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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泉的故事

2015-10-20王晨

回族文学 2015年5期
关键词:回民连队支队

王晨

在悬崖峭壁间,在崎岖的山路上,在烈日下,在风雪中,常年出现一连指战员们的身影,他们的目光坚定而有力,每一块熟悉的界碑,都让他们热血沸腾。

新疆奇台县北塔山有很多泉,耳熟能详的有野马泉、七个泉、红柳泉、红沙泉、苦水泉、三个泉等。这些泉中,唯独三个泉我没去过,对它的向往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三个泉四面环山,山是那种黑黝黝的山,如果有一只巨大的手随便抓住哪个山头一捏,就能捏出油来。靠北边的山要陡一些,从瞭望塔上望去,一条路像一架天梯挂在山上,那是三个泉边防连指战员们在一百多公里的边境线上巡逻时走出来的道路之一。山的那边,就是蒙古国。

我到三个泉的第二天早晨,营长李刚率领由十多个战士组成的全副武装的小分队,要去边境线进行徒步巡逻,他们将露宿野外,几天后才能回来。

回民支队

历史的脚步走到今天,仍然铿锵有力,在光辉旗帜的照耀下,连队一如既往,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抗日战争时期,在冀中平原上活跃着一支抗日武装力量,那就是令日寇闻风丧胆的“回民支队”。而回民支队就是三个泉边防连的前身。提起回民支队,人们自然就和马本斋联系到了一起。

马本斋是冀中军区的创始人,民族英雄。卢沟桥事变爆发后,马本斋组织本村青壮年举起了回民抗日义勇军的大旗,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历任回民支队队长、总队长、冀中军区回民支队总司令、冀鲁豫军区第三军分区司令员兼回民支队总司令。回民支队在他的领导下驰骋于冀中平原,转战于冀鲁豫边区,先后进行战斗八百七十余次,消灭日伪军三万六千人次。

马本斋叱咤风云,在冀中平原如鱼得水,牵着日军的鼻子团团转。敌人为了诱捕马本斋,便抓去了马本斋的母亲白文冠,妄图通过马母离间回民支队,或者引诱马本斋率部来救马母,把回民支队一网打尽。但马母深明大义,宁死不屈,义愤填膺,怒斥敌寇,绝食七天,以身殉国。朱德总司令在挽词中写道:“壮志难移,汉回各族模范;大节不死,母子两代英雄。”

1944年1月,为了粉碎国民党反动派对陕甘宁边区的封锁,回民支队在杨得志司令员的带领下开赴延安。 1945年9月,回民支队九十余名干部开赴东北,在辽北平原上为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赫赫战功。1946年4月,回民支队番号撤销,支队长马本斋带领二百多名回族干部与战士重返冀中,组建了“新回民支队”。部队缩编为教导旅一团三营,连队为三营七连。1947年,连队在延安保卫战中坚守七天七夜,出色地完成了保卫党中央的任务,被毛泽东主席誉为“百战百胜的回民支队”。在解放大西北的战场上,先后参加了荔北、扶眉、西府、陇东等战役。兰州战役中,被六军授予“英勇顽强攻取皋兰山”锦旗。

因在艰苦斗争和长期的戎马生涯中过度操劳,使马本斋积劳成疾,1947年2月7日在河南濮阳县病逝,享年四十一岁。

新中国建立后,部队随王震将军进疆,参加了历次的剿匪战斗,1953年被改编为骑兵二团一营三连。投入到了建设新疆、保卫新疆的任务中。1964年进驻三个泉,1993年改编为边防一连。到2015年,边防一连在这里已驻守了整整五十八个年头,日子走过一年又一年,官兵换了一茬又一茬。无论岁月怎么更替,时光怎样流逝,连队像一颗明珠,始终闪耀在崇山峻岭之中。

火热的生活

太阳和五十年前没有什么不同,仍然辉煌、依然壮丽,照在绿军衣和白杨树上,熠熠生辉。不同的是,人的模样都变了,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变得更年轻气盛,超然洒脱。而连队的各项建设在他们手中变得日臻完善。

