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光散文两篇
2015-11-03王立光
王立光
熊岳,如果说,春季是她的少年时期,到了夏季她就成为天使,她将把一切美好奉送给人间。
这时的熊岳,空气是潮润的,一切都透着新鲜,含着花香。特别是在海滨,沿着宽阔整洁的山海大道向西,径直就到了金沙滩,那里树林繁茂,曲径悠扬,鲜花锦簇,彩蝶纷飞。
金沙滩是熊岳的海滨浴场,北起山海广场,南到熊岳河口,再往南就是仙人岛了,2000多延长米,宽阔平坦,一码的金色细沙,约定俗成,人们称之为“金沙滩”。
清晨,残云尚未散尽,朝霞便将金沙滩染上了粉红。海水轻轻地冲刷着金色的沙滩,海面律动,哗哗地轻唱,那是大海的呼吸。晨风摇曳着海边森林,绿叶呼应,唦唦地低吟,那是金沙滩的和声。鸟儿唱,虫儿鸣,金沙滩开始了新的一天。
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海面上是金晃晃红灿灿,好像是天上的彩霞泻入了大海,还像是海里的彩缎辉映了蓝天。水天融为一体,浪花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远道的游客迫不及待地要下海了。这时候的海水有点凉,游客们在沙滩上做一些热身运动,伸展、扭腰、压腿、慢跑,有的干脆跳一曲沙滩迪斯科。
这时,鸟儿也出林了,喜鹊放开嗓门喳喳喳,斑鸠则低调叽叽叽;海鸥贴着海面盘旋,还有谁放出鸽子,鸽哨划破长空,哨声在海面上回荡。
中午在阳光下是不应当在海上游泳的,灼热的阳光会射伤皮肤,最好是到树林中休息,或者在遮阳伞下在躺椅上看海,或者躺在沙滩上用沙子埋起来聊天。
傍晚是海上游泳最好的时候。这时的海水比较温和,如果恰巧涨满潮,又是晴朗天气,海面则特别平稳。如果的阳光并不刺眼,也不会灼伤皮肤。这时你站在高处看,会发现,熊岳的海是五色的海。
1989年盛夏的一个傍晚,我曾带着女儿和父亲一起到金沙滩浴场游泳。正好潮水涨满,海面上平得像一面镜子。我给女儿套上救生圈,让她在海边自由自在地玩水,我则尽情地向深处游去,一会蛙泳,一会仰泳,一会踩水,一会漂游,累了就躺在水面上休息。父亲不放心,一直站在水里,守护在我女儿的身边。她则不时突然向爷爷发起攻击,父亲被迫还击,却总是溃败,只能退却,擦擦眼睛却又卷“水”重来,返回到我女儿身边继续充当她的保护神。父亲和我女儿有时又会结成统一战线,他们都不准我脱离他们的视线,一旦我游远了,他们便会停止相互攻击,共同向着大海呼喊:“快回来,我们要走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月亮偷偷浮出了水面。水天茫茫,银光闪闪,海天满是星斗。我们回到岸上,已是灯光闪烁。海水抚岸,轻轻地、悄悄地、亲亲地,一波波地,一卷卷地,如歌如诉;月亮依然娴静,有时又像个俏皮的少女,一会挂上树梢,一会又沉入海中,在和我捉迷藏,逗人开心。这时候,你会对大海肃然起敬,她是多么的亲切,无声地抚慰你的心灵;她是多么的博大,能够容得下日月星辰。
一晃20多年就过去了,但是记忆却从未从脑海中淡去。
今年六月的一天,我又一次去了金沙滩。金沙滩更加美丽大方,我虽然依然充满深情,然而却不能旧景再现,父亲早已离我远去,女儿也做了母亲。还好有朋友陪同并不影响快乐心情。
阳光夕照,广场上的喷泉雕塑,围着成群的孩子,槐树林扑鼻的花香,招来无数的蜜蜂。养蜂人将分装好的上好的槐花蜜,还有即时加工好的蜂胶、蜂王浆、槐花粉等系列产品摆在林中小路边招揽游客。
夜色苍茫,灯光摇曳。我和朋友将车停在停车场上,但是却没有急于下车,是想让夜幕再沉一沉,还是想平静一下感情,或者是在等待什么,现在连我自己也弄不清。
潮水彻底地退去,大海坦诚地露出她的胸膛,朴实无华。远处的港口和伸到海中央防波堤上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星连在一起,交相辉映。不断从南北两个方向升空的孔明灯,一个接着一个攀升,而后渐渐消失。
我和朋友走下林荫路,在沙滩上漫步,不时有一对对情侣从我们身旁相偎而过。我们索性又踏上潮湿的海滩向大海深处走去,退了潮的海滩是平坦坚实的。晶亮的沙滩上留下了我们清晰的脚印。
我们站在沙滩上,伫立在夜幕中,相默无语, “万籁此都寂”,唯闻潮汐声。我要透过夜幕寻找大海的尽头,我要化作一滴水融入大海中,随着潮涨潮落。啊,大海是多么地坦荡真诚,她可以把胸膛扒开了给人看;大海是多么地豪迈包容,她能够将一切污泥浊流消融干净。
这时,远处传来轰鸣声,海面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