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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汉与匈奴军事关系看汉廷政策

2015-10-21张钟天

中国民族博览 2015年7期
关键词:民族政策西汉匈奴

【摘要】自古中国史上的外患,要者常在北方,其中尤以匈奴为最。而匈奴与中原王朝之往来亦横亘秦汉两朝之久。其中,西汉与匈奴的军事关系较之秦帝国,则更加繁复多变。本文注目于西汉与匈奴的军事关系及其往来情况,在此基础上考察汉廷民族政策之得失,以求有裨益于当下。

【关键词】西汉;匈奴;军事关系;民族政策

【中图分类号】K234 【文献标识码】A

中国历来边患,皆以北方为最。秦汉之匈奴,唐时突厥,两宋之女真,明时鞑靼、瓦剌,无不如此。其中秦汉作为中国最初的统一王朝,其民族政策遂为后历代因袭,虽有更张,实质未变。因此,详考秦汉与北方民族关系极其对策,即可对中国古代民族政策有一大概了解。又,中国历史变化以渐不以骤,西汉与匈奴关系亦需从秦讲起。

一、秦始皇对于匈奴,是为一种军事驱逐政策,战略上仍为守势

秦三十二年,“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而一旦中原内乱,匈奴势必南侵。后“蒙恬死,诸侯畔秦,中国扰乱,诸秦所徙谪戍边者皆复去,于是匈奴得宽,复稍度河南与中国界于故塞”。

逮至西汉朝,与匈奴关系之往来与变迁,可分三期:

1.自高祖之“白登被围”(西前200年)至武帝“马邑之谋”(西前133年)失败,是为西汉的消极防御阶段。

2.自武帝首攻匈奴(西前129年),至宣帝时呼韩邪单于遣子入侍(前53年),是为西汉的积极征伐阶段。

3.自宣帝时呼韩邪单于携国归化(前52年)后,至王莽篡位的建国三年(公元11年),是为西汉与匈奴的相对较稳定发展阶段。

二、汉初,高祖被围于白登,此为西汉与匈奴关系的一关键点

其一,此次高祖发兵,实为无奈之下的被动反击。当时“匈奴大攻围马邑,韩王信降匈奴。匈奴得信,因引兵南逾句注,攻太原,至晋阳下”。匈奴长驱直入,至今山西省太原市,此亦距汉都洛阳不远。此前,高祖曾问臣下:“吾所以有天下者何?”后高祖即自言曰:“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韓信。”可知高祖将兵固不如韩信。今匈奴来袭,几近于都城,加之韩信降敌,情势不可谓不危急。“高帝自将兵往击之”,实为下策,不得已为之,故而高祖被围,已在情理之中。

其二,此次匈奴南下之前,西汉朝廷已罹内患。先有“临江王欢为项羽叛汉”,后有“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再有立幾反。如此三次,皆率军平定,可见汉初立国,内政并未稳固。遇匈奴来袭,不免有前狼后虎之急。

其三,就军事上言,西汉尚未有充分准备,且战略上又犯了兵家大忌。汉初旋即立国,“五月,兵皆罢归家。”此时距汉发兵匈奴已近两年,加之国家新立,人心思安,军事之准备不足,亦可想而知。又,高祖发兵之时,“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此为天时之缺。后“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此为人和之失。加之,汉兵被诱,孤军深入,此亦为地利之失。天时、地利、人和皆失,此役必败,后幸有陈平计,方得脱。