到连队的当天,恰逢团长安冬到连队视察。中午一起就餐时他介绍说,作为团长,每年都要下连队,沿着整个边境线要巡视一遍,有时要步行穿越二十到六十公里。就边防一连而言,就有一百一十四公里长的边境线。如果把整个边境线跑完,不说路程是多少,人整个也要瘦一圈。

在三个泉蹲点的王国强副团长说,他2002年到2005年在三个泉当连长,那时候的条件比现在就差远了,再往前就更差了,过去都是骆驼驮木料、材料,硬是把站建起来了,非常艰苦,过去连队还建有青砖窑,自己烧砖,盖房子用的砖全是战士们烧的。他指着连队院内两排高大的白杨树说:“这些白杨树是1965年种的,至今已五十年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仔细看,这才注意到一进大门左侧的墙上书写着两行大字,“执勤就是战斗,哨兵就是形象”,右侧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那上百棵的白杨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美丽也是最高大的白杨,像战士一样,笔直挺拔。树身从下到上的两米高处全刷了白石灰,再由红漆作围。

在我的想象中,三个泉,顾名思义,就是有三只泉眼而已,像我看到的其他泉眼一样,流出的水既平常又苦涩。当与我同去的团部干事贾闯领我到泉边时,我吃了一惊。茂密的芦苇有两三米高,布满了连队楼房后面大大小小的山洼,在风的作用下,沙沙作响,像布阵后的士兵,齐刷刷地回头,齐刷刷地看齐。在三个泉最大的泉眼上,战士们在上面建了亭子,泉眼用钢化玻璃罩住,人可以踩在上面看玻璃下涌动的泉水。我在泉水的出水口蹲下身子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尝了一下,便一饮而尽,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

亭子的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荒漠戈壁忠勇士”,下联为“天地造化三个泉”,横批是“戍边亭”。

流出的泉水在下游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水塘,水塘的四周也长满了芦苇和杨树,第一个水塘和第二个水塘之间有一孔拱形的桥,桥的两边各有六根竖起来的红色的圆柱形栏杆,柱子之间用铁链连着,既简单又好看。塘水清澈见底,我仔细观察,塘中咕嘟咕嘟冒着白色气泡,那是一个又一个泉眼,三个泉绝非只有三眼泉,“三个泉”只是这块地方的象征罢了。

第三个水塘最大,水域面积约有七八百平方米,塘边有战士们自制的小船,塘中鱼儿自由穿梭,小船是战士们在捕鱼时用的。再往前走,鸡舍、鸭舍、鸽舍、兔舍应有尽有,鸡引吭高歌、鸭子在塘中游弋、鸽子咕咕咕叫、兔子跳上跳下。在马厩的房顶上,一位哈萨克族战士一捆一捆地往下扔苜蓿,他喂的马儿一匹匹腿长腰吊,精神抖擞。在菜地里,战士正在给西红柿修架,架上的柿子已经泛红。

当指导员秦兴起带我走进连史馆,我便又看到了连队金戈铁马连队的过去,还有在三个泉的创业史。在一些发黄的照片前,我伫立了很久,记下了一些人的名字:连长杨树茂、翻译波拉提、军医任航琦、营长杨光宪、指导员杨延河等。虽然他们都先后离开了连队,但一代代人的创业精神,永远是连队勇往直前的不懈动力。

石头蛋糕

然而,他们也有孤独和想家的时候,有过泪水和寂寞,但连队始终给了他们母亲般无微不至的关怀。

乌拉拜兴,哈萨克语,意为极寒冷的地方,最低温度有时达到零下四十多度。那里设有哨所,是个关键部位。那还是在几年前,新入伍的战士陈品康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说实话,连队本身是依托山下的保障,而哨所更是依托连队来生存,有些保障有时是不能及时提供的。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面对被风雪封锁的大山,战士孤独的心和生活场面是可想而知的。

曾在北塔山当过营长的马春发说,他当兵时,一个站上只有三个人,两个去执勤,站上就剩一个人。冬天,整个戈壁白茫茫一片,几十公里不见一个人影,那种孤独和凄凉,那种与时空隔绝的感受难以言表。偶尔有人过来,他管吃管住,只要来人和他说话就行。没有电视,只能通过载波机听一听新闻。在戈壁滩上,5月份草才能出芽,但到了县城,已是绿树满眼了。现在,有时也遇到挫折,但一想到当年那种环境,从那样荒凉的地方走过来了,还能有什么难住人的地方。

