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语用推理框架中的转喻*
2015-10-23周流溪
樊 玲 周流溪
(北京化工大学,北京 100029;北京师范大学,北京100875)
●语言学
○本土化探索
认知语用推理框架中的转喻*
樊 玲 周流溪
(北京化工大学,北京 100029;北京师范大学,北京100875)
本文从认知语用学角度考察语用推理中转喻的运用,语用推理涉及交际者双方的身份意识、动态语境、理性、交际策略、概念化和概念混合、所意图、所言说、所隐含等方面。转喻的理解常常综合依托上述各要素,它以概念转喻为桥梁,由交际双方共同完成一种动态的心智整合,其本质特征是语境的动态性以及交际意图与动态语境在理性和认知作用下的意义整合。
认知语用学;语用推理;转喻;动态整合
1 语用 推理 转喻
语用学发展的新阶段是认知语用学,其核心内容就是语用推理问题研究。
1.1 认知因素在推理中的作用
认知语用学是认知语言学和语用学的结合,它重视认知因素在推理中的作用。
推理是(广义)语言交际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认知(心理)操作;没有推理,语言交际就不可能进行。从对特殊会话含意的传达和理解到在认知语境中实现最佳关联,语用学家为从动态的观点解释会话人的交际意图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的探索。在认知语言学的推动下,语用学目前正在把研究重心转向语用推理。
间接言语行动(作为一种语言策略)往往会比直言陈说能有更好的语用效果,它不仅传达单纯的信息意图,还有实现情感和社会意图的多重功能。受话者恰当地运用语用推理可以快捷、准确地理解发话者的交际意图,从而提高双方的交际效率,并有助于交际双方利益最大化。
1.2 认识语用推理与不同理论旨趣
推理本是一个逻辑学概念。在归纳、演绎、溯因(abduction)、逆证(practical reasoning)、缺损(default logic)5种推理中,语用推理以哪种逻辑操作,历来有争议。Grice(1975),De Beaugrande和Dressler(1981),Brown和Yule(1983)等都认为语用推理是归纳推理;Sperber和Wilson(1995)认为是演绎推理;蒋严(2002)认为是溯因推理;熊学亮(1999)认为是缺损推理,后来(2004)认为可能包括归纳、演绎和逆证推理。
我们理解和讨论的语用推理不是前提和结论都必须为真的显性推理,而是带有概率性(或然性)的隐性推理,这种隐性推理两端的东西多半是策略性质的(熊学亮 2004)。当然,语用推理并不排除规约意义的推理——它要使用概念,也会整合概念;但概念的频繁映射与整合更使非规约意义的推理得以顺利进行。“我们可以通过演绎推理的特殊前提得出结论;但是,如果我们采用更为松散的推理结构,就可能更好地操作些。”(Brown, Yule 1983:33)
关联理论之前的语用推断观点大多建立在语用原则基础上,重视推理结果的静态研究。关联理论之后的语用推理观点则依托于认知语言学,并强调过程的动态研究。人脑中有一个复杂的概念系统,其中一个个认知域之间具备映射(或映现)关系。意义的构建过程是概念的迅速(甚至是无意识的极速)跨域映射或激活,人在进行语用推理时激活(启动)的概念,比听到或读到的信息所包含的概念多得多(蒋 勇 马玉蕾2003),人具有天生的能力可通过想象生成新的概念结构而使推理具备广延性(Oakley 1996)。Lakoff(1980)曾以mother为例指出它可以在概念域中激活许多次域,这些次域又激活其他相关次域从而使意义得以延伸。
1.3推断是推理的结果
Panther在不止一种著作中使用过推理(inferencing),强调推理的动态性,较早地提出了(转喻)语用推理模式。我们使用inferencing不但强调其动态性,还强调它是一个双方共有的交往过程。推理指整个推论的过程,即从发话者发出话语前的语用预设开始到受话者理解发话者交际意图而结束,在整个过程中理性都制约着交际双方的心智活动:首先,发话者根据理性和预设整合作出语言选择,表达其交际意图;接着,受话者通过概念整合(包括概念转喻和概念隐喻)自动生成显性意义,同时激活与发话者共享的相关概念域并与相关语境整合而推断出(识别)发话者的交际意图(推理过程结束)。