这一阶段自白登之后,汉使刘敬结和亲之约,又是无奈之举。加之军事不及匈奴,故而西汉采取和亲、互市等政策,实质上为战略上的收缩之态。

三、汉朝至武帝时,则迎来对匈奴军事上之强势期,武帝一代对匈奴之征伐,详述如下

元光六年,派卫青、公孙敖等将四万骑伐匈奴,结果是:卫青胜、孙敖败;公孙贺无功,李广被虏;首虏七百级,失七千级。

元朔元年,派卫青、李息将三万骑伐匈奴,首虏数千级,降二十八万。

元朔二年,派卫青、李息为将伐匈奴,首虏二千三百,俘三千人,畜百余万。

元朔五年,派卫青、李息等七将将十余万骑伐匈奴,俘虏万五千人,畜百万。

元朔六年,派卫青、公孙敖等六将将十余万骑伐匈奴,虏三千级。

元朔六年,派卫青、公孙敖等六将将十余万骑伐匈奴,结果是:卫青胜;广无功,亡军独身逃还;赵信败,降匈奴。

元狩二年,派霍去病将万骑伐匈奴,斩首九千级。

元狩二年,派霍去病、公孙敖伐匈奴,结果是:去病大捷,斩首三万级,降二千五百;公孙敖失道。

元狩二年,派张骞、李广将一万四千骑伐匈奴,广杀三千人,全军覆没逃归。

元狩四年,派卫青、霍去病等五将将十万骑伐匈奴,从者四万骑、步卒十万数。结果是卫青包围单于,斩首一万九千,去病斩首、俘虏共七万级。而汉军死者数万、马十四万,李广后期自杀,赵食其后期赎死。

元鼎六年,派公孙贺、赵破奴将二万五千余骑伐匈奴,出塞二千余里,未见虏而还。

元封元年,武帝御驾亲征,将十八万骑伐匈奴,匈奴匿漠北,不敢战。

天汉二年,派李广利、公孙敖等将三万五千众伐匈奴,结果是 :广利斩首万级,汉兵死约二万;李陵寡不当众,后败降,只四百人逃归汉。

从上可知,武帝一朝,对匈奴作战共计十余次,从军事上看似是武功赫赫,且结果也甚为可观:“是后匈奴远遁,而幕南无王庭。”但详加考察,军事上之疲态已露:

一者,可用将才愈感不足。首先,就将领出身言,有良家子、古代将相后裔、文人,乃至倡家子、私生子、强盗等。如卫青、霍去病为私生子,李陵为李广孙,赵信为降汉之匈奴小王。加之,“尚武的风气日衰,将才很感缺乏,使皇帝要计较出身也办不到。”其次,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将领的变故势必影响随后的军事计划与军卒的士气。如“汉方复收士马,会骠骑将军去病死,于是汉久不北击胡”。最后,更有将军不敌匈奴降于匈奴者,如李广利、李陵等,不仅使士气大受挫败,亦使将才不足国用。

二者,汉时的兵亦不可用。以上十余次对匈奴征伐中,已出现“一部或全部使用囚徒、流民、恶少年、乐从的流浪人或外族人”。此亦可证明中央军或地方军不足用或不可用,兵制破裂如此,已为明鉴。

三者,于军事征服的后面,是西汉内政的消耗与疲惫,此者尤为重要。汉武帝虽于匈奴武功卓著,但于内政却未加以重视。“所以匈奴虽败,中国亦疲。”此亦为后人所诟病。

由上可知,汉武一朝赫赫武功背后,是内政的消耗、军事的渐趋疲敝。故而,武帝一朝的军事攻伐实为战略上的守势,以攻为守,功过亦皆有之。

四、至于篡汉,西汉政权更迭,汉匈关系随即急转直下

“及莽扰乱匈奴,与之构难,边民死亡无系获,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吏士罢弊,数年之间,北边虚空,野有暴骨矣”。纵观西汉一朝,对匈奴关系,军事上实为战略的守势。武帝一朝,军功赫赫,然内政已见消耗。武帝以后,则军事形势已不如前,加之内政处于下风,故而就整个汉匈军事关系言之,武帝以下, 已是全面的战略防守。至于王莽篡汉,政权更迭,汉匈关系亦复又乱矣。

因此,对于民族关系,军事征伐实为下策。而勤修内政则可以凝聚国家政权的向心力,政治上因俗而治,经济上互通往来,文化上交流融合,西汉一朝实行的民族政策以及对匈奴的军事关系演进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史记·秦始皇本纪第六[M].中华书局,1959:252.

[2]史记·匈奴列传第五十[M].中华书局,1959:2887-2911.

[3]史记·高祖本纪第八[M].中华书局,1959:380-381.

[4]雷海宗.中国文化与中国的兵[M].中华书局,2014:57.

[5]钱穆.国史大纲[M].商务印书馆,1996:207.

[6]汉书·匈奴传第六十四下[M].中华书局,1962:3826.

作者简介:张钟天(1991-),男,汉族,山西孝义人,郑州大学本科学历,研究方向:历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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