这就是当兵给人留下的最闪光最韧性的东西——坚强的个性与品格。

这天,心里有些不太高兴的陈品康冒着风雪去执勤了,当他执勤结束回到哨所后,只见带队的副连长黄亮笑眯眯地望着他,他不解地望望连长。只听连长冲着他说:“祝你生日快乐!”随手把桌子上的一块布掀开,像变魔法一样,陈品康的眼前出现了一块生日蛋糕。他一愣,不知怎样回应。等他仔细再看时才发现,这是一块石头做的蛋糕,白石头代表了奶油,褐色石头是巧克力和咖啡,旁边还有一茶缸热水。

陈品康心里一阵激动,他上前抱住了黄亮,连声说着:“谢谢副连长,谢谢副连长。”

黄亮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虽然条件有限,但还是要表示一下,是一份心意。”

陈品康连声回答:“我收下,我收下。”

一块石头蛋糕,化解了心中的坚冰。从那时候开始,连队把每个战士的生日用表格的形式贴在餐厅的墙上,到时候都要采一把鲜花(冬天无花时就洒喷花)和定制一份生日蛋糕,由连队举行一个仪式,这种集体庆贺仪式,无形中增强了连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现在陈品康已经入伍五年了,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我本想找他谈一谈,但他去边境线巡逻了。我没有遗憾,也不觉得空落,心中倒勾勒起他诚实的笑脸和坚强的身影。

一个罐头吃三天

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但战友之间倾注了无限深情,那水那山,就凝结成了如诗如画的山魂水韵。

过去蔬菜稀缺,还没有自给自足时,战士们因常常吃不到蔬菜和水果而口鼻出血。

一位班长珍藏了一个水果罐头,一直舍不得吃。那天,班里的一部分人出勤了,他把罐头放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意思是给执勤的战士回来吃,但执勤的战士们回来后谁都没有动它。第二天,班长又带人出去巡逻了,留在家里的人把罐头放到了一进门的桌子上,让班长一行人回来后吃。但班长他们回来后,仍然没有动它。那罐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到了第三天,全班人聚齐了,班长打开了罐头,一人一片,每人一口糖水,份额是少了,但心中温暖和坦然了。友谊的小桥搭建在了每个人的心间,一种情愫更加浓厚,更加鼓舞人心。

用墨汁染头发

对妻子的躲闪和隐瞒,意在更加爱她和保护她,但妻子却掉下了难以名状的眼泪。

连长闫伟,一位高大帅气的汉子。清晨几声哨响,队伍集合,他站在最前头,是名正言顺、当之无愧的排头兵。十公里长跑,他带领战士们环绕连队的柏油路跑了几圈后,独自在连队的大门口压腿做操,然后舒展身体,轻松地做几个深呼吸,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接手连队来到北塔山后决心很大,每个小本子都记满了要干的事。对班长逐一进行谈话。在来连队之前,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来连队三个月后头发就开始变白,我见到他时他的头发是花白的。

在山下的媳妇生完小孩后,想来连队看他,但三个月不见媳妇,他头发却白了,这让媳妇怎么看他,他又向媳妇怎么交代。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墨汁梳头,把头发染黑了。但墨汁是发臭的,被媳妇发现了。媳妇感慨万千,抚摸着他的头发,流下了眼泪。然后坚定地告诉闫伟:“你就是头发全变白了,也是我的丈夫,我为你而感到自豪。”

闫伟这位铁打的汉子,听了媳妇的话,满含热泪,不住地点头。

现在,他们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已经两岁了,但闫伟却认不出哪个大哪个小,因为他很少回家,每次回去,匆匆与妻子孩子见上一面,就告别了。

当我问及连长怎么连孩子都认不出时,他一笑,话头一转说:“我们就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把连队建设好就行了。”

他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可见集体的砝码和重量,在他的心里是多么重要。很朴实的语言,但说出了最本质的东西。

