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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而伟大的《纯真博物馆》

2015-10-27张闫黑龙江大学文学院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3期
关键词:帕慕克

张闫黑龙江大学文学院

隐秘而伟大的《纯真博物馆》

张闫
黑龙江大学文学院

摘要:《纯真博物馆》呈现了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传奇。男主人公凯末尔对女主人公芙颂执著痴迷的情感、深深沉迷的恋物癖和成立纯真博物馆,无不体现男主对爱情的疯狂。而博物馆深层次却隐喻着欲望、窥视、殖民。而芙颂作为土耳其文化的隐喻则暗含了作者对自己民族文化现象问题的沉思。就这样,奥尔罕·帕慕克笔下隐秘而伟大的“纯真博物馆”腾空出世,让世人震撼。

关键词:奥尔罕·帕慕克《纯真博物馆》爱情恋物癖博物馆

奥尔罕·帕慕克是土耳其著名作家,《纯真博物馆》是他获得诺贝尔奖后的新作。这本小说,可谓是作者熔铸了此生的情感,笔调细腻忧伤,呈现了主人公凯末尔的跌宕凄美爱情故事,用细密的情节和深进浅出意蕴让读者体会到了百转千回的爱情。帕慕克自己称《纯真博物馆》是他最柔情的小说,西方媒体也将此作誉为“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洛丽塔》”。据称,帕慕克创作完成此部小说用了十年之久。但是,国内外相关研究关注度远远不够,且大多研究集中关注小说的忧伤爱情、博物馆写作以及叙事等有限方面,而小说诸多主题的东西仍然处于“隐秘”状态而没有被深掘。比如,就凯末尔的爱情而言,她为何如此痴迷芙颂,又迟迟延宕与芙颂的婚约,且有些问题自始至终对她说谎?就纯真博物馆而言,怎么理解博物馆的“纯真”,以及博物馆背后的隐喻性?此外,作者为什么将爱情与小物件和博物馆联系起来,这些被“不解疑惑”的主题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首先,我们来揭开男主人公疯狂的爱情、奇怪的恋物癖、纯真博物馆写作的神秘面纱,作者这样写作表明了他的民族情结、身份意识与深层文化觉醒。带有民族日志式和细密叙述的写作方式是为了将文化流逝的现实呈现出来,用物的陈列展现出存在世界里的记忆,而这些通通用这永恒的“时间”来沉淀这伟大的民族情结,恰恰博物馆就是冲破时间洪流、安放民族情结、追思过去的绝佳良地,也是爱之灵魂的徜徉地。痴迷病态的爱情以悲剧收场,帕慕克的“呼愁”气质淋漓尽致地被展现出来;民族日志式写作和日常细密叙述,展现出“民族性”的生活;博物馆则象征了现代化文明和殖民历史印记。只有我们剥去唯美爱情故事的表层之后,《纯真博物馆》的这些文化意蕴才能浮出水面。

这是我看过的最让人痴迷、沉醉、心痛还能体会到痛失所爱的幸福与感动的爱情故事。男女主人公一见钟情,迅速相爱,感情急剧升温,如胶似漆,但却在相恋43天后女主消失了339天,凯末尔在这段芙颂消失的日子里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随处游荡,追寻、思念、痴迷于芙颂接触过的一切,以平复失去恋人的伤痛。之后的94个月、409个星期、2864天中去了芙颂家1593次,还积攒了4213个女主的烟头,还有不计其数的香水瓶、手帕、顶针、发卡、纸牌等各种小物件,并存放在男主建的“纯真博物馆”,从此凯末尔将它作为追思的场所,“依恋着这些浸透了深切情感和记忆的物件入眠”[1]甜蜜的时光。芙颂消失的日子里,凯末尔追随她哪怕是像她的影子。同时又目睹了另一个伊斯坦布尔,街道被民族主义分子炸坏了,夜晚也因军事政变而阴郁。相爱的光景里,又体会到了一个土耳其贫困家庭的真实生活。爱人离世后,他建成了放置、追思和平复那份纯真之爱和伤痛之感的博物馆。从头到尾,作者倾力灌注了爱情这一主题,根本无意渗透其他任何深意,而我们普遍认为越是纯粹的爱情,背后就越是容易隐喻更深刻的内涵。