这种意义上的推理必然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但却不一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人在这方面的天生能力是人类进化的结果。
2 语用推理的构成要素
2.1 语用推理是交际双方互动的过程
语用推理是交际双方互动的过程,不只是单方面的话语生成或单方面的话语理解。
Bara(2010)套用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理论,用演员(actor)和伙伴(partner)来替代发话者和受话者,并把交际行为视为一种游戏,就是为强调这一点。为了方便,我们使用语言学中常用的术语,把二者分别称为发话者与受话者。巴赫金曾批评以往的语言研究,“考察语言从说者的角度出发,仿佛只有一个说者,而没有对言语交际的其他参与者的不可或缺的态度。即使他人的作用受到注意,也只是视为仅仅消极理解说者的一个听众。表述满足于自己的对象(即所述思想的内容),满足于说话者本身”(巴赫金1998:149-150)。他不赞成语言使用只需要说者和说者言语的内容。另一个偏差发生在关联理论上:它过多强调受话者的推理,缺少对推理中的重要角色发话者的阐述。Thomas认为,语用学就是研究言语互动中的意义的建构,是交际双方相互协商的一个动态过程(Thomas 1996)。因此,我们认为,在认知语用学框架中,仅仅从话语接受来理解发话者的意图是远远不够的,发话者发出话语之前要充分考虑受话者的可能接受情况, 因为交际是双向的行为。例如:
① 姚远:一年前的今天我就是从这跳下去的,被人给救起来了。一年后的今天我觉得我当时特傻。
女子:你以为你今天就不傻吗?我这在练气功呢。(电影《甲方乙方》)
按关联理论所阐明的思路,女子(受话者)会首先破译姚远“跳”的字面意义(是说他个人的经历);其次,她认为发话者的交际意图是针对她而言的,通过相互的动态语境猜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是在劝说自己放弃轻生的念头。但交际的这一单方对话语(尤其是“跳”的转喻)的理解是不全面的。可见,语用推理一定是交际双方心智状态的协商,缺少一方都不行。
2.2 语用推理是一个动态整合的过程
根据概念整合理论(Faucounnier, Turner 2002),新概念的产生是通过两个不同认知域的整合而获得的,概念整合理论可以解释概念转喻以及概念隐喻等的生成和理解。在推理过程中,交际双方的认知因素始终处于动态的整合过程中。首先,交际双方的心智状态随着交际而变化,不是一成不变的。心理空间中的各种因素,包括语义框架和语用因素,也随着交际双方的认知语境的改变而变化。其次,认知效果也因受话者心智状态的改变而变化。总之,交际双方是在动态整合的过程中完成语用推理的(或成或败)。
② 笑笑: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
秦奋:我一见你就挺钟情的。
笑笑:咱们俩三见也钟不了情。一见钟情不是你一眼看上了我或者是我一眼看上了你,不是看,是味道。彼此被对方的气味吸引了,迷住了,气味相投你懂吗?
秦奋:两个陌生人,萍水相逢,一见面就凑上去一通乱闻,可能吗?(电影《非诚勿扰》)
笑笑和秦奋关于什么是“一见钟情”的定义始终处于动态变化中,从字面义到含义都是如此。如果一开始秦奋就把“一见钟情”定义为“气味相投”(一种男女身上的味道),就不会有后面的互动(对“气味相投”的本义和转喻义理解的差异),秦奋也无法理解笑笑约会的真实心理。因此,我们说语用推理是动态的,是在交际过程中产生的,而其认知效果也随着交际内容的动态变化而变化。上述例子说明:在两人的交际中,由于对关键词“一见钟情”内涵的理解有差异而引起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动态整合体现在概念、双方身份、交际场合以及个人百科知识之间的整合,这里交际双方所构建的动态语境信息有助于组织和加工各种信息直至推理的完成。
③ 小明:我准备明天去内蒙放气球。
爷爷:什么气球?
小明:热气球。
爷爷:是人也坐在气球上面吗?
