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俗视野下的徐福东渡事件

2015-10-26李素杰烟台大学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10期

李素杰烟台大学

日本民俗视野下的徐福东渡事件

李素杰
烟台大学

摘要：徐福东渡最早的史料记载为《史记》。秦代方士徐福的存在以及东渡事件就目前研究资料来看应该确信是事实，而其祖籍、起航地、所到达的“平原广泽”的确定尚缺少有力的实证。在中、日、韩三国的民间传说以及民俗活动中，徐福却是活生生的存在。徐福在日本的遗迹少说也有20多处，民间传说及祭祀活动遍及北海道之外的其他各地区。日本民俗视野下的徐福是作为神灵来祭拜的。这一方面源于徐福为代表的大陆移民带来的稻耕、蚕丝、医药、金属工具等先进技术，推动了日本文明的进程，也与日本原始神道教的传统有着密切关系。

关键词：徐福东渡文化交流徐福信仰民俗活动

一、引言

在东亚文化圈，徐福是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史传记载2000多年前，他率领3000童男童女乘船途经朝鲜半岛到达日本，把中国东部沿海的先进文化及生产技术带到日本，对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的社会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成为东亚文化交流史上的典型事件。随着中、日、韩对这一事件的持续关注，也进一步促进了东亚国家和地区之间经贸、旅游、文化交流的日益发展。尤其在日本，徐福带去了农耕、医药、纺织技术等，改变了文明的进程，使之实现了从绳纹时代向弥生时代的跨越，徐福在日本被尊为农耕神、养蚕神、医药神等。这一方面是因为徐福对日本文明进程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日本泛神化的土壤。本文将通过考察徐福传说在日本民间的流布情况，分析日本文化语境下该传说的受容程度及徐福传说在中日文化交流中的意义。

二、日本的徐福传说与遗迹

虽然也有不少怀疑的声音，更多的学者认为徐福东渡到达了日本，因为徐福到达北九州的时间与日本弥生文化产生的时间一致，日本从绳纹时代向弥生时代的跨越又是外来文化植入的结果，加之中国作为四大文明发源地之一，其文化的辐射力自不必言，位于其边缘的日本列岛自然深受其福祉。目前关于徐福的祖籍、东渡的始航地和登陆地以及东渡的目的地等还有诸多分歧。徐福的传承分布几乎遍及中国东部沿海，尤其集中在黄渤海地区。在中国东海岸，从北向南有河北盐山的千童镇、山东烟台的龙口、胶南的琅琊台、江苏赣榆徐福村、浙江慈溪达蓬山等多处徐福起航地的相关遗迹。在日本，关于徐福的遗迹也有二十多处，遍及除北海道地区的其他海岸沿线。在朝鲜半岛也有关于徐福的石刻，甚至美洲、吕宋岛也有被认为徐福到达过的遗迹存在。

根据日本的考古发掘证明，早在绳文时代后期，中国大陆和日本列岛之间已经有了文化交流。徐福活动的秦朝末年（公元前3世纪），正值日本从绳纹时代飞速跨越到弥生时代之际，这种文明进程的飞速跨越被学者们认为是外来文化影响的结果，因此，同时代的徐福成为该文明进程的直接原因也就顺理成章了。对于在日本的登陆地有多处的原因，据分析大致有以下可能性：一是由于当时的航海技术有限，主要依靠季风前行，加之船队庞大，如遇特殊的天气状况，船队就会分散，可能在不同区域登陆；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秦代不同的移民团体，到达日本列岛后皆被称为“秦”，有的是由中国大陆直接到达日本列岛，更多的移民团体则有可能是通过朝鲜半岛，或者在朝鲜半岛逗留、生活过一段时间之后到达日本列岛。因而在日本除了北海道之外的其他区域，包括九州、四国和本州，都有徐福传说和遗迹。徐福东渡的事迹也逐渐成为民间流传的佳话，成为后代文学作品吟咏的主题。例如明朝初年的日本留学僧绝海中津在《熊野》中吟到：“熊野峰前徐福祠，满山药草雨余肥。只今海上波涛稳，万里好风须早归。”也说明明太祖朱元璋时期（洪武九年，即1376年）日本已建有徐福的祠堂“熊野故祠”。

我国正史中的《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对徐福东渡事件都有记载。日本7世纪才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因而徐福在日本史籍、文学书籍中的记叙要晚得多。徐福东渡在日本的最早记载是1339年的《神皇正统记》，其后其他书刊纷纷效仿，并且逐渐在民间广为流传。从时间跨度上看，徐福传说具有延续性，从西汉的《史记》一直到今天绵延不绝。徐福东渡事件，迄今已经两千二百余年，他的坟墓和祠堂，一直屹立在日本熊野山上。鹿儿岛的串木野市、和歌山的新宫市、东京的八丈岛等也有相关的遗迹存在。