其次,海德格尔曾说过:“物凝聚了存在者的心思、筹划和劳作,它向人们敞开了存在者的存在世界。”因此,关照物可以呈现世界。作者也在《纯真博物馆》中说:“我会觉得,在这里边缘的街区,铺着鹅卵石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在汽车、垃圾桶和人行道之间,在灰暗的街灯下,在那些用一只半瘪的球踢足球的孩子们身上,我能够看见生活的本质。”[2]我们就能了解到了“博物馆”搜集的所有物件都是凯末尔用来追思曾经美好存在的媒介,这也是男主为什么迷恋物件的原因了。有研究专家称帕慕克的这种写作方式为“物件叙事”,这样可以达到三种效果,一是凯末尔可以用不断“收集”物件的方式,达到透视了解芙颂并且缓解相思之苦的目的;二是,收集的物件可以充当幻想成芙颂来满足自己情欲的媒介;三是,陈列的物件也代表了历史进程,铭记了现代化发展。换言之,物件叙事让我们多维度地看出了隐藏的秘密,我们能从芙颂客观被窥视转化到了叙事背后空间世界的变化,这也达到深层隐逸殖民意识的目的。

帕慕克认为“纯真博物馆”有两种,一个是自豪的,自豪地展现民族的权力和荣耀;一个是自卑的,试图隐藏他的收藏物。[3]我们注意到《纯真博物馆》好像在重复一个这样的主题——不可替代的逝去的世界。而《纯真博物馆》的内在隐喻性也很明显,作者想向世

界宣告土耳其民族是自豪的民族,日常生活平凡中的美依旧让人自豪,伊斯坦布尔一切过往美的历程也是自豪的。本尼特曾说过:“博物馆“之间的新关系:至间与视觉,公众不仅看到为了审视而安排的展览物品,而且同时还看到自身,因而使建筑限制任何容易粗鲁化的原始倾向。”就这样,帕慕克将博物馆用“纯真”来加以修饰。帕慕克在博物馆收藏中将物件分为张扬型和私密型,这也反映出博物馆的意识形态在对展品上有充分的选择性,分别对应着西方文明式的收藏和非西方文明式的收藏。

最后,博物馆都是事件发生之后承建记载的地方,参观者在这里像是身临其境,没有时间的界限,徜徉回顾过去,这里时间抚慰着我们往昔岁月里的伤痛,陈列里面的琐碎、细小的物件,连同曾经迷失的自我的爱情之路以及冠“纯真”之名的博物馆,都诗情画意般充满着秘密与灵性。在这博物馆里,也许我们能得到真正的慰藉,并不是因为某件惹我们喜爱的物件,而是在这个没有时间界限的空间里,,我们会把它当成是一个怀旧的、历史的、他者的、生命的神圣展现地。珍藏宝贵的物件是博物馆的意义所在,而真正的意义是物件代表着文化历史的记忆,帕慕克用博物馆来作为小说的中心,不也正体现出了土耳其民族文化具有的开放大气的姿态吗?

《纯真博物馆》既算是追思的小说,也算是身份迷失的小说。女主人工芙颂出场时,欲望和窥视也就出场了,她也是迷失的个体,身份离散的代表;女主人公芙颂不出场时,就是追思在场、物件在场、文化在场。他们的爱情既深刻又缥缈,沉浸在追思中看不到希望。男主人公凯末尔更是集合了多重身份:现代化的化身、殖民意识的隐喻、精神离散者,整个现代化的旅途中充溢着伤痛、心酸和暗潮涌动的起伏。在《纯真博物馆》中不管是爱情故事,还是博物馆物件的展览,我们都不禁想起斯皮瓦克曾经的质问:底层人会说话吗?而我们读者也被时间的在场性带到了现代化的历史场域去质问。“纯真博物馆”的伟大性和隐秘性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呈现在我们面前。

参考文献

[1](土耳其)奥尔罕·帕慕克.纯真博物馆[M].陈竹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2]帕慕克.帕慕克答记者问[N].中国日报,2006-10-12(11).

[3]支运波.情人、物件、文化之恋:评《纯真博物馆》的幽灵性[J].复旦外国语言文学论丛(2011年春李号),2011:3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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