抗战中,他投身一心向往的新闻事业,并有幸成为当年中国派往中印缅战区随军采访的六位记者之一。其他五位分别是中央通讯社曾恩波、重庆《中央日报》张仁仲、《扫荡报》谢维仁、《大公报》吕德润和《新蜀报》乐恕人。抗战胜利后,他又担任《中央日报》驻北平特派记者,参加国共两党和平谈判的采访活动。1947年,他受聘甘肃省政府参议后,辞去《中央日报》驻沪记者,改任太原《国民日报》、天津《益世报》驻沪办事处主任。次年春,他脱离新闻界,在上海创办私立公民小学。1950年代后期,他离开教育岗位,前往陕西省科协工作;1980年,从陕西省科协退休后返沪定居,1984年11月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
戴广德与新闻事业结缘是1938年在他就读的大夏大学从上海迁往贵阳后,为补学分选读新闻界前辈谢六逸先生主讲的新闻学。早在中学时代他就喜爱写作。流亡贵阳读书期间,他满怀抗日爱国热情,应《中央日报》主笔之约,为该报副刊《中苏友好》写稿;又以业余新闻从业人员身份,参加贵阳市外勤记者联谊会和著名记者范长江领导的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贵阳分会筹备活动。1939年夏,他从大夏大学师范专科毕业,因醉心新闻事业而毅然放弃相对安稳的教书工作,经重庆转往第一战区,从事战地文化活动。他仰慕邹韬奋先生,在贵阳读书时就响应邹韬奋主编的《全民抗战》周刊向读者募捐的号召,积极劝募,并为该刊撰写通讯《西南重镇——贵阳》。辗转重庆后,他特意到生活书店拜访邹韬奋先生,他把邹韬奋热情鼓励到前方去锻炼的教诲,铭记于心。其时他作为一个业余新闻工作者,被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破格吸收为会员,这对他是莫大的鼓励。迫于生计,他由堂兄介绍到洛阳河南省政府图书室工作,其间前往中条山参加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晋南分会成立大会,会后随中央通讯社特派员刘尊棋在中条山战地采访,第一次写了长篇通讯《中条山纪行》,寄往贵阳《中央日报》发表。他回到洛阳,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战地文化站的祝公健(张映时)等创办民营《通讯》旬刊。1940年5月,他辞去河南省政府图书室工作,南下贵阳,《中央日报》贵阳总社社长王亚明任用他为该报记者,从此正式开始新闻记者的生涯。第二年春,他经范长江介绍兼任新加坡侨领陈嘉庚领导的《南洋商报》驻贵阳特约记者。1942年,他被选为贵阳市新闻记者协会常务理事。次年12月,他编写的《新闻语汇》一书被收入谢六逸主编的“新闻学丛书”,由贵阳文通书局出版发行。
1944年5月28日,《中央日报》贵阳总社特派戴广德赴印度随中国驻印军采访反攻缅甸战地新闻。据戴广德晚年回忆说,他随军是孙立人将军点的将。之前他和孙将军并不认识,但孙将军在“八一三”淞沪抗战中率领税警总团奋勇杀敌、身负重伤的悲壮事迹还是耳熟能详;然而他和孙将军的侄子、新38师的政治部副主任孙克刚挺熟的。那还是在中国远征军出征缅甸前,新38师驻扎在贵州都匀,作为贵阳《中央日报》的记者,戴广德的名字经常见报,不过当时写的都是些社会新闻,一来二去就和孙克刚认识,孙将军也知道了他。那时出门在外讲老乡关系,孙将军叔侄是安徽舒城人,戴广德老家是合肥,千里之外的贵州能见到老乡,关系就很亲近了。
戴广德奉命远赴印缅采访时已结婚,还有了一个女儿,临别前一天,就是1944年5月27日,他特意与怀抱未满周岁女儿晓溪并有着身孕的妻子沈亦吾拍了张全家福。可以想见,他深知此次赴印缅战地采访有可能埋骨异国他乡,拍这张全家福,以之作为留给亲人的永远纪念。戴广德此举不禁使我想起荆轲赴秦刺杀秦王辞行时的慷慨悲壮一幕,“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翌日,他便带上简单行囊,义无反顾,踏上异域战火纷飞的前线,去采访英勇的远征军将士。这年,他28岁。
