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巴黎
2015-10-27周蓉蓉
◎周蓉蓉
一个人的巴黎
◎周蓉蓉
在Obercampf的小宾馆里,吃过泡面,打开电脑阅读《带一本书去巴黎》,望向窗外陈旧的立柱和古典的雕刻,一点一滴逐渐理解了巴黎的美。
初来乍到,对巴黎是有些厌恶的。不是因为破旧的机场端着机关枪的武装士兵,地铁站咨询台交头接耳扯着家长里短的接待员,接连冲撞到眼前接吻到啧啧作响的恋人,狭窄的地铁和荒凉的轨道,而是因为阴霾的天气把整座城市笼罩在无聊和混乱当中,让本来就彻夜未眠的我提不起半点精神,街头巷尾充斥着浓郁的香氛,行走着大群的黑人,堆积着各色的垃圾。且不说一大早从Orly机场坐着RER2线错过了站点,一气坐到戴高乐机场的荒谬,付房费时遭遇不懂英文的宾馆老板冲着我大声叫嚷,险些丢失的相机和差点无处可住的窘迫,仅是地铁里穿着黑色长裙手舞足蹈唱吉普赛歌谣乞讨的老太,站台出口满面白胡阿拉伯人模样的乞丐,埃菲尔铁塔上蚂蚁样的登顶人群与香榭丽舍大街荡漾的车辆,就足以展示一个真实的巴黎。灰蒙蒙的巴黎圣母院甚至不敌捷克布拉格的圣维塔大教堂,让人不禁有一丝失望。
次日天晴,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睡眠恢复了体力,一个人到卢浮宫跑了一整天,从德农馆的画廊到叙利馆的地宫,到黎赛留馆的文物和雕塑,旋转和穿行中慢慢品味,才体会到几许浑厚醇郁和浪漫柔情。
巴黎的城市风格,不是一言一语足以道尽的,就像《巴黎,我爱你》中用片段来表达的手法,这种美由形形色色的镜头拼接而成。比如地铁站的壁画繁丽雕饰和个性涂鸦交织,地铁驶过的地段繁华都市与荒野郊原相切。巴黎的美是雄伟磅礴、盛大欢腾与荒诞各异、不落窠臼的混合。它清晰又模糊的轮廓勾勒出一段充满革新与颠覆的历史。巴黎是唯美而断裂的,就像老妖后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外表光鲜美艳散发着过度香浓的气息,其实杂乱无章,诡谲到足以让人的器官分崩离析。
用诡谲来形容,似乎又过于贬低了巴黎。但历史毕竟已逝去,尽管容军院恢弘的建筑仍旧摆出回眸的姿态,凯旋门上生气逼人的雕塑依然会让人凝神屏息,但巴黎圣母院已找不到雨果笔下卡西莫多和主教争斗时贫民区人们哄抬着木柱冲撞教堂大门的喧嚣,卢浮宫也找不到《达芬奇密码》中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追击,我甚至经过每一个窗前都试图回忆,找寻那个兰博把定位器扔到楼下卡车上的情境,但找到的不过是安详的雕塑和静默的画廊。
眼前的巴黎太过宁静,与几百年间的血雨腥风相比,少了一抹神秘与激情。浓妆艳抹的法国女人们多了些追风逐尚的俗气,与历史上贵妇人雍容华贵的度量相比,还是亏欠了太多。而谁又知道历史上的巴黎究竟是怎样呢。无从再现,只能从画作与雕塑中窥视,试着拼接还原一个历史的巴黎,想象《双城记》里笼罩着恐怖烟云的断头台,《悲惨世界》里容纳着忏悔与无辜的塞纳河,《九三年》里弥漫着革命硝烟的广场,巴尔扎克的小巷,伏尔泰的叹息和卢梭的浪漫情史。
也许是人们对巴黎的描绘过于理想,也许是世界对巴黎的记忆太过繁杂,当笨重的散发着锈气的地铁满载着各色人种颤抖地穿梭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巷尾时,仿佛在试图倾泻一种过量的负担。那感觉就像《蒙马特的艾米丽》里坐在大床上睁着大眼睛发呆的艾米丽,对着镜头自言自语,无所谓啦,什么都可以,管它什么是意义,这就是巴黎。
(责任编辑刘冬杨)
作者简介:周蓉蓉,2010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光华法学院,获法学学士学位、竺可桢学院荣誉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