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倦的理论求索 丰硕的研究成果
2015-10-22潘洁
潘洁
陈育宁教授在北京大学学习的是历史专业,1967年毕业,1968年离校到部队农场劳动,1970年初正式分配工作。当时处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不能正常从事专业工作。但在鄂托克旗基层工作的十年中,他并未完全放弃专业的爱好,特别是在鄂尔多斯这样一个极具民族和地域特点的地方,有许多历史文化现象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并注意收集和积累。1980年。他被调至刚刚恢复重建的社科院,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从此开始。在以后几十年的工作经历中,他一直和民族历史、地方文化的学习、考察、研究没有脱离,从而形成了他学术活动的中心内容。其中和学术研究直接相关的工作有两段:在内蒙古社科院和宁夏社科院工作共13年(1980-1993年),在宁夏大学工作至今(包括退休后)共13年,两个13年。即使在其他岗位工作期间,相关的专业调查、课题研究也未中断。虽然一直担负着领导职务,但从思想上和自己的时间安排上,始终给学术研究保留一定的位置。这一点从未动摇过。
回顾几十年来的学术活动,陈育宁教授主要是在三个领域作了一些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
第一,鄂尔多斯学研究
大体分为两个阶段:
上世纪70年代,陈育宁在鄂托克旗工作期间,在文化仍然封闭的情况下,向蒙古族朋友曹纳木、热喜等调查鄂尔多斯蒙古族风俗、鄂尔多斯婚礼,并写成书稿,拍成电视片。在他面前,一下子打开了鄂尔多斯神秘的历史大门。原来在当时贫困、干旱的荒漠背后,有着如此丰富多彩的宝藏,这些宝藏从此牢牢地牵住了他。从那时起,至90年代末,从对鄂尔多斯亲身经历的感性认识到收集积累资料、了解历史进而进入专题研究,特别是在他接触了蒙古史这个大背景后,更深刻认识到鄂尔多斯所具有的历史典型性,增强了深入研究的信心。这一阶段的主要工作:一是梳理这个地区的历史线索,首先把历史演进变迁的脉络搞清楚,这是地区史、民族史研究的基础,编写了《史话》等;二是抓住几个重点问题深入探讨,如民族关系、沙漠化演变、成吉思汗葬地、田清波、鄂尔多斯蒙古风俗、近代抗垦反洋教等,对这几个重点问题的深入了解,也就对鄂尔多斯地区历史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有了较完整的认识。围绕这几个问题,先后发表了若干篇论文。
第二阶段从2002年鄂尔多斯学研究会成立至今。陈育宁因工作关系,他对鄂尔多斯的关注与研究逐渐减少。此时,在鄂尔多斯学研究会会长奇朝鲁和鄂尔多斯市领导的重视和倡导下,为深入开发利用鄂尔多斯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邀请陈育宁教授参与,提出创立鄂尔多斯学,建立了鄂尔多斯学研究会。这就给了他研究鄂尔多斯“梅开二度”的机会。但这次研究,与过去有了很大不同。鄂尔多斯学的研究更为全面,更为系统,包括从古到今的纵向内容,也包括文化、经济、政治、民族、生态等横向内容,以及从纵、横两方面提炼归纳出的鄂尔多斯学的几个核心问题,从而使对一个具有鲜明特色的地区研究,上升为地方学的一个品种,创建了鄂尔多斯学。这一切,奇朝鲁会长功不可没。奇朝鲁会长的文化意识、执着追求、倾力奉献和团结精神,以及紧紧依靠专家委员会的办会思路,是鄂尔多斯学及研究会持续发展的主要动力,也是吸引陈育宁、激励陈育宁的力量所在。这期间,陈育宁教授参与了《鄂尔多斯大辞典》《鄂尔多斯学概论》的设计、编写、审定,参与了多次地方文化的研讨等活动。
可以说,对鄂尔多斯地方历史文化的研究,是陈育宁教授学术研究和学术活动的起步之地,是基础。是鄂尔多斯的蒙汉族领导和朋友们给陈育宁提供了研究和实践的条件,使他走上学术道路,而且是不同于经院式研究的道路,是紧密结合实际、面对实际需要而去研究的道路。这一点,对他以后的研究工作、教学工作甚至人生道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陈育宁自己也认为,他的学术活动有一点较突出的地方,就是鄂尔多斯使他学会了从实践中来、回到实践中去的研究方法。这也是他能坚持参与鄂尔多斯学研究会的活动、支持和配合奇朝鲁会长工作的主要原因。因此,他对鄂尔多斯及鄂尔多斯的蒙汉族朋友们充满感激之情。
第二,民族史学理论研究
陈育宁教授从上世纪80年代初从事中国少数民族史研究以来,经常遇到并引起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民族史研究的许多问题,需要理论观点的概括,也需要理论观点的指导。由于中国民族史是一个有着自己鲜明特色、且庞大复杂的学科体系,一般性的史学理论难以全面准确地解释民族史上众多宏观和微观、共性和个性、规律和具体的问题。民族史学需要有自己的理论概括和理论指导,需要从一个个专题的讨论,推进到学科理论体系的建设。于是,他开始进行这方面的探索,先后主持并完成了《中华民族凝聚力的历史探索》、《民族史学概论》课题的研究。但进入这个领域后才深深感到,建立中国民族史学理论体系是一个艰巨复杂的任务,是需要达成共识、多学科配合、多力量合作、长时间坚持的一项工作。