军民别克

连队的军医,不仅仅是守护连队,也是这一方牧民的守护神。

离连队不远有一户牧民,他们有一个儿子十多岁了,叫军民别克。为什么叫军民别克,这里面有一个感人的故事。那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位牧民突然闯进了连队,他拉着连长的手要跪下来。他说他的媳妇不行了。连长说,你坐下来慢慢说。牧民说,我坐不下来,我的媳妇要生孩子了,但生不下来。

连长一听知道是难产,马上派车让曹军医随牧民出发。军医去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孩子接生了下来,母子都转危为安。这位牧民为了让孩子记住连队,记住自身的来之不易,就给孩子取名为军民别克,意思为军队的儿子。

这位牧民一直是连队的护边员,在防区内看到陌生人马上进行盘问并向连队报告。连队将其作为优秀护边员上报进行表彰,但这位牧民死活不肯,他说他所做的这些,就是要报答连队。

还有一件事,那是在12月份。有一天,天快黑了,哨兵报告有一辆摩托车开过来了,近前一看是一位牧民。牧民说他媳妇的脚被骆驼咬了,需要救治。连长一听,就让卫生员背起药箱坐着牧民的摩托上路了。“幸亏军医到得快,处理得及时,不然这只脚就保不住了。”当这位伤者被送到县医院后,县医院的医生这样说。

狐狸的注目礼

无论是边民,还是路过的车辆,只要有求于连队,他们绝对是义不容辞的。在这荒山野岭中,你不帮忙,再没有人帮忙。然而,对动物的保护也成了连队不成文的规矩。

近几年来,有一些动物常常光顾三个泉。有一对鹳每年都来这里,一白一黑,是对夫妻。有一次,战士们发现白的那只腿断了,连队便对它进行了救治,伤养好后又放飞了。

有一只狐狸,被一位牧民砸断了腿,逃进了战士们的视线。牧民追到跟前,要抓走狐狸,被执勤的战士制止了。战士们给狐狸治好了腿,又将它放回大自然中。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当连队巡逻的队伍路过狐狸被打伤的那座山头,就看到那只狐狸站在山头上,看着战士们渐渐远去,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战士们的身影。战士们说:“这是狐狸在为他们行注目礼。”

我站在瞭望塔上时,特意对那座山头多看了一会儿,我期望狐狸的出现,但一块云朵遮住了山头。我真心地希望那只狐狸能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

无独有偶,在连队一个用铁丝网做成的很大的笼子中,我也看到了一只狐狸。它正在睡觉,我向它打招呼,它不理睬我。贾闯说:“有块肉它就理你了。”我说:“怪不得它养得肥肥胖胖的,原来都是吃小灶吃的。”

“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保护野生动物,依托三个泉建设绿色连队。”这是连队提出的建设目标。战士们和动物们已达成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同样可以用忘年交来形容。因为,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每一只动物,都成了战士们的最爱和不可侵犯的一部分。

散打冠军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连队的生活更出彩。当一回兵,守一回关,人生便没什么遗憾了。

叶尔泰入伍前是新疆的散打冠军。在2011年和2013年中,他连续获得五十六至六十公斤级别的冠军。每得一次冠军,就拿奖金四万元。如果签订了合同,每月再发一千元的津贴。在一次比赛中,他膝盖直顶对方的下巴,仅用四十五秒,就拿下了对手。他打过“武林风”,2012年到2013年就打过八场,乌鲁木齐、西安的赛场上都出现过他的身影。他和武林高手王洪祥、一龙都一块儿练过,代表新疆参加过全国运动会。他共赢过五场,输过三场。我给他算了一下,他大概共得了二十六万元的奖金,就是在输了的三场中,每场他也拿了两万元,这还不算津贴。

那他为什么又会来当兵呢?他说,入伍是自愿的,喜欢当兵,哥哥也是当兵的,是空军导弹专业的,因此他对部队怀有特殊的感情。他刚到连队时有过孤独和失落感,与想象中的差别很大,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2013年入伍后,先前的教练和队友曾呼唤他重回赛场,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种情结,就是部队情结,他要完成在部队期间的崇高使命。他说在连队可以学到在外面学不到的东西,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部队的生活,各项体能测验完全合乎标准。

