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老人与海》中小男孩的象征意义

摘 要：《老人与海》这部作品使海明威于1953年获得普利策小说奖，于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并将其写作生涯推到顶峰。文学界有许多关于它的研究，像“硬汉”“英雄主义”“冰山理论”等。然而，对其中小男孩的评论却很少。似乎这个角色对作品而言，既不相关，也不重要。事实上，他的精神和高尚的品质值得我们学习。本文通过文本分析探讨小男孩的象征意义，从而论证他对作品的重要性。首先，曼诺林的爱的象征意义展示了老人所谓的“重压下的优雅”。其次，忠诚的象征意义升华了老人的形象。最后，精神延续的象征意义增加了作品的吸引力。因此，小男孩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值得研究和探索。小男孩积极的人生态度，以及他的善良和慷慨使大家获益匪浅。

关键词：曼诺林 爱 忠诚 精神的延续 《老人与海》

引言

海明威于1899年出生在伊利诺斯州奥克帕克公园。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去了西礁岛和佛罗里达，后来定居在古巴。在墨西哥湾的钓鱼经历为《老人与海》的书写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背景材料，得益于这次经历，许多渔夫精湛的技艺才能被描绘出。1952年，《老人与海》出版，并获得巨大成功。海明威因此于1953年获得普利策奖，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伴随着海明威的获奖，关于《老人与海》的研究日益增多。一些研究主要是关于“硬汉”形象的研究，一些集中于“英雄主义”的探究，一些关注于冰山理论，一些探索“十字架形象”。但是关于其中的小男孩的研究是少之又少。虽然小男孩是一个次要的角色，但忽略他却对我们理解整部小说是有影响的。有人曾说除去马丁鱼，《老人与海》就不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了。同样，除去诺曼林，《老人与海》的艺术特征与重要性也会受影响。本文旨在通过文本分析来探索小男孩的象征意义，从而证明其对作品的价值。爱的象征，忠诚的象征，以及精神延续的象征都表明小男孩是《老人与海》中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小男孩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他的慷慨和善良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一、“爱”的象征意义

（一）有助于体现老人巨大的压力

“优雅下的重压”能够充分突出《老人与海》中硬汉的形象。为了更好地在那种情形下表现老人的重压，海明威充分利用了小男孩的爱。在小说的开头，当小男孩在父母的强迫下离开了老人，这时这种压力就增强了。

首先，从小说的开头，我们获悉，老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古巴渔夫，八十天出海，却两手空空而归。毫无疑问这位老人桑迪亚哥此时遇到人生最大的挑战。然而，仅仅通过一个数字“84天”和这种穷困的状态不足以唤起读者的同情和怜悯。而且，之后的描写和表述也难以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小说的宽度和深度也不能体现。同时，很难让读者深刻体会文中的语言和老人的艰难处境。因此，海明威故意设置了小男孩这个角色，以便更好地突出老人一步一步陷入穷困的情形。通过对诺曼林的言行描述，桑迪亚哥的重压被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这能够使读者产生同情之心。在离开老人以后，小男孩作为他唯一的伙伴、徒弟、忠实的侍者，仍然深深地关爱着他，继续把他当做他的师父。在老人出海归来之后，他常常帮助老人搬运和整理渔具。他力所能及地为老人提供啤酒和食物。小男孩对桑迪亚哥的爱是显而易见的、不可怀疑的，这种直接的话语不能表明桑迪亚哥贫穷的状况，然而，小男孩的话语和行为却能衬托出老人的生活窘态。当诺曼林年仅五岁时，他开始向桑迪亚哥学习打鱼。两个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老人教小男孩钓鱼，小男孩爱他，”[1]（P2）在生活方面，他总是询问老人需要什么，给老人送饭，买药，找鱼饵，这表现出小男孩的终极关怀。当他看见老人拖着劳累的身体，他尽力去鼓励老人高兴起来。从另一方面来说，像雄狮一样的老人对男孩很好，他毫无保留地无私地去教小男孩钓鱼技巧，告诉小男孩一些生活经验，关心小男孩的成长，甚至也关注小男孩的日常生活。