2005年8月,适值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年届90岁的戴广德接受记者采访,忆起那段生死离别的往事,没有显出一丝的悲伤,倒是轻松爽朗地说:“孙立人将军点名要我随军采访,当时我也没有什么考虑,立即动身。我们先坐汽车到昆明,然后乘坐新38师驻昆明办事处安排的包机飞到了缅甸前线(沈按:应是先飞抵印度,再转乘军车赴缅北前线)。”
戴广德在印缅前线前后采访一年,在中国远征军攻克八莫,收复腊戌,反攻缅甸胜利在望之际的1945年5月回国。抵达贵阳的当晚,他马不停蹄,又奉社命随贵阳市记者团日夜兼程赶往湖南采访湘西会战,开始新的战地采访生涯。
三、新闻记者笔下的中国远征军
戴广德回国后忙于战地采访,但他不忘“回忆海外的伟大战斗场面”,依据随军采访所得的材料,“作有系统的记述,借资纪念我忠勇斗士流汗流血,万里远征!”1945年7月12日,他在贵阳《中央日报》写毕书的序言,其时“远征健儿纷纷凯旋祖国,参加行将展开的总反攻之战”。
戴广德这本书写作的材料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战地采访的“亲历、亲见、亲闻”内容;二是新38师政治部副主任孙克刚提供的战史战报以及新闻报道等;三是孙立人将军向他介绍的第一次缅战与反攻缅甸的情况。戴广德对孙立人将军很有感情,晚年回忆道:“我是1944年5月在缅北前线见到孙立人将军的。第一眼的印象是他很魁梧,大个子,像个军人的样。第一次见面,我们就聊了一整天。”因戴广德并未亲历第一次缅战,在战地采访前后仅一年,加上书中所述许多不是自己的随军采访所得,因而他写书时就自然地用第三人称。当他把书稿送给孙立人将军审定,孙将军读后只提了一个意见,就是建议他把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这样,《他们怎么打进缅甸》就变成了《我们怎样打进缅甸》。
戴广德以丰富翔实的第一手材料,以新闻记者敏锐的眼光、坚持正义的理念和秉笔直书的情怀,记录劳苦功高的万千将士在异域为祖国忠勇奋战,不辞劳苦、不怕牺牲的中国抗战精神。此次重版戴广德的书,我认真拜读多遍,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行笔饱含深情,文字简练生动,内容故事性强。我以为《我们怎样打进缅甸》无论从当时还是今天的尺度予以评说,其蕴涵的历史价值不应忽视。作者在书的序言第一句话开宗明义,说:“中国驻印军在印缅战场苦战三年,其辉煌战功,在现代世界战史上写下光荣的一页。”继而他又列举中国驻印军的三大贡献,“第一,使最顽强的日本陆军在陆上首次遭受打击,顿挫,败北。第二,由于1942年参加缅甸保卫战,使印度局面转危为安,因而奠定了1943至1945年第二期作战——反攻缅甸的胜利基础。第三,打通中印公路,解除敌人对中国的全面封锁,并使滇缅公路重新开放,抗战中国从空中和陆上同时获得盟邦援助,作战物资源源输入,充实中国战场的反攻力量”。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书中重现了第一次缅战中国远征军仅有的一次胜战,营救出“七千二百多个英军及外籍记者”的仁安羌大捷的记载,并明确无误指出仁安羌大捷的战场指挥官是新38师113团刘团长刘放吾。在抗战胜利后的几十年里,国共两党、海峡两岸有关中国远征军的各种著作和回忆文章中,明确写出刘放吾团长的,只有戴广德的《我们怎样打进缅甸》一书。正是书中对仁安羌大捷的一段记录,使他在晚年引出一段以文会友的动人故事。戴广德当年抵印缅随新38师战地采访时,刘放吾团长已回国入陆军大学深造,因而他们无缘在反攻缅甸的前线握手,互致问候。令戴广德遗憾的是,书中最后一节“将校群剪影”,没能写创造中国远征军扬誉国际最辉煌一页的刘放吾团长。