小明:不是,是类似航拍的那种。上面有一个照相机。
爷爷:哦,那我明白了。
“气球”的基本概念通常是指拿在孩子手里玩的各种颜色的气球,也可以是小丑或魔术师手里变化出来的各种形态的气球,人们会把气球用于节日或某种场合的装饰。在对话中,小明所谓的气球概念是在动态中整合所有信息后得出的(可以算是一个转喻义),小明相信爷爷一开始就明白他所指的气球,但发现爷爷并不清楚,经过几个话轮,他终于解释清楚了。爷爷通过把基本概念进行动态整合最终才明白小明所指的含义。
2.3 语用推理受理性原则制约
根据关联理论,受话者根据话语识别说话者的意图并提供准确和可以预测的关联期待。为此,理性的受话者在众多可能的话语解释中挑选一个最适合的能够满足关联期待的解释,而这个解释就是最佳关联期待。关联理论的解释说明受话人的推理是受限的,不可能无限地进行推理。我们认为,交际双方都是受到理性原则制约的。合作原则是人们普遍遵守的交际原则,也是一个理性的原则(理性指清醒的身份意识、认知模式、逻辑推理能力,等等)。自然话语可以分为3个层次,并提出人们交往的3个层级(原则):合作原则、社会设定和文化设定。合作原则是一种指导性的原则,对话语的具体解释应该在第二、第三层面上进行。这样,我们就不会对合作原则有误解,也能更好地对具体的话语进行解释。一方面,言语行为和言外行为本质上是规约的,建立在交际双方共享的语言知识基础上。另一方面,言后行为严格讲起来是个人的,与受话者的心理有关,与发话者能不能发现言后行为效果是否适切无关,因为它发生在受话者的大脑中。受话者可能会理解,但未必相信发话者的所言。Bara认为,语言交际和言外交际所构成的交际是由至少两个人共同努力完成的社会活动,并受到交际总原理的制约(Bara 2010)。交际总原理包括共同关注(合作或不合作)、交际意向、理性、交际策略、共享语境、文化依赖性以及语言的和言外的功能系统。其中,许多因素都与理性相联系并受理性影响,因此可以认为理性原则是最高原则。
2.4 理性原则与共享信念
共享信念是一个语言社群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中形成的,包括百科知识和道德原则等,具有普遍价值。其中的社会因素和文化因素与交际者的身份认定(包括文化认同感)有密切关系。以上这些因素加上临时的情景/事件因素甚至即时的情感因素,便构成一个动态的交际语境。
2.5 语用推理过程
发话者用某种策略来说话是从所意图(what’s intended)到所言说(what’s said)再到所隐含(what’s implied)的心智过程。相应地,受话者必须通过认知推理来破解这个过程。发话者根据其交际意向性所发出的话语具有交际双方共享的规约性显义(explicature),受话者需要根据其认知语境推断出发话人的交际意图,即非规约性的语用含意(implicature)。但受话者的认知效果可以停留在其中的任何阶段。换言之,整个交际过程可能成功(受话者完全理解),也可能部分成功(部分理解),甚至完全失败(整体上误解)。
樊玲在研究各家学说的基础上,通过综合认知语用学的成果,提出动态整合语用推理模式(Fan 2013)。它表现(贯通发话者和受话者的)理性在动态语境中如何指导概念化操作。动态语境、理性、概念化可以形成一个3连环关系,现在把这个推理模式稍加简化,做成下面的推理图。
图1 动态整合语用推理模式
实线箭头表示指示关系,虚线箭头表示可能的自动激活的指示连接,扭曲线箭头表示语境激活(ABCD仅作要素标识,不代表顺序)。
该模式包含发话者和受话者双方的认知路线以及在交际过程中与其相关的各种要素。这是一个总图,里面一个重要的中间环节是理性(包括身份意识、认知模式、逻辑推理能力等等),还有一个重要元素是交际策略,它有待于具体化。
3 动态整合转喻推理模式及其运用
(1)把图1的交际策略部分具体化为转喻以及隐喻、反讽等,就得到一个动态整合的实际应用模式,下面只说转喻的语用推理模式(图2)。
图2 动态整合转喻语用推理模式
在图2中,不但交际策略部分具体化了,动态语境也具体化而分为两个部分:动态语境1和动态语境2。动态语境1指百科知识、概念域以及社会、文化因素,动态语境2指即时情景和事件因素以及社会、文化因素(这些因素本应分别置于两边的圆圈之内,因为不便作放大的模式图而改为只在此处说明;其中的社会、文化因素是共同的动态因素,在两种语境中互相关联)。
以上的总模式(图1)及其应用版(图2)是能兼顾多种可能因素、比较完整的语用推理动态模式,可说具备较好的操作性。我们吸收国内外各家观点的可取之处提出这个动态模式,试图在阐释上有所创新。语言学理论的本土化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们不能囿于外国人的既定框架,而要敢于立言。
(2)在日常话语中,为了增加言语效果,发话者会故意采用间接言语行为(比如使用转喻),而受话者正是依靠转喻,通过概念与语境之间的整合推断出发话者的真实意图。但受话者的认知效果可以停留在其中的任何阶段。例如:
④ 易中天:我沾你的光,成为电视观众。我已经十年不看电视剧了,就那一部电视剧我守在电视机前,就是你的《潜伏》。印象最深刻的是你去踩点,在汽车里边杀那些恶心的什么来的,你把手这么比了一下,一枪就够了,印象特别深刻。可是现在你在微博放多少枪,砰砰砰砰……放多少枪?