总而言之，老人和小男孩就像兄弟般，也像父亲和儿子，除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没有任何实用目的。小说是一首歌颂“坚持”的赞歌，通过桑迪亚哥与鱼战斗的经历，赞美了世界上真诚的伟大的友谊。

（二）凸显了老人重压之下的优雅

首先，老人婉言拒绝了小男孩回到他身边的请求，这足以表明他对生活的积极乐观和自信。当他持续48天未能打到鱼，而且他唯一的伙伴和朋友也要被迫离开他时，他没有表现出沮丧和失望，相反，他却表现出“快乐和未被击败”的表情和状态。[1]（P2）当小男孩要求和他再次出发的时候，他说“不，你在一条幸运的船上。和他们在一起吧。”“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要带你出去，和你打赌，但是你是你父亲的，你母亲的，你在一条幸运的船上”[1]（P4）因为男孩的父母做了这个决定，他不想让这个男孩尴尬和失望，不想让这个男孩和他在一起遭遇不幸。毫无疑问的是老人有一种责任感。他的自信和他的希望从来没有消失过。

其次，小男孩对老人的信任已经证明了老人的价值和钓鱼技巧的高超。在与马丁鱼斗争之后，小男孩回来了，这时，诺曼林第二次要求和他一起去，“我们将会一起打渔了，我还有许多向你学习呢”“你必须赶快康复，因为有很多我可以向你学习，你可以教我一切”。[1]（P69-70）小男孩敬他、爱他、崇拜他。

再次，老人轻轻叫醒小男孩的动作体现了老人内心温柔的一面。“他轻轻地抓住小男孩的一只脚摇动，直到小男孩醒了，转过头，看着他。”[1]（P12）我们都知道海明威是典型的硬汉形象，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不和蔼可亲，相反正好表明他在刚柔相济之中的优雅。

最后，与马丁鱼博斗的时的勇敢和不屈不挠毫无疑问表现出了桑迪亚哥的优雅。在他霉运的第85天，桑迪亚哥发誓要划着他的船到比较深的海域去，他冒险进入了墨西哥湾流，将准备好的鱼线抛了出去，在中午一条大鱼咬了鱼饵。在与鱼斗争的过程中，桑迪亚哥一直忍受着来自鱼线的疼痛。当鱼想跳跃，或者为自由做一个冲刺时，鱼线就会紧紧地勒着他，让他极其疼痛。虽然老人已经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他依旧同情这条被他看作兄弟的马丁鱼。

（三）升华小说主题

小男孩在生活中是爱的象征，他用他单纯的爱谱写了一首赞歌。经历了上一部作品的失败，海明威想摆脱作品中的那种孤独和沮丧。但是《老人与海》依旧充满着这种悲伤的气氛，让人感觉像是一部人生的杰作。诺曼林的爱化解了老人的孤独，安慰了老人受伤的心灵，同时也温暖了老人的心灵。诺曼林是一个可以照顾好别人，有责任感的好孩子。老人出海时他为老人准备好了一切；归来时，又帮老人拿渔具；老人没有吃的的时候，他为老人准备食物，还赠送他鱼饵；空闲时，他陪老人聊他喜欢的棒球赛。这些普普通通的小事帮助老人摆脱了一个人的孤独，摆脱了84天没打到鱼的尴尬，摆脱了其它渔夫的嘲笑。

二、小男孩的忠诚象征

（一）突出了老人之魅力

当老人历经那么多天没有捕到鱼时，小男孩被迫离开了老人。实际上，老人很渴望小男孩陪在他身边。小男孩虽然和别的渔船出海了，他仍然忠诚于老人。诺曼林依旧照顾着老人的饮食起居，他仍然爱着老人，照顾老人，关心老人。诺曼林是老人的爱徒，坚定的小伙伴。小男孩愿意为老人付出一切，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与老人分享。当他和别的渔船出海时，他们捕到了三条鱼，小男孩因此赚了钱，他毫不犹豫地和老人分享着这一切。由此可以看出，老人是那么有魅力，值得小男孩为他付出，忠诚于他。小男孩曾和老人说过，世界上有许多好的渔夫，伟大的渔夫，但你却是唯一。老人高贵的品质和他高超的捕鱼技术赢得了小男孩的尊重和爱戴。小男孩尽管离开了老人，却并没有抛弃他。