直到半个世纪后,戴广德应刘放吾将军之子刘伟民先生的邀请,赴美国与他书中的刘团长欢聚,弥补当年的缺憾。1995年8月,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战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上海文史馆组织策划戴老在《我们怎样打进缅甸》一书基础上重写的《缅甸之战》和刘伟民先生的《刘放吾将军与缅甸仁安羌大捷》两书,经我与叶广成先生编辑,分别由黄山书社和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
2013年1月13日,为纪念仁安羌大捷70周年,刘伟民先生耗费心血发起建造的“仁安羌大捷纪念碑”,在当年战场拼杀最激烈的501高地落成,表彰中国军人的英勇作战、建功异域,告慰为国捐躯的先烈。我有幸亲历落成典礼,庄严隆重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仁安羌大捷救援英军的捷报,传到祖国,传遍世界,为中华民族写下光荣灿烂的诗篇,永远接受世界的讴歌,颂扬!”戴广德70年前由衷地写下这段发自肺腑而精辟的话,可谓神来之笔,如今诵读,真是令人激奋,回味无穷。
1944年6月,中国驻印军新38师,经艰巨激烈战斗,始攻克缅北战略重振孟拱,随军记者戴广德赠师长孙立人将军照片,以示祝捷
四、抗战文献的历史价值应予肯定
戴广德是新闻记者,由于在域外材料收集有限,以新38师政治部提供的战史战报以及新闻报道等为主,回国后又赴前线采访,条件艰难以及写作仓促,可想而知,势必使其写书时难以做到历史学家那样对资料广泛收集与严谨梳理、核对。此外,从目录与正文标题多处出现不一致及前后倒置,也可以看出该书出版时编校工作的粗糙。平心而论,戴广德在那样的环境里写作,实属不易,难能可贵。对这本篇幅约十万字的书,存在的局限性以及一些问题,既不容回避,也情有可原。
常言道:瑕不掩瑜。这本书对记录中国远征军而言,毕竟保存了许多珍贵史料,首作之功,应予肯定;载入史册,理所当然。兹举几例。首先仍以仁安羌大捷来说,虽记述极为简略,没能完整、准确地描述战役过程,但作者除了第一个指名道姓写出刘放吾团长,也第一次记录了英缅第一军团司令史莱姆将军给刘放吾团长发出的手令内容:“兹派贵官率领贵团全部乘汽车至拼墙河与战车队长协商,即对拼墙河北岸约两公里公路两侧之敌施行攻击而歼灭之。”这份纸质早已泛黄的手令原件,历经迁徙的刘放吾将军一直珍藏终生,如今由其子刘伟民收藏。其次,以大量事例,无可辩驳地证明反攻缅北的主力是八万之众的中国军队,新38师是反攻的先锋和劲旅。第三,书中“日本的命运——日本人的坦白口供”一节,记录8个日本战俘的口供,除统一写明战俘的建制、家庭状况外,采取一问一答的方式,真实记录了日军如何被俘、对中国军队的认识、对侵华战争的反省以及战后的愿望等,在当时的出版物中实属少见,无疑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
然而,此书早已湮没在众多有关中国远征军著述之中,海峡两岸鲜见有人提及,几乎“销声匿迹”,已是不争的事实。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
首先,本身价值的局限性,被更权威的著作替代。现在虽无法查证此书当年印数多少,但可断定该书发行量小,影响不大,再加上本身价值的局限性,很快被晚其近半年出版、内容相近的《缅甸荡寇志》一书所超越。《缅甸荡寇志》的作者孙克刚是孙立人将军的侄子、新38师政治部副主任,抗战胜利后他撰写的书稿先在广州《建国日报》连载两个多月,单行本于1946年3月由上海国际图书公司出版,初印3万册在短短的四个月里销售一空。同年9月,该书又由上海的时代图书公司作为“抗战史料”重版,印数又是3万册。《缅甸荡寇志》较之《我们怎样打进缅甸》,虽然篇幅相当,但书的装帧设计、用纸和印刷质量,更重要的还是书的内容更具权威性,特别是在当时中国的经济、金融和文化中心的上海出版发行,并依托《大公报》的全国发行网络经销,使得先前在贵阳一隅出版发行的戴书黯然失色。作者孙克刚自述“两次缅战,笔者都始终跟随部队,本书资料,大部分是亲眼所见,一部分取之于战斗记录和实地作战官兵的谈话,拿历史学家的眼光来看,应该算是原始材料”。他还郑重声明“贵阳中央日报记者戴广德君著有《我们怎样打进缅甸》一书,其中一部材料,系由笔者供给,间或与本书有雷同之处”。