2003年,陈育宁在宁夏大学工作时,积极推进建立了中国少数民族史博士点,这个博士点设立了民族史学理论专业方向,这是目前高校民族史博士点极少设置的一个专业方向。他作为该专业方向的博士生导师,和这个专业方向陆续毕业的博士共同感到,为了推进民族史学理论专业的深化,需要进一步对以往的研究进行总结,对新的认识和观点进行归纳,这项工作需要一个综合性的课题来承担。2009年,陈育宁教授和6位博士生组建了课题组,由他负责设计课题研究方案,明确研究思路,确定研究内容。2012年以《中国民族史学理论新探索》为题获得国家社科基金立项资助。在课题研究过程中,陈育宁和他的研究团队注意到如下几个方面:第一,在民族史学理论问题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争取把近年来学界新的观点看法、认识、见解归纳进来,真正成为“新探索”;第二,以若干重大理论问题为基础和主线,如多元一体格局、中华民族凝聚力、统一问题等,将诸多问题的内在联系阐述清楚,把民族史中带有规律性、特征性的东西凝炼出来,并以此构成体系;第三,这个课题的研究以新培养的博士为主力。现已结题。
这个领域的研究,一直是陈育宁学术研究工作的一个重点。经过多年的探索,他对中国民族史学理论体系的研究大体是从两个方面深入——
宏观理论:解决基本认识问题,即理论指导思想。
(1)中国历史的基本特征——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
(2)中国历史的基本动力——中华民族凝聚力;
(3)中华民族生存发展的基本原因——文化认同、民族认同、中华民族认同、国家认同。
微观理论:解决基本观点问题,即正确阐释历史。
(1)历史上的民族观与民族关系;
(2)历史上的民族迁徙流动;
(3)历史上的民族政策与边疆治理:
(4)统一与分裂;
(5)少数民族政权与少数民族历史人物;
(6)中华民族中的汉族;
(7)民族与宗教;
(8)少数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
以上的思路和观点也贯穿在陈育宁对其他领域的研究中。
第三,宁夏地区史及西夏学、回族史研究
陈育宁1987年调至宁夏工作后,对于宁夏地区的历史研究,自然成为其学术活动的一个重点。在上世纪80-90年代,他主编完成了宁夏第一部《宁夏通史》,宁夏从此有了以科学观点为指导完整描述自己地区历史的著作;接着,又以《中国百科全书》的体例为规范,组织力量,主编完成了宁夏第一部全面反映区情的工具书《宁夏百科全书》。
作为宁夏有地区和民族特色的专业西夏学及回族历史文化研究,虽然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但仍然有不少空白的地方,需要进行原创性的研究。经过多年的了解及准备,陈育宁和其夫人汤晓芳共同选择了西夏艺术、西夏建筑、回族文物作为突破的重点,前后经历了十余年准备、考察和编写,分别于2002年出版了《西夏艺术》,2008年出版了《中国回族文物》,2010年出版了《西夏艺术史》,今年结题完成了《西夏建筑研究》。其中《西夏艺术史》《西夏建筑研究》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西夏艺术史》出版后被评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优秀成果;《中国回族文物》是教育部资助项目,出版后作为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50周年向中央代表团赠送的文化礼品,并获中国回族学会特别荣誉奖。这几项成果都是填补空白的原创性成果。需要说明的是,这几项成果虽然是陈育宁和汤晓芳合作完成的,但主要是由汤晓芳承担,做了大量基础性资料工作、编写工作。在长期的共同学术研究中,形成了非常默契的合作关系。汤晓芳长于资料收集考证、微观论证和描述等大量细致的基础工作,陈育宁则在宏观思路、结构设计、理论概括和文字审定方面多一些承担。
最后,谈几点陈育宁教授在探学中的体会
第一,应用实践
一是要重视基础知识、理论知识,更要重视对知识的理解和应用,善于吸收、整理、上升、归纳,唯如此,才能变成自己的财富。
二是要注意知识要点的掌握,更要开发独立思考和评判的思维能力。
三是知识的核心是实践和创造,不是重复和记忆。
四是文章是想出来的,是讲出来的,是写出来的,是改出来的。
五是“拾到篮里都是菜”。知识就在脚下,就在身边。只要做一个有心人。就一定有收获。
第二,悟出多思
一是学习是一个链条:读书是重要的基础,更重要的环节是在读后的观察、思考、联想、扩展,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链条。鲁迅说,读书是要自己思索、自己观察。倘只看书,便变成书橱。
二是多思是深化读书理解、巩固读书成果、消化读书思想的有效途径:多思又是训练观察、分析、判断、表达能力的重要过程;多思是形成理论概括和理论观点的必然程序。
三是多思的结果是用自己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形成自己的研究成果。
四是善于表达不仅仅是口才好,首先是思路清晰,逻辑合理,心中有数,否则会越说越糊涂。
第三,时不我待
一是“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不仅仅是浪漫的诗句。
二是信息太多,想法太多,必须选择;做起来就是一种必要的选择。现实的选择是最真实的。选择做什么往往是被动的,选择如何去做却是可以主动的。更可贵的是要有定力。
三是要善于支配自己,支配自己的秘诀:勤。勤能补拙,勤能形成习惯,勤能利用时间。鲁迅说,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了。
四是经历就是机遇,不要放过;经历就是财富,不要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