（二）升华了老人之失败

对桑迪亚哥而言，马丁鱼的摧毁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却不是失败。相反，马丁鱼的摧毁反而超越失败这个表层含义。他得到了嘲笑他的渔夫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小男孩回到了他身边。表面上，老人什么也没得到，除了鱼的骨架，还有他经历的一次彻底的失败。更深层地来说，小男孩的回来表明老人已经赢了。从作品第一段开始，桑迪亚哥就被刻画成了一个与失败作斗争的角色。他经历了84天没捕到鱼，他经历了村民的嘲笑，经历了与马丁鱼的殊死搏斗，经历了与鲨鱼的激烈比拼，最终不得不放弃自己徒劳的努力。由于年龄的问题，他再也没有机会捕到如此巨大的鱼了。似乎老人彻底失败了，可是在老人回到村庄里，他的精神、价值和名誉都得到了恢复，老人成了人生赢家，因此小男孩的忠诚升华了老人的失败。

（三）体现了老人之价值

开始的时候老人因为没有捕到鱼而成为村民的嘲笑对象。他很穷，也没有食物。即使小男孩不和他一起出海了，小男孩依旧为他做一些事情，整理渔具，提供食物，讨论美国棒球的最新进展。一方面，小男孩这样做是因为他爱老人，感谢老人。另一方面，真正的原因就是老人的价值。换言之，老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小男孩学习的东西，包括捕鱼技巧和坚持不懈的精神。

诺曼林不顾父母的阻挠又一次回到老人身边，这不仅仅表现了他的忠诚，也证明这个渔夫的价值，桑迪亚哥身为一个鱼类专家，赢得了小男孩的赞扬和佩服。老人可以告诉诺曼林他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他能读懂天空、大海的语言，他熟悉了解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桑迪亚哥经历了一次长久的残酷的战斗，包括和马丁鱼的、和鲨鱼的。而桑迪亚哥的决心，和他毫不动摇的意志证明他是一个硬汉和英雄。作为一个男人和渔夫的价值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诺曼林身上精神延续的象征

（一）代表老人生命的延续

死亡是小说中推动情节发展的动力，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没有生物可以逃脱它。笔者注意到当老人杀死马丁鱼时，不仅仅老人在战斗中得以重生，这条鱼也似乎从他的死亡中重生一样，生命重生的可能性一定紧紧跟着死亡。[2]（P33）结尾处，海明威运用了大量有关把桑迪亚哥和耶稣联系在一起的形象，耶稣是一个化失败为成功、化失去为获得、化战败为胜利、化死亡为新生的模范典型。在小说中有三个场景描述了耶稣在十字架上受难的情形。第一个场景就是鲨鱼一过来，老人就发出了好像“钉子穿透手进入木头的声音”[1]（P59）。第二个场景就是关于桑迪亚哥回到城镇的描述勾起了十字架受难的形象。第三个场景就是老人拄着桅杆上山的场景，读者们不由得想起了基督迈向卡尔加里的场景。所有这些场景暗示出老人的生命将会继续通过他的忠实的追随者诺曼林。诺曼林又和桑迪亚哥在一起了，他极其想向老人学习捕鱼技巧。所有老人的高贵品质以及老人自己学习得到的经验教训将会被传到诺曼林手里。这意味着老人的生命将在他死后以诺曼林的形式而继续。

（二）代表老人精神的延续

我们都知道人类不能永生。总有一天，老人会去世，但是他的精神将会继续通过诺曼林——老人唯一的徒弟延续。诺曼林的行为没有混合任何矛盾、困惑和疑惑。他是一个忠诚的小伙伴，一个体贴的小朋友。老人的精神永不会丢失。