现在他仍在继续练习散打,保持一种临战的状态。连队需要他,他就留在连队,部队让他复员,他就重回赛场。一种很平和、自然的心态,让他和连队融合得更加完美。

看金矿的老王

常年的坚守,让老王学会了看风辨向,被誉为戈壁通。但一次意外,没有连队的救助,他或许将永远地消失与失踪。

连队离边境线直线距离不到四公里,偶尔有自驾和旅游人员到山里就会迷路,都是由连队指点迷津,脱离险境。一天,黑风刮得迷人眼睛,十几米开外什么都看不到。这时连队接到一个电话,信号很微弱,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是地方上看守金矿多年的老王打来的,老王说车子坏了,陷到山里面了,自己也被困住了,而且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转向了,要连队想办法救助。

副连长黄亮此时非常冷静,他用自身的沉着首先感染老王,让他别动,别乱跑。黄亮的意思很明白,北塔山地形复杂,地貌非常相似,连守金矿多年的老王都迷了路,这是件很可怕的事。老王如果乱跑误入他国,后果就严重了,不堪设想。更可怕的是迷路的老王如果进入无人无水的百里戈壁,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那就很难找到他了。

黄亮在电话中一边安慰老王,一边让他讲述身边的地貌情况,老王描述道:“面向风向,左边是荒草滩,右边有一个连绵起伏的山坡,身后有一片树林。”

副连长黄亮是位很有心计的指战员,他平时把每个地形地貌都记在小本子上,根据老王的描述,他便确定老王应该在小戈壁滩无名山峰处。黄亮随即带车出发,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老王。被找到的老王见到黄亮他们,一下哭出了声,他说:“没有你们,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搁在这里了。”

纪要参谋

年轻的军官,学历高,心境也高,在山窝窝的连队服役,感到窝囊,然而他却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曹鑫是连队的纪要参谋,他说,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了解掌握战士们的思想动态,是连队一直坚持要做的。他给我讲了他自己的故事:作为一个大学生,天之骄子,心高气傲。来连队时,三百公里的路,越走心里越凉,越走越心寒。到这个地方一看,与自己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法接受,每天就是执勤站岗,感到十分迷茫。他问自己,到这个地方到底干啥来了,存在的价值在哪里?认为自己学的东西一点都用不上,曾一度想离开部队。

这天,时任指导员的杨延河把他带到了连史馆,向他问了三个问题:“一、你的落差有多大?二、你的价值怎么体现?三、你以怎样的状态和心态来看待目前的生活?”

曹鑫刚要回答,指导员说:“现在不要急于回答,你过几天以后再回答我。”指导员给他讲起连队的历史:先从回民支队谈起,更多的是讲老前辈和三个泉。连队创业时只有两匹骆驼和一口锅,硬是在三个泉站住了脚,营房自建,苦中作乐,连队为什么到这样一个地方来防守, 给他讲每一张照片的故事。

曹鑫说,自己是在哪张照片前站住了脚,心态发生了变化,没有记住,因为创业的老照片很多,但思想却转弯了。什么时候指导员走了他都不知道。他的感觉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每一面锦旗前,他仔细阅读文字,了解内情,与前面刚来连队集体参观连史馆完全是两个样子。曹鑫越看越脸红,呼出了几口气,与前辈们比,自己的落差算什么呀!

过了几天,指导员对他重提那三个问题。曹鑫说,当时确实觉得很惭愧,也觉得自己好笑。他没有正面回答指导员,而是说:“指导员,我决定留下。”

经过五年的磨炼,曹鑫成了一名纪要参谋,他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反映连队的建设和生活,成为连队的骨干,从而也体现了自身存在的真正价值。

结束语

三个泉是寂寞的,也是浪漫的,更是沸腾和火热的,它更能体现威严神圣。什么叫大视野,当我登上瞭望塔,天上的云朵叠着云朵,像棉田,更像布阵的士兵,像雪野和冰峰。云朵的下面就是山峦连着的山峦,向远望去,壮观无比。这就是祖国的一部分,这时我才更加体会到什么是胸襟,什么是胸怀。当我离开这里时,我频频回头,在心里,向默默守卫在这个大山里的这群精灵再一次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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