其次,在于海峡两岸的政治环境所致。在大陆,新中国建立后至改革开放前,国民党正面战场曾长期得不到客观公正的评价,从教育界到各种宣传机构均口径一致宣传中共抗战史等,给受众造成片面印象。那么一本专记国民党军队抗战的书,怎么可能再被传播?甚至于连书的作者也因在抗战期间曾加入国民党、担任过甘肃省政府参议等所谓“历史问题”,也被打成右派,继而成为历史反革命。在台湾,孙立人将军遭忌于蒋介石,以谋反罪长期被软禁,他在印缅的抗战功绩也因此遭抹杀,故戴广德以孙立人将军为主角的书,岂能再登堂入室,结果自然渐渐远离人们的视野。
此外还有一点,因戴广德的《我们怎样打进缅甸》早已成为稀见之物,而他晚年出版的《缅甸之战》又广为人知,研究中国远征军历史的人士也就只关注他的新著了。
虽然如此,我们今天重版《我们怎样打进缅甸》,其作为抗战文献的历史价值,仍应给予充分重视,概括说来,主要有以下四点:一是记录孙立人将军远征异域的重要经历与功绩,并获本人认可,因而可视为孙立人将军的别具一格的简传;二是以第一手资料展示正面战场上中国军人为国家和民族浴血奋战的牺牲精神和抗战必胜的信念,也就是今天我们说的抗战精神;三是以事实证明中国军队是反攻缅甸的主力,与英美盟军的精诚团结、协作也是取得胜利的重要保障;四是为客观公正评价中国军队不仅在本土的东方主战场抗日,而且在东亚战场的作用和地位,以及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所做的卓越贡献,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戴广德夫妇与女婿、外孙女
五、尊重历史是我们应有的担当
往事悠悠,历史无情又有情。所谓无情,是指多少年里中国远征军的历史功绩没有得到应有的肯定,包括戴广德在内的许多曾在印缅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做出过贡献的人士,没有获得应有的荣誉和待遇,甚至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所谓有情,是说最近20多年来中国远征军的历史功绩越来越得到实事求是地评价,为国捐躯和做出过贡献的人士,不管是哪党哪派,哪个民族,也不分职位高低、贡献大小,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丰碑上,都应该为他们书写永不磨灭的神圣一笔。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们唯有以民族大义为重,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立场,充分肯定全体抗日将士的丰功伟绩!
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是海峡两岸同胞共同的心愿和期盼,而尊重历史又是我们两岸同胞应有的共同担当!其中,珍视并尊重颂扬正义的为抗战做出贡献的先辈,是我们研究历史、正视历史,客观公正对待历史的科学态度,更是对先烈最好的敬仰与缅怀!
(作者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副馆长,《世纪》杂志主编、编审)
责任编辑张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