而且，故事的结尾小男孩重新回到老人身边，表明诺曼林是老人精神延续的继承者。当涉及到老人的精神时，乔迪马奇奥必须被提到。虽然乔迪马奇奥从来没有出现在小说中，然而他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桑迪亚哥把他看成是力量和承诺的象征，智慧与毅力的象征。迪马奇奥的骨伤换成其他队员，其他人很可能就变成瘸子了，但是却继续在取得辉煌成就的路上。他被看做是伟大的中锋队员，那时他一直效忠于纽约队。所以当桑迪亚哥缺乏信心时，他将会想到迪马奇奥，从对迪马奇奥的描述中可以意识到老人的坚持不懈、勇气、决心与力量。

总之，读者们也会很高兴老人有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作为老人唯一的徒弟，小男孩也代表老人生命的延续。向老人学习的执着确保老人的精神将会永存。

（三）确保感动和鼓舞每一位读者

在小说中，诺曼林扮演着打动读者和鼓舞读者的角色。虽然小男孩仅出现在小说的开始和结尾，并且文中关于小男孩的描述和表达不是很多，但他的一言一行却牵动着读者的心。作者对老人的直接描写更容易打动读者，从而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丰富了作品的内容。

刚开始，作者告诉我们桑迪亚哥好多天的霉运——他一连84天都没有捕到一条鱼。前40天，小男孩和他一起去打渔，但是因为他们没有捕到一条鱼，小男孩的父母逼着小男孩离开了桑迪亚哥，去另一条船上捕鱼。第一个星期他们就捕了三条鱼，然而，老人却一条也没捕到。这种不幸的状况使我们极其伤心，但是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刻小男孩却离开了他，这时老人的处境就更加艰难，命运就更显悲惨，这引起了读者极大的同情与怜悯。结尾处，作者详细地描述了诺曼林的哭泣，这给作品笼罩了浓密的悲剧色彩。诺曼林第一次哭泣是因为他看见老人的受伤的手；第二次哭泣是当他给老人带一些咖啡的时候，一路上他一直在哭；第三次哭泣是当其他渔夫问老人怎么样的时候，“他不在乎他们看见哭泣”[1]（P68）第四次哭泣是当店老板说他昨天带回了两条鱼时，或许他遗憾没有和老人待在一起，陪他共渡难关；第五次哭泣是当他从药店为老人受伤的手取药时，“当小男孩走出门口，走下破败的珊瑚石，他又一次哭了”[1]（P70）诺曼林的哭泣是他的复杂的自然感情的表达。当读者欣赏小男孩的“哭”时，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被小男孩的悲伤触动，对桑迪亚哥的不幸感到同情。

结语

在《老人与海》中，诺曼林是一个次要角色，但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值得我们深思和探讨。诺曼林的存在不仅表现出老人的魅力，而且感动、激励着读者们。本文主要探索小男孩的象征意义，从而证明他对该作品的重要性。据称海明威依靠小男孩升华了老人的硬汉形象，并且赢得了读者对桑迪亚哥的爱和同情。因此，当我们阅读文学作品时，我们要思考作者在作品中塑造的每一个形象。同时我们也要思考一下作品中所给予我们的启示。小男孩的善良，慷慨以及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使我们每一个人受益。

注释：

[1]海明威：《老人与海》，上海外国语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2]张国敬译，海明威著：《老人与海》，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2003年版。

参考文献：

[1]白劲鹏.试论小男孩诺曼林在《老人与海》中的作用[J].外语学刊，1992，（6）：46-51.

[2]董衡巽.海明威谈创作[M].上海：三联书店，1985.

[3]董衡巽.海明威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0.

[4]邱世凤，杨儒平.爱与忠诚的象征——浅析小男孩曼诺林在《老人与海》中的作用[J].西昌学院学报，2013，（2）：42-44.

[5]吴然.海明威传[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

[6]徐晶.浅析《老人与海》中“孩子”的作用[J].九江学院学报，2009，（1）：96-98.

[7]周玉萍，吕卉.曼诺林在《老人与海》悲剧氛围营造中的作用[J].通化师范学院学报，2006，（3）：37-38.

（李红霞 新疆伊宁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835000）