在鹿儿岛的串木野市，建有“方士徐福登陆地”字样的柱子。传说徐福在此地的照岛登陆，因此照岛上建有叫做“秦波止”的码头。还传说徐福在该地的山上举行过封禅仪式，仪式结束后将自己的帽子留在了山上，因而命名为“冠岳”山，后人在此地修建了中国特色的庭园。

佐贺市金立山上的金立神社每50年举办一次的大祭是日本关于徐福的重要活动之一，据说最近一次举办是1980年。时间是4月27日到29日，为期三天。27日清晨在山顶的上宫本店举行隆重的祭拜仪式，将徐福的神灵请上豪华的古老神轿，浩大的游行队伍边舞边唱向山下的中宫进发，在中宫祭拜后继续向山下的下宫前行，中午在下宫举行盛大的祭奠仪式。28日清晨从下宫出发，前往“阿辰观音”宫、徐福登陆地祭拜后返回下宫。29日神轿由游行队伍送还上宫，大祭结束。1980年是第2200年的大祭，意味着徐福来此地2200年。据说这是日本全国8万多座神宫、神社中，唯一拥有数万信徒祭祀中国人的活动。据《金立町乡土史》记载：带来繁荣与发展的恩人徐福虽然永居日本，不再回故国，但是一定特别思念家乡。因此在50年一祭的活动中将徐福的神灵恭送到登陆地，这样他可以隔海遥望自己的家乡。

和歌山县的新宫市，纪伊半岛的熊野滩边，传说也是徐福登陆地之一。徐福在此教当地人种地、捕鲸，当地人因此为徐福及其随从建立了墓碑和祠堂，现在也成为当地的名胜古迹。墓碑文字为天保5年（1834）儒生仁井好古所写：“后之视古，其犹月夜望远耶？视其有物，不能审其形。以为人则人矣，以为兽则兽矣，以为石则石矣。虽其形不可定，而其有物也。徐福之于熊野，其信然耶？”（吴进，2012:68）。徐福传说虽然在民间广为流传，但是因为历史的久远和缺少详实的文字记载，也给今人留下很多悬念。新宫市的徐福祭于每年的8月中旬举行，与夏季焰火晚会同时举办，成为夏末的重要活动。东京的青之岛和八丈岛，据说是徐福所带去的童男童女们滞留的地方，也分别成为了岛上后人的祖先，因此，青之岛又被称为男岛，八丈岛又被称为女岛。

从中日文化交流的开端和徐福遗迹来看，徐福东渡是可信的。为了纪念徐福，日本于1915年成立了徐福保存会，1939年成立了徐福事迹显彰会，1955年成立了徐福会。在富士山北麓的吉田市内，有近400户姓羽田的，在日本，姓羽田的人认为自己是徐福的后代（羽田武荣，1998：216）。此处的河口湖畔浅见神社内有祭祀徐福的祠堂，市民将徐福作为纺织之神而祭祀。吉田市内有江户时代修建的徐福墓，该市东部的明见地区小高丘上有甲子神社，神社内有徐福祠。每年的2月8日，是徐福的忌日，大家聚集在一起举行纪念活动（池上正治，1998：60）。此地还有徐福祈雨的高台和徐福像。

也有学者认为徐福将中国的汉字和大批先秦典籍带到了日本。例如饭野孝宥在《弥生的日轮》“神武天皇之后的徐福”中写道：“徐福一行带来的物品中包括从南天竺国求来的药师如来像，各种文书48中360件，孔子等人的著作1850卷，各种学术著作1800卷等。这些书籍后来作为宝物被收藏在不二山元宫阿祖山神社，然而在延续19年的福知山大喷火中，书籍大半毁于火山。”（饭野孝宥，1993:110）从以上可以看出，徐福传说以口口相传的形式一直存在于日本各地的民俗活动中。

三、日本民俗视野下的徐福信仰

日本是个多神教的国家，认为万物都有神灵，山川草木、鱼虫鸟兽等凡有不同寻常之处皆被敬畏为“神”。日语中就有“やそがみ（八十神）”、“やおよろずのかみがみ（八百万神）”等词，说明日本人信仰的神数量之多，这也与日本古代文化的后进性有关。日本人的信仰可谓形形色色，既有作为其民族宗教的神道教，又有外来的佛教、基督教，还有根植于地域特定生活土壤的原始信仰，例如崇拜鸟神、鹿神、太阳神以及对山、河、海神的信仰等，是个复杂的信仰体系。由于日本古代文化的后进性，“善于学习吸收外来文化”成为其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在“消化、吸收”之后的“保存”、“发展”和“创新”也推动了日本文化的提升和推进。

