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疏朗写精神——阐析山水画以线造型

◎李伟

虚实疏朗写精神
——阐析山水画以线造型

◎李伟

摘要：本文借由“以线造型”为视点，梳理中国山水画流变，深入研析作为造型语素的线，其审美学理的特殊性；运用比较研究法从中西绘画入手，对比线造型在两种绘画语言中的成因及特点，深入浅出，论证辨析，力图梳理以线造型对于山水画的重要意义；另一方面，笔者在理论框架上完善和丰富了对山水画哲学背景的有趣探讨，坚持山水画审美趣味的品质，提出以古开今、继往开来的观点。

关键词：山水画 线造型 意境 笔墨

中国山水画又称“山水画”，是以自然山水景观为主要绘画对象的中国画特殊种类。虽然都是以描绘风景为主要对象，但是山水画与西方的风景画相比，有着本质的不同，并且山水画的出现要比西方的风景画至少早了1000年。

历史上的山水画大约形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独立成科，五代两宋时期走向成熟，元代一变风格，明清之后逐渐衰落下来。上下绵延近千年，一直延续至今。我们回溯中国历史，两晋时期文化艺术繁荣发展，晋代出现了多位文才兼备的学者艺术家，伴随着文化的繁荣，中国的绘画史也开启了新的一页，优秀的诗人、画家相继登场，用他们的创作书写了一页又一页的文化新歌。

从造型的本体语言上看，中西方绘画都强调绘画要立足自然，以观察为主；在画面造型上都使用线条作为捕捉物象的直接方法。然而，中国山水画里线造型语言体系的形成是由多方面原因逐步发展完善起来的。首先，中国上古哲学提倡“天人合一”“物我两合”的思想，指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天地人万物合二为一，以求达到虚实两生、彼此转化的圆融之境，这也是中国人文情怀的最高追求和表达。基于这种哲学的指导，山水画家们通常以抽象观照、归纳提炼的方法来总结艺术和生活，通过自身情感的感悟和体验赋予山水画更高的审美标准，以写意抒情的方式引领观者进入万象之境，感知趣味之意，在通感中建造心灵层次，触摸人们精神世界的最高奥义，以达到解放心灵、寄情物外的超然境界。其次，纵观中国传统美学，上古先贤观天思己，体察万物，提出“禅空”与“静虚”的美学命题，这也直接影响了山水画以形写神，取线造境，从而除去了一切繁缛，形成以写实为主的造型方法。最后，中国书法的高度发展使得以书入画成为山水画中最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段，这也丰富了传统山水画中线造型的语言体系，最终完善了山水画自身千年延续的法理命脉。在中国书法中线条是可以不依附形而独立存在的，书法中用笔与章法的规定，使画家们对笔墨的掌握与驾驭有了一套完备的体系和方法，继而提高了画家们对线条质量的重视，“以书入画”观念的确立，发展了线条自身的特征与魅力，丰富了山水画，中线造型语素的表征，虚化了写实性的叙述，强调了书写的意象性，也最终在绘画历史上留下了大量的山水画艺术精品；反观西方风景画与山水画，相比线造型则是更多地体现出一种理性的选择。比如法国古典主义画家的风景画中弱化了线条的运用，转而强调光影、体积、明暗、透视等现实主义的表现方法。由于西方绘画是建立在理性主义与科学观察法的基础上，加之文化、地域、宗教等因素的影响，促使传统的架上绘画逐渐发展成为以光影体积塑造为主的反映客观生活的绘画系统。至此线造型在西方的油画中退而求其次，成了作为辅助油画创作的草图依附在素描上存在下来。线造型的主要功能也变成以描摹物体结构形态为任务，离开了物体的体积、结构、形态与明暗的要素之外，线造型则失去了自身独立存在的美学可能。

另外，在审美的哲学基础上，山水画也是一个完备和融通的造型体系。主旨上提出以形媚道、以形写神，借由道家二元论思想，强化清静而无为、淡泊以明志的老庄思想，画面呈现出一种清雅自然、不事雕琢的自然之风，这些思想性的表达与追求最终哺育了山水画中“以内唯美”的审美气质。所谓大道而无形，大美则无言。基于这种内在的审美诉求，萌发了山水画家以线造型的选择，逐步形成了山水画完备的程式法则。用空勾、折点、皴擦等手法拿物取形，表达自然，使得线造型自身美感浮然纸端。一轻一重，一实一虚，一直一曲，一快一慢，凝重与飘渺，生动与韵致，笔笔鳞次栉比地生发开来，线线紧连，环环相扣，轻歌曼舞，此起彼伏，粉墨中各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的一片山山水水。

总观中国山水画，从五代两宋以来，到元明清和近当代，都没有离开对线造型和线条语素的最终选择。近代山水画的发展承接千年古制，处在纷繁的背景下，不论是正本清源寻古而上，还是借由西学改制山水，都不难得出这样结论：作为造型绘画的基本要素，线造型在山水画中始终都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

成熟的艺术需要有成熟的内在语言，而成熟的艺术家也需做出符合时代气息的理性选择。借“虚实疏朗写精神”七字，给在山水画上学习与探索的人们一点启示，研究学习山水画可“以线为源”，继而得观中国山水画全貌。

（责任编辑刘冬杨）

作者简介：（李伟，男，吉林动画学院设计分院；研究方向：美术学、山水画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