姚 晨:不知道,每天都在放。(《南方周末》)
这里易中天用很占篇幅的铺垫,目的是从姚晨在电视剧《潜伏》中扮演的翠平开枪打死敌人的举动(始源域意义)而引出后面姚晨在微博中“放枪”(针对时弊发表她的言论)的事实(目标域意义)。发话者(易中天)有意使用了“放枪”而非“开枪”(二词大同小异),目的是可以使对方无意识地调用双方共享的百科知识/概念域,即可以利用“放”(释放、发射)的多义性,通过转喻而联想到“放言无忌”、“随口批评”,或者通过激活社会因素:由“放”联想到“大鸣大放”、“发表政治评论”——这些都有类似于“放”枪的一面。
再看一例,其中的转喻手段隐藏于文化因素背后颇难觉察,但仍然确实存在。
⑤ Mrs. Jong:Thisdishisnotsaltyenough.Noflavor.It’stoobadtoeat. But please!
Rich: Oh!
Waverley narrating: That was our cue to eat some and proclaim it the best she’d ever made.
Rich: You know, Lindo, all this needs is a little soy sauce. (TheJoyLuckClub)
这里,Mrs. Jong采用了中国人自谦的交际策略,说她做的鱼味道淡,很难吃(始源域义,其真正的意义只是说这道菜还不完美)。但实际上那却是她最拿手的、最好吃的一道菜(目标域义),其交际意图是希望得到对方对她厨艺的赞扬和喜爱。而作为美国人Rich却不了解这一文化现象,无法通过文化因素激活语境预设从而完成转喻推理(不能理解中国式话语策略下的“不完美”实际等于“不自夸”),并当真地给鱼加了些酱油,这样就使交际出现误判而失败——虽说并非很严重的失败。(结果Waverley的全家都对Rich的做法大为震惊。)可见,文化因素在Rich对Mrs. Jong交际意图理解中的重要性,它是转喻推理理解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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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松鹤】
MetonymywithintheFrameworkofCognitivePragmaticInferencing
Fan Ling Zhou Liu-xi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emic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029, China;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use of metonym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pragmatic inferencing. Pragmatic inferencing involves the sense of identity of the interlocutors, the dynamic context, rationality, communicative strategies, conceptualization and conceptual blending, as well as what is intended, what is said and what is implied. The understanding of a metonymy often depends on these factors, which takes conceptual metonymy as a bridge to realize a dynamic integration of the mental process of the interlocutors. Its essence is the dynamicity of context and the integration of meaning of the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and the dynamic context under the effect of rationality and cognition.
cognitive pragmatics; pragmatic inferencing; metonymy; dynamic integration
H0-05
A
1000-0100(2015)02-0018-5
10.16263/j.cnki.23-1071/h.2015.02.004
2014-09-13
*本文系北京化工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推理的认知语用视角研究”(53120)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