古代的日本人崇拜太阳，因为太阳有光和热，能够哺育万物生长，给人们带来光明，谷物也是神灵赐予的，古代日本人将天照大神当做太阳神加以崇拜。基于铜镜的太阳象征作用，铜镜在神话中成了日本皇室祖神天照大神的神体象征。他们崇拜的是能够给人民带来福祉的人。日本的神大都记载在八、九世纪成书的古代典籍中，例如《古事记》、《日本书纪》、《万叶集》、《风土记》等。在某些领域成就卓越的人也被奉为神灵，例如和歌诗人柿本人麻吕被后世奉为“和歌神”，平安时代的政治家菅原道真被奉为“学问神”。来自中国的神灵除了徐福之外，还有陆羽、钟馗、妈祖、七福神等。日本神道教的教义“认为神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血缘关系，天皇作为天照大神的后裔，则是天照大神在人间的代表，是‘现人神’，日本国就是神国，‘神皇一统’、‘万世一系’就是神道教乃至日本文化最为显著的特点。”（朱颖，2007:79）。因而来自于中国大陆、与日本人有着血缘关系的徐福也被尊为神灵。

在徐福传承的日本各地区，“神化”和神话色彩浓厚。跟中国传说的主要不同之处，就在于徐福在日本是被当作神灵来加以尊崇和供奉的。徐福在日本传说中是一个精通道术、普惠众生的形象，是日本文化的引导者和日本文化的开拓者形象。徐福首先被尊为农耕之神（司农神）。绳纹时代末期，日本先民的食物结构由鱼类、贝类转向农作物，徐福率领庞大的船队东渡日本时，带去了丰富的物资包括粮食和五谷的种子。水稻的栽培技术也是由徐福一行从中国大陆（途经朝鲜半岛）带到日本。据说徐福在日本佐贺登陆后，发现此地平原广阔，气候温暖，雨量充沛，十分适合水稻生长，于是将水稻的种植技术传授给当地的土著居民，由此日本先民开始了农耕为主的饮食生活。水稻耕种的发展，促进了农耕村落的形成和发展。水稻种植是弥生文化的重要特征。“现在的北九州佐贺平野是日本的稻作发祥之地。相传稻作为徐福所传授，每年的正月十五，当地农工以‘御粥’为贡品，祭奠徐福。”（水野明，2003:60）。徐福也被尊为桑蚕纺织之神。据说日本“山梨织物”起源于徐福带去的养蚕技术和纺织技术。近藤富藏编著的《八丈岛记》中载：“中国秦始皇时代，方术士徐福……来到冲之岛，开垦土地，发展事业，男子从事渔业，女子养蚕，子孙繁衍至三千余户。”徐福还被尊为医药之神（司药神）。徐福方士出身，擅长医药，东渡日本后将中国的中医技术和中草药知识进行传播。徐福又被尊为渔业之神（捕鲸之神）、文字之神等。这也说明中国古代文化构成了日本传统文化的底蕴，这是不可回避的话题。就中日两国文字的相关性来说，例如成为中日关系阿喀琉斯之踵的靖国神社的“靖国”史出中国的《春秋·左传》第六卷《僖公廿三年》中的“吾以靖国也”，意为兴国安邦。天皇名号也多由中国典籍而来，说明中国文化深入日本文化的骨髓，影响几乎无处不在。

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日本文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完全不是中国文化的翻版或者复制品，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的状态。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的各种祭祀活动一直长盛不衰。源于颂扬神的力量、通过与神的交流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祭祀是各地区民间习俗和传统的继承，有利于保持社区和家庭的活力。遍及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神社成为各种祭祀活动的主要场所，祭祀活动的传承性没有遭受国内战乱的破坏，也是徐福在各地祭祀活动中延续的一个原因。

关于徐福研究，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徐福即日本的神武天皇。水野明（2003）认为“徐福所率领的工、农、兵集团正是促成日本国家发展的先驱，因为他们体验了秦帝国统一中国的过程和统一中国的模式。“‘神武天皇的东征’正是秦始皇由西方东进的翻版。”言外之意，日本国的建立与大陆移民具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朱颖（2007）指出以下三点：（1）神武天皇东征时所用的是船队，军中有男军女军，和徐福东迁用船队和男军女军情节相似。（2）日本神话中三神器，剑、镜、玺，即日本皇室传世之证物，皆自秦国来，而那时去日本的秦国东渡者，具有携带这些先进技术物质条件的，只有徐福一行人。（3）神武天皇东征开国路线和徐福东移北迁相同。神武天皇东征路线之沿海岸，发现很多中国秦代技术的出土文物等向世人证实：中国的秦代徐福到达过此地（朱颖，2007:81）。这种说法虽然难以考证，但综观各种研究，可以看出，与上古时代相关联的日本民间传说中，徐福跟神武天皇同样地位重要。

四、徐福传说背景下的中日文化交流

正如季羡林所说：“文化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就是，文化一旦产生，立即向外扩散，也就是我们常说‘文化交流’。文化决不独占上，进行割据，从而称王称霸，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世袭珍藏，把自己孤立起来。文化是‘天下为公’的。不管肤色，不择远近，传播扩散。人类到了今天，之所以能随时进步，对大自然，对社会，对自己内心认识得越来越深入细致，为自己谋的福利越来越大，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文化交流。”（季羡林，2004:5）。由于文化有“向外扩散”的特性，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中国，其古代的先进文化产生之后，便传播到了文化相对落后的朝鲜半岛和隔海相望的日本列岛。因此，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以日本对中国文化的接受为主要特征，徐福也就成为东亚文化传播的载体之一。据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的考证，远古时代，日本列岛曾经与亚洲大陆相连，远古时期的大陆先民追逐猎物时络绎东迁，将史前文明的足迹带到日本。日本列岛与亚洲大陆分离后，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绳纹文化。公元前3世纪前后的弥生文化并非绳纹文化自然演进的产物，而是发达文明介入的结果，是由东渡的大陆移民传入的。“由于历史的后进性，所以日本民族总是依靠引进、移植外来的宗教思想文化而不断丰富并促进本民族思想文化的发展与进步”（牛建科，2011：4）。这些大陆移民或从大陆直接东渡或者经朝鲜半岛流入，与日本的土著居民融合，开创了日本早期发展的历程。由此可以清楚徐福在日本由人进化为神灵也是理所当然的。

徐福在日本的流传固然有着其文化本身易于接纳外来文化的特性，传说本身也为贸易、旅游、文化交流提供了理想的素材。例如在佐贺县的武雄市有一山名曰“蓬莱山”，山中有一温泉，名曰“不老长寿温泉”，相传徐福一行在此修养过。此外，还开发了徐福相关的食品、纪念品等。中日两国近些年以徐福为媒介举办的各种活动也是方兴未艾。1978年10月，时任国家副总理的邓小平访问日本，谈及日本就是曾经的蓬莱国，有长生不老药的传说。1979年2月，新宫市市长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天台乌药的三株树苗赠送给邓小平。日本史研究专家王金林赋诗一首：“扶桑高峰秦人祠，天台乌药满山肥。当年徐福求不得，今朝喜得乘风归。”20世纪80年代，随着徐福村的发现以及“徐福东渡传说”获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以徐福为媒介的中日文化交流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与徐福传承相关的各地区纷纷成立徐福研究会，并通过中、日、韩三国学术研讨会等形式的开展以带动本地的旅游、经贸和文化交流活动。

五、结语

秦汉时期大量的大陆移民东渡到达日本是不争的事实，带有传奇色彩的徐福就成为这些移民的代表。不管徐福东渡的目的是求仙、避秦还是海外移民，从中、日、韩三国的民间传说、遗迹、习俗来看，徐福东渡是东亚地区早期文化交流的典型

事件。有学者指出，早在中国春秋末年和战国时期，就有大陆的移民乘船东渡，其中有一部分到达了日本九州。秦朝末年的战乱，激发了移民热潮。徐福东渡传说，与秦汉时期中国大陆移民东迁有着密切的关系，是秦末中国大陆移民浪潮的一个缩影，同时也反映了中日两国之间源远流长的交流史。徐福也是日本绳纹时代晚期数量众多的东渡日本的中国移民的代表，在日本是被作为带来先进技术的神灵而被祭拜，所以在各地流传的徐福传说与其“实体”（例如神社、祠堂、祭祀等）形式共同存在。从日本的徐福传播可以看出，徐福移民日本之后，经过日本文化的接受和发展，成为一种“日化”的文化现象。通过对徐福在日本传播过程的了解，有助于深入了解日本将外来文化融合到本土文化的过程，从而加深对日本文化的理解。“徐福在日本之被神化，象征了中国移民对日本文化做出的巨大贡献，这比学术界仍在争论的徐福是否真正到达日本这一话题要重要得多。”（邱亚芬2013：113）徐福传说在东亚民俗生活中的存在，证明了东亚的中、日、韩之间自古以来已经建立的文化交流关系，在当今以及今后都会发挥积极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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